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仙侠)天地洪炉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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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仙侠)天地洪炉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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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疼得面无人色,却仍不忘胖子身上也带着伤:“你也伤得不轻,快去收拾一下,别管我了。”

胖子摇了摇头,仍捂着他的伤口不撒手,脸上却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正色道:“我这点伤不打紧,小吴,有件事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那小哥很不正常。”

“怎么?”

“适才他一直未出手,直到你受伤才让我砍那侏儒的脚,好似早就知道他腿脚有问题一般。而且那侏儒武功如此诡异,却只针对你我二人,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么?”

吴邪略一思索,确如胖子所说,张起灵方才的举动颇有古怪,然而自己又被他救了一次,要说那人有什么歹意却也无从说起,便道:“这事等他回来问问就是了。”

胖子叹道:“你这小子看谁都是好人,须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吴邪勉强忍痛笑道:“他若有心要害我,几个吴邪都已经死了。况且小哥救了我两次,这一路走来咱们相处得也不错,你莫疑神疑鬼伤了兄弟和气。”

二人说了这几句话的功夫,张起灵已然拉着一名大夫回来了,他走得又急又快,那大夫被他半拖着,早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口中不住嘀咕:“道长你慢些、慢些。”待走到屋内,那大夫挣脱了他的手,扶住桌子喘了半天,这才走到吴邪身边,小心翼翼查看他的伤口。

见到那五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连那大夫也变了脸色,慌慌张张从药箱内取出个瓶子对吴邪说道:“公子这伤非同小可,若不及时上药只恐日后留下残疾。我这里恰好有一瓶生肌止血的灵药,只是洒上之后会刺激伤口,令人剧痛难当,不知公子是否愿意?”

吴邪道:“痛也比废一只手强,大夫只管上药,我忍着便是。”

那大夫点了点头,拔掉瓶塞正要上药,张起灵忽然说了一句“等等”,随后走到吴邪身旁,扶起他的上半身揽在怀中,又按住他的双手,对那大夫说,“你上药吧。”

吴邪半靠着他的身体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刚说了一句“我没事,小哥你放开”,便有一阵深入骨髓的激痛自左肩处袭来,直痛得他大叫一声,手臂忍不住就要挣扎。张起灵的双臂犹如铁箍一般将他制住,双手十指扣入他指缝之中,丝毫也不放松。

那大夫颤巍巍地洒了近半瓶白色粉末下去,又手脚利落地取过绷带帮他包扎好,脑门上已出了一头的汗。

那阵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之后吴邪便觉得剧痛减缓,伤口处一片清凉。只是方才的激痛消耗了他大量体力,此刻只能惨白着脸倚在张起灵身上,抖着嘴唇连抗议的话也说不出了。

胖子见他已无大碍,便拉着大夫到外屋去给自己治伤。

吴邪看着他们走出门外,又喘息了片刻,发现张起灵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打算,不禁苦笑道:“小哥,我已经没事了。”

张起灵浑身一震,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松开了手,扶着他在床上躺好,站在床边若有所思。

吴邪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想起胖子先前提出的疑问,便随口问道:“小哥,适才那个侏儒你以前见过么?”

张起灵转过身来看着他,点漆般的黑眸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捕捉,只听他轻声说道:“你想问什么?”

吴邪舔了舔嘴唇,被那波澜不兴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换了种轻松的语气又问:“你开口便让胖子砍他的脚,难道是之前和他认识,所以早就知道他腿脚有问题么?”

张起灵仰头盯着房梁出了会儿神,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他换气发力之间用力偏向左侧,空中转换之间也总是由右向左,所以我推测他左足有疾。”

听了他这句话,吴邪不知怎么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但又隐隐觉得那人所说并非全部。之前陈文锦的说辞已将他的身世来历和盘托出,可是此人身上的谜团不减反增,他那令人叫绝的身手,那两根奇长的手指,匪夷所思的缩骨功,倘若苗疆那道观中的道士都有如此能耐,又怎会落得个人丁凋零的惨状?再说他这几年为陈家办了那么多事,在江浙一带绿林道上颇有名气,陈家又怎会如此轻易让这样一个人离开?

越想越觉得头痛,吴邪索性放弃了思考,也看着上方的房梁发起呆来。

胖子一推门便看见二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不约而同望着房梁,还以为上面有什么古怪,便也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小吴、张小哥,你们要夜观天象也得到外面去啊。”

吴邪转头一看他被那大夫裹得浑似一个大肉粽,也掌不住笑了起来:“我说胖爷,您这倒好,还不到端午就裹起粽子来了。”

胖子哈哈大笑,抖着手里的两页纸:“你这独臂大侠和我这粒肉粽还是不要出去吓人了,这是药方,那大夫说了要一日三帖,少不得还得让张道长再跑一趟。”

张起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推辞,接过药方便出门去抓药。

胖子搬了张凳子在吴邪床边坐定,盯着他的伤口看了看:“你这伤……”

“已经好多了,那药确实灵验。”

“这便好,也不枉费我被他敲诈了一两银子。”

吴邪笑道:“这一两银子花得可真值当,就算是我家也没有这样的药。”又将张起灵适才的一番分析说给他听了,生怕两人之间因此生了嫌隙。

胖子点头道:“那张小哥心思细腻,武功又比我俩高出不少,如此也说得过去。只是交情再好,你也多少得留个心眼,江湖上像胖爷这样好心的人也不多见,毕竟他是从陈家出来的,我可听说九门提督不是铁板一块。”说完便转身去看那本《控鹤手》,再不言语了。

经历了这遭无妄之灾,吴邪嘴上虽未说什么,心里到底还有些疙瘩尚未解开。他也和胖子私下里讨论过几次,将那侏儒的来意猜了个大概。当日打斗之时他曾说过是为给徒弟报仇,最近折在他们手上又能够土遁的人除了婺州城里的淫贼不做第二人想,应该就是为了这桩事。幸而江湖上并没听说有专攻土遁的派门,倒不必担心再有人来寻仇。只是对于张起灵那日的反常举动却是无论如何理不出个头绪。吴邪生性善良,张起灵又救过他的命,自是不愿将人往坏处想,胖子心中虽有疑问,但苦于并无真凭实据,也不好就一口咬定张起灵认识那人,因此言谈之间也颇有闪烁。

三人一路行来虽算不上亲密无间,但也是互相扶持肝胆相照,若是因为此事而有了嫌隙,吴邪心中定然十分不是滋味。好在张起灵的态度一如既往,面对他们两人时也是坦坦荡荡,并无任何做贼心虚的畏缩,胖子照旧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偶尔还拿他开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日子过得倒也还算顺遂。

因着胖子与吴邪受伤,三人不得已在望县多停留了几日,期间那大夫又来瞧过一次,将两人身上的伤布拆洗了一遍,还亲自给他们上了一次药。胖子一身神膘到底有几分不凡之处,没几日便又活蹦乱跳起来,药也不肯再吃了,直嚷嚷着要喝酒。吴邪虽比不得他皮糙肉厚,但好在年轻体健,又有武功底子,加之灵药辅助,不出几天左臂也能动了。他以往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只道上药之时的入骨之痛已是世间最难熬,哪里晓得伤口生肌长肉时那又痛又痒的感觉更是要人老命。

为了转移注意力,兼之卧床养伤的日子委实太过无聊,吴邪索性把全副心思都投入那匣暴雨梨花钉之上,每日里关在房里冥思苦想,誓要将它攻克。

张起灵一力照顾两名伤员,倒也任劳任怨。老老实实给他们煎药做饭,虽然还是那副问十句答不到两句的闷油瓶样子,但对他们二人也算得上照顾有加。为此吴邪深感受宠若惊,就连胖子也大呼想不到,想来那人固然性子冷淡,对于兄弟义气还是非常看重的。如此一来,便是先前对他还存着的几分芥蒂,此时也消弭了不少。

大约到了第六日,终究皇天不负苦心人,那匣暴雨梨花钉在吴邪的不懈努力之下被解开了。

听得那一声清脆的机括响,他高兴得连伤口处的难受也忘了,小心翼翼将那黑匣掀了开来。内中密密麻麻的齿轮弹簧令人眼花缭乱,交错摆放着二十七枚淬毒银针,在日光下闪着蓝幽幽的光,除此之外匣中却还有一张薄薄的羊皮,折叠成豆腐干大小夹在一堆精密部件之中。

吴邪找了块布将那些银针拢到一旁,两指夹起那张羊皮抖开一看,上面依稀写着几行字,也不知是放得久了还是怎样,字迹有些模糊。吴邪对着日光辨认了半天,眼睛都看疼了,才大致明白了其中意思。那文书中写道邵阳郡新化县有座龙山,山中藏有大批财宝,旁边附有几个像密宗手印那样的结印手势。吴邪甫一看完就变了脸色,连忙跑到外面去找胖子和张起灵商量。

三人将那份文书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除了这几句话说得还算明白,那些手印只说是解开宝藏的关键所在,具体有何深意则并未加以说明。那张羊皮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最起码也是一二十年开外的物件,看来上面所留信息的真实性颇高。三人对着那些手印一筹莫展,又深知此物关系重大,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相对无言过了半晌,胖子有些不耐烦了:“二位兄弟究竟作何想法?这地方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吴邪捏了捏眉心:“关于此事咱们之前不是已有定论了么?明知事有蹊跷何必还要去蹚这趟浑水?我对财物武功都没什么兴趣,胖子你得了《控鹤手》还未研究透,再多拿一本也是贪多嚼不烂,倒是小哥,你想去么?”

张起灵摇头:“你不去,我也不去。”

闻言吴邪一怔,心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归我管了?又见胖子盯着他们两人笑得不怀好意,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只得假意咳嗽一声:“既然咱们都不去,这份文书就形同废纸,干脆把它扔了,也免得夜长梦多遭人惦记。”说过就要去抓那张羊皮。

“别啊!”胖子大叫一声劈手夺过,“咱们是不想要,可这世上想要的人多了。依我说,倒不如找个地方把它卖了,好赖也是一笔横财。”

“你就知道钱,前两次得的那些东西还不够你花么?”

“你知道什么?胖爷的钱袋有个洞,有多少都漏下去了。别说这份文书,就是那两张地图我都想一并卖了,就怕你们不肯。”

“行啊,反正我也不打算去什么首阳山第七峰,得了钱刚好用来补我三叔的亏空,省得过年了还有家不能回。”

两人半真半假地拌了几句嘴,却听一直沉默的张起灵开口道:“地图不能卖。”

胖子一听这话就笑了:“张小哥,你这人还真是无趣得紧。我和小吴开玩笑呢,那图自然不能卖,天知道背后藏着什么阴谋诡计,若是卖了岂不就将自己推上了风尖浪口?胖爷可没有做出头鸟的打算。”

张起灵看着他没说话,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还算不笨”。

他鲜少流露出这样带着情绪的表情,吴邪一看也忍不住笑道:“咱们胖爷粗中有细,平日里那是深藏不露。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敢问胖爷有没有想过,这东西要怎么卖?定价几何?”

胖子把大手一挥:“这事胖爷也有打算,不知你们可否听说过扬州的新月楼?”

“新月楼?那不就是个烟花之地么?”

“嘿嘿,所以说你只是个菜鸟,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那新月楼是九门中霍家的产业,除了是扬州最好的窑子,还是江南一带武林中人进行交易的场所,名气大得我在幽州都有所耳闻。听说不光是玩器和珠宝,就连上等的武功秘笈、名贵的刀剑兵刃,甚至连情报都可以自由买卖。只是那里规矩太大,凡进行交易者都要通过验证,若是手头没有真正有价值的宝物,或是钱财带的不足便不能参加。咱们这一回东西也有,钱也充足,将那文书卖个好价钱,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买到更好的东西。”

吴邪听得啧啧称奇,吴家与霍家也算是世交,他与霍仙姑的孙女霍秀秀从小在潭州一处长大,年纪稍长便随父母回转临安,也未曾听说霍家在扬州还有什么产业。他向来对九门各自做什么买卖没有兴趣,也绝少听吴三省或潘子提起,只隐隐听说过新月楼的名声,哪里想到里面还有这许多玄虚。

胖子见他这个表情,更是得意万分:“枉费你还是九门子弟,竟连霍家的产业也不知情。怎么样?胖爷这主意还不赖吧?”

吴邪没理他,反而向张起灵问道:“小哥,你觉得如何?”

张起灵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可以一试。”

于是三人当即决定前往扬州,只是吴邪重伤初愈,照理还应该再休养些日子才好上路,可他这几天被闷得生不如死,哪里肯依,就算张起灵破例劝说了几句也无济于事。最后胖子拍板道:“咱们也别难为小吴了,扬州离望县少说也有千里之遥,横竖咱们也不赶时间,不如慢慢走,权当游山玩水,也好给他放放风。”

一想到能够摆脱闲在屋里无所事事的时光,吴邪又恢复了先前离家时那种兴奋又新鲜的心情,翻来覆去睡不踏实。一下子梦到旧日在潭州与霍秀秀玩耍的童年,一下子想到那新月楼不知该是怎样热闹有趣,恍恍惚惚一夜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出门时,胖子看着他眼下的阴影着实取笑了一番,直说他是孩子心性,听说要去扬州逛窑子就连觉也不好好睡。便是张起灵这样万事不萦于心的人物也多看了他几眼,素来淡然的目光中竟隐隐有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吴邪被他二人看得大窘,有心要争辩几句,又怕说出霍秀秀来胖子那张嘴还不定吐出什么惊人之语,只得红着一张脸将他们推出门外。

此时时辰尚早,街上行人不多,零星有几个摊贩卖些面条、馄饨、馒头之类的早点。胖子一看到这些东西,嘴上还没说什么,肚子已经一叠连声地开始叫唤。好在三人也不急着赶路,便寻了个面摊坐下,要了三份鸡蛋面,让那小贩多多地放些香油。

不多时,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了桌,吴邪闻着那香气也觉得有些饿了,抄起筷子便吃了起来。正吃得香,忽然听到耳边一个声音说道:“老板,来一碗阳春面。”那声音清脆悦耳,仿若乳燕初啼,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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