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引(gl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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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引(gl鬼怪)-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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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答应你甚么。”念安语气淡漠,“我只是不想再后悔。”

    沈烟离眯了眯眼睛,忽然便笑了起来:“你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后悔。”

    “后悔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再多一件又有甚么干系。”念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让沈烟离哑了声。

    半晌。

    “后悔的事情太多。”沈烟离狭长的眸中染上了一层笑意,“也不过是五年时光,我怎么觉得你身上有些变化?以往的日子里,可见不到你如此坦率的模样。”

    “你若是也被巫柒日夜追逐个五年,也会像我这般。”念安说完此话之后,便将眸子转到了站在在一旁有些局促的阮年身上,淡淡道:“同我走罢。”

    “走?”阮年一愣,下意识地便望了望沈烟离的表情,沈烟离虽是撇了撇嘴,却也没有说甚么阻拦的话。阮年有些怔怔地重复问道:“同你走?”

    念安薄唇微抿,有些冷淡地嗯了一声。

    “去甚么地方?”阮年有些心乱如麻地开口问道,虽然嘴上很想拒绝,但心中燃起的希望却让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之言怎么吐不出来,顿了半晌,阮年又干巴巴道:“我,我不想同你走。”

    “哦?”念安唇角上扬,略略地勾出了一抹淡笑,继而微微往前走了一步,慢慢地探出手捉住了阮年的下巴,意味深长道:“当真?”

    怎么可能。

    面上烧红,滚烫的温度让阮年的耳根都有些发疼。

    念安的面颊湊得极近。

    近得都能感受到她呼吸时带动胸腔的微微振动。

    念安的乌黑的发丝随着她低头的弧度渐渐滑落,掩了她小半个脸颊,却更衬得她的面容犹如冰雪雕刻般清丽动人。

    这张魂牵梦萦的面容就在眼前。

    只有一个指腹距离。

    阮年的心跳声愈来愈烈,每一次的猛跳,都带动了一直隐藏着的感情。

    说不清那是甚么感觉。

    那种感觉从灵魂深处腾出,消融在阮年的骨血之间,随着血液的流淌穿过心脏,再到达脑中,继而扩散到全身。

    身体内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血脉,都充斥着饱满得几乎要膨胀而出的情感。

    这种情感在很久很久之前,便已经存在了罢?

    阮年有些恍惚地想到。

    从第一次见她的时刻,还是相处的时刻,还是她时刻?阮年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这种膨胀的情感究竟是甚么。

    念安那好看的睫毛轻轻颤动,墨玉般深邃的眸子染上了几抹清淡的笑意,精致挺直的鼻梁若有若无地蹭到了阮年的鼻尖。

    呼吸交织,烛火晃荡间的淡淡阴影洒上了她晶莹的脸颊,遮住了她眸中流动的月华。

    良久,念安轻轻捉住了阮年的手,继而握紧。

    粉色薄唇往上,荡开了几许涟漪,她轻笑着唤道:“阿年。”

    阮年只觉得自己脑中猛然炸开,身体宛若陷进了粘稠的沼泽之中,一阵轻一阵重。

    甚么也想不知道,甚么也不愿再去想。

    只要她在身边便足够了。

    这么想着,阮年心中的一根弦终于被甚么东西干脆利落的切断了。

    双目发热得有些胀痛。

    身体异常的滚烫,滚烫得让阮年浑浑噩噩得有些焦躁。

    阮年将身子稍稍向前,吻住了面前这个美好得有些过份的女人的唇。

    那股冷冽清香渐渐化在了阮年的唇中。

    愈来愈浓。

    作者有话要说:姑且算是初吻,加快剧情和进度。

    最近更新会慢一点。【捂脸】

 第五十四章 想念

    阮年不知晓这个吻具体的含义;只是在浑浑噩噩贴上念安清凉唇瓣的那一刻;便贪恋上了这种柔软得有些过分的触感。

    念安的唇冰冰凉凉的;含着的清香宛若从枝头跌入嘴中的白雪,冷冽而又甘甜。

    透过眯缝的眼,念安的眉眼清冷依旧。只是在那晶莹的面颊上;露出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红润。

    这种清冷又带着几许旖旎的风情;好似盛开在雪里的一点红梅;灼眼夺目得让阮年的滚烫的心尖剧烈地颤抖起来。

    阮年昏昏沉沉地伸出手,将念安的纤细的腰身搂住;有些贪婪地将她压在怀中。

    她的墨发如绸缎般温凉柔滑;这种触感融在阮年的脖颈和肩头;不管是她发间的清香,还是她唇齿间的那股馥郁的冷香;都勾得阮年快要窒息。

    念安并没有推开阮年。

    她的睫毛轻颤,黑玉般的眸子中弥漫着浓浓的雾色,眨眼间那层白雾就宛若流水,静静地流淌,将阮年缠绕在其中。

    该如何是好。

    明明就在怀中,阮年却仍旧觉得不满足。内心那股滚烫的热流就像烈火,燃尽了所有纷杂的思绪。

    甚么都不愿想,甚么不愿再去考虑。

    只要她融在怀间便好。

    这个吻很长,却又很短。

    松开了念安腰身的阮年只觉得面上发烫,揉了揉红着脸颊,呐呐地垂下眸,竟不好意思再去望念安那双好看的眸子。

    似乎是想明白了甚么,又似乎是甚么也没有想明白。心头除了浓郁得几乎要化开的柔情之外,还有一种正在萌芽的躁动。

    既欢喜,又苦涩。

    只要想到她,便觉得各种情绪汹涌而至。

    阮年喜欢这种为她牵动喜怒哀乐的感觉,只是在喜欢之中,还含着隐隐地惧怕。

    怕甚么呢?

    怕她再一次抛下自己离开吗?

    不,不仅如此。

    阮年觉得自己抓住了甚么,只是在那心思缠绕而过之时,又顺着指缝溜走。心中的感情阮年不清楚,也不明白。

    只是想要同她在一起。

    永远的在一起,不管是谁,不论是甚么事,都不可以将自己与她分开。

    虽说她是前来再次将自己带走,可是她像那样美好的女子…

    阮年有些紧张地抬头望着念安。

    念安侧着头,素衣勾勒出的窈窕身姿,晕着烛光。

    白皙的指尖轻轻滑进乌黑的发丝间,随着她的手中的动作轻巧地抚到了耳际。

    那下巴的弧度精致柔美,露出的一截脖颈犹如枝头被雨水润湿的梨花,只要轻轻一触便会从枝头落下。

    念安的神色寡淡,望着阮年的眸子深邃若夜。

    就这么对望了一阵。

    念安的唇角微勾,蕴了丝笑。

    “瞧你们亲得那么起劲,我倒也不好打扰你们。只是现下你们也亲够了,若是还有甚么想说的话,便留到明日再说罢。”沈烟离像是瞧不过去了,狭长的眸子漾些几分怪异之色,继而眼角轻扬,阴阳怪气的接着道:“我可是等得连腿都酸麻了。”

    阮年被她这番话羞得脸颊通红,硬着头皮刚要反驳,便又被沈烟离的话打断了。

    “我可只有一把伞。就不捎着你们回去了。”沈烟离懒洋洋地掩了个呵欠,走了几步,打开了墙壁之上的一个暗格,从中抽出了一把伞往外走去。

    “她…”阮年看得近乎傻了眼,神色怔怔地望了望漆黑的夜,又将视线落在那个妩媚窈窕的红影之上,咳了一声,神色紧张地开口。

    “住你房间罢。”沈烟离的嗓音轻飘飘的,混着雨水从远处传来,带着几丝薄凉的冷意,“她走的那日便是在你房,如今回来了,便继续呆着罢。何况其余的房,我也不愿让她住。”

    阮年:“。。。”

    阮年心中又羞又窘。虽说以往也同床共枕过,可那毕竟是小时候,对于她也只是纯粹的依赖。可如今呢?

    如今?

    阮年内心一滞。

    阮年有些迷茫地捏紧了拳。

    如今又是甚么感觉呢?

    面上的神色千变万化。

    半晌。

    念安眸光寡淡地问道:“你不愿?”

    “不,不。我只是,担心你不愿罢了。”阮年听见念安的声音,有些慌了手脚,咬着唇磕磕巴巴道:“因为从前你便不爱同人一起睡。”

    “我确实不爱。”念安点头,继而似笑非笑地倾身道:“只是我今日想同你睡,你心中可愿?”

    阮年被她唇边的那抹笑容慎得有些发寒,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说出了心里的答案:“自然是愿意。”

    是愿意,还是求之不得?

    阮年偷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再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念安,将脸上不断浮出地笑容给揉了去。

    她在身边便开心得想笑,实在是太傻了。

    外面冷飕飕的。

    明明便是夏日,落下的雨却一反常态地冰冷无比。阮年将沾了血的碎玉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锦囊之中,手心的伤口被念安缠上了一截衣角,虽然未再流血,可此时触及了水,却也正火辣辣的泛疼。

    身子是冰冷,手心却是滚烫。

    念安脸上的表情隐在一片黑暗中,阮年侧头望去的时候,只能看见她精致的下巴,以及抿得紧紧的薄唇。

    她的身体没有颤抖,脚步轻盈,除了偶尔不经意地顿足之外,已经完全看不见她五年前对雨水的痛苦反应。

    “真是奇怪。”阮年转了转眸,专心地走着脚下的道路,嘴中嘀咕道:“只是夏日落个雨罢了,怎么和初春融雪似的冷。”

    念安并未答话。

    浑身被雨水浸透之后,寒气反而比方才淡了许多。

    没有听到念安的回答,阮年也没有在意,沉默了片刻道:“我不爱来这个地方。几年前只是望着,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若不是沈烟同我说的那些话,我这辈子也不会踏进这里。”

    “往后你便是想进,也是进不去的。”念安嗓音清冷,缓缓道:“虽然在武功和內息上我强她太多,但在幻阵及蛊毒上,我不及她。”

    “幻阵?”阮年将眼前的雨水擦尽,轻声道:“便是以往误入的梨园阵那样?”

    念安轻轻地恩了一声,继而轻叹着问道:“你可看清了供着的神明之像?”

    神明之像?阮年蹙眉。

    脑中的记忆混杂,且又有些断断续续,甚至在一些微小的细节之上一片空白,就像落在纸面的一点灰尘,被人不留痕迹地轻易抹了去。阮年只清晰地记得关于念安的一切,而至于拜的是甚么神明,实在是记不清也回想不起了。

    只是朦朦胧胧感觉,那个神明不同与书面上记载的任何一种。

    想到这里,阮年内心微窘,呐呐道:“看清了,但记不得了。”

    “也好。”念安的语声清淡,倒也没有听出别的情绪:“记不得,便忘了罢。”

    阮年有些恍惚。

    四面的景象在飞速地退去,一片安静。

    黑暗中,阮年听见有人在唤她。

    阿年。

    阿年。

    那个声音清冷得如同冰泉,压着尾音的颤抖,低低地,呢喃似地在阮年的耳边响起。

    她很难过。

    阮年心中一阵刺痛,下意识地便探手想要捉住甚么。

    ——阿年,我为你取的名字,好不好听。

    ——嗯。

    紧接着那清冷嗓音响起的,是有些耳熟的声音。女人的声线柔和,似乎是很开心,应得飞快。

    阮年浑身发冷。

    恍恍惚惚的,眼前映出了一副景象。

    身着白衣的高挑女人,一手撑着桃树,一手紧紧压着腹部,流泄而下的黑丝缠绕,落满了肩头。隐在发丝间的容貌犹如冰雪雕琢,精致的眉眼凝着丝苦。

    痛苦地低低喘息。

    女人将放在腹部的手按在了唇上。

    刺目的殷红顺着她纤长的指尖滑落。

    ——阿年,莫要忘了我。

    ——好。

    阮年听见自己轻声开口回答。

    女人苍白的唇角噙着一抹淡淡微笑。

    “不要。”阮年浑浑噩噩地抬眸,向着那一片黑暗伸出了手,想要留住些甚么似的大叫道:“别走。”

    手被温凉柔软覆盖。

    面前的黑暗骤然退却。

    屋内燃着火烛,落在眼中,火光闪烁,亮得有些刺眼。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很近,又好像很远。

    阮年闭上了眼睛,继而又睁开。

    摆设皆是很熟悉的模样。

    这是在自己的房内?阮年的头有些泛疼,眼圈火辣辣得酸胀,只是轻轻地一眨眼,眼中便滚落下了甚么。

    一只手执着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去了阮年脸颊上的泪痕。

    阮年神色怔怔,望着已经换下了湿衣的念安,喃喃道:“方才,我好像看见你了。”

    念安的眼睛似黑夜,眸边在光晕照耀之下,泛着晶莹的水泽。

    “我好像还听见你唤了我的名字。”阮年握紧了念安的手,摇了摇头,低低地痛苦道:“我看到你一副很痛苦的模样,你…你怎么了呢?我又是怎么了呢?心里空荡荡的好难受。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我,我真的是阮年吗?我…”

    阮年浑身无力得像浸在水中,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说些甚么。

    “你是阮年。”念安神色淡淡,伸出指尖压住了阮年的唇,轻声道:“也是阿年。”

    “我…”阮年望着念安那晶莹的手掌,有些恍惚道:“你究竟是谁?”

    “念安。”念安墨色的眸子中雾气晕霭,唇角勾着一抹笑:“也只是念安。”

    “也对。”阮年晃了晃晕乎乎地脑袋,自嘲地笑道:“你除了是念安,还能是谁。”

    念安淡笑不语,起身将毛巾拧干挂好,继而将阮年环在怀中,捧了茶便要喂阮年喝下。

    阮年抬了抬手,却发现自己连半分力气都使不上来,无奈之下也只好作罢,红了耳根倚在念安的怀中,小小地抿了几口润了润嗓子道:“我怎么会在此处?”

    “唤了你,你却不应,只能将你带了回来。”念安冷声道,“此时你头晕目眩,也是因为染上了些许风寒。往后若是发呆,也不要站在雨中。”

    “风寒?”阮年的思维有些混沌,缓缓地眨了眨眼,有些迷茫道:“那我的衣裳?”

    “湿了,我便换了。”念安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放在远处木盆之中的白衣,墨黑的眸子中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当真不再是个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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