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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抬起头，道“这利处至少有二。其一：这银行的开立，是提供了存储的服务。所以确实是可以汇聚民财的，但民女并未有过不轨的想法，只是想借此试验一番。
通过提供利息来吸引存款，如果能将商户们的资金进行有效的管理利用，收益一定可观，而且……若是作为国库的另一种储备，应该也是可以的。”
“其二，跨地区的结算业务，民女一直试想，若是能通过此项业务，将各地商户联系起来，通过同一个银行来进行结算，那么资金流一定会更大。
届时商业贸易会更加便利，又能反过来促进财富的增长。”
甘棠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便看见一个头发有些花白，面容苍老，眼睛却很有神的老人，和想象中的燮帝倒是差不多。
一旁官员中，有一人上前说道：“皇上，老臣听完甘姑娘一席话，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这主意若是能善加利用，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留月这么多年来，还并见过如此有新意的想法。”
燮帝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也罢……这主意本身听上去倒也不差……只是，这私自聚财一事，终究还是不和律法的……若是天下之人都打着这样的名号，那眼里还有无王法？”
“父皇暂且息怒，儿臣倒是突然有了个主意，可以让此事为父皇所用，也合情合理，不知当不当讲？”秦千离沉默片刻，倒是突然上前发了声。
“无妨，说吧。”
“甘姑娘此事说白了就是未经父皇许可，于理合而于法不合。但若是甘姑娘在朝中为官，奉圣上之名执行此事，便合理合法了。”
秦千离说完，和一脸惊讶的甘棠对视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一旁的大皇子早已按捺不住，道：“父皇，儿臣不赞同，怎可行如此先斩后奏之事？”
秦修言一时间也是疑虑重重。其他官员更是莫衷一是。
燮帝思忖片刻，终究还是思及皇家颜面，毕竟和皇子勾结，私设机构一事，传出去终究还是不太好听。而且看样子甘棠倒是个有些才能的人，若是能利用一番，控制在自己手下，倒也是个两全之策。
“朕觉得千离这主意不错。甘棠，朕赐你官职，专司银行之事，你就留任于朝中吧。”说完，燮帝又道“今日之事朕就这么定了，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多谢皇上恩典。” 甘棠无奈，只得伏下身叩谢。
众人见状，纷纷伏下身行礼，道，“皇上英明。”
大皇子脸色苍白，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一旁，秦修言也是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甘棠（拽拽地蹬蹬腿）姐姐我现在也是吃公粮的官了，还是央行行长呢
秦修言（擦汗）姐姐你心好大
☆、偷香
甘棠回身和秦修言对视一眼，无话。
当天下午，甘棠就被安排去了一处小宅院，说是皇上赏赐的，专门提供给朝中官员的住宅。倒让甘棠有些受宠若惊起来，虽然不知是福是祸。
第二天一早，慕云杉便带着女官的朝服和官印，来了她的院子。尾随而来的，还有邱洛安。
“甘棠，你试试看这套衣服可还合身？我估摸着你的样子拿的尺寸，也不知对不对。”
慕云杉说着，便递过来一套深紫绣花的长袍，倒是很像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的那件。
“谢谢云杉姐~”甘棠顺手接过，端详片刻。
一旁邱洛安道：“甘棠妹妹穿这身啊准好看，一定能成为咱们朝中第二道靓丽的风景，对吧？”说着回头看着慕云杉。
甘棠听他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甘棠，别理他这个呆子，说话直愣愣的。”慕云杉瞋了他一眼。
甘棠一听倒乐了，拿着衣服便进了里间。
倒是刚进去没一会儿，门口便传来几声敲门声，邱洛安打开门一看，竟是秦修言来了。
“阿言，你也来了呀”，邱洛安说着，朝秦修言挤挤眼，道，“找甘棠妹妹聊天呢？”
秦修言自动屏蔽了他八卦的气息。道：“自然是为昨天的事而来的……洛安，我看……我可以向王四娘举荐一下，你便做她的关门弟子如何？”
王四娘是上京第一媒婆，以一日连说成四门亲闻名，传闻十里八乡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最近年纪大了，据传正在招关门弟子。
邱洛安一听倒是瞬间泄了气，一旁的慕云杉听着，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是个好主意，找不到比这更适合他做的活了，哈哈哈…”
邱洛安长叹一声，“人生苦短，知音难觅啊……”
“你们看这衣服会不会穿起来有点小？”里间门突然打开，着一袭紫色官服的甘棠走了出来。
众人抬头，只觉得眼前一亮。
面前的女子一双眼睛本就灵动清澈，肤色白皙，穿着一袭深紫长袍，越发显得眉目如画，气质出众起来。
高腰的长袍修饰出优美的曲线，多一分有余，少一分不够，正是恰到好处。
甘棠略微有些歪斜的发髻，额间垂下的碎发，衬着一身深紫长袍，别有一番慵懒妩媚之态。倒让这一身官服变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
“甘棠妹妹，你穿这身倒是好看极了。倒比上次开业时穿得还要美。”慕云杉打破沉默，头一个夸赞到。
“是吗？”甘棠一听自然有些惊喜，有些害羞，一抬头发现秦修言不知何时竟然来了，不禁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却又有点不同，似乎……夹杂了一丝……灼热？
甘棠脑中蹦出这个词，感觉自己吓了一跳，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耳根爬上脸颊，连忙低下头收回视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哎呀甘棠妹妹，你刚才一出来，我都看呆了呢。我就说，甘棠妹妹穿这身衣服，定然是朝中第二道风景的。”邱洛安一边说着，一边点点头。
甘棠报以一笑。
“嗯……确实是不错的。”秦修言的话在耳边响起。不知为何，甘棠竟有些不敢再抬头看他。
慕云杉一见此景，心中倒是明白了几分。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但也是很快便掩饰过去，
道：“我看，甘棠妹妹你这衣服如此合身，以后就先用这个尺码吧。不过这头发……我来帮你梳一梳，朝中女官是要挽高髻的。”
“要不你们两个先在外面候一候？”慕云杉说着，便拿起梳子，麻利地给甘棠重新挽起发髻。秦修言便和邱洛安一道去外面等候了。
不一会儿，甘棠一身官服再出来，换了个简单却极优雅的发髻，倒是更加大气，精神起来，颇有几分女官的样子了。
接着，慕云杉又将做女官的一些注意的事情一一说给甘棠听，秦修言和邱洛安在一旁偶尔补充几句。
没多时，甘棠就对留月基本的官制，以及自己作为女官的职责要领，有了一定的了解，觉得心里轻松不少。
“真是多谢你们了，我昨日还正担心来着，什么都不了解。现在觉得好多了。”甘棠说着，长舒了口气。
“没事的，如今你就先按照基本的设想来，只要没出什么大问题，都不会有事的，放心，有姐姐我呢。”慕云杉说着，拍了拍她的肩，又是一脸自信豪迈的样子。
“是啊，甘棠。如今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所以凡事都有咱罩着你，再不济，还有阿言呢，对吧？”邱洛安对甘棠眨眨眼。
“洛安，你若是没事的话。倒是可以提前去上朝的。”秦修言不紧不慢地说了句。
甘棠只觉得邱洛安的表情要是收集起来，做个表情包也是很不错的。
“要不我和洛安先过去了，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聊完也早点过来吧。”慕云杉说着起身，朝两人笑了笑，便拉着邱洛安走了。
屋子里一下子便只剩下秦修言和甘棠两个人。甘棠觉得空气似乎有些凝固了起来。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甘棠道：“你先说吧……”
“昨日之事……秦千离的做法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我原来只是猜测，他会让父皇留下银行，派人接管，没想到，他竟然让你直接入朝为官了……”秦修言眉头轻皱。
“我也没有料到……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甘棠面露担忧。
“暂时不知道，不过……让你为官一事，我本是有这个打算的，只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搅进这团乱局来……”秦修言说着，摇了摇头，脸上有着少有的严肃和否定。
甘棠点了点头，不禁想起那日他在朝中为自己背的一口黑锅，忍不住问道，
“那日……你说的自有办法救我出去……不会就是跟皇上说，这银行是你自己要求开的，然后帮我背锅吧？”
秦修言看她一脸有些歉疚的样子，眼中倒是闪过一丝笑意，“怎么？爷在你心中就这么弱？还是……你在心疼爷？”
甘棠一听，只觉得脸腾一下就烧着了，估计脸上除了红就没有别的颜色了。“心疼？……”
“放心……父皇一向看重兄恭弟亲，而你的事被告发的时机，很是凑巧，父皇想必也猜到是针对于我。
所以……我越是低头服软，努力承认错误，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秦于瓴的步步相逼就暴露地越发厉害，他的企图也就越发值得怀疑了。
父皇本就多疑，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怀疑他是不是另有所图。
再者……我说开银行实是为了留月，为了上京，自然父皇心中最为担忧的事情便可放一放了，就算真的怪罪下来，也不过是个效忠不得的失误……”
秦修言缓缓道来，语气虽是轻飘飘的，在甘棠听来却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她觉得此时的秦修言，轻描淡写地算计别人的时候，某种程度上和秦千离很是相似，不愧是兄弟。
只不过秦修言的诡计不会带给她受到威胁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有些欣赏。想必这才是最真实的他吧？
而秦修言说完，看着眼前有些呆愣愣的她，忍不住嘴角勾上一丝笑容。“不过……你心疼爷，倒是应该的。”
“啊？”一句话将甘棠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忍不住又要老脸一红，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秦修言看着眼前白中透红的脸庞，低垂的眼帘下躲闪的眼神，纤细的脖颈，似乎还透着淡淡的粉色，还有深紫的官袍，很是熨帖地包裹出别致的曲线……眼神不禁有些深邃起来……
“甘棠，”
“嗯？”甘棠只觉得自己抬头应了一句，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唇上覆上了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随即这触感又消失了……
这是……怎么了…？甘棠觉得自己的大脑在一瞬间罢工了，竟然空白起来……吻？那一瞬间，甘棠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秦修言的脸上倒是有一线志得意满的笑容，他看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甘棠，道：“这是……爷给你的小奖励……记得早点来上朝。”
说完，便起身走了。
甘棠觉得自己的cpu快要运转不动了……仿佛无法确认，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有着混乱地摇摇头，再摇摇头。说服自己先不想这么多，先去上朝，对，正事要紧……
燮帝当日便在早朝时将甘棠就任女官，以及银行一事镇重宣告了一番。
百官一见甘棠的年龄和样貌，不禁哗然。其中一些不知内情的，听完了关于银行的创意，倒也觉得新奇，但也并不相信。知道一些内情的，便传此事和三皇子有关，恐怕另有玄机……
不过总体说来，官员们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官，倒也未放在心上。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此事不过又是燮帝一时新奇的尝试，而这女官，也不过是因为一时新奇，找来的有点想法，识诗书的女子罢了。
谁也不曾料到，这女子后来竟能带来这么多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我捂脸走啊，露不了脸了，写着写着感觉甜宠了，一水的配角已成炮灰
☆、赴宴
时间一晃已是几个月过去，转眼便到了冬天。
这日，甘棠午后有些疲惫，便捧着杯热茶，窝在院中铺了毛皮的椅子上，晒着暖融融的，好久不见的太阳，一边眯着眼想事情。
这几月中，甘棠倒是没空闲下来，日日都很是辛苦。她用心经营着重新开业的多利银行。鉴于皇家资本的介入，以及皇上的金口谕旨，银行的发展势头倒是极好。
客户一日多过一日，除了上京的商人和一些富裕的普通百姓，甚至还吸引了一些外地来的商人，甘棠倒是隐约看到了开设地方分行的希望。
另一方面，随着储户的钱财越积越多，为了有效地利用起来，甘棠倒是借此投资了不少算术竞技类的大赛，一时间算术倒有些风靡全国的意思。
不过，基本上胜者暂时还是一些富家子弟，平民少之又少。
眼看着银行的形势蒸蒸日上，甘棠便又扩招了一些年轻人，通过一些礼仪类的训练，培养一些服务态度和质量都很高的服务人员。
同时，还在算术大赛上挑选了一些好苗子，作为财务人员的后备库。
而做这些事情，倒是只需向燮帝报备一声即可了。也不知是他真的比较放心，还是并未怎么在意甘棠的所作所为。
总之，甘棠觉得一切都比想象中的顺利，或许因为自己推行的举措，短期之内看不出太大的成效，也没有威胁到什么达官显贵的利益，所以大家都对这个新官上任的女官比较宽容。
至于……秦修言……甘棠想到他，正拨着茶杯盖的手顿了顿，他……倒是有好几日没见了。
甘棠冷静下来的日子，倒是有些怀疑，上次的那个吻或许是自己的错觉，毕竟，那个吻之后，秦修言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甚至，她觉得秦修言似乎比以前更忙了。往日里她忙，两人却还能见个面，可如今，却连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起来。
偶尔四个人见面交流，还是一贯的互损挖苦，调笑玩乐，甘棠却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了，她觉得自己不如从前洒脱了。
或许是曾经太过依赖对方，如今的一个人打拼的生活竟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又或者，她内心其实一直想逃避，却又有点期许的事情，以及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那一点小心思，终究还是要让她失望了吧。
甘棠想着，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抿了一口杯中的茶。
“甘棠妹妹，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甘棠的思绪。
她略有些惊讶地抬头，发现邱洛安不知何时站在她的椅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