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被打开了!”唐风小声惊道。
“地上韩江的鞋印也一直延伸到了这里。”马卡罗夫发现韩江的鞋印最后
消失在了东门前。
二人对视一眼,本能地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侧身来到东门旁边。他们不知
道韩江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会擅离职守,跑进了东门里。东边这扇金漆大门
后面又会是什么?按照西门外的经验,应该会是一条甬道?这条甬道会有多长
,韩江竟然一去不复回?
唐风冲马卡罗夫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他来开门,马卡罗夫掩护。老马点点
头,唐风用右手慢慢地拉开了门,“吱呀……”一声,前殿东面的金漆木门被拉
开了。外面果然是一条漆黑幽深的甬道,并没有人拿枪对着自己,唐风这才稍
稍松了一口气。
唐风一侧身,走进了门外的甬道,马卡罗夫也跟了进来。唐风推开手电筒
,照了照这条甬道,和他们来时的甬道没有两样,洞壁经过人工的打磨,但并
不是很平整。他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他们脚下的路似乎在往高处去。又走了
几步,前方出现了一个拐弯,拐过弯,唐风用手电一照,坡度竟然猛地陡峭起
来。
唐风心里起疑,刚要迈腿往前走,突然脚下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他一惊
,本能地把枪对准了脚下,可就在这时,他发现下面也有一个枪口正在对着自
己。
“谁?!”唐风一惊,猛地后退了一步,靠在石壁上,手中的电筒也摔落
在地。
“不要慌!小子!”是韩江的声音。
唐风忙拾起手电筒,向对面的人照去,只见韩江有气无力地瘫坐在石壁下
。这时,韩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枪。
“你怎么跑这儿睡觉来了?擅离职守,害得我们差点回不来!”唐风埋怨
道。
“唐风,韩江好像受伤了!”马卡罗夫已经看出了韩江的虚弱。
“你究竟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唐风也看出韩江好像不对劲儿,他们说了
几句话,韩江也没有吱声。
唐风把韩江扶了起来。韩江使劲晃了晃脑袋,后脑勺剧痛无比:“我见你
……你们迟迟不回来,便瞎琢磨水……水银池的机关,果然被我发现了水银池
的机关。就在这时,我听……听到了一声枪响,我判断出枪声来……来自于前
殿那边,我跑……跑到前殿,又听见几声枪响,我听出……出来枪声来自于这
条甬道里,于……于是,我就跟了进来。刚走到这儿,我……我感到后脑勺一
阵剧痛,眼前一黑,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这儿还痛……”
听完韩江断断续续的讲述,唐风倒笑了:“别装了,以你的身体,就算
被人偷袭十次,也不至于这样啊!快起来吧!”
“不!这……这次不一样,我也曾被人偷袭过,但从……从没像这次这
么严重!”韩江极力回忆着遇袭的那一瞬间。
“你被拍脑残啦!这次又能怎么样?”唐风不信,以为韩江在装。
马卡罗夫检查了韩江的伤口,后脑勺出现了大块的淤血。“这次确实很严
重,袭击韩江的人下手非常精到,既准又狠!”马卡罗夫凭着多年的经验判断
道。
“你看清楚那个人了吗?”唐风问道。
“那么快,我……根本没反应过来!”韩江道。
“那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这家伙往哪去了?”唐风失望地说。
“袭击韩江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神秘人!”马卡罗夫忽然说道。
“神秘人?你怎么能肯定?”唐风不解。
马卡罗夫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石壁边,一指石壁上一个醒目的三角形标记
道:“看!这个标记又出现了!”
“果然是那个神秘人!”唐风也辨认出了石壁上的标记和他在林子里见
到的一模一样。虽然面对的是坚硬的石壁,但这个三角形标记依旧分成了三笔
,用力刻划在石壁上,以至于标记边缘的石壁整个剥落下来。
三人用已有的线索分析了一番,认为那个神秘人又沿着这条甬道往前走了
。于是,唐风和马卡罗夫搀扶着还没缓过劲来的韩江,三人开始艰难地往前探
寻。
“枪声?你听到了几声枪响?”唐风问韩江。
“至少有三枪,也可能有四五枪!有几枪是连续射击,隔得又远,分不清
了!”韩江极力回忆着。
“是一支枪连续射击,还是多支枪混战?”马卡罗夫敏锐地问道。
韩江一怔,他想了想道:“似乎不止一支枪!但我也不敢肯定。”
“难道除了神秘人,还有其他人?”唐风说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
的枪。
三人又沉默下来,因为韩江很虚弱,三人走得很慢。唐风发现这条甬道地
势一直在抬高,而且似乎在不断地转弯。他注意查看着周围的石壁,一方面是
查看神秘人留下来的标记,另一方面是担心出现岔路和新的洞口。他可不想再
在这幽深的甬道内迷路。
唐风默默记着他们所走的距离,离韩江出事的地方已经走了百余步了,甬
道看上去还在延伸。每隔二十余步,唐风就会在石壁上看见那个醒目的三角形
标记,这说明那个神秘人也是从这儿走的,也说明危险正在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
当唐风在石壁上发现第八个三角形标记的时候,他忽然在脚下发现了一摊
血:“你们看,这儿有血!”
马卡罗夫查看了血迹:“是人的血,看上去就是刚刚留下的。”
唐风又在地上发现了弹壳,他找到了两枚,马卡罗夫也找到了两枚。韩
江和马卡罗夫合计了一下,便看出了端倪:“这是两支不同手枪射出的弹壳!
”
“那就是说这里至少有两个人发生了枪击?”唐风反问。
“差不多!”马卡罗夫道。
韩江和马卡罗夫用手电照遍了附近的岩壁,只有那一摊血迹。“两支枪的
子弹,只留下了一个人的血迹,看来另一个人应该还没事!”韩江判断道。
再往前走,血迹滴滴答答地不断出现,而石壁上的三角形标记却消失了。
唐风不禁狐疑道:“难道神秘人遭到了攻击?”
“看上去并没有伤到要害,这人还在往前走!”韩江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除了那个神秘人,还有谁?看上去受伤的人应该伤
得也不轻,为什么还要拼命往前走……”
第18章:阴影中的将军
唐风正说着呢,韩江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他这才发现甬道似乎到了尽头,
前方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外是什么?他还没看清,韩江就关了他的手电筒。
三人凭着感觉,摸黑走出了甬道。这里并没有一丝光亮,仍旧是一片黑暗
的空间。唐风还感觉不出这里有多大的空间,他想打开手电筒,可他的手上,
却压着韩江孔武有力的大手。他在黑暗中听到了两个动静,那是韩江和马卡罗
夫打开手枪保险的声音。韩江的手慢慢地离开了唐风的手电筒。
唐风心领神会,也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一手握枪,另一只手放在了手电的
开关上。一阵沉默后,韩江和马卡罗夫几乎同时打开了手电,也几乎同时将手
电的光柱对准了左前方。
唐风也忙推开手电开关,将手电照向左前方,三只手电射出的强光刺破了
这个黑暗的空间。唐风发现这是个不大的石室,而在他们的左前方,有一个人
正仰面躺在地上。
“史蒂芬!”唐风、韩江和马卡罗夫几乎同时认出了躺在地上的那人。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史蒂芬跟前。史蒂芬面色惨白,左臂上有个弹孔,正
在汩汩地向外冒着殷红的血。“他看上去很虚弱!”马卡罗夫说道。
“看来这一路的血都是史蒂芬的!”韩江很快想到了山下客店惨死的芬妮
。
马卡罗夫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一些药片,给史蒂芬灌下,又扯了一段纱布
,给他包扎了伤口。三人一边等待史蒂芬苏醒,一边观察起他们所在的这个石
室。
唐风判断了一下方位,他们走进来的甬道口位于西面。而在石室的东面,
他惊奇地发现在石壁上和通往后殿的甬道一样,出现了一个拱型的门;只不过
这道门似乎被整块巨石封堵,根本看不到曾经打开过的痕迹。
唐风伸出双手,使出全身力气推了推拱门,根本没有任何动静。他想既然
门推不开,一定有机关,于是又在门四周寻找机关。找着找着,唐风在门楣的
位置发现了几个字:“你们看,这里有字,是西夏文。”
韩江和马卡罗夫也看出了这道拱门。“写的什么?”韩江问。
“戒……台……上……寺……藏……经……楼?”唐风慢慢地翻译出了门楣上的西夏文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翻译错了,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这几个字。
“藏经楼?”唐风首先表示不解,“这山里面怎么建藏经楼?真是不可思
议!”
韩江和马卡罗夫也不明白。“不管它,先打开这道门,不就什么都知道
了!”韩江道。
于是,三人一起用力,使劲推这道拱门,可是这扇石门却纹丝不动,坚若
磐石。
“你……你们别费劲了!这门……门是推不开的!”这时,三人身后忽然
传来了一个声音。
唐风、韩江和马卡罗夫闻听身后传来的声音,都是一惊,回身观瞧,史蒂
芬已经苏醒过来,正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
“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韩江笑道,“不过你这次的情况好像不太妙
!”
“是啊!从我……我第一次见到你们就知……知道咱们是有缘的人。”
史蒂芬脸上也强撑着笑容。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韩江一眨眼就变了脸,以一副审问者的姿态站
在史蒂芬面前。
“你们能来得,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史蒂芬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
“刚才在甬道里袭击我的人,就是你吧?”韩江故意这么问。
“你觉得可能是我吗?”史蒂芬并不正面回答韩江的问题。
“好吧,那咱们换个方式问,袭击你的人又是谁?”韩江正色道。
“我……我说我也不认识那个人,你信吗?”史蒂芬问。
“那要听听你的理由。”
“没有理由,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劝你们快……快离开这儿,这是为你们
好!”史蒂芬吃力地说道。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们不需要。”
“那……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史蒂芬耸了耸肩,然后闭上眼,无
力地靠在身后的岩壁上。
“芬妮,你总不会告诉我你不认识吧!”韩江忽然提到了芬妮。
史蒂芬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但他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
“据我所知,你跟芬妮是有感情的,而且感情还非常好!我说得没错吧!
”韩江停下来看着史蒂芬,史蒂芬的身体又震了一下。“说吧,芬妮是被谁害
死的?你要知道现在只有我能帮你抓住杀害芬妮的凶手。”韩江说。
史蒂芬还是不说话,但韩江已经看出史蒂芬内心的防线正在松动,接着道
:“我们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你只是一个走私艺术品的,根本没那
么大的能耐!你难道不想为芬妮报仇吗?……”
“别说了!”史蒂芬猛地吼了一声,打断韩江的话。大家发现,两行泪
水从史蒂芬的脸颊上缓缓淌下来。一阵沉默后,史蒂芬道:“好吧!我……我
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
“先回答我前面的问题,袭击你的人是谁?”韩江缓和了一下语气。
“他好像是个俄国人,但……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史蒂芬道。
“斯捷奇金?”韩江和唐风马上想到了斯捷奇金。
“那……那人很厉害,我之前从没有见过他。”
“杀害芬妮的也是这个人?”韩江问。
“嗯!就是这个人。”
“他为什么要杀害芬妮,又打伤你?”
“都是为了那块玉……玉插屏。”
“玉插屏?好吧,咱们来说说最重要的吧!你的老板是谁?”韩江决定
不再绕弯子,直奔主题。
“这……”史蒂芬犹豫起来,他沉吟许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
,“这都是宿命,宿命啊!一切都要从我们家族的命运说起……”
……
美国华盛顿州西雅图市郊的一条乡间公路上,史蒂芬和芬妮正驾驶着他
们用不义之财买来的红色法拉利跑车。他们刚刚在欧洲大干了一票,这一票足
够他俩和他们的队伍享受一段时日了。
可是,正在驾驶法拉利的史蒂芬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刚刚得到了一个不
好的消息,父亲马昌国病重,很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不知不觉,那家坐落在湖边、不起眼的养老院已经出现在他眼前。史蒂芬
驶进停车场,将车停好,跳下车,皱着眉,注视着夕阳余晖中宁静的养老院。
父亲一直坚持住在这家偏僻的养老院,他曾多次建议父亲换一家条件好的,离
城近一些的养老院,可是父亲却坚持不干。
来到养老院门口,芬妮紧紧握了一下史蒂芬的手,史蒂芬感受到了芬妮的
温暖。他从小就没有什么亲人,自己和父亲相依为命,但是上中学后,父亲将
自己送到了寄宿学校,执意搬到荒凉的郊外养老院。史蒂芬不理解父亲的用意
,甚至为此怨恨过父亲。有很长一段时间,史蒂芬都陷在深深的孤独当中。直
到芬妮的出现,才让史蒂芬那颗冰冷的心感到了一缕久违的阳光。
父亲和芬妮是史蒂芬在世上仅存的亲人,现在父亲马上就要离自己而去,
史蒂芬不禁感到悲伤。他想着,已经来到了圣乔治湖滨养老院202房间的门口。
恰在此时,一个护工急匆匆地从房内跑出来,202房间的房门虚掩着。史蒂芬朝
里望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老人,老人手臂上插着输液管,似乎已
经奄奄一息。史蒂芬一眼便认出这就是自己的父亲……马昌国,没想到半年没见
,父亲竟已如此苍老。
突然,床上的马昌国睁开双目,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歇斯底里地拔掉手
臂上的输液管,狂喊乱叫:“魔鬼!……太可怕了!……死亡绿洲!……魔鬼
!……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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