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凶极恶的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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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凶极恶的剑灵-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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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呢,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定力,苍舒家的创始人不仅有断袖之癖,而且他的爱人还是一个穷凶恶极的盗贼,这样的事实,大概是家族十代以来最大的丑闻了。换了别人,一定会震骇的说不出半个字,但是苍舒御心还能保有起码的冷静。

  这个女人,绝不会受到往事的干扰。

  她看到的,只是未来。

  “阿剑,我刚才提到了关于古谦目的的两个方向——”

  应该是被姐姐凝重的脸色吓到了,想也不想,苍舒御剑赶紧借口,“他想找到活着的初代,活着的是他的尸体。”

  苍舒御心点头,“从表面上看起来,这两者都是基于同样的理由,目的也趋于一致性。但稍微想想就会明白,活人和死人,是绝对不同的。”

  对因爱成狂,或者为恨疯狂的人来而言,他所在意的对象,是活着还是死了,怎么可能会一样?

  活着,爱也好恨也好,总还有一个安置的地方。

  假如对方不在这人世间的任何地方,越是激烈的情感,越是会回归一片空茫。

  揉了揉眉心,一方面是为了抚平欲裂的头痛,而另一方面,苍舒御心也需要借助这个动作稍微整理一下她的语言。“我们不妨再想极端一点,对于古谦那样不折手段的人来说,一具爱人的尸体,或者一座可供祭奠的坟荃,其实都不会十分重要。”

  “什么对他才叫重要?”苍舒御剑的嗓子沙哑的听不出他本来的声线,难听至极。人类在面对极端的恐惧时,往往会失去对自身的控制,譬如说无法完全控制喉咙的肌肉,以至于发出自己都认不出的声音。

  苍舒御心苦涩一笑,笑的极端复杂。不过能够看的出来,她是在同情什么,也许是被牵连进来的弟弟,也许是这疯狂的事件本身。

  “古谦,想要找回活生生的苍舒谪剑。”

  该说荒诞不经,还是异想天开?这个时候不免认识到词汇的匮乏,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字眼形容盗贼古谦的作为。

  “这下你能想到,为什么你会是不可少的条件了。”苍舒御心还坐在沙发上,维持着之前一模一样的姿势,可是谁都能看出她的无力,以及。身躯微微的颤抖。

  “古谦的想法,疯狂的让人无法相信。”苍舒御剑发出一声感慨。到了最后,他还是无法亲口说出那人的目的,即使他已经想到了。

  “如果我们生在普通的家庭里,当然可以将这一切当成无稽之谈。但是我们家族的历史太久了,背后潜藏了无数脱离于现实之外的秘密。如果我们要否定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我们就不得不放弃许多东西。”

  心姐说的极为笼统,苍舒御剑还是马上就领悟了她的意思——因为那一点,本来也是他所放不下的。

  望着荒木的脸,苍舒御剑以往从来没有想过,仅仅是承认这个男人的存在,就需要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然而,仅仅因为代价,他就能放弃吗?

  收回了目光,苍舒御剑只是盯着自己脚下的一小片土地。许多人都说过,他的眼睛太清澈,什么心事都承载其中,让人一看就透。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却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己的难过。

  “心姐,我需要好好想一想。”这已然是委婉的逐客令了。

  苍舒御心也不好强留,支撑起疲乏的身体,以近乎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出去前的最后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叮咛一句,“你不要忘了虚怀剑的事,恒叔叔说的对,那也许只是你唯一的后路。”

  第二百三十三章 黑夜的力量,会让人心脆弱

  撕裂的痛苦——

  更要命的是,这种痛苦不仅仅是来自于身体上,心脏仿佛也受到同样的摧残。以至于他都有些分不清,究竟在两者之间,究竟是哪一种更加让他无法忍受。

  耳边有人在不断喃喃,嘈杂的声音,完全听不清内容,只是持续的不死心的响着。这就让他更添加了一层难受的感觉。

  想要尖叫,以宣泄痛苦;也想要捂紧耳朵,隔绝外来的干扰。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发不出声音,也调动不了任何一块肌肉骨骼。

  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地方似的。

  既然不存在,为什么又能感受到这些?这让他无比的迷惑。

  “阿剑,醒醒,阿剑——”荒木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吻着他潮红的脸颊与汗津津的鼻子。“你做噩梦了。快醒醒!”

  苍舒御心告辞之后,荒木原本以为阿剑会对自己说什么,他甚至都做出了和盘托出的准备。然而阿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躺在床上,蒙头大睡。荒木只能无奈的看着他的睡颜,慢慢的,也就沉浸入自己的思绪中。

  过去了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

  阿剑忽然不安分起来,音节模糊的呓语动了荒木。看着他流露痛苦的脸庞,荒木判断,他正在被噩梦缠身。

  于是荒木立刻放下困扰自己的心事,半躺在阿剑身边,希望能够安慰他的不安。但是荒木发现了一件让他十分痛心的事实——往常因为他的接近,即使是不言不语,也会让笼罩阿剑的阴云皆数消失。但是今天不同,由于他的接近,阿剑反而更加痛苦。

  一道深深的沟壑出现在苍舒御剑的眉心,他很少皱眉,此刻,这样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居然是如此明显。

  荒木的心猛的缩成一团,抽搐一般的疼痛着。

  应该离开的,或许他不再靠近,阿剑反而会好过一些,最终说不定能够从梦魇之中清醒过来。

  可是荒木不愿意。

  他固执的躺在他的身边,阿剑的痛,他感同身受。

  他痛,他更痛。

  “荒木,你是什么感觉?”苍舒御剑并没有张开眼睛,黑暗中飘来他的声音,空灵的带着几分虚假。

  荒木没有实感,几乎无法分辨他是不是真的醒来了。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应的时候,听见阿剑又重复了他的问题。而这一次,他问的更加明确,同时,也……更加尖锐。

  “当古谦和苍舒谪剑在一起的时候,荒木,你是什么感觉?”

  黑暗在这样的氛围中,起到了掩护的作用。对荒木来说,是完全必须的。如此一来,阿剑不会看清他的表情。不过,也因为弥漫在四周的黑暗,给阿剑也染上了一层别样的情绪。锐利的如同一把出鞘的剑,这完全不像是平日里的他了。

  “我……忘了……”

  这是半真的实话,也是半假的谎言。

  数百年的纠葛,荒木甚至不是直接参与其中的那个人。如果他选择遗忘,是谁也无法苛责的选择。如果荒木真的能够彻底忘记,对他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苍舒御剑坐了起来,没有按照如今养成的习惯,靠在荒木的肩头。而是扯来一个枕头,垫在了自己的身后,似乎是疲劳到了极点,他就这么半靠在上面。不过这也证实了,他已经从噩梦中醒来,之前锐利如剑的疑问,确实是他清醒后提出的。

  “我刚才做噩梦了。”苍舒御剑知道对方一定看到了自己陷入梦魇之后的模样,可他还是说出了这个彼此共知的事情。转折后的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

  荒木无从猜测。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与阿剑之间,会拉开如此宽大的距离。站在这样的鸿沟之前,会觉得,无论去做什么,都是徒劳。他的梦境,更是无从插手的部分,消除不了的酸涩,给了荒木仅有的感受——

  无力。

  “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古谦做那件事的理由。”苍舒御剑的叙述混乱而缺乏逻辑,完全是思维想到了什么,就立刻说出来,没有经过任何整理和提炼。

  考上枕头之后,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苍舒御剑没有意识到,他采用的,是一种逃避的态度。这不符合他的个性,可他没有第二种选择。无论有没有黑暗的遮掩,苍舒御剑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直视对方。

  荒木默然。阿剑在这个时候提及古谦,就证明了他的梦魇与那盗贼有关。陡然发现没有主动询问的立场,只能等着对方将叙述进行下去。

  “当时因为卢萨教的那件事,为了那本图谱,我第一次去了古谦的宅邸。他完全处于敌意,将我引往了一段白墙之前。”这是苍舒御剑第一次提起那件事,因为当时的感觉恶劣的令人想要呕吐,为了遗忘全部细节,他之前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

  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苍舒御剑,此刻的语调中却逃脱不了那一缕疲惫。“我现在还是以为,当时看到的是幻景。不知道古谦是如何做到的,也许是利用了夕阳的昏暗光线。但是能够肯定,这一定是这世上最真实的幻景。”

  真实的,他能够复制出幻景中的每一个细节。

  不仅是记忆,细节甚至蔓延到皮肤中的每一枚毛孔。幻景中两条交缠的人影,相贴的温度,以及漫过肌肤的汗水,都是那般的清晰和真实。

  使他,不自觉的在睡梦中重复了整个过程。

  “在刚才的梦中,我和古谦——”干涩的嗓子,就像是多日没有得到水分滋润一般。苍舒御剑终于说不下去,身子不受控制的起了一阵颤抖。

  假如痛苦,只限定于他一人的身上,再如何锥心刻骨,荒木都能够忍受。但是荒木发现,他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阿剑难受,而不闻不问。方才无法放他一人在噩梦中沉沦,根本的理由,也是如此吧。

  “阿剑,别想了。只是一个梦罢了。”挨近了一些,最后因为阿剑潜意识的抗拒,荒木放弃了拥抱的动作,而是轻轻拉起了他的手。“这应该就是古谦的企图,他希望你被那些幻景控制。”

  看的出来,苍舒御剑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安定,如果是平常的他,一定能够轻易看出古谦的企图,从而表现出不服输的气势。也只用当他无法自己掌控自己的时候,荒木才会插言。以前的他,都只是默默的支持他所有的决定。

  有些想将手抽出来,努力了一下,对方温柔而坚定的力量让他不得不放弃。应该是感到了他的软化,荒木掠夺的本性彰显的淋漓尽致,加重的力道,将他的手握的更紧。这下子,苍舒御剑绝无挣脱的可能了。

  “无论古谦的企图是什么,很显然他都做到了。”太过明确和深刻的细节,哪怕是以幻景的形式展现出来,也不是轻易能够摆脱的东西。见缝插针,只要他的心智略微出现软弱,就会措不及防的再现。

  “幻景,也是真实。至少对古谦和苍舒谪剑来说,是真实经历的过往。”在初次见到幻景的时候,苍舒御剑还以为那只是古谦动手脚杜撰出的东西。在心姐的提点下,被遗忘数百年的过往,历历在目。

  使人,再也无法怀疑它的真实性。

  停顿了很长的时间,苍舒御剑才再次开口,“说不定,那些也是我的记忆——”

  他还想说什么,也许只是突发的感慨,甚至他自己都不十分清楚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想要不断的说下去,借助喋喋不休来缓解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

  不然的话,苍舒御剑怕自己会疯掉。

  但是,他说不下去了,双唇被摄取,他暂时失去了语言的力量。

  荒木用的方法并不新鲜,可是就效果来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老方法确实相当有用。苍舒御剑不仅无法顺利开口,一时间涌上头脑的空白,让他差点都要忘了自己原本想要说些什么。

  血腥味弥漫开来,因为在这个时候唯一能够动用的就是牙齿。只是这一次,咬人的被咬的,交换了角色。荒木吃痛,可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要紧。别说只是咬破了嘴唇,哪怕阿剑在这时捅他一刀,他也只能认了。

  苍舒御剑自认刚才那一下没有留下余地,即使这样,他依旧没有达成目的,不由的呆了一呆。温热的液体溜进嘴里,依旧还是抵不上那人唇齿本来的灼热温度。渐渐的,也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也做不出任何动作,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阿剑软化下去的身体,代表他终于安分下来。荒木长长吸了一口气,双臂撑在他的两侧,缓缓抬起上半身。

  一个低头,一个仰视,在辨别轮廓都十分困难的黑暗中,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对望着。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人与人之间,有许多不同

  “不,阿剑,那不可能是你的记忆。”凝固的黑暗中传来荒木笃定的声音,他什么都没有考虑,在阿剑重新选择凝听他的话语时,荒木认为自己唯一该做的事,就是消除他的顾虑和不安。

  “不是吗?”有那么多的证据证明其真实性,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为何每一个细节都会逼真到如此地步?

  “不是。”荒木马上回答,简短的两个字,显得更加坚定。

  换成以前的苍舒御剑,他一定马上就会相信,因为曾经的他坚定一个事实——无论他身边的这些人做过什么,都是为了他好,甚至那些有意无意的隐藏和敷衍,也都是出于保护他的初衷。

  可惜的是,如今的他没法这么肯定了。

  即使他想,他也做不到。

  “那你告诉我,为何我与初代长的那么像?”这是被他下意识忽略的事实,即使这件事一直都萦绕在身边。与苍舒忆有着一模一样的一张脸,这就足以让人心生恐慌的了,假如再牵扯上初代宗主,则更加让人无法接受,所以才会一直装作不知。

  但是,荒木曾经的举动和表现,无数次的证实了这一点。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

  阿剑问出的是荒木回答不了的问题,然而他却不能不给出一个答案。“只是血缘造成的巧合罢了。”

  黑暗中,苍舒御剑轻轻嗤笑一声。听荒木的口气,他自己都不能十分信服这个说法,这有如何让他也相信?“那我换一个角度来问,荒木,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都请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稍微停顿了片刻,苍舒御剑又补充一句,“我想,我能够接受。”

  阿剑反常的郑重,使得荒木的心脏狠狠一阵收缩。还没有听到,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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