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谋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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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谋gl-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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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主攻刑名和军略。”楚然想了想,如是说。
  此人可用,或是议郎,或是廷尉,主刑事决断。楚照心里有数了。
  “军略之谋,善用正谋?奇谋?阴谋?险谋?善着大局?抑或是善察小节?”楚照又问。
  “喜用阴谋,善揣度人心。”楚然毫不犹豫地回答。
  楚照闻言,抚掌大笑。“真乃吾之贾诩贾文和也!”
  拍了拍手,梅林里出现一队羽林军,领头的是楚云。
  楚云上前行礼道:“主子。”
  楚照指着楚然道:“以琛是孤少见的贤才名士,以后就是自己人。你等会把围在御花园的羽林军撤了,孤现在要和以琛多喝几杯,若是有人来也不打紧,放他进来就是!”
  “是。恭喜楚大人高升京兆尹。”楚云对楚照应是,而后转头对楚然道。
  楚然明白这是楚照的亲信,不敢托大,忙道:“以后都是同僚,都替侯爷效命,哪里需要这般客气。云将军若是不嫌弃称某一声‘以琛’便是了。”
  楚云拱手道:“大人如今是君侯的信臣,自当守些规矩。楚云不敢逾越,还是称呼大人合适。云这便要去撤兵。”对楚照又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楚然赞叹道:“君侯治国御下有方,实在是微臣莫能兴叹的。”
  楚照摸着光洁的下巴,琢磨了半天明白了楚然口里那个“治国御下有方”的人是指她,随即笑了。
  不管楚然了不了解内情,楚照都不能在这样会夸她的能臣面前露出半点不符合擅长治国的君主的形象。
  好歹会夸她有政治手段的能真的很少,不是被她弄死了,就是快被她弄死了。
  唉,能人的寂寞,也许只有能人才懂罢。
  “孤就知道,你是个大大的忠臣!”
  夜幕降临,食时已过。
  白晚同光禄勋光禄卿交接报备之后,结束了一天的巡视。
  慢慢地往宫门走去,她想要快些回去,老父亲最近被陛下的举措闹得心情不快,本来的微恙小病加重了不少。
  走到宫门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了莫弃在那等着。
  她突然记起,好像楚浔有请她去清风殿一趟。她又记得楚照那想要把她除之而后快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还是讨厌楚照那种眼神。
  在十年前,她就看过楚照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的妹妹,十年后,她却被楚照用同样的眼神看着。
  她不明白,楚照到底和她有什么仇,难不成她抢了他夫人?
  她哑然失笑。
  她是个女子好不好,就算小时候不懂事去请了圣旨,也没法改变她真正的女子身份啊。
  和莫弃回转清风殿。
  一进殿内,便看见,楚浔好整以暇地跪坐在主位上,面前还摆着一张几案,案上是一副棋盘,两盒黑白分明的棋子。俨然一副真的只是想要和白晚下棋的模样。
  白晚行礼毕,坐到楚浔对面的位置,和她相对。
  楚浔光洁白皙的脸,在殿内暗黄的光线下,柔和而专注。
  她修长漂亮的手指指尖,轻轻点在黑色的棋子上,嘴角含笑,眼里波光流转。
  白色的狐裘披在身上,长长的两条白色的缨穗垂在胸前,一头乌黑丝滑柔顺的青丝用白玉簪子别住,发梢垂于身后腰间。
  除了白色的皮肤,白色的发簪,白色的狐裘,白色的宫装,白色的佩玉,仅有的只是黑色的发,黑色的睫毛,黑色的眼睛,淡粉绛唇,一切华丽鲜艳的颜色,都不曾出现在她身上。
  不是妖艳张狂的魅,不是勾魂摄魄的媚,只是一种,淡淡的,冷冷清清的,如烟似雾的美。
  难怪世间传闻,天下第一明玉长公主楚浔,是个神仙一样淡然欲飘的女子,连她都不由赞叹。
  可惜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男子能入楚浔的眼。可怜世间男子,为了这样清冷的女子,迷得颠魂倒魄地,只这般坐着,便叫天下女子,俱都比将下去。
  然而,白晚却想起了那个死在叛乱中的女子。
  楚熙。
  如果她还活着,一定能与她比肩而立,世上双姝。
  “白大人在想什么?”楚浔捻着棋子,扣在棋盘上,低垂着眼道。
  白晚回过神来。拈着棋子落到棋盘上。
  “微臣是在想殿下的棋艺越发返璞归真了。”白晚道。
  楚浔看起来不打算深究,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抬起手又捏了一枚黑子,说:“丞相的病,还好么?”
  “今日太医令去看过了,重新写了方子,这会儿估计喝了药。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白晚回答得谨慎。
  门外天色变暗,莫弃进来点了宫灯,过来对楚浔道:“外边乌云聚拢,不晓得会不会下雨。昨儿个才下的雪,今日就下雨,只怕陛下的龙体受不得这诡异的天气。”
  楚浔沉吟不语。
  又下了一子,才悠悠叹息道:“太医令去乾元殿了么?”又不等莫弃回话,便说,“你替本宫把那高句丽进贡的百年人参拿去御膳房熬了,送到乾元殿去。”
  “是。”莫弃欲言又止,看着楚浔若无其事地下棋,转身去找人参送到御膳房去了。
  “殿下不去看看陛下么?”白晚忧心忡忡地问。
  她也知道楚浔和皇帝之间有了一些裂缝,不然皇帝也不会做出一些看似对楚浔好,实际是限制楚浔权力的事了。
  说是让她护卫楚浔安全,其实是软禁楚浔,不准她接触朝政。
  “白大人,你所关心的,应该是丞相的事,而不是本宫……丞相为大陈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本宫甚是感激。本宫想,送些东西给丞相,就有劳白大人带出宫去了。”
  “乐意为殿下效劳。微臣替父亲多谢殿下恩赐。”
  门外,乌云密布,天色将变。                        
作者有话要说:  

  ☆、赐金箭惊破天意,赌真心一吻情深

  据《大陈史记陈顺帝文景公》记载,大陈顺帝建和元年冬十二月二日这一天,天色异常,原本昨夜还下雪的京城当日乌云密布,天雷震震,天空传来一声声类似龙吟的声响。天气寒冷冰冻,不多时,竟要下雨。
  白城浑身软弱无力,头疼脑热地躺在床上,额头还敷着热帕。嘴唇干裂,鼻翼微掀,衰弱得精神有些不济。
  听见轻缓的脚步声渐渐变大,他费力地睁开眼。
  “是迟暮么?”说话间,已是咳嗽了三四声。
  白晚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扶起父亲,在他身后放了软垫,把褥子拉了拉,才坐到旁边,说:“父亲,儿子给父亲带了些东西。”
  白城哼哼了两声,抬眼看白晚方才放下的东西,原来是一个食盒。
  “是长公主殿下让你送来的?”白城看了看,说,“长公主殿下宫里的印记。她跟你说话了?”
  白晚点头:“那位殿下让儿子陪她下了两盘棋。”
  白城似乎来了精神,咳嗽了下,接过来白晚倒的水,抿了口,还给白晚,才饶有兴趣地问:“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叫儿子送这个食盒过来,还说什么希望父亲的病早些好起来,她正在研读陛下赐予的书,想请教一些不懂的东西。”
  “陛下赐书了?什么书?”白城说话时,下巴发白的胡须抖了抖。
  白晚道:“《武帝本纪》。”
  白城闻言,脸色数变。
  “她还说什么了?”白城愣愣地看着放在案上,精美的食盒。
  “没有了。”白晚道。又想了想,迟疑道,“儿子要回来的时候,殿下好像在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嗯?”
  “将遇良才,不如棋逢对手。”
  然后,父女二人双双陷入沉默的僵局。
  良久,白晚以为父亲睡了过去,却听见白城沉重严肃地说道:“既然殿下决定好了,那便如此罢。”他抬起头,对她说,“把食盒拿过来。”
  白晚应是。拿了食盒,放到白城腹上,白城信手打开,里面只有一只金色箭头的弩箭。
  “这件事你谁也不能说,给我死死守住!”白城拿起箭,仔细端详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放回食盒,并且盖好盒子。
  “是。父亲。”白晚道。
  楚浔还没踏进永寒殿里,便听到里头传来阵阵欢喜的笑声。
  听起来,这笑声格外耳熟。
  她刚要进去,就被人拦阻。
  “侯爷有命,闭门谢客。”侍卫拦住她,高声道。
  “放肆!”莫弃冷喝道,“你们是哪里的奴才,不认识长公主殿下么?”
  两个侍卫跪倒在地,口中道:“殿下恕罪!奴才等是羽林军右卫,受秦武侯、右中郎将统领。”
  楚浔点头,淡淡道:“起来罢。子锦带的好奴才。”耳边又隐约听见楚照说了句“……自然是喜欢你的……”而后便有女子的娇笑声,“让你胡说!”
  顿了顿,面无表情对莫弃道,“我们走。”
  “主子!”莫弃跺脚直喊,“这些奴才着实大胆,不是该让她们去卫尉府受罚么?!主子来找侯爷是侯爷的荣幸,哪里要受她这门子气!”
  才说完,便听见楚照在里面嚷嚷道:“好姐姐,你可就饶了我罢,我要死了!要死了!别挠……”
  “楚熙!你别跑!”女子娇媚的声音足可见的欢喜。
  楚浔脸色一沉。手指缩紧,直至泛白。转身拂袖而去。
  天外,轰隆一声,下起了绵绵细雨。殿下的宫灯在寒风细雨中飘摇,明灭不定。
  风冷夜骤寒,魂落冰清潭。
  烛火飘摇灭,霜雨冻长安。
  楚浔站在殿前,看着雨水飘落在地上,融化了霜雪,打湿了整个黑森森的皇宫。
  她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正慢慢渗透进她的心,快把她冻结成冰。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狐裘。
  “主子,侯爷送来一枝梅花,您看是要……”
  “丢出去!”
  侍女错愕愣住。
  楚浔也愣了愣。这样冷声地打断侍女的话的人,竟然是自己。
  语气里的话,如若冰锋利刃。
  她拢着狐裘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嘴唇也颤动了。
  感觉心里的冷,已经深入五脏六腑,连一句平心静气的话,都就要结冰。她仿佛看见了吞吐呼吸间带出的薄烟淡雾。
  她怔怔地出神。
  “……主子,侯爷求见。”侍女仿佛不见楚浔的冷漠,又无意中惹恼了楚浔。
  “不见。”楚浔吐出两字。
  她本来是想拿金创药去找楚照的,算是为自己的无理取闹道歉,只是现在,她尤其不想见到楚照那张脸。
  停了一会儿,没了任何声响。许是侍女发现了她的不悦,悄悄退了出去。
  冷风吹来,带着点点潮湿,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香,草香。
  楚浔的长发,被微微打湿了。她也许是没有注意,也许是乐意这样做,就是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冷风,冷雨,冷光,冷夜。
  这个冬季,似乎特别的冷。
  她抬眼看看夜幕中,被风雨吹得摇晃不定,忽明忽暗的烛火,垂下眼帘。
  再过几日,就是先皇后的忌日了。只是皇宫里,还有几个人记得?
  父皇么?也许他会记得的。
  她想起了,就是十一年前的哪个冬天,她的父皇一边面如死灰地赐死母后,一面对她说:“朕会保护好浔儿和渝儿的。”
  她的父皇,对母后的深情,世所罕见。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
  为了母后废三宫,悬六院,除了母后一人和承德兄长的母妃,别无其它女子。
  所以,就是他的爱,帝王的专宠,逼得大臣们群起而攻,逼得他下诏书,赐死他深爱的,被天下人所指责的祸国皇后。
  她想起母后出殡的那天,漫天的大雪,冻得她心寒。
  她的父皇,那位专情的帝王,冷冷地押着她,指着母后的棺椁命令她:“朕不能哭。朕是大陈的帝王,朕不会哭。可是父亲心痛啊,是父亲亲手杀了你母亲,是父亲无能,保不住你的母亲……朕命令你哭,你哭!你替朕哭!”
  他的父皇,冷静而威严,命令她代替他哭。
  可她却昂着头,冷冷地看着高高在上,连哭都能不的帝王,道:“浔儿不哭!浔儿长大后,要替娘亲报仇!”
  那时候的楚浔,还不知道,帝王的心狠,绝不会是因为自己多么喜欢,多么疼爱而心软。
  除非,你强大到让帝王忌惮。
  她努力地做好她的长公主,努力收拾被先帝掏空的朝廷,努力地搬开阻碍楚渝登基的障碍……
  而楚照,只是她的一个变数而已。
  她的仁慈,也只是想让楚照,好好地臣服楚渝而已。
  冷风吹进楚浔的眼睛,她缓缓地闭上眼,不忍再看这个勾心斗角的,尔虞我诈的皇宫。
  不知道每一个宫殿地下,埋了多少青春美好的女子,也许,她也会是其中一个。
  “阿浔。”楚照的脚步声和声音同时响起,“阿浔。”
  之后,楚浔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个怀抱,挡住了所有的冰冷,一切的怨恨,灼热得非要把她结冰的心脏重新捂活不可。
  楚浔却不允许自己接受这样的温暖。她轻巧地推开她,转身后退,面对着她。
  “侯爷,请自重。”楚浔冷声道。
  楚照讶然,不是好不容易态度转好了,怎么又变回去了?她不是这么善变罢?难道其实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楚照忽然觉得自己原来一点也不像女人。
  “我又做错了什么?”她问。
  “侯爷不该出现在这。”楚浔绕过她,就要离开这。
  楚照脸色倏然一变。
  阴沉着脸,突然捉住楚浔的手,目光直视前方,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还为我当莫弃的面抱了你,你就生气到现在?”
  楚浔低头看着自己被捉住的手腕,抬眼望着楚照,冷着脸道:“还不放手?”
  “楚怀槿。”楚照转头看她,眼底阴鹜恼火,说,“同样身为女子,同样都是聪明人,同样身份不凡,可惜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楚浔眉间微拢。
  “你想说什么?”她似笑非笑,好像看到楚照发怒,是一种热闹好玩的游戏。
  “说什么?”楚照摇摇头,“我说得再多,也无法消除你心里对我的忌惮。所以我不打算说了。”
  她低声道:“刚才我见到了林湘林轻语。她是前甘陵国林太尉之女。我知道你记得的。”
  十年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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