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国按父所述,绘藏宝图一张”。字很小,再加上岁月侵蚀,不仔细看,还真
看不清楚。
“还真是一张藏宝图!”唐风兴奋起来,但随即就没了声音。他想起了晚
上在大堂里看到的那几张藏宝图,心里不禁凉了半截。“又冒出一张藏宝图…
…”他喃喃道。
韩江却沉思不语。“怎么了?惊呆了?”唐风捅了捅韩江。
“怪不得东屋那人会对大堂里的藏宝图感兴趣!”韩江又想起了老板娘的
话。
“是啊!这人看来真的是为了寻宝而来,所以昼伏夜出。只是……只是老
板娘那几张藏宝图都是假的,这张就是真的吗?刚才走得匆忙,也没仔细查看
这张图的真伪。”唐风疑惑地说道。
“唐风,刚才我在想假设这张图是真的藏宝图,那么,有了藏宝图上的这
句话,一连串的问题就接踵而来了。”
唐风明白韩江的意思:“那我们就先来看这句话的意思。首先,这句话
说明了绘图的时间,民国三十五年,也就是1946年;后面‘昌国按父所述,绘
藏宝图一张’,据我看‘昌国’是个人名,‘按父所述’也就是按照他父亲所
说的,绘制了这张藏宝图,也就是我们看到的这张地图。”
“昌国,也就是绘制这张地图的人。他的父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韩江疑惑地说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
“那藏宝图又藏着什么宝呢?”韩江沉吟片刻,道,“这样看来,图上
那个红色的圆圈就不一般了?”
“你是说……”唐风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圈与众不同,很可能标示的就是所谓的藏宝之地。”韩江推测道。
“贺兰山中的宝藏?!那和我们要找的黑鹫寺有联系吗?”唐风反问。
韩江又趴在电脑屏幕上仔细看了一遍藏宝图,特别是那个红圈之处。可除
了红圈旁边出现的虚线,没有任何其他的标示。
“真是奇怪,既然是藏宝图,为什么又不标示清楚?那条虚线弯弯绕绕一
直延伸到沙漠里去,这究竟代表什么?马鬃山又是什么地方?”韩江一头雾水
,摸不着门道。
唐风也无法回答韩江的问题。徐仁宇在一旁听出了一些端倪:“真有意思
,这贺兰山上竟然来了好几拨人,都来寻宝。”
唐风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假设那个红色圆圈就是我们要找的黑鹫寺
,再假设那条虚线是寻找宝藏的路线图,那我们再看看……”
三人一起凑到电脑屏幕前观看。“那也不对,西边那条虚线根本没有经
过山口的双塔,显然和我们所走的路线不一样。”唐风推测。
“如果按你的推测,那么住在东屋的人,为什么神神秘秘住到这儿来,他
应该从别的地方进山啊!”韩江道。
“说到住在东屋那人,他是什么人?按时间推断,民国三十五年到现在,
绘制这张藏宝图的人多半应该不在人世了。即便还在,也不可能跑到贺兰山来
寻宝。”唐风说道。
“而且他要来寻宝,直接进山去找便是,又为何住在这客店里,晚上神秘
而出呢?”韩江越想越乱。
“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跑人家屋里找到一张什么破藏宝图,又解释不
清,自寻烦恼。”徐仁宇似乎听出了端倪,“还是想想我们要找的东西吧。”
徐仁宇的话,让唐风和韩江都闭了嘴。他俩怎么也无法把自己此行的目
的和东屋这个神秘的寻宝人联系到一起。
唐风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天还没亮,迷迷糊糊中,他感觉似乎有个人站在
窗边。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是韩江。韩江站在窗帘边上,掀起窗帘一角,静
静地往外看去。他穿好衣服,来到韩江身边:“一夜没睡?”
“奇怪?!”韩江似乎答非所问。
“你又发现了什么?”
“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监视着东屋,却没见到那人回来。”
“废话,那人既然是偷偷跑出去的,当然不会从客店大门回来。”
“我当然知道。你看我们这间屋的后窗正好可以看到上山的路,一夜没
见人影;就是那人躲过我的监视,从东屋窗户跑回去,也一定会有动静,可我
却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也许你中途打了个盹,没注意到。这是很正常的事。”
韩江没接话,唐风看看他红肿的眼睛,道:“我帮你盯着,你赶紧睡一
会儿。咱们今天还要出发呢。”
“咱们今天不走了。”韩江道。
“不走了?”唐风有些诧异。
“歇一天再走。我倒要和东屋那个神秘人会一会。”
“那你也不用一直这样守着啊!昨天老板娘不是说了吗?那人每天早上
都会出来。”
韩江看看天色已亮,便道:“咱们到大堂里去等,我就不信见不到这人
的真容。”
唐风无奈,只得跟韩江到了大堂。可他俩从一大早一直等到了快十点钟
,也没见东屋有任何动静。
唐风只好向老板娘打听。老板娘晃了晃脑袋,道:“今天是怪了,前几天
那人早上都会出来露个面,今天倒好,干脆不见人影了。”
唐风还想问,楼上却传来了动静。不大一会儿,住在南屋的那对小情侣
,背着包走了下来。“你们这是要走?”唐风问。
“嗯,我们要出发了。”女孩一脸阳光地答道。
两人和老板娘结了账,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客店。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唐风和韩江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之中。
回到屋中,众人商量对策。韩江决定晚上再探一次东屋,不管有无结果,
第二天一早出发。大家也只好听从韩江的安排。
一整天,客店里并不见新的客人,老板娘也少见踪影。天黑后,客店安静
下来,静得仿佛和周围的群山融为了一体。
韩江看着腕上的手表,指针慢慢指向了九点半,东屋依旧没有动静。表上
的指针一分一秒往前走着,十点一刻,就在韩江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东屋
内传来一阵清晰的声响。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这声响显然超过了他的预期。怎
么会有这么大的响动?
唐风也感到惊奇。但仅仅是片刻,那奇怪的声响又停了下来,客店内外,
又恢复了可怕的寂静。那是什么声响?凌乱的脚步声?搬弄物件的响动?……
唐风胡思乱想之时,韩江已经打开了屋门,蹑手蹑脚地又来到东屋门前
,唐风也跟着走到东屋门前。韩江伸手推了推东屋的门,和昨天一样,门紧闭
着。他照旧拿出他的“作案工具”在门锁里轻轻鼓捣了一下,便打开了门锁。
唐风本能地伸手要去推门,这次却被韩江拉了回来。他示意唐风跟在身后,自
己侧身伸出左手,轻轻推开屋门。唐风注意到就在屋门被推开的瞬间,韩江迅
速地从腰间掏出了他的九二式手枪。
唐风知道韩江一定是感受到了危险,也紧张起来。韩江一闪身,进入了东
屋,唐风也学着韩江的样子,闪身进入。
韩江不敢贸然打开手电,只能慢慢在黑暗中摸索,他在屋中站定,在黑暗
中观察。这种观察有时并不是靠眼睛去完成的,而是用身体上的每一个器官,
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漫长的三十秒后,他打开了手电。首先是床上,
床上和昨天一样,整整齐齐,没人!
紧接着,韩江用手电环视屋内,没人。“刚才的声响是怎么回事?”屋内
的场景让唐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
韩江并不回答唐风。他走到床边,俯下身,再去看床下的那个行李箱,床
下竟空无一物!韩江怔住了。唐风惊道:“怎么回事?”
韩江略思片刻,蹭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先向窗外望了望,没动静
,然后他轻轻推开了虚掩的窗户。“你看这儿!”他用手电照射在窗台上。
“浮土!”唐风看见窗台上出现了不少浮土。
“不!准确地说是脚印,而且显然不是一个人留下来的。”韩江边说,边
将头小心地探出窗外,“我敢肯定,刚才这屋里至少出现了两个人。”
“两个人?”
“对!当然更让我奇怪的并不是两个人,而是窗台上这么多的浮土。”
“这说明什么?”
“昨天我也查看了窗台,窗台上并没有什么浮土。如果像我们之前推测
的那样,住在东屋的人由窗户进出,那他一定是在每次进出后有意抹去了浮土
。”
“嗯,应该是这样。可这次……”
“可这次窗台上却出现了这么多浮土,再加上刚才奇怪的声响,行李箱
也不见了,我预感到一定发生了什么,或是……或是将要发生什么。”
说到这里,韩江的眼中一亮。他猛地越过了窗台,对唐风道:“跟我来
!”
说完,韩江便纵身跳下了二楼。唐风没有韩江那么好的身手,犹豫再三
,最后一闭眼,也跳了下去。
脚一着地,唐风就疯了,对韩江埋怨道:“再也不能跟你瞎跑了,我非给
折腾死不可。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我预感到要出事!”韩江说着快步向上山的道路走去,唐风只好跟上
。黑夜中,两人快步疾驰在寂静的山野里。
韩江走出了数百米后,突然停住,转身盯着身旁的一片密林。唐风也停住
脚步,低声问韩江:“怎么了?”
“我嗅到了一股血腥味。”韩江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血腥味?”唐风一惊,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脚底发软。
韩江一把拉起唐风,走进了密林。没走几步,唐风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
下,软的,似乎还有热度。两人一惊,打开手电一起查看,是一个人,地上躺
着一个人!
“像是个女人!”唐风嘀咕着。韩江已经将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翻了过
来,一个金发美女,竟然是她!
“芬妮!”唐风失声叫出了声。
“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韩江也是惊愕万分。他俯下身,探了探
芬妮的鼻息,已经断气了。往下看去,她的胸口正在汩汩地向外冒着殷红的鲜
血。
“7。62mm无声手枪近距离射杀,一枪毙命!”韩江快速做出判断。
“尸体还是软的,看来是刚中的枪。”
“杀手就在附近?!”
韩江的话让唐风紧张起来。韩江拔出枪,朝四周望去,黑沉沉的林子,
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五分钟后,当韩江绕着这片不大的林子走了一圈,确定他和唐风没有危险
之后,才又回到芬妮的尸体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芬妮的每一次出现都和史蒂芬联系在一起,而
这一次……”
“这一次也是这样。”韩江打断唐风的话。
“怎么?你发现史蒂芬了?”
“没有,但我嗅到了他的气息。我们到了贺兰山,我们的老朋友不会不
出现。”
“你是说住在东屋的那个男人?”
“我不敢肯定,但这种可能性从一开始就存在。”
“所以你说刚才在东屋发现了两个人的脚印。那个行李箱呢?”
“我搜过了,这里没有。应该被杀死芬妮的那个人拿走了。”
“那芬妮又怎么死了?难道是史蒂芬杀的?”
“谁知道呢?也许是狗咬狗,分赃不均,也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明天早上报警,然后我们按原计划进山。”
两人沮丧地回到客店,唐风忽然想起了什么:“现在芬妮的死,让我不
得不重新研究一遍那张藏宝图。如果这张藏宝图真的属于史蒂芬,那么,藏宝
图上的那个红圆圈,就大有文章了。”
“你是说史蒂芬也在找黑鹫寺?而藏宝图中的红圆圈就代表黑鹫寺!”
韩江惊道。
唐风点点头:“只能这么解释。不过还有许多疑问,不论那个红圆圈代表
的是黑鹫寺,还是别的什么藏宝地,为什么我们在图上没看到具体到达那里的
路线标示,也没有文字说明?我实在不明白,这叫什么藏宝图?”
“难道那条虚线就代表着路线?”
“就算那条虚线代表到达红圈的路线,也没用。图上那条虚线周围没有
任何参照物,而且模糊不清,断断续续。谁也不可能只通过这张所谓的藏宝图
,找到到达红圈的路径。”
韩江无法解释这一切,只好选择沉默。两人忙活了大半夜,已是精疲力
竭,第二天还要出发赶路,只好先沉沉睡去。
挨到第二天早上,为了不扰乱军心,韩江没有告诉众人昨晚发生的事。不
过,他却从叶莲娜的眼眸中看出了一些异样,也许昨晚的事没逃过她的眼睛吧
。
韩江偷偷报了警,一干人趁警察没赶到之前,便匆匆出发了。
车往前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平坦宽阔的土路也消失了。唐风跳下车,发
现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坳之中,面前隐约出现了左、中、右三条羊肠小道,蜿蜒
而上,向山上延伸。
“米沙的笔记里可没说从哪条路上山!”马卡罗夫道。
韩江左右观察许久,也没拿定主意,倒是唐风一指右侧那条被灌木和荒草
遮住的羊肠小道说:“我想我们应该走这条路。”
“为什么?”
“米沙的笔记里说得很清楚,他和梁云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来贺兰山考
察时,黑鹫寺就人迹罕至;现在又过了这么多年,我想那里只会更加荒凉,没
有人烟。我们面前这三条路,左侧和中间的路应该经常有人走,所以并无杂草
覆盖;而右侧这条已经被灌木、荒草遮盖,显然很少有人从这儿走,我想也许
这条路才是通往黑鹫寺的路。”
“可米沙的笔记里还说过黑鹫寺附近应该有个村庄,并非完全是人迹罕
至。”徐仁宇反驳道。
“当年也许是有个村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谁还会住在
这深山中?如果是有人常去的地方,那黑鹫寺的秘密也许早就大白于天下了。
”唐风道。
“谁知道呢?你不是有张藏宝图吗?”徐仁宇提醒唐风。
“我看不出那张图对我们有什么帮助,我们不要受干扰,还是按原定计划
走。”唐风坚定地说。
韩江点点头,觉得唐风分析得有道理。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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