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引(gl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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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引(gl鬼怪)-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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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子微微一晃,脚步似是没有踏稳,险些便要摔倒在地上。

    站在最前头的是一名身形高大而面部黝黑的青年男子,见念安站也站不稳。便伸出了手往念安的方向搀扶而去。

    “拿开。”念安身子颤抖,脸上苍白却连半分表情都没有。眼中凝着厚厚的冰霜,冷漠地盯着那只向她伸过来的手。

    那青年男子尴尬地将手凝在了半空中,一张黑脸臊得都透出了几分红色。

    缩回去不是,伸过去也不是,见他沉默了一会,有些犹豫地开口为自己辩解道:“姑娘,我是见你站不稳想扶你一把。你莫要把我当坏人。”

    阮年望了望马背与地面的距离,闭着眼便要从马背上跳下去。

    身体压悬空时却感到有一只修长的手臂,将自己从空中捞了过去。

    念安的身体仍旧冰凉刺骨。

    阮年贴着她的身子,身体又抖了抖。

    念安的唇抿得很紧,眸光深沉的盯了一阵着那个满脸通红的青年士兵。

    旋即她便移开了目光,语气淡淡:“我明白。可是你莫要碰我。”

    青年男子面上一愣,转而讪讪地缩回了手,带着些歉意道:“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姑娘莫要放在心里。”

    念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身往马耳旁低声说了些甚么。

    只见那马非常眷恋的蹭了蹭念安的手臂,随即便转身甩开了蹄子往先前两人过来的方向跑去。

    蹄尖踏着水,很快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念安神情淡淡,眸子含冰,牵着阮年便要绕过那四人往城中走去。

    “姑娘…请止步。”那站于黑皮肤旁边的一名士兵开口了,身子微动,便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念安的身前。

    念安停住了脚步,眉头微一皱,冷声问道:“这姑苏甚么时候下了禁城令?”

    “这禁城令嘛…倒是没有。只不过最近城中发生了一些事,大公子吩咐了我们。若是外乡人想要进城,必须在城外待满四个时辰,且要接受盘查。”那士兵嘿嘿笑道,,“看姑娘们这番模样,也不像是姑苏人士,莫要让在下难做。”

    四个时辰?盘查?

    阮年愕然,这姑苏是发生了些甚么?

    如此刁难的条件摆明了就是让外地人士不满,间接阻止人进城。

    那黑脸青年脸上有些不自然,扯了下那个说话的士兵,眉头紧紧地皱着,随后便摇了摇头。

    说话的士兵侧过头,小声地在黑脸青年耳边说了些甚么,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念安脸色依旧冷漠地将两人打量了一番,像是听见了甚么,唇边溢出一抹冷笑。

    那黑脸青年咳嗽了一声,略有些尴尬地开口:“望姑娘在此处歇息片刻,待我们上报下大公子。”

    歇息片刻?阮年心中有些愤愤。

    这雨看上去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此处除了着挡不住雨的大树,也没有甚么遮挡物。

    这番话说来,不就是要让两人在城门前站上四个时辰么?

    也许四个时辰也只是和幌子,过了这四个时辰,还指不定有多少个四个时辰。

    这些人贼眉鼠眼的,看上去也不是甚么好东西。

    若只是自己还无妨,咬牙受着便是。可是现在身边却有念安。

    念安现下的身体,怎么可能受的住这么多个时辰的雨水侵蚀?

    要是,要是淋久了。念安的本来就不好的状况恶化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阮年心中又急又酸。眼中雾气闪烁,扯着念安想说些甚么。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念安望着阮年,神色淡淡地开口:“无妨,四个小时罢了,我还是受得住的。”

    阮年脸上一白。

    呐呐地望着念安,嘴唇动了动,几个干瘪的重复的词句便从嘴唇中吐出:“不行的。你,你不可以淋那么久的雨。”

    说完这句话后,便紧紧的拉住了念安的袖子。

    念安略略一愣,望着阮年的目光变得更为的深邃起来,抬手摸了摸阮年的头后。眸光便往城内的暗处一瞥,冷声道:“热闹看够了便出来罢。”

 第二十四章 迷瘴小修

    念安话音落下。

    一抹身影便从暗处浮出。

    “许久未见,念姑娘还是这般的好眼力。”嗓音清亮,还带着几许淡淡的笑意。

    这声线低沉又柔和,也显得更为的雌雄难辨。

    走出来的人身着一袭青色的丝绸长衫,墨色的长发及腰,随着步伐轻微的荡着。手中撑着一把青色的竹伞,握着竹伞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

    走在这片烟雨朦胧之中,竟显得分外的融洽。

    腰间别着一个怪模怪样的葫芦,整体呈现出一种淡金之色。

    阮年愣了愣。

    这人的眸子如烟般泛着青色,含着一汪清水,色泽温润却又带着股风流的味道。

    这是是一个男人。

    但他的眉眼却生比女儿家更为的精致漂亮。

    他撑着伞站在雨中,笑意吟吟。

    念安的神色仍旧淡如冰,并未因为他的出现翻起半分的波动。

    那守城的四人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身子一个哆嗦便低下头恭敬道:“大公子。”

    “你们还知我是大公子?”男人仍旧是笑意吟吟的望着低头的四人,唇边的弧度扬得更为的大了些,“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忘了我。”

    四个人的身体统一的颤抖了起来,其中一人抬起头。面如死灰道:“大公子,我们…”

    男人语气玩味道:“你们方才说的,也就是我所下达的命令,为甚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阮年心中这才通透起来。

    原来这些人从方才开始便是满嘴胡话的百般刁难。甚么四个时辰,只是看两人不顺眼的托辞罢了!

    想到这里,阮年就觉得有人在她的心间点上了一把火。

    怪不得先前那黑脸男子燥得满脸通红。

    “大公子,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们吧。”那四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便扑通扑通的跪倒在了雨中,涩声道,“我们也只是…脑袋发热干了糊涂事啊。”

    男子望着跪倒在面前的人,挑了挑眉后向念安看来,口中问道:“念姑娘,这些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与我何干?”念安嘴唇掀动,牵着阮年目光淡漠地从男子身旁走过,“这些都是你的人。”

    男子笑了一声道:“你是我的朋友,他们冒犯了你,你便可以处置他们。”

    阮年侧过头想看念安的表情。

    …

    阮年放弃了看念安表情的念头,抛开某些时候。念安的表情永远就是淡漠得没有表情。

    这般下来,阮年又能看得出甚么。

    “我和你不是朋友。”念安语调平稳,“只是见过罢了。”

    念安没有用上我们。

    而是非常生硬的我和你。

    也就是说明在她心中。压根就没有把那个男人划分为她所熟识的人之中。

    不过也确实如此,念安身边除了自己。

    也没有其他人了。

    至于亲口听见她说的所相识的。也就只有她此番要来寻找的人。

    那个会巫蛊的人。

    “念姑娘,你这番话说得可真让在下心寒。”男子虽是这般说着,话语间还是带着笑,“我的名字你总知晓吧?知晓了名字的也就不是不相干之人了。”

    “名字?”念安平静地转过了头,眼中的冷淡几乎都要化成了冰,“我不知。你也不需告于我。”

    阮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黑心肝的女人,不冻得别人肝肠寸断是不会罢休的。

    念安目光冰凉,从阮年身上滑过。

    阮年突然就笑不出了。

    每次念安用这样的目光望着她之时,往后总没有好事情发生。

    男子也没有声音传来,显然也是被念安的话给噎着了。

    阮年悄悄回头望去。

    却见着那个男人站在一片雨霭沉沉之中,脸上仍旧带着初见时的微笑。

    阮年的心头微凉。

    这个男人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人蓄无害。

    “雨这么大。姑娘们不需一把伞吗?”男子温润的嗓音自身后传来,“请停驻片刻,我立即让人将伞带来。”

    “勿需那般麻烦,将你手中那把给我们罢。”念安冰冷道,“我瞧着挺合适。”

    男子停顿片刻后笑着道:“姑娘,莫要让在下难做。”

    “我从未让你难做。”念安眉间蹙起,回眸望着那伞道,“拿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中竟不会难受吗?”

    男子眼中含笑道:“这把伞本身便是我的珍爱之物。从前是我的,往后也是我的。姑娘的话在下实在不知是甚么意思。”

    念安沉默了半晌后轻声道:“既然你不愿,那我和你便没有甚么好说。”

    “姑苏还会下很久的雨。”男子丝毫都不在意念安的冷漠,转了转手中的伞后温声道。

    温凉的雨丝顺着他的伞滴落在地上。

    溅起大片的涟漪。

    念安似乎不再想答话,转身便又牵着阮年的手朝着城中走去。

    “念姑娘,你想了解的事,在下猜到了一二。”男子的声音穿透了雨幕,“我也知晓你是为了确认它而来。”

    念安的脚步一顿,眼中的淡光冷得刺人。

    阮年又是忍不住回头。

    距离有些远,男子的面庞被水遮得有些模模糊糊。

    只是阮年却清楚的感觉到,他充斥着笑意的眸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是一种火热中又怪异的视线。

    男子看着阮年,眼角弯弯,随后伸出舌头带着些兴奋地轻轻舔了舔了唇角。

    阮年心中一寒。

    男子此时看上去比那些鬼物都更加可怕,那复杂而又垂涎的眼神就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也许事实就是如此,因为阮年在他朦胧的眼神之中感觉到了那股贪婪和血腥的味道。

    这个男人,确实是想把自己吃掉。

    一口一口的,连着血肉和筋骨的将自己吞进肚子之中。

    “那般宝贝,莫说是姑娘了。在下这等凡夫俗子也想将它据为己有啊。”男子哈哈笑了起来,“可惜可惜。就算是在下得到了,恐怕也没有命来消受了。”

    阮年瑟缩了下身子,往念安的方向挪了挪,颤着声音小声问道:“他为甚么总看着我…那眼神好可怕。”

    念安的握着阮年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这细微的颤抖让阮年有些迷茫,抬起了头望着面前念安。

    念安轻声道:“有我在。莫要害怕。”

    男子似是听见了念安所说的话,就像是听到了甚么好笑的笑话,笑得更为放肆。

    待他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之时,便低下身子揉了揉肚子,带着些怜悯的看着阮年摇了摇头,嗓音温润道:“真是最大的笑话。小姑娘,你真可怜。”

    可怜?阮年先是一愣。看着他那充斥着怜悯的眸子,怒气便往心头涌了上来。

    阮年憎恶这种目光。

    这种怜悯非常熟悉,熟悉得就好像在过去的人生中有无数人都用这种复杂的目光望着她。

    充斥着怜悯,讥笑,贪婪的目光。

    阮年脸色煞白,脑子也变得浑浑噩噩的。

    空气里沾着冰凉的雨丝,落在发梢上,又渐渐消融于她头部的肌肤之中。

    那刺骨的寒意好似挖空了她所有的思想。

    不要这样看着我。

    不要。

    阮年神志有些不清,雨声落在耳中,也变得遥远混沌起来。她浑身僵硬地站着,脑中回荡着的便是他那不断重复,也愈来愈清晰的声音。

    小姑娘,你好可怜。

    好可怜。

    为甚么?为甚么可怜?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阮年尖叫一声捂住了耳朵蹲了下来,泪眼迷蒙的望着脚下不断溅起的雨花。

    思维变得异常的迟钝,就好像有人在头脑中塞了一把棉花,滞涩得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为甚么会对这句话和这样眼神产生这种反应?

    阮年心中焦急得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

    在用它们那密密麻麻的小腿在心上攀爬。

    为甚么?

    阮年脑中闪过一阵纷杂的景象,可是当阮年想去看清,去摸清时。那景象又泯灭在了脑海之中。不管阮年怎么努力回想,却也记不起那一闪而过的画面究竟是甚么。

    这种感觉让阮年更加的焦躁起来。

    就好像有人将重要回忆从自己脑海中剥离。明明知道忘了,却怎么也想不起。

    只能痛苦的在反复的折磨之中沉沦。

    “…莫要担心了。醒来罢。”恍惚之中,阮年听见有人在耳畔轻声的说话,那声音低柔中又夹着三分冰冷,似风一般在耳旁环绕着。

    听到这个声音后,阮年方才还焦躁不安的心慢慢的沉静下来。

    她在抱着自己。怀抱柔软而又清凉,没有感受到湿嗒嗒的雨意,也没有感受到她身子的颤抖。

    这是在甚么地方?

    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香味轻柔抚过了自己的面颊。

    阮年很努力地撑开了眼,眼前一片模糊。却比方才那混沌的黑暗要好得多。

    四周有些昏暗,隐隐约约之间只能看清面前这人纤细而又高挑的身姿。

    她靠侧过身靠在床榻之上,一只手轻柔地环过了阮年的背部,将阮年整个人都搂进了她的怀中。

    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而身上也盖着一层薄薄的绒毯。

    这是客栈?

    阮年的记忆有一瞬的断层…她只记得听到那个男子说话之后,便头晕眼花的失控。

    然后再恢复神志之后就发现自己到了客栈?

    那个男人说了些甚么?

    阮年迷迷糊糊的记不太清楚。

    可是虽然如此,阮年在此刻也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念安。

    比如那男人是甚么人?

    再比如念安究竟是在找寻甚么东西?又是为了确认甚么而不惜千里的来到姑苏?

    太多太多的谜点,阮年都不知道该从甚么地方开始下口询问。

    她对于念安,实在是太不了解。

    不知晓她从何而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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