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谋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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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谋gl-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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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浔点点,表示自己知道了。不用想,楚渝开始懂得避讳,这种事情肯定是莫离教的。
  也亏楚渝没有来长公主府,不然被皇帝知道了,楚渝以后出宫就会困难了。
  安静走了一路,在旭东山山脚下,遇到了楚渝和莫离的轿子。
  楚浔让人停了轿子。下了轿,楚渝便欢呼道:“阿姐可算来了,承和在这里等了许久,还以为会和阿姐错过。幸好先生要承和多等一会儿,不然可真就错过阿姐了。”
  楚浔淡淡笑了。她没有搭理楚渝,只是对莫离点点头,说:“还是你明白我。承和以后还得暂时托付你照顾。毕竟我现在回不得皇宫,什么事情都做不得,只能拜托你了。”
  “怀槿……你什么时候肯把这种事情交给别人,你的得力助手可不止我一个,还真想把我当苦力来使唤啊。”莫离难得“抱怨”。
  楚浔微微侧过脸,勾起嘴角,道:“谁能比你更得力?也就是能者多劳罢了!亏你才华满腹,不就能多施展?承和又不是朽木,教他可不会丢你莫太傅的脸面。倘若以后承和登基,你便是帝师,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将以你为荣。有何不可?再差,承和心里头尊敬你,你不是得意么?”
  莫离回头看了楚渝一眼,楚渝见她看来,对她嘿嘿一笑。
  莫离立刻道:“笑什么笑!成何体统。”
  “是,先生。”楚渝垮了脸,闷闷不乐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先启程罢。承和也不必如此,出了皇宫无需如此拘谨。”说着,楚浔抬头看看日头,先一步坐回轿子,放下轿帘。
  三人乘着轿,往皇恩寺去。
  皇恩寺始建于武帝太定元年,最初的名字叫做,归零。
  尤太史所著《武帝本纪》有云:太定元年三月,千古第一女王爷楚遥病逝,“帝大哭不止,哀泪尽,着素衣以孝,谕旨传皇弟远见驾。远未至,则哭昏数次,吐血几回。……亲扶灵柩于归零寺,见寺,大笑又凄厉长呼:‘归零归零!真天要绝吾也!’遂又昏迷不醒。众臣救回,乃敕令改归零寺为皇恩寺,帝方安。”
  从此以后,归零寺改建皇恩寺。皇家若是有婚庆祭典交由太常寺,若是有国殇,则交皇恩寺。
  楚照笑吟吟地听楚风说着皇恩寺的由来,饶有兴趣地问:“那千古第一女王爷玉王楚遥可是个怎样的美人?竟然引得武帝如此的风流人物哭得伤心至斯,甚至见‘归零’二字便晕厥过去,足可见武帝对玉王着实疼爱。”
  “可惜玉王最终病死,香消玉殒,可惜啊可惜。那玉王本就是生得柔弱,出生之时天现祥瑞,彩云变幻犹如浴火凤凰,至武帝登基前年,曾大病一场,武帝怜爱她,敕封为玉王,希望能够让她长命安康。倒是太定元年二月,武帝下诏,终身不娶,二月末,臣子反叛,之后,武帝就昭告天下,玉王病逝。”楚风不禁唏嘘不已。毕竟武帝时代,天底下最出众的两个奇女子的结局都是那样令人扼腕叹息,总有些遗憾。
  武帝一生功业,千年无人可以比肩,甚至不敬地说一句,就是开国高祖皇帝,也比不上这个天之娇女。
  然而楚连真的孤独终老,没有嫁人,至死之后,即位的楚远按照她的遗旨把她与玉王合葬茂陵,并下旨后世子孙祭祖之时必须祭茂陵,以子孙之礼。
  “三月三,茂陵祭典,原来如此。”楚照感叹道,“真好,真好。”
  楚风知道她是羡慕楚连能够和楚遥合葬,联想到自己和楚浔却是生不同寝,死不同陵,不由悻悻。
  她忽然想起了家乡的那个姑娘,那个瞎了眼睛,却永远带着温和微笑的姑娘,心底的某个地方破出了一条缝隙,可以窥视里面的空荡和黑暗。
  她黯然神伤了。她记起她离开的那个傍晚,太阳温柔而不可挽留地往下坠。
  “长风,我等你。”
  “对不起,其实我……我不是徐长风,我只是个女子而已。”
  “……长风,你说什么呢,你……”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徐长风。我叫楚风,楚祀巽。”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是女子……”
  “你……你真的……你不是长风你是谁?”
  “我是……甘陵郡主的谋士,楚风,祀巽。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的名字是郡主给的,我的命也是郡主救的,她告诉我这里是我的家乡,她在这里遇到了我,所以我是回来找我的记忆的。”
  “……你要走了?”
  “是。”
  “……你走罢。楚大人,你走罢。”
  “烟儿,我……我喜欢你……”
  “你!你何必羞辱我!你是女子我亦是女子,你!你给我滚!”
  “烟儿!”
  楚照喊了楚风两三声都不见她回应,无奈对一直沉默的楚云道,“这莫不是魔怔了?”
  楚云瞧了瞧楚风迷茫的眼神,点点头道,“看来楚祀巽中邪了,指不定是什么邪怪入侵,看这般呆呆傻傻的,难不成是因为进了皇恩寺圣道佛门就要现行不成?”
  “好你个楚云!”楚风回过神来,听得这一些话,脸色霎时阴沉。
  楚云道:“佛门圣地,可不准起杀心,神明可在看着呢!”
  楚风冷笑,“没关系,出了这地儿,咱们慢慢算总账!”
  “你们在这等着,孤进去看看。”楚照看见空名大师的身影进了正殿,忙回头对两人吩咐,也不管楚云祈求的目光,撩起袍子跟了上去。
  进了殿,环顾左右,不见其人。又转了一圈,没有人影,疑惑地想了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皇恩寺的正殿供奉了三尊神。原本归零寺供奉的是佛,而武帝下令改建之后,所有的佛像被撤出正殿,重新塑造了三尊神像供奉香火。
  正中间的这尊是天帝神君。天帝手执着玉笏板,身穿龙袍腰缠玉带,头戴十二鎏冕,威武正气地高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苍生。
  他面若冠玉,神色冷漠,眼神凌厉,高高在上而不可侵犯。傲然威严中带着仙风道骨的神气,正尊像看起来总有股强势而大气磅礴。端坐的姿态,睥睨天下的气度,无一不是在冷眼旁观世人的愚昧无知。
  这尊天帝,显然是当初匠人按照武帝的神态塑造的。
  霸气中,夹杂着温和。
  神像散发出一股特殊的香味。
  楚照不经意抬头对上神像眼睛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忽然往后退了两步,神色满是震惊与恐惧。
  就好像有一道闪电,劈在她头顶,遍体生寒。
  那双眼睛……
  她的脑海里极快地闪过一些东西,等她想去抓住,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猛地抬头去看神像。
  神像依然是方才那样,没有任何异常,金子做的外表闪闪发光。
  楚照莫名松了口气。
  在天帝右手边的是一尊满头白发,鹤发童颜的老者。
  他手里拄着一根弯弯曲曲的木杖,上边还挂着一条条染着朱砂的红绳,另一手拿着酒壶,眼神迷离,好似喝醉酒了一般。身子微微往前倾,仿佛喝醉了站不稳,就要扑上前去,又生生地借着拐杖站住脚。
  样子与天帝的严肃相比,实在是滑稽可笑。
  在一旁不远的墙壁上,还留着两行诗,是武帝的真迹,上边写道:“可笑月老糊涂誓,错系红绳乱姻缘。”
  那最后一笔收差了,也不知是武帝笑了,还是哭了,一激动手抖了抖,没有完成那一撇。
  其诗寓意难以揣摩,有点像是讥讽,又有点像是感叹,甚至似乎还有些痛苦。
  匠人是不会这样私自做像讽刺月老,还把月老像立在天帝旁的,那么一定是武帝的旨意。
  纵观武帝在世,不曾听闻有任何的男子进她的眼。楚照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武帝的盖世功业,世间哪个男儿可以比拟?
  再好的男子,也是配不上她的。
  左边的是人身蛇尾的女娲形象。那女子双目盈光,流出悲悯怜惜,把目光投向远方,脸面光滑温润,有些女子特有的柔美。身上穿的是广袖长裙,三千青丝柔顺地垂在脑后,用一条发带系起。
  面色温柔如水,一手拈着白色的莲花微笑,一手手心向下,微微低落,好像是在安抚看着她的可怜的世人,又好像是要搭上谁的手。
  发带、青丝、裙摆、莲花,被忽然而至的微风吹动,发带的末梢被吹到了胸前,几缕头发飘扬在身后,裙摆微向左偏,莲花的青茎被折弯,花瓣却绽放出最骄傲的姿态,唯有飘逸,出尘,淡泊,才能够描绘她的美。
  楚照被这种美,震撼了。
  太美了,这才是真正的神人之姿。
  然而,这样的美,却是不容于世的。倘若她真的活着的话。
  楚照猜到了这个女娲像的原型是谁了。
  大陈第一女王,玉王楚遥,楚未央。
  大陈唯一一个创造出奇迹的公主,唯一一个到死都能享受和帝王一样尊荣的公主。
  大陈建国以来,最受宠爱的皇女,也是千古流传的才女。
  她的名字,和武帝同时出现在帝王纪传,成为万世敬仰钦佩的奇女子。
  楚未央,玉王,公主殿下,还是……武帝的妹妹,误入尘世的神祗?                        
作者有话要说:  

  ☆、皇恩寺问神相错,信手谶语示前缘

  呆呆地看着女娲石刻,楚照不由感慨那些能工巧匠的巧夺天工的高超技艺。更加钦佩画图的人的用心和满满的温柔缱绻。
  如果不是作画者的情意太浓太真诚,怎么能够把这石刻的神情一笔一划都这般栩栩如生地展现?
  里面的深情,哪怕是隔了数百年,也不曾减弱一丝一毫,反而依旧深沉如海。
  这画的作者……是太史公不曾提到的人物么?还是,历史不为人知的真实被隐藏?
  楚照恍惚地伸出手去,想要去抚摸那些纹路,想要碰碰那条长长的宫绦黄穗,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她觉得自己碰一碰她,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一种不敬。
  她退了两步,扫视着周围,视线落在神案摆放的香炉边的签筒上。
  鬼使神差地,她走过去随意拈了一支签,想要看看楚风说的灵签到底和别的寺院的签有何不同。
  拿在手里端详把玩,竹签很长,约有两指头宽,很厚,掂量着沉甸甸的。翻看内容,上头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跟女娲手里的那朵是一模一样的。
  莲花底下有一首诗,上两行,下两行。也不知是人少抽到这只,还是这里的寺官殷勤呵护,这只的颜色,还是新的。
  墨色未褪,竹签尚新。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楚照失望地要把竹签放回去。
  “既然选择了它,为何又要放弃它?”一道洪亮清朗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楚照回头去看,疑惑道:“空名大师?”
  “见过侯爷。”空名点头微笑,“侯爷,可否把签文交给下官一看?”
  空名是皇恩寺现任的少寺卿,掌理皇恩寺多年,是正三品的官员,自称下官便是如此由来。
  楚照不疑有它,手一转改变了方向,递给空名。
  空名低头看了看,摩挲着竹签,良久,将签还给楚照,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双手合十念道:
  “情海沉浮多忧愁,深波烟渺度无舟。
  不问前程因果定,寿福长生未到头。”
  楚照凝神沉思。
  “侯爷,你可知此签的由来?”空名没有解释签文的意思,反而提起了签的来历,“此签原本是月老祠的签,后来武帝下令重修皇恩寺的时候亲自放下的一支签。此签至今只有两人抽过,一个年纪轻轻就死了,另一个……同样的年轻,却不知道结局会不会是同样。”
  “大师以为如何?”楚照不怒反笑。
  “下官以为,若是侯爷继续执迷不悟,就算是能够得到侯爷想要的,也是于侯爷有害。何必?何苦?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空名叹息道。
  楚照不以为然,哈哈大笑:“能够得我所要,便是真如签文所说,一语成谶,那又有何不可!若是得不到的,那就算孤得到所有,那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既然侯爷有此执念,下官无话可说。”
  “大师啊,”楚照把签投入签筒,轻轻一笑,“并非是孤的执念啊,这是孤的命,是孤注定好了的命啊!”
  “这签本是孤无心信手拈来的,却拈到了这签,这便是天意啊,连上天都让孤去追求,就算孤放弃了,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侯爷有大智慧。”空名又是一声叹息,却是微笑着,感叹楚照的慧根通明。
  “孤有一事问你:祀巽的心病,如何医治?”楚照不再纠缠签文,转问楚风的事。
  “楚大人无病。”空名摇头。
  楚照笑道:“不,她有。女子喜欢女子,不就是不治之症?大师请开药方,否则祀巽性命不保。”
  “楚大人无病。”空名闭上眼,重复道。
  楚照不笑了。
  她冷冷道:“既然祀巽无病,大师何必让她断情绝爱,何必将她心上人骗去做那常伴青灯古佛的出尘人物?大师不是认为宋烟姑娘身有恶疾么?”
  “下官只是做于天下有益的事情。”空名睁开眼,悲悯道。
  楚照冷眼看他:“那楚祀巽心病不治,早晚要死,大师这也是于天下有益么?”
  “还是大师觉得,宋烟姑娘喜欢祀巽,就是天下大害?!”
  “宋姑娘是侯爷囚禁的,不是下官。”空名淡淡道。
  “孤囚禁?孤何曾囚禁过她?分明是你带走了她!”楚照矢口否认。
  空名不辩白。
  “下官说的,是世子楚照,不是郡主楚熙。”
  楚照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眼睛一眯,手掌扣住腰间佩剑,杀机突起。
  “你……说什么?”
  “魔从心生。下官只是告诉侯爷事实而已。”
  楚照蓄势待发,就要将他斩于剑下。
  “承和。”楚浔轻声喊住正要进殿的楚渝。
  “阿姐。”楚渝小跑过来,“阿姐不是要去课卜一卦么?”
  楚浔笑而不语。
  莫离冷漠道:“承和莫不是要往这里进去?”
  “有何不可?”
  一旁莫弃忍不住喷笑出来,好心地解他的疑惑道:“方才在皇后灵位前儿,那礼官不是说了么?殿下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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