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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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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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何必问为什么选择。
  那时,红莲坚定地认为他是为自己而来。
  直到很多年之后,她才意识到,他们之间,隔着一个韩国,一个已经被埋葬的冷宫。
  光阴轮转,似水流年。
  锁链,红光,不见天日的地牢,紫发的女人问她:“你,愿不愿意堕入最可怕最黑暗的地狱?”
  我愿意。
  这三个字吐露的瞬间,她看见伏念的脸。
  在她爱的男人怀里,红莲愿意长梦千年。
  忽而一瞬间,男人变了脸,她跳到两步开外,乱发轻缠。
  “我姓夏,名弄玉,卫先生收留我,从此以后,我就叫墨玉麒麟。姐姐若不嫌弃,可以叫我麟儿。”
  原来,还是梦,伏念仍旧待在儒家,为接任掌门之位悉心准备。那时,她已不再是红莲公主,也不叫姬謆,她的名字,改为赤练。
  赤练是最可怕的毒,亦是最深的情思。
  那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几年,尽管白凤还是毫不吝惜地展示他的不屑,毫不留情地嗤笑她的感情,尽管她还记得少年在新郑的地牢中大声地说“红莲公主不是我的姐姐”。
  现在想来,早已物是人非。
  那个清丽的少年,倚着门,微微绽开笑容。
  美得倾国倾城。
  却是有血,隐没在月色里,凝成冻结人心的冰霜。
  她看见——这个少年就像风中枯叶一样,急速地下坠,再一转眼,就蜷缩在颜路的怀里。
  时间定格在他抬起的手就要触及颜路脸庞的前一刻,没等到医治,少年就咽了气,他的手软软垂在了身侧,仿佛是一把巨刃,劈开了自己的整个天地。
  那两个人之间的情意,从未出口,却早已深入骨髓。
  她喘息,她呻吟,她剧烈地挣扎,然而如影随形的梦境像一张巨网,扼住她的咽喉。
  她听见卫庄说:“子房,此事不要告诉公主。”
  她听见卫庄说:“劳烦子房,将他葬了吧。”
  噩梦醒来,月满西楼。
  赤练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厌倦的一天。
  蝴蝶有翅,却只能在黑暗中徒劳地挥动翅膀,自始至终飞不到梦想中的地方。
  她跪在房间的角落,手中拿着曾经不离身的链剑。
  成婚以后,这把剑就被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到今天,终于重见天日。
  赤练叹了口气,剑又被重新封起,直到今天,她还是愿意相信卫庄曾经给她的承诺。
  脚步声起,在寂静的夜色里尤显得突兀。赤练心中陡然一惊,那是自己丈夫的脚步,她总不会认错。然而对方的脚步渐渐远离,却让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赤练从小习武,身体不弱,不过,现在有孕在身,到底是拖累,刚刚行走了不消一刻钟,也开始气喘吁吁。怎奈她对伏念夜晚出行有着极大的好奇,拼着身体困乏,也非要知道究竟。
  终于,伏念停了下来,赤练也小心地掩身在树后,透过树叶的缝隙,仔细观察动静。
  不多时,从对面的树丛中走出一名女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庖丁死后接管了有间客栈的石兰。此时,她已经不是平日里的惯常装束,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将曼妙的身材勾勒得风姿绰约。
  赤练微微皱眉,虽说石兰经常给小圣贤庄送来酒馔,与儒家的三位当家相熟,可夤夜来见儒家的掌门,无论如何都不合规矩。
  一丝异样悄悄爬上赤练心头,她从面前的两人身上,敏锐地嗅到了某种难言的气息,比如阴谋。
  然而,画面不止于此,当两人相拥的时候,赤练发觉自己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啊——”一声惨叫之后,她慢慢弯下身去。
  暗室之内,再次燃起烛火。
  东君抬头百无聊赖,月神垂首心有戚戚。
  “看来,红莲公主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是。”月神低声道,“今晨得到的消息。据说儒家的人在树林中发现她的时候,已经血流成河了。”
  “承华师姐的阴阳术果然厉害,可惜夏萧歌那种人不适合继承。那就由我来吧,毕竟能者多劳。”他一瞥月神,“你似乎觉得可惜。”
  月神微低着头,沉默半晌,终道:“同为姬姓,却免不了相互利用,相互倾轧——”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看大可不必。”他轻轻一笑,有一下没一下撩拨着手边的一只狼崽,“我们都是那个古老家族的后裔,对你我而言,最重要的,并不是几个姬姓的生死,而是这个家族何日可以恢复昔日的荣耀。你说是不是?”
  听出男人的不满,月神面色一滞,口中倒吸一口凉气,忙道:“东君所言极是,是我唐突失言了。”她赶紧抬头,低声致歉,眼中的凄然之色,也渐渐消弭殆尽。
  “接下来,我们就要看一出好戏了。”
  “好戏?”月神不解,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好戏?”
  “小圣贤庄内部的好戏。只可惜,我们不知道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背叛后,究竟会恨到什么地步。”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裂缝,就算最坚强的心也一定会有。哪怕这缝隙小到你自己都无法看见,只要抓紧你心中淌出的悲伤,逆流而上,就一定能发现那道隐秘的伤口。
  东君在心中默念着姬承华的话,慢慢勾起嘴角。

  第 96 章

  赤练失去了孩子,不仅令儒家上下一片愁云惨雾,对医馆中的夏萧歌和林中雅舍里的卫庄,也同样都是不小的打击。
  夏萧歌冷眼盯着面前的探子,越想越气,不由手中用力,将一旁的漆案生生拍碎。
  几日之前,她向卫庄坦言了赤练的身孕以及伏念的背叛,今天,赤练的孩子便不在了,任谁也不能觉得此事与她无关,这下,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她在意的,倒不完全是这个,而是此事太过蹊跷。一个怀了孕的女子深夜前往树林深处,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直负责监视的探子回禀,赤练似乎是噩梦醒来之后,一人离开的,既非追踪,又非躲避,那她究竟是……
  夏萧歌的视线忽然停留在落到地上的缄素之上,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觉慢慢弥漫心头。她微微皱眉,莫非——
  “去,把这几日与赤练有接触的人都给我仔细查一遍,切勿漏下任何蛛丝马迹。”
  她吩咐完,心里的一块大石更是难以落地。
  卫庄此时的状况,比夏萧歌好不了多少。
  自从夏萧歌告知赤练怀有身孕之后,他也觉察出女子对他的疏远,再加上白凤的事情,更是让他的铁石心肠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松动,派了手下暗中保护,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她站在树林里,就这样无缘无故受到刺激,无缘无故惨叫,最后无缘无故失掉了孩子。
  不管怎么看,这件事都透着诡异。
  卫庄站在窗前,眉头紧锁。
  赤练失去孩子,究竟是谁的授意?
  罗网,阴阳家,还是曾经与儒家敌对的门派?
  他暗暗思索,总觉得不对。
  伏念虽然暗中与韩王旧部有所关联,但表面上还是恪守王命,小心行事的。此时动了赤练,就等于是逼伏念反秦。
  夏萧歌虽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的人物,可这点儿脑子总还是有的,况且,以她的品性,绝不会在赤练怀孕时对她下手,趁她此时身体不佳,控其心神倒是更有可能。
  至于阴阳家,东皇太一暗地搜罗姬姓,以求获得传承千年的血脉,达到阴阳术的顶峰,所以,他不会伤害赤练。而月神与赤练皆为姬姓,毕竟也是同宗同源,此时痛下杀手,不合情理。至于星魂,那个少年一向自负,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而那些与儒家敌对的门派,大多都是政见不合,意见相左,伤害掌门夫人的事情,太过骯髒龌龊,他们一向以仁者自居,大抵也不会做。
  那么,究竟是谁?
  “卫先生。”麟儿走进来,心情难免阴郁。终于回到卫庄身边,可给自家先生带来的,居然还是这样的噩耗。本来,她应该留在小圣贤庄陪着赤练的,可张良坚决不同意,他总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内里必有阴谋,相比之下,还是卫庄身边更为安全。这才一咬牙,将自己的女人硬生生推出去,让盖聂送回卫庄身边。
  人虽送回去了,可心还是放不下。
  所以,儒家张良现如今就站在距离自己女人不远处的地方,犹豫着是否要过去看看。
  视线再往旁边一歪,就看见屋中同样在打量自己的卫庄,吸了口气,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看见他来了,麟儿自然高兴。一来是她舍不得张良,二来,她也希望二人能弥合关系,像过去那样——毕竟,一个是她的男人,另一个,是她的信仰。
  然而,事情并非是她想的那么容易。眼见两人落座,却是寂静无声,谁都不肯开口说第一句话,只是默默注视对方。
  麟儿心里发毛,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犹豫半天,终于准备开口,还是让卫庄的一个眼神堵回去了。
  “你先出去。”卫庄下了令,张良也没说什么,麟儿自然不敢反驳,微微欠了身,赶紧退出去,出了门,才觉得自己终于能够正常呼吸,胸口的那块大石,也稍微轻了些。
  她扒在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时候,对面的回廊上,一名蓝衣女子正端着药碗往最里面的房间走。
  不用说,她也知道,这药是为韩安准备的。
  以前送药的,不是她,而是一名穿着紫衣的女子,可是自打上次看见她鬼鬼祟祟之后,麟儿便将她调开了,后来,她竟然意外跌下悬崖死了,等找到人的时候,血都流干了。
  这时候,蓝衣女子已经走到回廊的尽头,开了门。
  麟儿叹了口气。
  卫庄不喜欢韩安,连带着流沙里面的人也对他不冷不热。好几次,她都看见韩安一个人缩在被子里,连口水都喝不上。虽说知道卫庄的过去,也理解他对于韩安的仇恨,可那毕竟是红莲公主的父亲,再加上行将就木,心里也多了几分怜悯,就瞒着卫庄,小心避开流沙的人,暗地里照顾着。
  现在,赤练失去了孩子,难道自己还要眼睁睁看着她的父亲也这样痛苦着死去么?
  麟儿做不到。
  她再次叹气,慢慢走过去。
  老人的情况比之前又差了许多,她有时都怀疑这是不是卫庄的授意。
  旁边的女子将药碗放到她手里,微微摇了摇头。
  “麟儿姐姐,这人没救了,太医令都说了。”
  “行了,你去忙吧。记着别告诉卫先生。”麟儿吹了吹碗里的药,尽量不让它太烫。老人显然没有在这里享受过如此的待遇,不由得热泪盈眶,嘴里含糊地咕哝着。
  麟儿不忍多听,只是一个劲儿地喂药,等药喂完了,就拿布把他嘴角上留下的药渍擦干,尽量不让他像以前那样,盖着沾满药渍的被子,穿着沾满药渍的衣服。
  等她从屋里出来,张良也已经走了,蓝衣女子说他面色不错。麟儿心中暗喜,终于松了口气。
  这次,她倒是猜得不错。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卫庄,他已经不愿意在无尽的沉默中浪费自己的时间,因为他早已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提了两件事。一件,是赤练流产的事情,这是眼下两人都关心的,不过,即便两人都提供了可疑人选,也还是无法锁定那人究竟是谁——因为他们都可以为可疑人物的无辜做出论证。
  于是,始作俑者的身份,就更加令人觉得恐慌。
  另一件,是麟儿的去留。这也算是两人能够暂时达到平衡的理由。小圣贤庄此时目标太大,倒不如留在卫庄身边安全,暂且不说护卫在此的流沙众人,单说盖聂这天下第一剑的身份,就足够令不少人闻风丧胆,退避三舍。
  不过,张良想说的,还有另两件,分别是夏萧歌和韩安。
  夏萧歌在此住过,虽说她只是个侍医,又是麟儿的妹妹,不过,毕竟是秦人,而且还是嬴政身边的人,难保不把此处说出去。
  不过,卫庄似乎毫不在乎。他知道卫庄为什么不在乎,还不是觉得自己此时与秦国合作,对方不会暗下杀手。
  他心中冷笑,嬴政当然不会,但是李斯呢?他连自己的同门都不肯放过,难道会放过像卫庄这样一个极具威胁的纵横家?
  此时,麟儿的去留,倒像是在两个最坏的选择中选一个稍好的,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
  心中却也埋怨盖聂将夏萧歌带到此处,还不如将她丢在林子中,或是送到附近的医馆,也省得众人提心吊胆。反正侍医而已,也已经救过松珑子和天明,留着,就没什么用了。
  当然,这话,他留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至于韩安,那日他确实不太理智,卫庄几句话过来,就让他动了怒,失了冷静,乱了方寸。后来想想,卫庄毕竟是韩人,否则,也不会派人将韩安掉包,安置在此处,用心照料。那日他的话,与其说是为嬴政做说客,劝自己不要反秦,倒不如说是劝自己不要以卵击石,螳臂当车罢了,说到底,还是关心自己的——毕竟,他们已经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而松珑子那件事,到底也是怪自己,觉得对方是自己师父,便将一切告知,以便他做出更周密的部署,孰不知是在变相地对外扩散着卫庄最不愿提起的往事。他虽说伤了松珑子,不过好歹把夏萧歌弄过去了,也没让老人家伤得太重,现如今,已经可以下地了。
  上次来见卫庄,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是“子房,这一次,我想看看我们究竟谁才能坚持到最后。”
  言语中,早已知道了他的心意。
  那时候,他也已经隐隐察觉的对方的心意。当初的卫庄意气风发,如今看来,留存最多的则是厌倦。
  厌倦,这个词可真不像是给他准备的。
  相比盖聂,张良倒觉得自己与卫庄才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情酬知己。
  这次来,他除了想见麟儿,也是有向卫庄致歉的打算,然而,这话还没说出口,他站在窗边刚一回身,就见卫庄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
  卫庄这日子,倒是过得逍遥。
  张良笑着摇摇头,推门往外走。
  外面没有麟儿,他便顺着回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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