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谋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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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谋gl-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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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照沉吟不语。
  “殿下不答应,臣等就跪死在这!”原甘陵国相苏恒向前膝行数步,跪在楚照面前。
  楚照终于起身,走到苏恒身边,搀扶起他:“国相快快起来。囯相可知,这李宗全是何许人也?”
  苏恒站起身,揽须笑道:“李公乃是文帝之时的将军,名讳显,字宗全,官累神威将军。文帝昌平七年,李宗全扶皇女为帝,是为武帝。武帝虽为女子,却胜天下男儿,拓土开疆,冠绝千古。李公死,武帝封为应天侯。武帝虽有儿女,却传位皇弟,是谓成帝,天下称颂,名垂青史。”
  “臣虽为甘陵囯相,却不满于此,臣等也想当个今日的‘应天侯’。”苏恒呵呵笑开。
  “各位大人何以错爱?熙不过是一凡俗女子耳!”楚照似有笑意,众臣低着头不敢仰视。
  楚风挺身道:“君侯可记得当时向赵将军借兵时,君侯许下的金口玉言么?君侯说,‘今天下英雄,何必男子?我楚熙也可以还百姓一片湛湛青天!若熙死在战乱,不怪他人,乃是天意,若是侥幸平乱,则当不负苍天,要这大陈天下,传颂我楚熙之名!有朝一日执掌权柄,定叫陈武再世,让陈人的江山万世千秋!’君侯还记得否?”
  楚风目光凌然,逼迫直问。
  楚照再次沉默。
  “孤,将会带领你们——”楚照倏然眼神坚定,转身坐在主位上,环扫众臣,一扫长袖道:“名垂千古!”
  楚风和苏恒一同众臣,复拜大礼:“君侯千秋!名传青史!”
  楚照微微颔首,看见楚风偷偷眨眼的动作,会心一笑。
  双簧计,果真是好计。
  摒退了众臣,安排他们动身去泾州活动,又下达了一些调动的军令,楚照独自留下楚风一人商议。
  “君侯放心,那些反对君侯的人臣早就趁当时君侯攻入王宫时带人抄家斩杀,如今这些人都是当初君侯培养、施恩的人。其他一些臣服的人虽然不是真心,可是也是为利而来,只要君侯一日不倒,这些人都会对君侯效忠。”楚风从怀里取出折子,递给楚照。
  楚照抬手格挡了回去道:“祀巽做事,孤自然不会怀疑。军队呢?赵将军现在何处?”
  “君侯不必担忧,赵将军将王军已经化整为零,分散到泾州,那些乱民也安置妥当了。臣按君侯所说,扣押了那些反对君侯的逆臣,等待君侯处置。”楚风收回折子,又从袖子里抽出一块锦帛来,打开给楚照目视一番,“君侯让微臣在民间巡查能人异士,臣差遣寻卫打听到了这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河间献王滇之子,楚然,字以琛,素有才名,因家世衰弱了,才不得已向楚承德求官,本来楚温得知他的才华,想要重用,结果不久楚温莫名造反逼宫,所以此人现在屈居小小的县令,没有被公主殿下发现。”他特地挑出了楚然的档案,指给楚照。
  楚照看了两眼,并没有直接吩咐去将人请来,想了想,说:“祀巽,这些事先缓缓,孤现在无法出京。先生们既然是能人,自然不可怠慢,孤当亲自去请。你让人暗里保护他们就是。至于这个楚以琛,想来是与孤有族亲关联。文帝后裔到孤这一辈分,皆以四点水排行,成帝之后这一辈则是三点水,如父王与魏王、皇帝皆为真字辈,可先帝只有三子,这献王楚滇是什么来头?孤在宗谱里也不曾见过。”
  楚风一愣,继而解释道:“这原来是高祖皇帝二子皇子祐的一脉,因为武帝时期皇子祐反对武帝登基,被废了王爵,直到先帝登基,才又被恢复王位,但家族已经没落,到当今天子时,只剩楚以琛一人。”
  了解了一切,楚照对楚风提出一些军策,一一伏设。
  两人商谈数时辰,又定下一些政治谋划,便各自回宫去了,约定有事可去福临殿相见。
  回了福临殿,楚云也不多问,只是拿了本书来,递交楚照说:“太子殿下差人把书送来,云想着这是长公主的物什,不敢怠慢,还是紧呈给主子好了。”
  楚照心情大好,小心翼翼接过素来讨厌的史书,得意道:“楚云,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也不枉孤待你不薄!”
  便捧着书,进了书房,坐到榻上,谨慎地放到案上,轻轻翻阅。
  半日纹丝不动,俨然入迷。
  这一看,便忘记了时辰,等眼睛酸涩不堪,方才作罢。那殿里的光线已经暗下,烛火被挑亮了几次。
  捏捏酸痛的脖子,揉揉眼睛,楚照抬头问:“什么时辰了?”
  内侍回话:“回主子,已是酉时一刻。”
  “……”所以意思是她堂堂大陈定安侯因为看自己最讨厌的史书看了一上午加一下午,甚至错过了用膳时间而没饭吃,这样是吧?
  楚照忍不住嘴边抽搐。
  “怎么没有传膳?”
  “回主子,云总管传了两次膳,劝了主子数次,主子连说不饿,甚至还把云总管罚去门口站职,说是不到子时不得进来。”
  哟呵,孤有说过这话么?孤有说过这话?孤……好像真说过这话。
  也罢。楚照妥协了,小心收起史书,放入怀里贴熨。
  懒懒地舒臂展腰,慢慢走出去,眼角睨见楚云站得笔直,过去踹了他一脚,说:“还不快跟上!你是真想站到子时啊!”
  楚云嘿嘿一笑,带着献媚讨好的意味,一副势力小人的嘴脸:“主子可不会让奴才在外头吹风到子时。”
  楚照走在前头,听见这句话,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冷笑着又踹了他一脚:“好你个宠臣的嘴脸,要是让苏恒那些老家伙看见,还不得念叨得你主子耳朵长茧!”
  “那又怎么了,主子还怕苏先生不成?奴才就可以做个狐假虎威的奴才,反正天塌了有主子顶着!”楚云得瑟得有点恃宠而骄。
  楚照忍不住瞪他,心里嫉妒道:“等主子我罩你,谁来罩你主子?”又是恨得咬牙切齿的,满脸狰狞,禁不住又踹了两脚,方才心里平衡了些。
  转到御膳房让御厨开了小灶,弄了几样吃食,就借着御厨吃饭的饭桌胡乱吃了些,边吃还边感慨,皇宫的御厨到底比王宫里的手艺好些,琢磨着能不能从皇帝那里讨几个来东宫,专门做给自己吃,当私厨。无奈想到为了能够帮楚浔解决外患,她无条件捐了十万两白银给皇帝,心疼得孙仲得一直给她递密信哭穷。
  孙仲得什么都好,就是吝啬还贪财,手里握着甘陵国所有的积蓄,还敢年年上表跟朝廷哭穷。
  她知道这点银子相对于自己手里的钱实在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甘陵国君几代王爷的国库和私库哪个不是满满的?临州盛产珠玉,又和海外有盟,每年的关税、人口税、交易税等乱七八糟的税务就净赚数百万,先帝时候,最多达到三千万两。
  她当郡主的时候因为早年掌握政务,重用改革之臣,使甘陵国不懂声色地将临州纳入掌控,全临州最值钱的石头矿、钱矿都在她手里,要不是她强大到本来对她持以放任态度的父王开始想要夺回王权,要不是她的王兄楚子耀对她更加忌惮,她甚至可以驾驭群臣,把临州变成天下最强大的诸侯国。
  只是最后……她输在了楚照的恨和父王的狠之下,差点被杀。
  不过老天不忍教她就此死去,给了她机会复仇!如果不是那两个该死的男人,她就会成为比武帝更杰出的女子,她要证明,她虽然不是男子,缺能做到男子做不到的事情,她多有资格配站在楚浔身边。
  虽然最后她不得不改名换姓,但是临州因为她的经营,俨然是大陈最富庶的地方了。再穷的人家,也能拥有数块美玉,穿得上衣服,吃得饱饭。
  凭这点,她现在的钱粮已然足够养起四十万大军,只要她愿意,凭借着苏恒等老臣和谋士、将军们的帮助,她可以轻易颠覆大陈!
  可是,除了楚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楚子锦,永远也不会这样做,她只想守着楚浔,替楚浔守好大陈江山。
  所以,就算一毛不拔的孙舍再怎么哭诉,她都准备拿钱来支撑这场战争。不过孙仲得说得也没错,不能一下子拿出太多,这样不但财会外泄,惹来杀身之祸,还有可能人财两失。
  她是钱多,未必是钱多到祸害自己的命。
  “来人!把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桂花糕给孤装上,对了,还有给孤拿上一品醉。”楚照招过人来,把自己喜欢的几样东西都让人装到食盒里。
  拿着食盒,避开守卫,按照记忆里那条路直走,走到清风殿偏门,发现里面灯火通明。
  招呼楚云过来:“趴下!”
  楚云犹豫地看看窗子,依旧是虚掩的,只好趴下来,让楚照再次爬窗进去。
  等楚照进去,又把搁置在地上的食盒递给她,这才再次守着窗子。见楚照入内径去,楚云叹息道:“明明公主殿下这回没关侧门了,主子还是爬窗,真不懂聪明人是怎么想的。”盯着虚掩的门想了想,恍然大悟:“主子这是不走寻常路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无情人戏有情人,哀痴心复喜痴心

  轻手轻脚地进来了,楚照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得亏她让楚云弄来了清风殿的地图,不然还要再撞一次?
  绕过紫金香炉,楚照这才觉得不对。
  “不对啊,要是阿浔就寝了,怎么还点了这么亮的烛火?”楚照猫着的身子立即僵直。
  不会是有机关罢?
  楚照凝重神色,慢慢挪步往里走。不同上次这回借着明亮的灯光,把殿内的场景看得分明清晰。
  提着食盒,靠近卷帘后的卧榻,伸手挡开卷帘门,却发现本该在榻上休息的人不在,床榻整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哪儿去了?楚照警惕起来。
  半天不见反应。
  楚照不敢松解,转走书房的方向,果然见里面有烛火摇曳。
  将食盒搁置一旁,轻轻推开门进去,走过小门,这才忍不住松下防备,快步走到楚浔身边。
  楚浔处理了一整日的政事,又和几位大臣谈论关于新政的规划,近日还担心楚照会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逼得自己精神紧绷,今日见到楚照似乎没有要兴风作浪的意思,也就放松下来,不免觉得疲惫。
  改了两个时辰的奏折,实在困倦得不行,终是趴在案上睡着了。
  梦里梦见楚照还小的时候在京城里,第一次见面就喜欢黏在自己身边。有一次父皇让皇兄带着自己和楚照去逛庙会,与民同乐,台上戏子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待我金榜题名皇殿封,便要那、十里红妆聘妻来!”那傻子便有样学样,扯着自己的裙子,信誓旦旦道:“若熙儿有朝一日称王侯,便用十里嫁妆迎阿浔!”
  那时楚浔不与搭理,反而跟世子照谈起军政国事。楚熙到底是年纪小的孩子,极为容易生气,看见她和王兄世子照两人亲近,却冷落了她,便咬牙切齿地埋怨她。要不是为了补救她那一句“称王侯”自己何必和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世子谈笑?
  虽然武帝是女帝,可是自从成帝之后,皇家虽不敢直言武帝的不是,可到底还是对武帝的上位颇有微词。纵使一个女子再有才华也不能显露,否则将会引来无数的危机。
  何况楚熙生在帝王之家,更是让皇帝和诸侯们忌惮。这样有才华聪慧的女子,活在世间,是对男子当政的威胁,他们决不允许第二个武帝的存在。
  后来回了宫,自己便要休息。实在是不爱热闹,出宫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要不是楚熙对父皇软磨硬泡,央着自己非去不可,才不会给自己罪受。
  楚浔又梦里那天晚上,楚渝来之前,她和楚熙在吵架。其实也算不得吵架,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楚熙在暴跳如雷,埋怨自己不答应嫁给她,楚浔只是安静地坐着看书,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楚熙闹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视她的怒火,便向自己扑来。好在楚浔有功夫底子,闪躲开了,却没料到楚熙冷不防撞到书案上,那小鼻子立刻流下两道鲜红来。楚浔看了,只好走过去从怀里掏出锦帕来递给她,不想这该死的混蛋趁机点住她的穴道。
  楚浔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她的梦好真实,居然似乎还能闻到楚熙身上独特的香味,还能感觉到唇上与十年前的触觉一模一样的微凉,小心翼翼熨帖着她,像个小孩含着香甜可口的桂花糕一样……
  这不是梦。
  楚浔察觉到异样,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感觉到脸上轻缓而温热的呼吸,还有唇上的触觉、耳边呼吸声的听觉以及——惺忪的眼睛看到某双轻轻眨动,无辜的眼时,她彻底清醒过来。
  如果是十年前的楚怀槿,一定会想当初推倒她一样再狠狠把这混账推得重度伤残,但是,经过十年的修炼,楚浔已经今非昔比。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楚照。
  她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能把楚照重伤,而不必动用武力——那便是漠然对待。
  楚照的骄傲而多疑,她也不是十年前那个不顾她感受的楚熙了。
  “你醒了。”楚照歉意地后退,离开她一步距离。
  楚浔点头。
  “饿了么?”楚照的温柔,让隐藏在宽大男装下的女子身份暴露无遗。
  楚浔不答,只是眯了眯眼,起身往内室去。
  她好像有些讨厌穿男装的楚照。总觉得男子潇洒俊逸的长袍穿在楚照身上,多了股世俗的气息,不如女装的楚照脱俗超凡。
  “还没用膳么?我带了些桂花糕来,还有一瓶一品醉。”楚照跟上来,顺手拿了方才放在门口的食盒,讨好地拿到楚浔面前晃了晃。
  取出一小碟豆腐、一小碟桂花糕、一道花菜,三个小菜都是素食,没有一丝荤腥,还有一壶清酒。
  两双玉筷,架在碟子上,整齐规矩。
  “阿浔,我今早无礼离去,是我的不是,这厢跟你道个歉,还请你莫要生我的气。”楚照斟了酒,递到楚浔面前。
  楚浔也不接,先说:“……子锦的意思我知道。然而,我们……我想知道,子锦如何看待蛮族攻占泾州之事,你真想北上不成?”
  “呵。”楚照笑道,“阿浔把大陈江山看得比自己还重——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主动去请战,你大可放心。”
  “想来子锦心里已经有应付之策?”
  楚照又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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