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明宫当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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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明宫当丫鬟-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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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喘口气,有人道,“又是你?唱的整个紫禁城都要听见了。”

废话,她要是不唱得人尽皆知,有人偷偷摸摸给她捅上一刀,或者是拿麻布袋一套,她就悄无声息地去见毛主席了。要不然她能唱的那么卖力?哪怕违了宫禁,她也得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是?

不过对这个人,她可不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认错的。

他来的正好

后面尾随的几个人影突然不见了。

何浅浅大喜过望,深深吸一口气,口中惭愧道,“惊扰了皇上,嫔妾惶恐。”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

“嫔妾……”何浅浅咧了咧嘴,“嫔妾害怕黑……”

“郭姐姐羞羞,这么大还怕黑。”一个小屁孩在说话。

何浅浅头上两道黑线,真是现世报,这个小鬼怎么也在?

何浅浅冲他挤挤眼,朱祁镇扮了个鬼脸,缩到朱瞻基身后。

“念你初进宫,朕今日就不处罚你了。”朱瞻基道。“你去吧。”

何浅浅道,“皇上仁慈。”她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朱瞻基奇道,“你怎么还不走?”

何浅浅窘迫道,“嫔妾……那个……不好意思,嫔妾迷路了。”

这话却是实话,别看她方才说的信誓旦旦,她其实心里也没底。

咸阳宫这种窝藏狐狸的地方,没事她坚决不会来晃荡,这条路只在她还是何浅浅时走过一次,如今六年一晃,不少地方的格局都有变化,她又迷路了。

没办法,她路痴的天分实在不是一般的高。

“你……”虽然她看不见,可是她觉得朱瞻基一定也是头顶三滴冷汗,他无奈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从御花园回隆禧殿。”何浅浅说的很委婉,“那个,皇上能不能麻烦……”

如果有他在,她的安全就没有问题了。

“朕正好要去御花园,你随朕来罢。”他携了朱祁镇的手转身,淡淡道。

“多谢皇上。”何浅浅笑弯了眼,急急追上去,吴宁再神机妙算,也算不出朱瞻基会突然出现。

朱祁镇却很欢喜,一路频频回首看她,宫里孩子普遍都成熟的早,朱祁镇又是太子,一直被报以众望,小小年纪便少年老成,难得有这种孩子气的动作,朱瞻基渐渐放缓了步子。等那个小小的身影追上来。

她真是很小,身形小,年纪也小,精致的豆蔻年华,鲜嫩水灵得让他不忍去碰,朱瞻基微微眯眼,看她气喘吁吁的赶过来,想起她上回说的话,那么少年老成,今日却又这般迷糊。

朱祁镇仰头道,“父皇,郭姐姐是不是很漂亮?我长大能不能娶她做妃子?”

何浅浅赶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胡说八道”朱瞻基训斥朱祁镇,“你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如何治国为君,竟敢擅论风月?”

朱祁镇本就内向,方才一时口快,遭到父皇喝斥,不敢辩驳,委屈地喃喃道,“我不过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朱瞻基皱紧眉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抬手轻轻摩挲他的颈项。

何浅浅看在眼里,心头一暖,镇儿虽然自幼无母,好在有他怜惜。望着父子二人亲昵的表情,她眼眶里顿时暖流澎湃。()

卷一 第四十四章 荷塘观花



朱瞻基虽然在与朱祁镇说话,眼睛却没有遗漏何浅浅的反应。她立在那里,温和地看着他和镇儿,似乎想上前来向他诉说什么,又被硬生生地压制住,如水般清澈温暖的眼神,带着几分哀婉,恍如他从咸阳宫回来的那个清晨,那个倔强伤心的眼神,他心头一颤,几乎就要喊出那个梦回无数次的名字

他的手猛地抬起,却又缓缓地颓然地放下,话到口边只剩下两个字,“快些。”

语气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才体会得到。

何浅浅垂首走过去。

明明是一家人,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咫尺天涯,他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她却要守着这段距离,心如油煎火烹。

真是煎熬。

而这一切,都是吴宁所赐,何浅浅太阳穴微微跳动,这一丝恨意冲淡了心里的思念之苦,有别样的快意。

她生性淡泊,却被人相逼至此,她忽然发现,与人争斗,竟然也是一件快意之事。

朱瞻基在前面缓缓走,非烟扶着何浅浅慢慢跟在后面,郭爱这副身躯虽好,唯一不足的是小脚,叫她不胜困苦。

道路迂回辗转,何浅浅随着朱瞻基踏入一道拱门,面前豁然开朗,松柏巍巍,流水潺潺,正是御花园。

何浅浅正琢磨着是该告辞还是找机会跟他说说话,朱祁镇好似感觉到她的心思,扭过头道,“父皇与我作画,郭姐姐一同来可好?”

何浅浅偷眼看朱瞻基,他面色温和,似有默许之意,笑道,“多谢太子相邀,嫔妾只恐扰了皇上雅兴。”

“这倒不妨。”朱瞻基咳了两声,“你若是无事,也一同来罢。”

朱祁镇欢呼雀跃,何浅浅低下头去,带了淡淡的笑,那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嫔妾从命。”

湖边有一块大石,虽然杨柳叶已枯黄,何浅浅还是记得她就是在这个地方被朱瞻墡推下水去的。

朱瞻基停了脚步,道,“就在这里罢。”

随行的小太监忙把案头笔墨备齐。朱祁镇也有一副,一大一小,甚是有趣。

朱瞻基提笔,朱祁镇也有模有样地摆正了姿势,倒很有几分样子。

何浅浅忍住笑,站在朱瞻基身旁,看他作画。

此时已经深秋,湖中只剩几只枯败的荷叶,朱瞻基看了一会儿,低头略略思忖,便提笔挥毫,再也不抬头看一眼,像是已成竹在胸。

这一池残荷,不知道他会从什么角度去画。何浅浅好奇,凝神看下去。

他下笔如风雷,竟是毫不停歇,手法闲适写意,不一会儿,轮廓已出,远有山石芳草,近有莲蓬荷叶,布局巧妙,荷叶重笔繁工,是整幅画中用墨最多的部分,衬得纤细的茎似乎不堪重负,沉沉垂向一侧,莲蓬旁边站了一只小鸟,几欲振翅而飞。

朱瞻基顿笔,他一气挥毫而至,胸中有一股畅快之感,书画都与心境息息相关,心若是烦乱,作品也必然杂乱不堪,此画动静相宜,自有一番悠闲趣味,他满意之余,又忍不住感慨。

许久不曾有这般平和的心境。

他正仔细打量,看是否还有地方需要修改,听得身后有人赞道,“不错,荷荷叶之沉重,羽雀之轻盈,相得益彰。嫔妾方才觉得这一池残荷枯无生机,添了这只鸟儿,画面便活泼了许多。”

朱瞻基停了笔,回过头来,双眸深不见底,漆黑如夜。

何浅浅撞上他的眼,涨红了面颊道,“嫔妾信口胡言,请皇上恕嫔妾失礼之罪。”

她看画入神,张口便评论,竟忘了如今的身份不比当日。

那边朱祁镇孩子心性,早已坐不住,扭来扭去,原本想让何浅浅过去看他作画,等了半天,见两人自顾说话不理他,甚觉无趣,高声道,“父皇,孩儿内急。”

他捂着肚子好似很痛苦,朱瞻基点点头,朱祁镇如蒙大赦,哧溜一下就跑了。引得老太监在后面追赶不及。何浅浅忍不住莞尔。

“朕只道你琴艺过人,不想在丹青上也有一番见解。”他回过头来,她也恰好回身,她的笑清丽无双,竟让他有如沐春风之感。他温和道,“你喜欢这只鸟儿?”

何浅浅道,“嫔妾以为动物生气盎然,是以多喜爱一些。”

“很好,曾经有个人画动物也很不错。”他抬手,拂去她脸颊畔的青丝,带起一阵轻柔的风,他的手上有她熟悉的味道,何浅浅僵着身子,任那只手抚上她的眉眼,他低声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知道么?我在太后寿宴上便看到了你的眼睛,它们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是么?”他的手指轻柔地停在她的眉间,何浅浅低下眼去,“是皇上思念的那个人么?”

他没有言语。

何浅浅轻声道,“镜中花,水中月,都是美好的,嫔妾对于皇上思念的人,既是羡慕,又是同情。”

“怎讲?”他挑高了眉,威仪顿生。

六年过去了,他的性情已趋平和,那双眸子依旧灿若星辰,只是眼中的霸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隐于一层华光之后,偶然间的精光毕现,犹如宝刀出鞘,令人心颤。

她却不曾避讳他的眸光,平和道,“嫔妾羡慕她能住在皇上心里,嫔妾又同情她虽然拥有了最珍贵的感情,却握不住。不过……”她张了张口,又闭上,欲言又止,眉头紧蹙,似乎忧心忡忡。

“不过什么?你但讲无妨。”

何浅浅咬住下唇,“嫔妾并无他意,嫔妾只是感叹,这后宫凶险,能让皇上思念德,必是个出脱不凡的,这样的女子,只怕不屑与人争斗,要想握住自己的幸福,何其不易……”

哎,没事夸夸自己也挺好的,他听得高兴,她也高兴,就是得脸皮厚才行。

他心中一痛,浅浅,他一直不敢去深究她消失的原因,但他知道,与这群女人定是脱不了干系,那个家伙,只会气他,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他在心中长叹,抽回思绪,凝眸看她,见她面容忧愁,疑道,“你在说别人,为何如此担忧?”

何浅浅苦笑道,“嫔妾是在替自己担忧,嫔妾方才去给贤妃娘娘请安,嫔妾性子执拗,惹恼了娘娘,方才嫔妾出来,独自走那条小巷,有人……。”

她掩住口不语,目光中有惧色。加上她方才出现时的惊慌,朱瞻基心理便明白了八九分,他双目定在她脸上,目光灼灼,“你方才为何不明言?”()

卷一 第四十五章 先声夺人



何浅浅见他眼中有怀疑神色,心头一凛,她还是太冒险了些,他与吴宁十年夫妻,岂会信她的只字片语。

此时正是中午小憩的时间,园子里的人本就寥寥无几,加上朱瞻基在作画,识相的都悄悄退了,免得惊了圣驾。就连吴宁派来的人,也不敢近前,园子里空空荡荡。

何浅浅毫不犹豫,双膝跪下,低声道,“嫔妾无才无德,恳请皇上逐了嫔妾出宫。”

出宫的妃嫔下场都极其凄凉,多半是打发到某个偏僻寺庙中长伴青灯古佛,是以妃嫔宁可老死宫中,也不愿出去,她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是逼不得已,没有退路了

朱瞻基脸色微沉,伸手托住她道,“你先起来。”

何浅浅听得他发怒,本应十分欢喜,心里却无端有几丝酸楚。

她曾经是那样淡薄天真的一个人,如今就算是对他,也不得不用了心计。

他若是发现他的浅浅,已经不是从前的浅浅,还会执着于她么?

心头的苦涩,如湖内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

她握住他温暖有力的大手,冰凉的指端落在他的掌心,小手玉嫩幼滑,只得他半掌大小,犹自微微颤抖。她的面色苍白,眼角犹有泪痕,惊犹未定。

非烟悄悄在她身后道,“那些影子不是鬼么?难怪小……主问我怕不怕,让我大声唱歌。”

非烟年纪本幼,说话时惊恐的瞪大双眼,朱瞻基心里疑惑又去了几分,临危不乱,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吸引路人,确实聪颖难得,他看着何浅浅的眼中多了些赞许。

何浅浅回首斥道,“不得乱言。”

她长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平息自己心头的恐惧,福下身去,道,“家奴粗鄙,请皇上念她年幼无知,恕她失言之罪。”

“不必多礼。”朱瞻基眉心拢紧,道,“贤妃素来温婉,你却是如何恼了贤妃。”

见她眼风瞄向身后垂手立着的两个小太监,他温言又道,“你不用担心,朕身边的都是可靠之人。”

温婉??何浅浅恨得暗暗咬紧牙关,看来贤妃害她一事,他是全不知悉?还是他感念旧情,不欲追究?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只记得吴宁在他面前俯首帖耳的温顺状,忘记她当年差点被掌括羞辱?

那股怒气,化作一阵寒意,笼上心间。

她的面上自然而然多了一抹坚硬,淡淡道,“嫔妾不敢妄议贵人,嫔妾命如草芥,才德缺失,得罪了贤妃而不自知,贤妃教训也是情理之中。嫔妾方才一时感慨,亦是失言,请皇上充耳不闻。”

她方才还是惊慌未定的,此刻却恍似变了一个人,眉眼间都是高傲与倔强之色。

她的话似乎谦卑,却句句刺心,带着怒气,天地间敢与皇上这么说话的,多半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朱瞻基身后的小太监暗暗缩了缩脖子,就连非烟也白了小脸。

众人都道定然要大怒的那个人,却在何浅浅泠泠的目光下,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何浅浅脸上的凛然正气差点挂不住。

要命的是,她居然觉得,那笑声里,似乎有一丝温柔。

“你这个性子,朕很喜欢。”他说话,眼波如水,冲的她方才好容易竖起的屏障全部坍塌,竟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朕信你,你的性子,做不得假。”他轻轻长叹,薄怒道,“她居然毫不悔改,骄纵如斯。”

何浅浅微微胀红了脸,低下头去,心里暗暗惭愧,她还是沉不住气,他只不过一言相激,她就乱了阵脚。

又有几分欣慰,他并不是不知道。

吴宁不足惧,只要她缓缓抽丝剥茧,吴宁种下的因,就会长成夺去她自己性命的果。

唯一忌讳的是那个女人,何浅浅暗叹,如何才能避其锋芒?

朱祁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拿着一朵墨绿的菊花,献宝道,“郭姐姐,这朵菊花送给你。”

他的出现化解了尴尬,何浅浅接过菊花,看着他稚嫩的面庞,脱口就想唤镇儿,幸亏理智尚在,急忙改口道,“多谢太子殿下。”

朱祁镇见她喜欢笑逐颜开,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甚有依恋之情。

朱瞻基对朱祁镇道,“你越大越没有规矩,岂能在称呼上乱了辈分?”

朱祁镇瞪大眼,有些愣神。朱瞻基扫了一眼何浅浅,道,“你应当唤她母妃。”

何浅浅刚刚恢复的面色又染上绯红,朱祁镇不悦,却不敢明言,喃喃道,“母妃那么多,还是郭姐姐叫得亲切。”

朱瞻基不理会他,面色温软如玉,“今日郭卿陪朕作画,朕很是欢喜。”

何浅浅感慨万分,她努力了这么久,他第一次这样和颜悦色地对她说话,居然是因为她一怒顶撞了他。

她真是不容易呀。

他一定有受虐倾向。

她嘴角上挑,一副无奈状,显然已经神游太虚,连带着朱瞻基也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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