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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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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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屋子里响起清清脆脆的一声响,和摇曳的灯花哔啵声响相得益彰。
  他挣脱出来就见着庄寅脸上红红的手掌印,分外鲜明。
  “子琛,我…”庄寅被这一巴掌打得什么火都下了,看着眼前人涨红了的脸有些后悔。
  “上次之事,我本想着庄公子你因酒误事,且多有悔意,才不多作追究,并答应留下,此时此事,你又将作何解释?”他全身都有些发抖,连话里都带着颤,旁人若看见了必然以为他是气极了,却不想其实其一是因为生气,其二是因为害怕,其三是因为惊讶。
  惊讶在于,方才庄寅吻上来的那一刻,他心底里居然并不想拒绝!这实在太荒唐了!
  “子琛,”庄寅把心一横,索性上前一把抱住他,发现他一时不察被抱住挣脱不得,连指尖都在发颤,便把怀抱搂得更紧了。
  “放开!”他被抱得有点憋气,脸已经红地胜过了灯火,声音发颤但是坚决。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些话憋得我实在辛苦,”庄寅使了劲制住怀里乱动的人,下巴顶在那人的肩膀上,开始诉起衷肠
  “不瞒你说,一开始见你的时候,只觉得你满腹才华却无人赏识,心中有惜才之感,想着要帮上你一把。却不想你倔强地不想要人相帮,后来劝说你来府里住下,一来是为了帮你,二来是因为想让你这个至交好友留在身边。直到那夜…”
  “不许说!休再提起那夜!”他挣扎着打断他的话,却还是被他说下去。
  “直到那夜之后,我才觉出我自己的心思,对你时常魂牵梦萦,心有所系。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我是爱慕于你。”
  “子琛,我喜欢你。”
  他被庄寅抱着,一颗心早就跳着不知哪里去了,现时听了他说的这些话,真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得好?已经无法再平静了。
  他本来应该推开庄寅,然后再给他一拳然后告诉他,你这个禽兽,断袖龙阳之事有悖天理,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然后再收拾包袱出府,不再和这个人有什么相干。
  可是,现下他却做不出来,因为他的心和他的身体都跳出来要告诉他,这个人抱着他,他感觉很温暖,这个人在耳边说话,他的耳尖会红,这个人说着喜欢他,他的身体都忍不住要颤动,这个人让他从最深处的地方将他二十年都没有的感觉给深掘出来,以他的直觉来说,这种感觉可以称之为,喜欢。
  他脑袋就跟糊了浆糊一样,乱成一片。
  庄寅却放开了他,低头轻轻地在他唇边一扫,然后略带着忍耐地看着他,笑着说
  “子琛,你再考虑一下吧。”
  转身开了门又合上,留下他一个人,思绪万千。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好慢热啊,肉牛满面,原来写文没人看是这种感觉,继续努力,明天来更




4

4、第四章 。。。 
 
 
  (四)
  
  他们是如何相遇相识,如何来到了这府上,庄寅又是如何待他的,两人的关系又是如何自那夜悄悄变化的…。。
  他将这些事翻来覆去想了个遍,却还是怎么也想不通。
  他不明白,一个情字,怎么可能被参透?
  情,本就是个不通的东西。若然参透,便少了多少为情所困的痴傻之事?
  思至夜半,却也只觉荒唐二字,最后朦胧睡去。
  翌日醒来,仍觉身在梦中,及至用早饭的时辰,想着要再见庄寅,一时尴尬无比,脚踏出房门又缩了回来,不知如何是好,踌躇不前之时,却听门外小厮对着他说道,
  “今日老爷去淮阳城谈生意,约摸一二天回来,早晨交给小的一封信,吩咐小的等许公子醒后交给公子。”说完便递出一封书信予他。
  他也是怕尴尬才特意躲开的吧?心内想着拆开信封一看究竟。
  
  思君,静候
  
  无抬头无落款,白若凝霜的纸上仅廖四字,笔走游龙,尤为醒目。
  思君,是思念,还是思及?
  静候,是静候什么,是让他静候,还是让自己静候?
  怎么看都通,却也怎么看都不通。
  昨夜便已开始心内忧烦,此刻见着这信,更是心乱似麻,无以名状,索性揉成一团想随手扔了,却终究还是展平折好放在怀里。
  吃完早饭,在房中看书却没看进去多少,在府内行走了一阵也还是心烦意乱,却听下人说好似明日清净寺有秋叶祭,到时红叶如云,佳景胜画,更有京中声名显著的文人骚客特来赏叶题诗,实为绵城一大盛事。
  他本性喜清静,向来不爱凑这种热闹,却是心内实在纠结,倒想出去散散心。
  第二天早晨便和府内下人打了个招呼,出府上清净寺去了。
  这清净寺本就在西山之上,路程颇远,本来可以雇小轿上山,但是他当下吃穿用度皆出庄府,自己钱银无几,而庄寅的钱,他能不用就不用,所以为求节省,只能凭脚力上山,及至山上,已是晌午。
  果真是游人如梭,霜叶更是红于二月花,顿时他的心情倒是放松不少,四处观赏之余,还有幸得听高僧教诲,至理真言,使人有如清水过心,舒爽不已。
  约莫到了时辰,他寻思也该回府了,却被寺庙旁一算命的先生拉住,非要赠他几句。他心知不过是诳人钱财的把戏罢了,只是怜这先生年老,恐怕只是为三餐赚个温饱,便存了好心随他。
  这先生开口便说他出身书香世家,才华出众,如若心中存善,必有福报。将来若会考必得高中,入仕为官,青云直上。
  许子琛心中暗自好笑,他一身书生打扮,作如此猜测也是不难,至于高中为官,平步青云,还加了个心中向善在前,若是不得中,却也可以说他存过恶念,加以托词。这算命的真是两头占便宜。
  又听得他说起姻缘之事,更是说他命中有三妻四子,儿孙满堂,不过前头加了句“福报若至”,也就是说福报未至,此事也是子虚乌有。
  三妻四子,他一介落魄书生连自己尚养不活,哪个人家女儿肯嫁他?真是张口就来。
  不知怎样说起姻缘,心中倒是又勾起一个人影,顿时先前的兴致全无,只觉讪讪,便截了算命先生话头,掏出几钱铜子走人。
  
  说来也怪,本来天气奇佳,却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云,黑压压的一片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和他心情无二,估计着要下雨,便加紧脚程下山去。
  下至山腰已是傍晚,更是因着乌云密布如同黑夜,乌漆抹黑的叫人辨不清方向,一下子不小心便迷了路,心下着急,更如无首苍蝇,找不着路。
  一阵电闪雷鸣,开始下起雨来,一时间无处躲避,山路湿滑,竟然失足滑落于一半坡山坑,此时真是躲无可躲,雨点全数落在身上。
  这个坑其实不高,但是偏偏下着雨,滑的很,费了半天力气也是徒劳,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真是运道不好,上个山都弄成这种地步。看着身上被淋了个透,还沾满泥泞的衣裳,许子琛苦笑不已。
  这个时辰这个地点这个天气,大约不会有人来了吧,只能等天亮看看有没有人来相救了。若是没有人来,只怕不饿死在这里也早晚被毒蛇猛兽活吞了。
  
  想不到有可能这样就从人世间消失,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呢。不禁又是一番喟叹。
  在雨中静静地坐着,被清冷的雨尽情洗涮,心里那些烦恼,却渐渐被寒冷占据。不禁思念起某个有些温暖的怀抱,若是他在,便好了。
  等回过神来却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怒斥自己实在是被雨淋昏了头,才会有这种离经叛道,有悖常理的荒唐念头,旋即又觉着可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着那人,还想着世间万礼万俗,转而又想那人还等着自己回音呢,若是身死此处,他会如何呢
  想着便念及那表意不清的四个字,伸到怀里掏了那信出来,展开却早被雨水打湿,墨迹晕染开来,黑白混为一团,看不清上面写过什么字。
  思君,静候。
  不知怎的,他就还是看见了,仿佛这四个字生了根,缠缠绕绕地上了心,一个不留神便长出芽来了。
  
  话说庄寅从淮阳城赶回来,不过分别一天,脑袋里就跟装了个人似的,总有个影子挥之不去,扰得他心烦意乱,生意一谈完,婉拒了对方的款待,连夜冒雨急吼吼地赶了回来。
  不想回来却见不着许子琛,心中一惊,问过下人才知今日上得西山清净寺去,还未回来,心中虽喜犹忧,喜的是子琛没有不告而别,忧的是已然深夜还未归府,不知有何意外。
  派了下人出去打听,却听得今日天忽然降大雨,西山部分山体滑坡,泥石倾泻,不少下山的人都不幸被掩埋,生死未卜。
  庄寅听得脸色一白,自己骑了马便往山上去了。
  
  山路湿滑,更有些地方泥石倾泻,到了半山马匹便上不去了,只能弃了马,下来走路。
  “子琛!”庄寅变着边叫着许子琛名字,雨势比方才渐小了点,却也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如热窝上的蚂蚁,在山路打转。
  此时许子琛已经被雨淋到冷至极点,身体早就开始发颤,就算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也得不着半点温暖,隐约中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却听不大清楚。
  其实许子琛算是好运的,因着在山上迷了路,才恰巧避过了山体滑坡的地方,也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子琛!”庄寅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嘴唇冷得发紫,身子巍巍颤个不停,循声抬起头,眼睛里也是黯淡无光。
  见他这摸样,庄寅心痛不已,当下便不管不顾跳下坑去,一把将他搂入怀中,怀中的人冷若冰霜。
  “子琛,子琛!”许子琛朦胧中忽的感觉被人抱着,一股体温渗透过来,抬起头便看见庄寅一脸担忧,手伸出来拍着他脸。
  得救了。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想着便突然淡淡无力地笑了出来。
  “子琛,你听得到吗?答我一下。”见许子琛抬起头来却不言语,还是有些担心,紧了紧怀抱,想把更多的体温传过去,好让眼前这具身体尽快暖和起来。
  “庄寅…”他有些无力地轻飘飘地叫了一句,声音轻的好似羽毛一般。这是他第一次叫庄寅的名字,却一点不自然也没有。
  “我在,我在。”庄寅现下也顾不得什么冒犯不冒犯了,抱着许子琛脸贴着脸轻轻吻着。
  “冷…”他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就着身体的本能靠近热源,只是想求得多一些温暖。
  “这样好些没有?”庄寅见状把他抱得更紧一些,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间隙,再脱下外裳披在他头上,然后弓着身子,好替他挡多一些雨,虽然这样收效甚微。
  “冷…”他还是这样说着,身子已经颤抖得像风中叶子,嘴唇发紫,脸色发白,连指甲也显出暗色。
  庄寅看着心内着急,现下在这坑中跳也跳不上去,根本找不到让这个冷得好像随时都要死的人取暖的法子,当下开始悔恨为何方才要脑袋发热跟着跳下来而不是找多几人来救。
  眼睁睁看着这人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暖起来呢?庄寅心中闪出一个念头,只是这样做恐怕还是会遭来怨恨吧?
  看着怀里的人苦笑,被怨恨也比看着他这样下去强啊。打定主意,庄寅稍微放下许子琛,把上衫脱了去,盯着眼前的人,伸手抚上脸淡淡地道:
  “子琛,你便尽管怨恨我吧,就当我欠着你的,也好让你记着我。”
  说完便俯身压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肉与不肉,这是一个问题,可以确定的是非常狗血




5

5、第五章 。。。 
 
 
  五)
  翌日,雨停了,山林里到处都是雨后初晴的味道。
  庄寅没有想到,当他睁开眼睛时,许子琛并没有怨恨他,因为还没有机会。
  昨天淋了大半天的雨,饥寒交迫,邪风入体,虽然因着庄寅的缘故,没有被冻死,却还是在半夜里就开始发起了烧,身体滚烫,整个人也都迷迷糊糊的没能清醒。
  “子琛,子琛。”庄寅调整了下姿势,昨晚情事过后,他一直搂着护着许子琛,大半的肩膀都酸痛得抬不起来了。
  许子琛紧紧皱着眉头,被雨水泡地有些发白的嘴唇半抿着,一脸痛苦的表情。
  “别怕,我们会回去的。”庄寅这句话,不知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搂着许子琛,庄寅开始四处打量。昨晚便知这坑离地面其实不高,只是要上去却绝非易事,何况还带着个生着病的人。
  其实也想过可以自己推着许子琛先上去,却想他病得神志不甚清楚,上了去没人救援也无大作用,反而可能被豺狼虎豹当做点心,所以后来也就作罢了。
  若是有些可以借力的东西就好了,庄寅一边想一边找寻有用的东西。
  突然他发现坑边刚好垂落一藤蔓,想是昨夜被雨水从地上冲了下来,可妙这藤蔓还连着地面的树,看起来蛮结实的样子,倒是可以作为借力。
  想到这里庄寅便过去把这长长的藤蔓绕了个几圈,缠在手臂上,扯了几下,确定这藤蔓的韧性足够,才放下心来。
  不过藤蔓并不足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所以他决定先按着昨日的法子,把许子琛弄上去再说。
  许子琛看起来一副瘦弱的模样,但到底是个男子,光骨头都重的很,他费下不少力气,反复试了几次,才把他弄了上去,方才弄上去,许子琛就半梦半醒地翻了个身,眼看又要掉进坑里面,庄寅连忙一把撑住把他再推了上去,才不过一会就已经气喘吁吁。
  接着他自己绕上了藤蔓,一点点往上攀爬,藤蔓上都带着倒刺,疼得他是钻心窝子,却还得咬紧牙根,硬着头皮爬了上去,到了地面已经是双手皆是淋漓鲜血。
  再探了下许子琛的身子,越发烫得不行,呼出的起都是热的,这样下去非要烧坏脑子不可了。
  庄寅不敢多作耽搁,随手撕了点衣服上的碎布把手随便包扎一下,便背起许子琛往前走去,他祈祷着运气能够好,他昨天在半山栓着的马匹不要被人牵走或是出什么意外才好。
  他很想快点下山,但是路还是很滑,所以又不得不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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