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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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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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也永远不可能放过那个男人,就算是化为了厉鬼,我也要让他日日不得安宁。”
  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信仰,她半生的坚持,为此,他不顾爹爹的阻拦,妹妹的劝告,只身一个人,随他回到故国,可是又怎么样,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王权。
  他的算计,比冬天的雪还要让人觉得冷。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放弃的?”
  姐妹,父亲,妻子,女儿,还有土地,他的疯狂,让人觉得恐惧。
  “我……不能宽恕他……”
  麟儿又说了一遍。
  白凤终于沉默。
  过了一会,白风道:“麟儿,你为什么还要穿这一身衣服呢?”
  麟儿全身一抖,“我……我……”
  “要是我没记错,这应该是当年子房为你定制的衣服。”
  麟儿不敢再说话了。
  “报仇的事情,还是放下吧,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子房在你身边,他能照顾你,有什么不好?”
  “你说呢……”麟儿凄然,“或许你是对的。可是,我……”
  “麟儿,”白凤缓缓,“你是认为那个男人还没死,还是——觉得这么多年积聚的仇恨没有了出口?”
  麟儿扶住额头,“我得好好想想。”
  “是该好好想想,再不想清楚,会有很多人痛苦。”合了眼,睡意渐浓,不知是身子累了,还是原本就不愿醒来。

  第 10 章

  麟儿走了,和她刚来的时候一样的无人知晓。看见留下的字条,白凤才知道,这个女子有自己无法理解的坚持。
  张良看着字条上熟悉的笔迹,难过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倒是颜路,一脸平静,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
  颜路说,子房,她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她需要到鬼谷静静,等她放下了,她会回来。
  张良看着天,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运筹帷幄都不在了,心里的一角崩塌了。他说:“师哥,麟儿要是真的放不下过去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颜路说:“那就是命,祖师爷说过,天地自有纲常,万物有自己的命格,若以人力可以更改,会遭报应的。”
  张良苦笑,“那又如何?为了她……”
  话未说完,声音止息在白凤的一记耳光之下。
  张良抬起头,血顺着嘴角流下。
  “麟儿会想明白的。”白凤对他说完,又转头看了看颜路。
  张良擦去嘴角的血,踉踉跄跄从他身边走过。
  “但愿他也能想明白。”白凤说。
  “但愿。”颜路扭过头。
  老天啊,为什么要给我们这样的命运,现在的我们,终归何去何从。
  本来,颜路就要把自己沉浸在悲伤中,整整一个下午,不过,白凤显然不愿意如此浪费时间。
  “颜二先生,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哦,那请吧,去我那里说吧。”
  “就在这里吧,就几句话,说完,我就可以放心了。”
  白凤想,说完了,我就解脱了。
  颜路想,说完了,你也不能解脱。
  一句一句,都是颜路从来也不知道的故事。
  秦王,太子丹,荆轲,韩王,故事纠缠曲折,比诅咒还要难解。
  白风的声音很沉,就像从地底下传出来的。
  故事讲完了,并不像白凤说的,只有几句话,而是花了整整一个下午,颜路听得很仔细,他想,如果身边有小说家在,这必然是一篇奇文佳作。
  不过可惜,这不是一个故事。
  这是真的。
  有很多人心疼。
  有很多人难过。
  白凤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打扰多日,劳烦先生了。”
  “怎么,你也要走?”
  白凤把故事给了他,也把抉择给了他,他多希望这一切是假的,多希望自己还像昨日一样,只是忧心忡忡的颜二先生。
  “话我都已经说了,这是我家先生不希望我说的。”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想……我想……颜二先生不会让我失望。”
  阳光温润白凤的侧脸,很美,仿佛不属于人世。
  “你要去哪里?”颜路问,不属于人世的东西,就要消失,千古定律。
  “我要到鬼谷去。”白凤回答,就像真要解脱似的,“我家先生,应该也快要拜访旬夫子了,请颜二先生多多费心了。”说着,拉开房门。
  颜路先一步走过去,用身子抵住门,“不忙走,你的伤还未痊愈。”
  真是个善良的人,白凤想,就算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会看不起我,就算被我逼着抉择,也还是会关心我的伤势,可惜啊……
  我依旧无法遗忘。
  忘不掉韩国的那场大火,忘不掉母亲嘴里说出的诅咒。
  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活下来。
  为什么,要我背负不属于我的命运。
  心如刀绞,泪落心田。
  “颜二先生,多保重。”
  没有看到白凤如何出手,也没有看到白凤的眼泪,颜路倒在白凤的臂弯里,安静的如同熟睡的婴儿。
  “颜二先生,我死了,会有很多人快乐,卫先生不会觉得自责,红莲公主不会觉得难过,韩国也不会再有耻辱。”
  轻轻的一吻,凝固在颜路的脸颊,“若有来世,我愿做女子,待字闺中,等待着你。”
  珍重。
  最后的两个字,消失在浓重的血腥之中。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卫庄轻轻念着,他的声音很低,就像羽毛滑过温软的绸缎。
  “完工了?”赤练俯下身子,眉角漾着笑意。
  “是啊。”卫庄心有不甘说道,“只可惜我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一次。”
  “既然下了决心,又何必这样恋恋不舍呢?”赤练看着他,眼里带着未名的情愫。
  看着卫庄把墨迹方干的绢帛小心翼翼放入玉匣中,淡淡道:“真不知他到底会不会一下子把这盒子摔了。”
  “那就是我看错了人,想来应该不会。”起身,将玉匣放入房间的暗格中,说道:“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韩国的旧部开设的馆舍。”
  “是啊,天下的事情,实在是难以捉摸。”
  笑了笑,赤练走到榻边坐下,“哎,还是宫中的铺塌舒服。”
  卫庄道:“早说了,让你及早嫁出去,现在已是嫔妃了,你偏偏不愿意,死等着伏念,这要怪谁?”
  不料赤练笑意更浓:“我确实死心眼儿,你又好到哪里去,非要一颗心拴在姓盖的身上,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这么说来,韩国的脸面不是都丢在我们的身上了。”
  “可不是。”一句话□来,两人冲门边一看,这不是麟儿吗。
  “你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赤练问道,“莫非,在儒家受了欺负?”
  “可不是,就是受了欺负。”麟儿半是无奈,半是自怜,气呼呼坐在床上,“端木蓉的脸,已经毁掉了。”
  赤练听了,咯咯地笑,“她的脸毁了,怎么成了你受了欺负,真真是没有天理。”
  麟儿一扭头,“子房非得……”
  卫庄在一旁,多半猜到了麟儿说不出的话,“我看,是子房那小子放不下你。”说罢,又拿了一只朱钗递给麟儿,“子房托我交给你,我看你也适可而止吧。”
  麟儿接过朱钗,这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式,心中默默感叹,只有子房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样式。
  然而身为女子,却又羞于表明自己的心意,于是道:“卫先生到底是纵横家出身,这会又开始做子房的说客了。”
  卫庄听了,感到好笑,明明自己想着子房,偏偏不肯承认,何苦呢。
  听得麟儿又道:“何况,子房身为儒家弟子,做事难免要遵循儒家规矩,我最讨厌的就是儒家的那些破道理,与子房一起,还不是得闷死了吗。”
  “既如此,也是你的意思,我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子房心中有鸿鹄之志,必不肯久居人下,在儒家不过小住,日后,免不了要做些气死祖师爷的事情,只是,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这样吧,你先回鬼谷。”
  麟儿一撅嘴,“卫先生到底还是向着子房的。”
  赤练一歪头,“莫非,连卫先生的醋,你也要吃吗?”
  “我……”急急想要反驳,却看见那两人一脸好笑的样子,才知道,自己上了当,赤练一摆手,“别反驳了,老老实实回鬼谷,等着子房成就大事以后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去吧。”看见麟儿抿着嘴,知道她心里其实也是盼着的,又笑了笑,“不说这个了,你方才说了端木蓉,怎么回事?”
  麟儿收起了笑脸,“哦,是这样的……”就把子房跟自己说的话,老老实实说了。
  “原来,阴阳家一直都在计划。”
  赤练不无担心地看着卫庄,道:“看来,阴阳家,是冲着我与麟儿来了。”
  卫庄摇头道:“也不尽然,起码,有些东西更让东皇太一感兴趣。”
  赤练瞥向房间里的暗格,淡淡道:“可惜交给他,也让人觉得可惜。”弯下腰,赤练打开手边的另一个匣子,“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麟儿瞧见,赤练的匣子里,是绿色的首饰。
  战国时期,阴阳家学说甚盛,各大战国的旗帜颜色与服饰主色极有讲究,讲究的依据,就是该国的天赋国命。阴阳家认为,任何一个王朝和邦国,都有一种上天赋予的德行,这种德行用五行来表示,就是金木水火土,这个国家与王朝的为政特点,必须或必然的与它的德性相符合,它所崇尚的颜色即国色,也必须与它的德性相符合。惟其如此,这个国家才能在上天佑护下安稳顺畅的运行。
  黄帝政权是土德,就崇尚黄色,旗帜服饰皆为土黄。夏王朝是木德,崇尚青色。殷商王朝为金德,其兴起时有白银溢出大山的吉兆,是以崇尚白色。周王朝为火德,先祖得赤乌之符,自然便崇尚红色。当时天下对这种五德循环说无不认可,立政立国之初,便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德性。
  七大战国更是无一例外。魏国从晋国而出,自认承继了晋国正统,而晋国是王族诸侯,当然是周之火德,魏国便承继火德,旗帜服饰皆尚红色。韩国也出于晋国,但为了表示自己有特立独行的德性,便推演出木德,旗帜服饰皆为绿色。赵国亦出于晋国,却推演出更加特殊的“火德为主,木德为辅,木助火性,火德愈烈”的火木德,旗帜也就变成了七分红色三分蓝色。齐国较为微妙,论发端的姜齐,并非周室的王族诸侯。且春秋中期以前的天下诸侯,尚没有自立国德的僭越行为,所以姜齐仍然以天子德性为德性,旗帜服饰皆为红色。即或称霸天下的齐桓公,也是尊王的,自然也是红色。但到了田齐时代,战国争雄,齐国既不能没有自己的天赋德性,又不能从传承的意义上接受火德,于是齐国推演出“火德为主,金德为辅,金炼于火,王器恒久”的火金德,旗帜服饰变成了紫色。其中惟有楚国是蛮夷自立而后被册封,很长时间里楚国是旗有五色而服饰皆杂,中原诸侯嘲笑楚国是“乱穿乱戴乱德性”。进入战国,楚国便推演出“炎帝后裔,与黄帝同德”的土德,旗帜服饰变成了一色土黄。不过最为特殊的还是燕国。论本体,燕国是正宗的王族诸侯,承继火德顺理成章天下没有非议。然燕国久处幽燕六百年,对周室王族不断衰败的历史刻骨铭心,独立之心萌生已久。燕国公族认为,先祖的火德已经衰败,作为王族旁支后裔的燕国若承继火德,这把火必然熄灭,要兴盛,须反其道而行之,于是推演出“燕临北海,天赋水德”,确定了燕国的水德。燕国之水是烟波浩淼的蓝色大海,于是燕国的旗帜服饰就选定了蓝色。在七大战国中,惟有秦国没有确定宣示自己的德性,但却是举国尚黑,令列国百般嘲笑,说秦国蛮荒之地不懂王化。秦国却是不理不睬,依旧黑色不改,在战国眼里成了一个乖戾怪诞充满神秘的西部邦国。①
  然而,却就是这个被视作蛮夷的西部邦国,却一统八荒,威震六合,即使顽强如楚国,也一样在秦国的铁骑下崩溃。
  因而,麟儿其实是不相信阴阳学说的。
  今日看见赤练的模样,麟儿又岂会不懂她对于故国的情感,然而也无奈,轻轻将手放在赤练的肩上,只觉得她比烟花更为寂寞。
  本以为卫庄会安慰她几句,不料卫庄只是淡淡说了句:“公主,不必难过。”
  “国都亡了,还叫什么公主。”赤练冷笑几声,“我才不要像墨家那些不成器的弟子一般,拼死守着什么王室血脉,等到我嫁了伏念,就把这些东西都化了,韩国负我,我何必要把它记在心里。”
  “这倒是,”麟儿抽回双手。她本不是韩人,对于韩国也无甚感情,听了赤练这样说,倒是觉得宽心了不少。
  赤练却叹道:“可惜啊,子房还是放不下。”
  “这也没什么稀奇,张家五代为相,宦海沉浮,自然是过不惯普通人的生活。子房放不下,也不稀奇。”卫庄说完,麟儿接口道,“卫先生也是韩国贵族出身,怎么就放的这么开?”
  她对此其实早有好奇,早先看着张良为复韩奔走,卫庄却总是作壁上观,这一次,流沙甚至与灭韩的秦国合作,也让张良颇有微词,甚至在书信中大加斥责。她想回信转圜,可自己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今日正好有机会,就顺带一问。
  不等卫庄开口,赤练抢先一步答道:“麟儿,此事不必再提了,还是想想之后的事情。”
  “哦,”麟儿怏怏不乐。
  在她心里,赤练就如同姐姐,她说的话,自己向来没有过反驳,这一次,却是不同:其一,是觉得他们有事情瞒着自己;其二,正好盖聂也在桑海,实在从卫庄这里找不到突破,也可在盖聂那边下下功夫。所以,一股犟脾气上来,你不让我问,我还偏偏要知道。
  麟儿其实是那种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的人,当初卫庄就说过,脾气这么犟,当个悬壶济世的大夫,自然是好的,可是作为女子,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自己倒是不觉得,不是还有子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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