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都如过眼云烟啊,不值得一提!”
话锋一转:“只可惜现在我老头一个,眼也花了,手也颤了!这把身子骨早就奔不动了!”
邱连虎面不改色,依然带着微笑:“六爷,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谁不知道您的本事,就算是神仙来了都带不走的?”
梁六爷一边摆手一边朝我看来,那种精明深沉的颜色,让我有些不安。
只听他忽然说道:“连虎,你身边带来的这位小兄弟,看起来年轻有为,充满了旺盛的精力,是个人杰。有了这样的帮手,还怕大事不成么?”
白虎将军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起身说道:“六爷,您这不是折煞我了?我就是个小辈儿,何德何能,跟着跑腿帮忙的罢了!”
见梁六爷一副不愿相信的神态,邱连虎解释道:“还没来得及向您介绍,这孩子是天玺的亲弟弟。确实没有什么上的来台面的本领。这一次他大哥不见了,心里着急。我顺便带着闯闯。”
梁六爷沉声说道:“上阵亲兄弟,既然有这层关系,又怎能没有小财神七八成的本事?你们啊,真当我是老糊涂了不是?”
说完,自顾的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品了起来。
邱连虎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梁六爷将这杯茶水喝完。
之后亲自起身,倒茶添水的功夫,他才接着说道:“其实,晚辈这次前来也并不是执意叨扰。确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来请六爷出山的!”
梁六爷“哦”了一声,似乎深表怀疑:“你刚刚不是说,京城的这趟买卖九成要栽。现在怎么又改口说是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是想让我这老骨头也去送命?”
干笑一声接着道:“小白老虎,怎么你这一点可是跟你那师父学了个十足啊……明明知道危险,却不知道躲着走,逆势而为!你难道不记得,你家老头子岭南圣手是怎么折下的么?你们这些有点本事的人,都爱犯同一个毛病,就是逞能好胜,最后连命都搭进去了……”
邱连虎没有回答,但脸上的神色却变得格外凝重。忽然起身,对这梁六爷深深鞠了一躬。
沉声说道:“旁人叫你一声六爷,我却要叫您一声六叔!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因为您是师父的过命兄弟,按照辈分,应该这么叫。我邱连虎死也不敢忘记师父的离去,可是这件事情,确实是您理解错了。想请您出山,并不是邀您一起出生入死。而是就在您的家门口,北京城内,做上一单稳赚不赔的买卖!有您在,事易成;没有您,凶多吉少!”
“这样啊……”
梁六爷神色稍稍平和了一些,似乎有所动心。
但紧接着依然推脱道:“哎,毕竟上了岁数,还是能不折腾就不折腾吧。”
邱连虎淡淡的说道:“六叔您说的没错。我们做晚辈的,这种事情确实不应该强求于您。一切看您自己的心思。”
接着道:“今天夜里登门拜访,主要是探望六叔,顺便叙旧。刚才您不是也说,想听听现在外面的江湖都有些什么新鲜事么?”
梁六爷示意邱连虎在再次就坐,说道:“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好奇了?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我这老友的高徒这么兴奋,非要一试身手?”
邱连虎不再说话,而是从衣袋中取出那张微微有些褶皱的黑柏照片,双手递交到梁六爷处。
这位老人眯着眼睛只看了一眼,便一下子把茶碗放回桌上,仔细的端详起来。
白虎将军反而举起茶杯,开始喝茶,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几分钟后,倒是梁六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指的是这件事情。一年多来,老夫确实也有所耳闻啊。这张照片价值连城,道上的朋友开出一百万的价格,想要在黑市上面寻找卖家。可是却没有谁愿意和旁人分享。怎么,拿到了照片,便是准备出手了么?”
邱连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如果没有把握的话,又怎么敢请您出山趟这浑水呢?不瞒您说,照片真正出处,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现在来说,只差高人相助。而放眼京城,又有谁比六叔更担当的起高人的称号呢?”
梁六爷微微将身子向前倾斜,金丝眼镜几乎快要贴近邱连虎的面前,眼中精光四射。
一字一顿的说道:“小白老虎,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江湖上面有多少人想要请我出山,但都被我一一拒绝?”
邱连虎却不等梁六爷把话说完,便笑着答道:“那是因为,这些人拿不出像样的诚意,自然是对六叔的不尊重了。”
梁六爷双眉一挑:“哦?这么说来你的诚意要更足一些?”
邱连虎笑意更足:“那是当然的了,这里就是我的十足的诚意!”
说完,便伸手指向梁六爷握着的那张照片。
第十五章 奇技淫巧
梁六爷的眉毛横成两条细线,眯着眼睛说道:“小白老虎,我这就不明白了,你的诚意和这照片有什么关系?”
邱连虎神色淡然,不慌不忙将照片从梁六爷的手中要回。指着上面并不十分清晰的三团暗影:“六叔,您可知道照片上面的这些铁箱,里面所盛放的是什么?”
梁六爷故作深沉的说道:“原来这张价值万金的照片上,是几只铁箱而已。铁箱又没打开,我这上了年纪的,更是猜不透了!”
白虎将军的眼神带着十足信心:“照片不止我一个人手里有,经过无数行家鉴定分析,或许结论不同。但我认为,左右两只铁箱中能够见到的,是传闻中的明代皇宫中的奇珍‘金山’、‘玉海’无疑!不是我这晚辈猖狂,放眼整个北京城,恐怕也只有我知道这照片的出处地点了!”
梁六爷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中似乎代表了很多意味。
邱连虎立刻接着说道:“只要六叔肯出山助我,这两件东西我愿意将其平分,由您任选。不知您意下如何?”
梁六爷的目光忽然好像倒吸一般紧紧收拢,变得冷酷起来。似乎从一个慈祥的老者,变成了一个阴险的枭雄。
他抬起了藏在袖口中的手指,缓缓的指着照片的角落,说道:“小白老虎,你似乎忘了吧。这里不是还有第三只铁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宝贝。如果那两件已经现出样子的珍宝就是传闻中的‘金山’‘玉海’,剩下的一件应该便是所谓的‘珊瑚珠’吧?这件东西,又该是何说法呢?”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一颤。梁六爷果然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仅仅凭借着邱连虎的一番话语,就已经推断出了地三只铁箱的信息。
我开始担心起来,甚至开始思索这个问题改如何应对,才能够避免纷争。因为如果我们表达出对珊瑚珠强烈的意愿之后,对方极可能出现的要挟的局面。
邱连虎笑了。他虽然时常板着一副面孔,显得非常冷酷,但笑起来的时候,却带着一份属于成熟沧桑男人的潇洒。
他丝毫没有被梁六爷的气势所压倒,而是朗声说道:“六叔,您这又是何必?我话还没有说完。如果真的能够让晚辈所愿,‘金山玉海’任您取其一。而我仅仅想要这只没有开启的箱子而已。”
梁六爷眉毛一挑,说道:“是不是我老糊涂了?这么说的话我就更难理解了。放着已经露出真容来的珍宝你不想要,怎么却盯着那个连盖子都没打开的铁箱?传闻中关于珊瑚珠的记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或许也是一件天地至宝,但毕竟只是个宋女传说之中一带而过。且不说这珊瑚珠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万一这只铁箱里面早已被人盗过,或者是根本没有放置此物。小白老虎,你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邱连虎摇了摇头:“多谢六叔为晚辈着想。可是事出有因,我这只白虎偏偏对金玉不感兴趣,唯独就想给自己添上一件没有雷同的奇珍。就算是一场豪赌,我也愿意。这只铁箱我要定了,还请您成全。”
梁六爷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趋于平和。
经过了片刻的沉思,他随即点头道:“君子有所好,旁人莫强求。你的心思我已经知道了。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还有一件宝物没有说法?”
邱连虎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再次起身,双手抱拳:“这便是我求六叔的另外一件事情了。刚才说过,请您在‘金山玉海’中任选其一。剩下的一件,昨晚被的绝不敢贪功,只希望能请您用上些许渠道,将其用正规的方式拍卖出手。所得的全部花红,也只要半数!”
梁六爷双目中精光四射,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随即竖起了大拇指:“好小子,久别之后,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做起事情当着胆魄过人,已经不逊于你师父当年!由此胆识,何愁大事不成?今日我与你击掌为誓,这趟城中的买卖,算我这把老骨头一号吧!”
说罢,便身体前倾,伸出了整个手掌,和邱连虎相击在一处。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这位花甲老人的手掌皮肤,竟然白皙的像是婴孩一般,这让我们这些所谓的晚生后辈自惭形秽。恐怕自有保养的秘方吧。
大事谈妥,梁六爷与邱连虎便开始商议细节。
六爷似乎十分清楚我们目前的状况,开口问道:“既然你们的诚意十足,也不妨直言。除了人手以外,还要我这老骨头将力气出在哪里?”
邱连虎望了我一眼,眼神闪烁。叹道:“六叔威风不减当年。这趟买卖若果由您带队,到了地方之后,如果没有其他的枝节。加上我和天野,只需再有一到两名‘锁头帮’的弟兄助阵即可。”
梁六爷扬起嘴角:“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因为这张照片,京城只怕早就风云涌动了吧?危机四伏之下,至于其他的拦路的小鬼,你觉该作何处理?”
白虎将军甚至没有思考,直接回答道:“据我所知,关于那藏宝的墓穴地点。几乎全国的行家里手都已经齐聚京城,想要分上一杯羹。咱们的队伍若要摆脱京城里面各路人马的全部的眼线,成功的将至宝取走,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行动之前一定要采取必要的手段。”
梁六爷双目中闪动着震慑人心的寒光。冷笑道:“呵呵,果然是硬货!这趟买卖也不好赚。一来一去,出人又出力。我手下的徒子徒孙们可就要费心了!”
邱连虎忽然一拍脑袋,做出了十分懊恼的表情:“晚辈该死!竟然忘了这趟买卖还要辛苦众位锁头帮的兄弟们……这样吧,我收回刚才的那些话语。事情若成,这件放于市场上拍卖的珍宝,我愿意再让出两成花红,只取三成即可!让出来的部分就算是犒劳众位弟兄的。六叔您看如何?这样就算恕罪了吧……”
说到这里,梁六爷神色终于复见平和,微笑着点头应下。
见到这趟买卖几乎已经谈妥,邱连虎又和梁六爷天南海北的扯了几句闲篇儿。
在喝过几口茶后,他才忽然说道:“有件事情刚才险些忘记了,还想请您锁头帮的能人高手,再帮晚辈一个小忙。”
梁六爷一副嗔怒的表情:“怎么还越说越客气了?大事都定了,小事又岂在话下?还不快说?”
邱连虎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袋中取出一个神色的软布包裹,里面凹凸不平,显然裹着个小巧的物件。
看到这件东西,我的心中又是一阵狂跳。
梁六爷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邱连虎回答道:“不瞒您说,这是我从另外一处取得一把铜臼钥匙。可惜是件年头不短的玩意,已经腐蚀殆尽,不堪入目了。”
“放眼天下,也只有六叔您有这样的本事,将此物复原,了却我一桩小小的心愿。”
梁六爷隔着包裹看着那把铜钥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又看了看平放在桌上的那张褶皱照片,忽然笑了。
缓缓将茶杯端了起来,缓缓的说道:“好啊,已经有些年头没见到如此器老夫的人,能够看得上奇技淫巧……就趁着还有口气,再卖一次这把老骨头吧。试试快入土的手艺有没有还给师傅吧!”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们跟随他进入后屋。
我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梁六爷消瘦的背影。
难道说,这一块废铜真的能够复原吗?
第十六章 复原的模具
穿过一出楼梯,没想到四合院的后屋别有洞天。竟然将隔壁的那座院落也连接在了一起。只是从外面看去,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的奥秘。
邱连虎忽然感叹道:“六叔!单这两间相连的宅院,在京城里面,就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大手笔了!”
梁六爷却依旧十分低调,摆手道:“哪里的话!安一个宽敞些的窝而已,让我的徒子徒孙们,学手艺也能方便一些。”
那位在前面带路的年轻人名叫顺子,听二人说话的口气,应该是六爷比较得意的门生弟子。
只见顺子手拿几把钥匙,将两间宅院隔断处的暗门开启。
一扇两平米不到的门脸,居然装了将近十道密锁,可谓防护的极其严密。
进到这层屋中,青天白日里面居然也是一团漆黑。
好在顺子很快就为众人拉开了灯绳。
明黄色的光线亮起,我在一瞬间便长大了嘴巴:这间屋内,简直就如同一座锁艺博物馆。
不管是片锁,铜锁,还是十字锁;又或者车锁,门锁,还有一些畸形的锁类,这里应有尽有!挂了满墙的空间。
而房屋正中,则有六张小型的桌台。每张桌台仅能容下一人就坐。而每张桌面之上,则立着一座九隔断的木头架子,上面规规矩矩的摆着各式各样我没见过的工具。
梁六爷深深的吸了口气,方才说道:“我这‘艺馨阁’每年只开两次,将看家的手艺传给有缘的弟子。”
白虎将军带着崇敬的目光问道:“您这里对于锁艺这个行业来说,可是一处圣地啊!每年即使只对您自己的弟子,开门两次,可以说得上是暴殄天物了吧?”
梁六爷闭上眼睛,似乎是陷进了什么回忆之中。
过了半天方才说道:“你这小白老虎,可是有所不知啊!咱们这行当里面虽说也能出状元,毕竟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呵呵,这还不算,万一碰见哪只小狼崽子混在我这狗娃娃堆里面。到时候学了手艺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岂不是给我的脸上抹黑?一年两次,已经足够了!”
话锋一转,似乎带着些许伤感:“你有所不知,你六叔今年已经六十有三,一辈子钻研这些奇技淫巧。虽然说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但是经历的场面可以自豪的说,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