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璃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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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璃殇-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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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KTV的装潢比起一些灯红酒绿,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KTV要清新素雅得多。顺着长长的走廊行走,周围的光呈橘黄的暖色调,抬头可以看见白色的天花板上是深褐色的藤蔓交替缠绕着,绿色的叶子点缀在其中,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油画,有优美的风景画,线条扭曲的抽象画,逼真的人物画,墙壁还挂着装饰用的假花,五彩的颜色,精致的做工,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走到一间门前装饰有玫瑰花样的房间,萧亦恒敲了敲门,在得到应允后,便走进了包间里。
    包间里已经有不少的人了,大家见萧亦恒来了,便也都和他打了招呼,回以众人一个笑容后,他下意识地寻找简荇钺的身影。
    包厢里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是暗淡的暖色调的光,就像夜幕降临前的黄昏时分,火烧云过后,天色偏暗,但仍有暗淡的光线笼罩。
    萧亦恒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简荇钺的,他一个人靠在深色柔软沙发里,是偏角落的位置,那里灯光暗淡,他穿着深色的衣服,只剩一双明亮若星辰的眼睛,他就像一只隐藏在暮色里的小兽,用一双美丽而清亮的眸子打量着这个世界,而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孤单而寂寞,似乎渴望着温暖,但是却用最坚硬的外壳包裹着自己,拒绝与外界的人接近自己的领域。
    KTV的包厢里,音响里已经响起了节奏轻快,旋律热烈的歌曲,已经有人拿着话筒,站在场地的前方放声地唱了起来。不知是谁的声音,粗狂而明朗,唱到最后结束部分的时候,一个激昂的音调彪了上去,似乎是撕扯着猎物的野兽,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
    当亢长的音调随着音乐渐渐消失以后,周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的声音。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达到了最高潮,甚至有不少人争抢着话筒,对着话筒或唱或吼。
    简荇钺觉得自己总是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下回忆起自己幼时的时光,那些回忆突兀地出现在脑海之中,不管它与现在身处的这种氛围有多么的格格不入。
    很小的时候,或者说一出生,自己就是在美妙的钢琴曲中度过的。二三岁的时候,那个年轻的黑发男子总会抱着他坐在钢琴的面前,让他幼嫩的小手触碰钢琴的键盘,白白嫩嫩的手指按下钢琴的白色键盘,一个单调的延绵的音符静静地回荡在夏日清新的空气之中。四五岁的时候,自己便能弹奏一些简单的钢琴曲子,六七岁的时候,已经认识了贝多芬、肖邦、莫扎特,以及关于音乐的很多东西。回忆停留在九岁得那一年,他的世界彻底变了,陪伴他的只有偌大的房间和日渐沉默的母亲……
    “要喝杯酒吗?”一只骨架分明白皙纤长的手停留在他的眼前,透明酒杯里是红色的液体,顺着那只手向上望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孔,脸上带着弱于若无的笑意,就像晴空里的一缕阳光。
    “谢谢!”简荇钺接过了酒杯,轻轻喝了一口,红色透明的液体带着酒的甜美和微辣,让他在酒精的刺激中感觉一种异样的快感。
    萧亦恒看着他接过酒杯,欣然地喝了下去,微微一笑,便顺势坐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
    “不去上面唱上一首歌吗?”简荇钺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正在放声歌唱的林导,他唱的歌和他拍的电影可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跑调跑到十万八千的音让众人拍手的同时,也引得人一连串的欢笑之声。
    “一会再说吧,现在想找个人聊聊。”萧亦恒说着低头倒满了两杯酒,眼睛透过透明的液体可以看到完全不同的世界。
    “恩,那聊些什么。”简荇钺又喝下一口酒去,似乎是喝得急了些,他的嘴唇上还沾着红色的液体,他的唇线很美,祖母绿的眼睛微微眯着,在昏暗的灯光显得性感而迷人。
    萧亦恒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只小了他几岁,但是他的面容却只像十七八的少年,让人有些认不清楚他的年龄。心脏似乎跳快了一分,无意识的举动,但是在他的眼中,那似乎又是诱惑。
    就像是从真实的世界堕入了虚幻的世界,明明只隔离了一条分界线,但是却让人不想回头,只想沉沦在其中,无法自拔。
    “聊些你感兴趣的话题,怎么样?”萧亦恒殷切地提了建议,挑了挑眉毛,笑道,“比如电影,比如……音乐。”
    “恩。”简荇钺又喝了一口酒,美丽的眸子中迷离着飘不散的雾气。
    “前几天看了你演的‘意大利的玫瑰’,印象特别深刻,很唯美也很现实,但是就是不太喜欢最后的结局。”
    “是吗?”简荇钺轻声询问,接着又说,“可是很多人都说虽然结局并不完美,但是那却是最好的结局。尹(片中男主角)最后选择放弃,给了Rose自由飞翔的翅膀,他愿意用他的一生等待她的归来。”
    “那你觉得尹是深爱还是宽容?”萧亦恒问,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或许两者皆是,又或者两者皆非。”简荇钺的眼睛看过来,两人的眼睛中似乎都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你不相信爱情?”萧亦恒挑挑眉,有些开玩笑地说道。
    “不,我相信。”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坚定。
    萧亦恒突然有一种强烈地想要了解他的欲望,他的身世、他的经历,他的一切的一切。那种欲望太过于强烈,就好像刚刚陷入热恋的小伙子,想用满腔的热血去追求自己心仪的女子,来获取她的芳心一般。
    “小简、萧二少,你们怎么还坐在这,作为主角的你们,怎么还不上去唱上几曲?让大家饱饱耳福。”一个喝得有些醉意的摄影师有些摇晃地走到两人面前,甚至还拍了拍萧亦恒的肩膀,“二少,赏个脸看,你看大家都期待你们唱呢!”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这里,萧亦恒也不在还说出什么拒绝地话。
    “那恭敬不如从命。”萧亦恒从容地站起来,向简荇钺一个眼神的示意后,便对机子旁边选歌的人说了一句,便拿起了话筒。
    “我唱一首‘三国恋’,算是为大家助兴。”话刚说完,一阵气质磅礴的伴奏声便响了起来,金戈铁马、兵戎相割,仿佛是千军万马奔涌而来。
    “将军北方仓粮占据,
    六马十二兵等待你光临
    胡琴诉说英勇事迹
    败军向南远北方离……”
    萧亦恒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在他的声音之中。一曲结束之后,失神片刻的众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叫好的声音似乎掀翻了屋顶。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众人像是有默契一般拍着手,大喊道。
    “那我在唱一首‘你要的不是我’。”萧亦恒说道。
    不同于刚才那首歌的节奏明亮、旋律激昂,这首歌的节奏舒缓、语调轻柔,甚至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的情绪迷茫在空气之中,让听歌的人时候异常安静,似乎沉沦在了那缓慢而略带悲伤的音乐之中。
    唱歌的时候,萧亦恒低垂着眉目,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只能听得见他低沉略带伤感的声音在包间里回响着。
    简荇钺靠在沙发上,身体似乎陷在了柔软的沙发之中,他抬起酒杯,喝下几口红酒,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前方歌唱的人。
    “你要的不是我,心碎的失去轮廓,曾经给你的感动,只是情绪的波动……”唱到高潮部分时,原本喧闹的KTV变得异常的安静,整个房间里只回响着带有沙哑而低沉,带着淡淡的悲伤情绪的男声,仿佛有一根细针扎进了皮肤里面,刺得人有些微微的疼。
    是谁看不透谁?是谁想要了解谁?是谁被谁吸引?一切,早已看不清楚。
    “掩饰不了我的笨拙,就连说话都会颤抖,我被遗忘在你遗忘的角落。”随着最后的一个音符的结束,萧亦恒放下了话筒,与坐在沙发上的人相视一笑,然后他缓缓地走到了角落之中。
    
                  chapter 5(2
    (2)
    酒喝到尽兴,歌也唱到高亢。人们的热情仿佛不曾减少,酒醉阑珊之间是道不完的欢快与尽兴。有的时候,美酒往往是人们麻痹自己逃离现实或者缓解压力最有用的工具之一。
    沙发前的玻璃桌上,放着许多喝空了的啤酒瓶和原本装着水果的空盘子,凌乱不堪的房间和醉醺醺的人。
    音响里放着一首MichaelJackson的《Childhood》,这是一首轻缓抒情的慢歌,不同于歌王其他节奏热烈的快歌,这首歌整个节奏是十分缓慢的,轻柔得仿佛是一阵清风拂过面颊,又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声音。
    那晚整个KTV的人都喝到了很晚的时候,到了深夜的时候,沙发上斜靠三三两两醉倒的人。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事业有成的人,但是在酒醉的时候,在敞开心扉的时候,似乎那些普通人眼中的名人在光鲜的外表下也有一个平凡的、脆弱的内里。
    喝得醉了酒的林导已经不顾形象地当众跳起了舞,平日里沉默内敛的的编辑师甚至拍打着桌子,用悲痛的语气陈述着自己的老婆的“严厉管束”。
    相比那些醉得发酒疯的人,已经醉了的简荇钺算是最安静最乖巧的一个。他的身体斜斜地靠在沙发上,黑色柔软的刘海遮住了饱满的额头,他的眼睛轻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眼帘,嘴唇在暗淡的光线下呈现出瑰丽的色泽,像是伊甸园里的禁果引诱着人最原始的欲望。
    真正清醒的人并不是太多,而酒量不小的萧亦恒则是其中的一个,包厢里的人已经零零散散地走了或是被家人接走了不少。
    萧亦恒正犹豫是回去大哥家还是自己现在外面住上一夜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阵轻灵的钢琴声音——是简荇钺的手机铃声,见喝醉了的简荇钺皱了皱眉头,翻过了身去继续睡去的时候,他的唇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
    萧亦恒拿起他的电话,走到外面的走廊的阳台上接通了电话。
    “喂,小简吗?我是阿城,你们的聚会结束了吗?”打电话的人简荇钺的经纪人江城,他说话的声音很快,似乎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江先生您好,我是萧亦恒,简荇钺现在喝醉了,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萧亦恒说道。
    “哦……原来是萧二少。是这样的,我本来和小简说好要去接他的,不过我这临时出了些事情,可能来不了了。”对方说道。
    “恩,原来是这样。如果江先生相信我的话,你就把他家的地址告诉我,我送他回去。”萧亦恒提议道。
    “……恩。”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说出了一个地址,又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然后才把电话挂了。
    顺着走廊回去的时候,光线阴暗的走廊尽头隐约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从萧亦恒的角度看,只看得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的身影,他怀里抱着一个人,两个人正在拥吻。
    萧亦恒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本想赶紧回去包间里,以免打扰了那对情侣,却在无意间看那个高大男子怀里抱着得是个少年!他虽然离两人有一段距离,而且光线偏暗,但是他百分之百地确定高大男子怀中的确实是个身材偏瘦的少年。
    回到了包间里,萧亦恒的心里还不能平静下来,脑海中浮现出的还是刚才在走廊尽头看到的一幕,高大男子怀中身材瘦小的少年,一定有一双迷离的双眼,那少年的身影渐渐模糊,变成了一双祖母绿的眸子……
    萧亦恒摇了摇脑袋,连忙回到了包间,走到沙发的角落里。
    一个年轻的男子身体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安静地沉睡,就像是误落凡尘的天使,由于折了羽翼,再也回不到天堂。
    萧亦恒半扶半抱地把简荇钺拉上了出租车,报出了刚才江城说的地址。出租车飞快地行驶在漆黑的夜幕之中,车子停在了一幢高层建筑之前,萧亦恒又半拖着半睡半醒、眯着醉眼迷离的眼睛的简荇钺上了高层的建筑。
    从简荇钺的包里拿出了钥匙开了门,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光,黑暗的屋子一下子变得光明起来。
    这是一间一厅三室一百多平方的屋子,整个屋子的装饰十分简单,主要以浅色系为主,浅色的茶几电视柜,沙发是素雅的浅紫色。
    萧亦恒推开了一间房间,打开了节能灯,冷色调的光芒照亮了房间,简荇钺被脱了鞋袜,放到了柔软的床上,盖上了柔软的被褥。
    窗子前是巨大的天蓝色的落地窗帘,从窗子外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繁华的夜景,五彩的霓虹灯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床上的男子在睡梦中轻轻皱着眉头,他微微躬着身子,好像是在母体中婴儿的姿势。精致的面容看起来显得有些脆弱,就像是一个干净的不染世俗尘埃的孩子,或许说就像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尽管美丽,但是却又易碎。这种姿势被一些人认为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势,渴望接近这个世界,但是又害怕被这个世界所伤害。
    关闭了灯光,整个屋子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床上的男子轻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子。刚走到门口的萧亦恒的脚步停了,他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人,他的唇角的弧线很美,犹如诱人的罂粟,明明知道危险,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会是什么滋味,他玫瑰色的唇瓣,渴望亲吻,渴望品尝他唇的味道,渴望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这种想法异常地强烈,强烈地让他控制不住靠近他的脚步。
    当萧亦恒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嘴角已经离简荇钺的脸只有几厘米。
    几乎是落荒而逃,萧亦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狼狈过,他匆忙地下了那幢高楼的时候,脑海中乱成了一片。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萧亦恒脑海中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
    悄悄回到了大哥的家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萧亦恒站在空旷的阳台上,夜晚的冷风“呼呼”地吹来。
    夜已经很深了,但是他此时却毫无睡意,手指之间夹着一支烟,白色的烟雾缭绕着。地上已经落了很多的烟头,似乎只有香烟才能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几分。
    是喜欢吗?萧亦恒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地方。
    是喜欢吧!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他自从中学起就在情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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