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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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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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男孩手拿着竹剑,脸上一团黑印,显然不知是哪里被抹了黑泥。

小男孩与小女孩一样,看了这么多人的阵仗,亦是吓了一跳。

李晓麾下近侍,都是在飞驒越中血战而出,沙场还生的勇士,身上就带着一股血腥之气,不说小孩了,就是普通百姓见了亦是害怕。

这小男孩脚抖了一下,显然是恐惧异常,但是他犹豫了一阵,仍是站在了小女孩的身前,大声问道:“我是真田家源五郎,你们是什么人?”

真田家源五郎?

李晓听了这名字,顿时讶然了一下,心想居然是真田家的人。

李晓恍然想起,小幡由美以前给自己来信说,真田昌幸将长子次子,从小就托付给惠林寺,临济宗僧人照顾教授学问,所以在此碰见一点也不奇怪。

想到真田昌幸那副表里比兴的样子,李晓自没有什么好心情,板下脸言道:“你就是真田昌幸的儿子?”

这小男孩听李晓这么说,脸色更差了,真田昌幸虽并真田家家主,但因出仕武田胜赖,在几度攻略西上野,骏河,小田原中表现出色,已是家中最被看好的后起之将,为侍大将格。

在武田家之中,无人敢小视。

而眼前此人年纪并没有年长自己父亲几岁,口气之中,居然老气横秋的样子,直接称呼父亲之名。

不过源五郎仍是表现出真田家之人的勇气,努力大声言道:“大胆,你……居然……敢直呼家父的名讳。”

李晓冷笑一声,言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李晓重复这一问,源五郎顿时低下了头,一个字也不吭了,接着就哇哇地大哭起来。

真田家的小孩,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李晓刚想到这里,突然一愣,又看了这小孩一眼,他哭声十分响亮,眼泪却不多,这哪里是在哭,而是在帮援兵。

很好,真田家的孩子果真都很早熟,小小年纪,就已学会耍手段了。

这时竹林之中,两名穿着木屐的武士疾步跑出,显然是听到真田昌幸的哭声。

李晓看去这两人衣服肩臂之上皆绘着六连钱家纹的,显然是真田家的武士。

“少主,他们是什么人?”

一名二十多岁的武士,手按腰间的太刀,警惕盯着李晓他们,但见到李晓一方人多势众,亦有几分紧张之色。

“竹内大人,我不知道,但是此人敢直呼父亲大人名讳,显然是不利于本家之人。”

源五郎眼见家中武士到来,心下一松,手拽着身后的女孩,退到一边。

“竹内不可造次,这可是本家的但马守大人。”

另一名武士却慌忙劝阻了对方的拔刀之意。

对方匆忙来到李晓面前,下拜之后言道:“在下是真田家武士穴山定广,拜见但马守大人。”

另一名叫竹内的武士,听闻之后亦是惊讶,犹豫了一阵,亦是拜下言道:“在下不知是但马守大人,还请恕罪。”

李晓身后的师冈一羽,冷然道:“幸亏你方才没有拔刀,否则你的一只手已不在肩膀上了。”

说完师冈一羽突然拔刀一刀斩下了身旁的一根竹枝,拔刀收刀的动作只在一瞬间。

如此之快的刀法,顿时看得这两名真田家武士一阵胆寒,若是此人真敢出手,断手是无疑。

这是一直藏身在源五郎身后的小女孩走了出来,走到李晓面前,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奇地问道:“你就是我父亲吗?”

李晓微微笑着,他看这小女孩眉目之间与小幡由美有几分相像,早已猜到对方是自己女儿。

当下李晓缓缓地点了点头。

小女孩轻轻地哦地一声,然后低下了头,显然一时之间对李晓还有几分认生。

李晓心间亦感到几分遗憾,女儿自出世以来,自己一直未曾见面,除了血脉亲情之外,自己实际上没有尽到一分作父亲的责任。

所以此刻李晓心中顿感到十分亏欠。

想到这里,李晓就对另一旁的源五郎,十分来气,喝道:“源五郎,我直接称呼你父亲,有何不妥吗?”

这位源五郎就是历史上的真田信之了,听到李晓之言,顿时脸色苍白,这回他是真哭了。

PS:为了剧情需要,本书之中真田信之,真田信繁比历史上,会年长一岁。

第三百四十四章文王之志

源五郎脸上挂着泪珠,言道:“我不知道你是但马守大人。”

看着源五郎这副恐惧的样子,女儿用手扯了扯李晓的衣服下摆,轻声地言道:“你不要怪他。”

李晓亦没打算和小孩子计较,本来想挥了挥手说算了。

但是仔细一想心觉得不对,李晓想到这真田昌幸好狡诈,我还未答允下婚事,就让这小子整天黏在我女儿旁边,想既成事实吗?这明显是居心叵测啊。

想到这里,李晓看向源五郎更觉得有几分讨厌,言道:“日后你不许再找我女儿,懂吗?”

源五郎一听李晓之言,顿时脸色一白,问道:“为什么,但马守大人为什么你不肯,我找娉婷玩了。”

李晓之女名叫娉婷,李晓摇了摇头,言道:“没什么为什么,就是这样。”

见李晓要将娉婷带走,源五郎突然跑到李晓面前,言道:“可是我父亲说了,将来会让她嫁给我。”

眼见源五郎都这么讲,李晓更是大怒,这真田昌幸果然没安好心,板下脸言道:“这事你父亲说了不算,若是你有意见,回去叫你父亲来向我说辞吧。”

说完李晓带着女儿离去。

只余下源五郎怔怔地站在原地。

在惠林寺的一间僧房之中。

虎哉宗乙正煮茶招待刚刚到达的李晓。

虎哉宗乙一面刷着茶碗,一面言道:“但马守大人,这是贫僧第二次给阁下煮茶了。”

李晓微微点了点头,言道:“劳烦大师了,昔日之事还历历在目,没想到相隔一见,已是五年了。”

虎哉宗乙呵呵笑道:“但马守大人,似乎十分有感慨。阁下短短五年之中,在北陆之地,为本家开拓二十多万石之领地,实在令贫僧佩服。”

李晓言道:“大师过奖了。”

虎哉宗乙顿了顿,言道:“但马守大人,自川中岛以来,效力本家八年有余,眼下还不过三十岁,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不知将来有何展望呢?”

李晓听虎哉宗乙之言,身子一顿,对方话中似乎别有深意。

李晓双目微眯,当下不动声色。

这时虎哉宗乙已将茶沏好,盛放在李晓面前。

李晓看着这墨绿色的茶汤,当下手捧茶碗,在掌心转了三转,这才呷了一口,茶汤之味初尝十分苦涩,但含在口中许久,却转而甘醇,不由感慨言道:“好茶。”

虎哉宗乙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言道:“我们禅道之人,之所以喜欢品茶,是因为茶味之苦,似人生之苦。”

顿了顿虎哉宗乙言道:“但马守大人,不觉得吗?茶汤是先苦而醇,而人生莫过如此,只有先咽下甘苦,将来方能体会其中的妙处。”

“而眼下但马守大人,在北陆草创基业,披荆斩棘,历经艰险,终于小有根基,二十多万石已是本家家臣之极,若再进一步,则产生主弱臣强之势,更遭猜忌,依我之见,以御馆大人之见识,必然不会允许才情形发生。而阁下难道想基业止步于此吗?历经艰辛辛苦的作战,想将来体会的妙处,又在何处呢?”

李晓听虎哉宗乙之言,微微有点觉得奇怪,这话若是本多正信,岛胜猛,木下小一郎对李晓说当然无妨,但是对方眼下只是自己儿子的学问僧,这番话轮不到他来讲。

李晓当下不置可否,看看虎哉宗乙打得到底是什么算盘。

虎哉宗乙察言观色,亦笑道:“但马守大人,可能觉得贫僧失言了,但在贫僧心底,五年师生之情,已将少主,当作自己亲人一般看待,所以不得不为他将来谋划。贫僧在此愿意冒着被处以磔刑的罪责,问但马守大人一句可以吗?”

李晓沉声言道:“还请直言。”

虎哉宗乙双目一亮,将左右袖袍一整,之后在李晓面前正式跪拜,低声问道:“敢问但马守大人,可有周文王,曹操之志向呢?”

僧房之中,顿时一片寂静。

李晓,虎哉宗乙二人相对默然,李晓仍是一副安坐模样,一动未动。

李晓盯着虎哉宗乙的后背,手指在膝盖上微微动了动。

周文王,曹操。

他们是什么人?

周文王从凤鸣岐山而起,奠定了周朝霸业,而最终让儿子得了天下。

曹操逊之一等,亦权倾汉室,而他的儿子称帝,开创了魏。

虎哉宗乙如此之言,其意思已十分明目张胆了。

李晓想了一会,缓缓言道:“你的话,我尚不能回答你。”

虎哉宗乙听李晓这么说,背心一耸,言道:“但马守大人,我已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今日之言,出得我口,入得你耳,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李晓听对方如此之言,微微松了口气,言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于是两人又恢复相对而坐的局面,李晓继续捧起茶碗,细细品茶,但是目光却更凝重了。

而虎哉宗乙亦作恍然无事之状,仿佛刚才之言从未说过一般。

李晓这时才问道:“犬子的学业如何?”

虎哉宗乙听闻了笑了笑,言道:“大人若问是学业,那少主不过平平之辈,对学问囫囵吞枣,只肯知之,不肯深入。”

李晓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又问言道:“那正儿不肯于学问,平日都在作什么?”

虎哉宗乙笑言道:“少主平日最好弓术,剑术,热衷于打闹,还不时组织玩伴,去寺庙之下的村舍,袭击偷盗,每次皆要庙中僧人事后善后,若非如此村民就要闹上来了。”

李晓听了脸色更沉了,心想我一个好好的儿子,给你教成这样,织田信长的路线,不是人人可以效仿的。

虎哉宗乙说到这里,却话锋一转,言道:“不过贫僧深信,少主是贫僧少见的奇才,将来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少主虽任性好玩,但所思所想常有独到之处,有时说出之言,令贫僧亦不得不为之深思。”

“所以贫僧才没有以一般方法约束,教育而他,就让他放任心性,自由而为。”

李晓听了缓缓点头,这就是所谓因材施教吧,看来这虎哉宗乙果真有点手段,难怪是日后培养出伊达政宗的高僧。

当下李晓十分诚恳地感谢言道:“虎哉大师,有王佐之才,让你为犬子教导学问,真是屈居阁下之才具了。李晓十分感谢大师。”

虎哉宗乙听李晓这么说,将手一止言道:“但马守大人,莫要如此说,或许阁下不知,能让贫僧教导少主,对于贫僧而言,反而是一个千载难逢之机会呢。”

虎哉宗乙说此言时,目光闪闪,显然是一副十分有自信的模样。

听虎哉宗乙如此之言,李晓已猜到对方意思,这和尚显然早就计划好了。

劝说自己,让他去做什么周文王,而自己呢,将来辅佐自己儿子,准备当姜子牙。

真是好算计啊,这么早就攀好大树了,以眼下他对李正的教导之恩而言,将来李正不论如何,都会将虎哉宗乙视作如父如师般的关系。

如此等李晓退隐,李正继承家督之后,虎哉宗乙就理所当然,成为自己李家的股肱之臣了。

但是这虎哉宗乙偏偏不掩饰自己的企图,直言向李晓坦白,这叫李晓一时有些为难了。

这虎哉宗乙论见识心机,可是相当可怕的人,将这样的人放在自己儿子身边,对于李晓而言,是否可以放心呢?

李晓微微笑了笑,这时僧房之外,却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吵杂之声。

虎哉宗乙笑道:“少主回来了。”

李晓点点头,站起身来,心底有几分急不可待的走到门边,推开门来。

五年没见,李正已长高长大很多,眼下他正拿着一把竹刀,猛力地劈打着一名小他半个头的小孩,两人绕着院中追逐打闹。

这个小孩只有四五岁,不说年纪相差,各方面都差了许多,明显不是李正对手。

不过李正却热此不疲,一副穷追猛打的样子,还一边喊着:“你服不服,你服不服!”

李晓看到这里,忍不住白了身边的虎哉宗乙一眼,这其中意思很明白了,我这儿子就这样,还被你说成是奇才。

对于李晓的不快之色,虎哉宗乙仍是一副乐呵呵的淡然模样。

“住手!”

李晓忍不住喝道。

听到李晓这么一喝,李正才停下手来,走到僧房的台阶下,抬起头看了李晓一会,这才恍然大悟言道:“原来是父亲大人。”

这时师冈一羽等李晓麾下武士,见此情景,皆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李正看众多人发笑,自己亦不明就里,跟着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李晓亦是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不过五年不见,自己儿子还能认得自己,总算有所欣慰。

李晓言道:“正儿,你怎么这么顽皮,拿着竹刀到处打人。”

李正见到李晓,亦小心翼翼地夹起尾巴,老实回答言道:“真田家的人都讨厌的很,所以我就教训教训。”

啊?

李晓听儿子这么回答,当场愣在原地,随即转头看向那个被自己儿子打得满头是包的小屁孩,问道:“他是真田家那个人的儿子?”

虎哉宗乙解释言道:“是昌幸公的次子,名叫源次郎。”

好吧,李晓无语了,这个被自己儿子暴打的小屁孩,就是真田信之的弟弟,日后的‘天下第一兵’真田幸村。

想到这里,李晓真是觉得造化弄人,这真田家的小子怎么都这么没出息呢,一个死皮赖脸粘着自己女儿,一个被自己儿子以大欺小,打得这么惨。

看来李晓这与真田幸隆,真田昌幸这一代的胜负未分,但是以下一代而论,李家是完败真田家啊!

第三百四十五章昌幸的求亲

李晓走过去,神态复杂地看着被李正暴打过的小真田幸村。

对方尽管狼狈不堪,但嘴唇上仍是撅着,似乎十分不屈的模样,甚至也没有掉眼泪。

小幸村待看见李晓走来,隐隐有几分害怕,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李晓温和地笑了笑,对这位历史上名震天下的人物,想到自己的将来,李晓还是觉得小时候,不要太得罪他的好。

李晓问道:“你叫源次郎对吗?”

小幸村看着李晓,眼中一副敌意,但却一声不吭。

李晓不以为意言道:“我是武田家家老李晓,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小幸村听了李晓之言,顿时神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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