《潜入明宫当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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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明宫当丫鬟-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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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丹朱犹豫道,“奴婢总觉得曹秀女的话不可信,她与贤妃一向走得近,恐怕又是设了什么奸计来害贵人。”

何浅浅望向御花园的方向,朱红围墙里透出成荫的碧树,枝头绽放着团团簇簇的鲜花,远远的如云蒸霞蔚,春色无边。她咬住唇道,“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御花园,她不敢对我怎样,我们就去看一眼,不会有事。我不能不顾傅姐姐的安危。”

万一傅敏……她心里陡然一阵冰凉,渗出一身冷汗来。

无论如何,她也要去看一看。

丹朱见何浅浅说的坚决,自从上回私闯得月阁之后,她便知道这位主子认定了的事,是极难改变的,只好在心里叹一声,随着她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里绿树葱葱,间或有亭台假山,听得人声,却不见人影。

绕过一丛翠障,眼前豁然开朗,波光粼粼的湖水畔,一人斜坐于巨石上,正迎风凭眺,颇有几分意气风发。

何浅浅脚下停住,扶着丹朱的手突然一紧。

那人一袭白衣,眉目清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稍嫌过分精致。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同样的惊讶写在他的眼里,他跳下巨石,似乎不敢置信一般,朝她踏出一步,半晌,道,“清颜……”

“李世兄。”何浅浅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心头一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

原来如此。

她居然用这种手段来陷害于她。

如今她只能暗自庆幸,她不是真的郭爱。

他俊俏的面孔上泛出一种兴奋的红晕,又似乎被他极力压制着,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他说话的神气里,透着一股以前没有的骄矜。

何浅浅前后一想,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淡淡笑了笑,道,“恭喜李世兄高中。”

他微微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略一思量,道,“是了,你的父亲自然也看到皇榜了,他们有带信给你么?”

他压不住话语中的喜悦,像是一个迫不及待要向别人炫耀的孩子,何浅浅瞟了他一眼,却不接他的话,用一种如同寻常路人般的淡漠语气道,“李世兄难得进宫,这御花园里多得是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李世兄慢慢欣赏,我先告退了。”

她搀着丹朱的手,徐徐就要转身。

他似乎刚刚察觉到她的冷淡,她语气中是那样疏离,叫他说不出的难受,慢说他与她那些花前月下的绵绵情意,就只说他们两家世代交好的关系,她也不能这样对他。

他的脸不由得涨红了几分,喝道,“且住,你就是如此对待故人的么?”()

卷一 第七十五章 陷阱(下)



何浅浅头也不回,她能想象到他脸上的表情,李子勋年轻气盛,本以为无比炫耀的一件事,她却不屑一提,此刻自然是气恼之极了,这心性何等稚嫩,她不由得有些好笑,“李世兄还有话要说么?”

“没错,”他竟然提步追了上来,“你昔日说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今日高中探花,日后为官入仕,你就不会后悔么?”

何浅浅脸上带了一抹嘲弄的笑,缓缓朝他扭过身去,“我有什么可悔的?你高中与否,与我有何相干?倒是李世兄说话留心些,这是皇宫内苑,不比别处,我念在李伯父的面份上,这次便不与你计较。”

她不再理他,径直拉了丹朱,迤逦而去。

没走上几步,她便看见,转角处站了十余人,朱瞻基负手而立,面上没有丝毫表情。明黄袍子上金丝绣成的九条飞龙张牙舞爪,她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那龙看起来是如此狰狞。

贤妃站在他身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阴冷,隐隐的,似乎还有些失望。

她的心慢慢沉下去,见到李子勋那一刻起,她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她来不及脱身,他又来得太快。

她缓缓俯下身去,“嫔妾郭爱给皇上、贤妃娘娘请安。”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没有半分慌乱。

“唔,”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淡淡哼了一声,双眸如电,冷冷地看向李子勋。

何浅浅握紧手帕,听见李子勋在她身后跪下,惊惶道,“微臣叩见皇上、贤妃娘娘。

他不做声,冰冷的目光缓缓地又转到她的身上,如两道冰棱,划得她的脊背生疼。

他站在这里,不知已经听了多久?何浅浅跪在地上,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微微半合了双目。

当初她被害死,他以为是她与安东尼奥私奔,他这个人是那样骄傲,又有被人背叛的经历在前,对这种事情自是讳莫如深。

偏怜郭爱是因为她的情真,尽管她已经与李子勋刻意生疏,他心里,终究还是生了嫌隙罢?

此刻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她僵直着脊梁,膝盖被凹凸不平的鹅卵石硌的一阵一阵的疼。

贤妃的笑声,听起来是那样刺耳,“郭贵人好兴致,莫非知道今日皇上在园子里邀了新科举子赏花?特意赶来凑趣?”

何浅浅死死咬住下唇,不做任何辩解。无论说什么,她们只要抵死不认,她说的一切都成了假话,倒显得她是心虚了。

朱瞻基冷冷道,“贤妃不觉得今日话太多了么?”

贤妃讪讪地拿帕子捂了嘴,退到朱瞻基身后。他的双眸盯着她,眼光中有沉痛之色。

他似乎在等她的回答,何浅浅低下头,轻轻道,“嫔妾听皇上说御花园的海棠开得正好,今日就顺道过来看看。嫔妾不知道皇上在此宴客,是嫔妾莽撞了。”

她回答的镇定自若,又有些楚楚可怜,他长长地不说话,她悄悄抬眼看去,他的表情不再像刚才那么僵硬。她稍稍放下些心来。手掌暗暗握紧成拳。

若是真的郭爱,见到李子勋定是免不了一番情深意浓,贤妃领着朱瞻基赶来,正好捉奸成双。

她心里恨极,却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众多外臣在场,她若是与贤妃相争,岂不是叫别人看他的笑话?

朱瞻基对李子勋抬了抬下颔,“你是本届探花?”他的语气冷淡,李子勋还未来得及回答,打斜刺里窜出一个人来,啪的一声跪下道,颤声道,“皇上,奴才的侄儿不懂规矩,恳请皇上念他年幼无知,饶过他的性命。”

说话的人叫李久安,她见过几次,正是他取代了韩拓,做了侍卫统领。

假如没有她,韩拓是不是就不会走?也不会有李子勋?她偶然踏错,乱了别人的人生。

朱瞻基微微有些不耐道,“朕只是问他话,你把朕当成什么了?退下”

他冷冷一声喝,唬得在场的众人都有些胆寒。三月的天气,李久安汗落如雨,也不敢去擦,连爬带滚地退到一边,悄悄看了跪着的侄儿一眼,又是恨又是痛心。

李子勋见到这般阵仗,早已胆怯三分,又见叔叔为他求情被皇上赶到旁边,心里懊悔不已,他好容易中的探花,却因为与郭爱置气,惹下这般祸事来。金銮殿上和颜悦色赞他才华的天子就站在面前,目光如刀子一般,他性子本软弱,自幼又有长辈为他打点好一切,遮风避雨,不曾受过这样惊吓,舌头也不利索起来,结结巴巴答道,“是……正是小人。”

他的头几乎要垂到地上去,朱瞻基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带他下去。”

他说完,便扭头看向她,何浅浅眼见着李子勋被侍卫拖了出去,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不忍,目光磊落地回视朱瞻基。

她明白得很,她刚才一直控制着情绪,别人听来只是李子勋一厢情愿,他们说的话虽然会令他不悦,断乎不至于就要取他性命,可是此刻她若是流露出半分情绪,李子勋就只有人头落地了。

他是在试探她对李子勋有没有情。

她目光平和地看着他,那样清澈坦然,看得他无端懊恼起来,挥手道,“你们也退下吧。”

贤妃看了何浅浅一眼,不甘道,“皇上,这……”

他头也不回道,“退下。”

语气是不容质疑的,带了火药的味道。

丹朱忙过来搀扶,何浅浅扶着丹朱,缓缓起身,腿脚已经跪得麻木。

他背对她站在那里,被人们簇拥着,如众星拱月般。

她却觉得,那个背影是那样的孤独。连好容易寻到的一丝温情,也要被剥夺,她的心一点点抽痛起来,比腿还要疼得厉害。

小曲子上来道,“二位娘娘,请。”

贤妃狠狠地瞪了何浅浅一眼,纵是不情愿,也只能一道离开。

小曲子送几人一直到出口,那里有侍卫把守,盔甲整齐,手执兵器。可是她们方才进来的时候,门口空无一人。

何浅浅正准备离去,贤妃阴**,“你在御花园里私会情人,即便皇上容得了你,太后也容不了你。”,

何浅浅没了与她争执的心情,淡淡道,“贤妃娘娘如今不用协理后宫,管的还是那么宽。”

“你……”贤妃气得咬牙,何浅浅径自敛了敛身,道,“嫔妾告退。”()

卷一 第七十五章 转机



回到浣花居,撩开下裙,膝盖上青紫一片,丹朱心疼得直咋舌,端了热水来替何浅浅推拿。

雪白纤细的小腿,触手可破的肌肤,遍布乌青的淤血,触目惊心。鹅卵石何其坚硬,何浅浅就那么啪的跪下去……丹朱皱眉,几乎按不下手去。

直到此刻她仍是心有余悸,低声道,“贵人方才真是镇定。”

不过十五岁的女孩子,处变不惊,应对得体,心志何其坚韧,连她当时都慌了神。

何浅浅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她其实何尝不想痛快大哭一场,却不知该哭给谁听。满心都是湿腻的冰凉。

丹朱一咬牙,站起身道,“奴婢去太医院里讨些药膏来。”

何浅浅把裙摆拉好,淡淡道,“不必了。”

“贵人膝盖上都是淤血,皇上这两日要是过来……”丹朱住了口,但见椅子上那个身躯微微一颤,唇角漾出一朵浅浅的苦笑了,伴着轻轻悠悠的一声叹息,“皇上么?皇上想必有些日子不会过来了。”

莫说他是皇上,便是寻常男子,又有几人能容忍这样的事?他若是就这样厌弃了她……她的心惶恐起来,又一点一点硬生生压下去。

他果然如她所料再没有出现,长夜漫漫,习惯了有他的温暖,半夜醒来,她总是盯着床帐,将往日他对她的好;一点点、一滴滴地重温一遍,以此作为等待下去的勇气。

吴宁那天说的话,表明了她一定要借题发挥到底,何浅浅等待着宫里掀起滔天巨*,等着太后的发难,奇怪的是,这件事情却如同石沉大海般再无人提及,就连咸阳宫方向也出奇的安静。

其实她并不害怕,毕竟她什么也么做,但吴宁每次施计,总不会是只施一计就罢手,往往是环环相扣,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她虽然坦荡,架不住吴宁编排了别的来嫁祸她。

再者这种事情,于女子的名誉总是有些损伤。

她便知道,是他用手段平息了下去。

他还是护着她,哪怕心里有了芥蒂。

这样的认知让她又稍稍恢复了一些信心。

其实日子也并不是那样难打发,毕竟还有傅敏,还有静慈。

她记得傅敏听到消息时愤怒地冲进浣花居,几乎将她撞个趔趄。

“她居然这样害你,早知如此,昨晚我就……”傅敏手掌成刀。

这是她们二人的秘密,她忙捂住她的嘴,叹道,“你这样的性子,我特意不让她们告诉你,如今什么事也没有,你倒乱了阵脚。”

傅敏推开她的手,望着她的脸,怒道,“怎么会没事?看看你现在的脸色,他有十几日没来了罢?”

她轻轻抚上脸颊,镜中女子下颔尖廋,脸色苍白。

“不过十日而已。”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其实也不是因为他,这些日子,我总有些不大提得起食欲。”

“你……”傅敏又是怒又是怜惜,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哎……”

她复又拉了傅敏的手,以极低的声音道,“姐姐切不可冲动,两败俱伤容易,我们却要全身而退。”

傅敏任她拖着,见她满脸殷切,只得点了点头,“我依你便是。”

她始放下心来。

然后这事便传到了静慈耳朵里,邀了她共进晚膳。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许是那天着了凉,又或许是这几日都没有睡好,总是恹恹的没有精神,头也有些发晕。

可是她又不得不去,不能折了静慈的情面。况且她若是不去,越发印证了她们的担忧。

窗外的芍药开了花,大团大团招摇在绿叶里,俗艳非常。就像非烟手中的胭脂,红的可以拧出汁子来。

非烟已经在她脸上打了两遍胭脂,她的脸色才看起来不是那么苍白,何浅浅强撑了精神,对镜中的自己微笑。那笑容好似一个面具,挂在脸上,仿佛她一松懈了就会掉落下来。

她是疲惫了。

静慈是修行之人,晚膳全是清一色的素。素鸡素肉素蟹粉,都与肉无关,她却还觉得有些腻。

静慈也并不劝解她,只是执了素酒,与她同饮。

她握着酒杯,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想笑,胃里却好似有什么拧着,从刚才一直翻腾到现在,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这样,今日特别厉害。

她只压着,举了杯要饮,冷不防一阵剧烈的恶心,酒尽数洒在她的裙子上,她捂着胸口,不住干呕。吓了丹朱好大一跳,只不住的替她抚背。

素秋又沏了些热茶来给她漱口,她只觉得头沉重的紧,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呕了半晌,方觉得松快些。

静慈一直静静望着她,一言不发,眼中有抹了然的神色。

直到她脸色苍白的直起身子,方幽幽道,“你的月信,多久没有来了?”

丹朱原先侍候过郭贵妃,听得此话,面上由忧转喜,也直愣愣地看着她。

何浅浅被她们看得局促起来,只用手帕捂着嘴唇,努力回想道,“上个月是十五来的,这个月……”她不大确定道,“似乎过了四五天。”

“你可觉得最近都有些恶心?”

何浅浅微微迟疑,点了点头。

“那便是了。”静慈温和的笑了起来,“丹朱,还不快去请太医来,给你们贵人诊一诊喜脉。”

丹朱终于释怀地笑起来,不知为何,眼眶竟然湿了,她尚未应声,非烟早已欢喜地跑了出去。

何浅浅怔怔看着静慈,不敢置信道,“我……有孩子了?”

静慈笑着摇头,“你难道全无察觉么?这样的糊涂,你先前……”她转了话道,“娘亲没有告诉过你么?”

何浅浅捂着小腹,知道她本来是想说她以前生过孩子,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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