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骗者(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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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骗者(gl)-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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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凯知道白姝在想什么,她在想崔琪,她想见崔琪。她真的没有如此用心地去喜欢过一个人,所以见不到的时候会痛苦,不能见的时候会痛苦。她想的并不只是见一面而已,她想要继续,想要抛开所有误会去过属于她俩的幸福日子,可现在真是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她也很想见你。”终于邹凯还是因为心疼白姝,决定把事情都说出来。
  白姝听了这话猛然就清醒了,却又听见说“她最近过得一点都不好。不知道是谁把你们的事情告诉了她父母,所以她父母就逼她在家和你之间做选择。崔琪说她不可能放弃父母亲情,她都还没来得及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怎么可能离开他们?”
  “所以她放弃我了?”白姝像哭泣一般笑了两声,还没来得及可怜自己,就被邹凯把她从将要掉落地狱的地方拉了起来。
  “并不真的是这样,只是当时她若是不那般选择,现在就已经不再是崔家的人了。你也不想她为了你而背上不孝的名声吧。现在她在等机会,等到她可以重新自由的机会,到时候她就会来见你。”
  “自由?”白姝疑惑了。
  邹凯把崔琪被打,被逼,直到被迫答应放弃白姝的事情都说了,还有下午他送崔琪回家所见的一切。他让白姝放心,崔琪绝不是不要她了,就算是,崔琪也会给她一个当面把事情说情话的机会。
  听完这些,白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忽然就觉得鼻子酸了,眼眶也烫了。她可以想象崔爸爸发火暴打崔琪的场景,也能想象浑身是伤还要跪在地上求爸爸不要赶自己走的崔琪是一副什么哭相,能想象那是多痛苦,多狼狈。
  白姝在拘留所里呆了十三天,崔琪在家里被关了九天。十三天里,白姝不用顾忌谁的情绪,不用看谁的脸色,不用管任何她不关心的事情。九天里,崔琪要隐藏自己的痛苦去迎合父母的要求,要随时观察父母的表情来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情,还要去和自己没兴趣的人相亲。
  白姝以为自己很可怜了,被父亲骗了十几年,后来又被弟弟骗。她在这十三天里想了很多,还是不原谅父亲,却也不想继续抓着这份让自己不能好好生活的恨。十三天里,她好多次都觉得自己会被崔琪丢下的,也想过自己可以和崔琪继续好下去。十三天里,她唯一没想过的就是崔琪受过这些苦。
  这个时候她才真的想起了崔琪跟她说的“半圆”。原来自己喜欢的人遇到困难,自己却根本帮不上忙的心情是如此难受,突然她就发现自己真的好没用,除了瞎着急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邹凯忽然就觉得自己被抱得很紧,感觉到背上背着的那个人在不自然地颤抖,跟着便是一阵湿意从肩头传来。
  “姐……”邹凯轻声唤着,却没得到回应,只是觉得那颤抖被强行地控制住,然后变得更加不自然了。
  白姝还是很要面子的,她不想哭了,就用力把脸埋在了邹凯的肩上。邹凯心里一沉,因白姝的难过而难过。他把白姝颠了一下,好好地背稳了一些。
  很快就要到山脚下了,邹凯已经能看见自己停在路边的车了。可那里不是终点,他真巴不得立刻就把白姝送到崔琪身边。可是不行,若是忍不得这一时痛苦,就只能用一生悔恨去换取这一时解脱。
  回到车里,邹凯打开灯,在灯光下看着白姝湿了的眼角和睫毛,还有她那双因为紧闭双眼而皱起的眉头。
  邹凯递了纸巾给白姝,又给白姝系安全带,他答应一定会让白姝见到崔琪。白姝累了,又累又饿且极为困乏,她没力气去回答邹凯,邹凯只看见她的咽喉活动了一下,跟着便吸了一口气进去。
  是谁让白姝这般痛苦?
  不是崔琪……
  那个作怪的人,邹凯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三、无止尽

  把白姝和崔琪的事情告诉崔家父母的人是谁?白姝第一反应就是简明阳。她不管简明阳现在是不是被家里人控制起来了,反正这事情一定跟他有关系。既然她这么说,邹凯就从这方面下手,反正之前也和简明阳的父亲见过了,干脆就直截了当地去问清楚。
  简明阳父亲很大方,邹凯要问,他直接就把简明阳交出来了。简明阳更大方,邹凯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干脆利落地承认了是自己让李姐去把崔琪的事情抖出来了,还有那三个记事本都是他拿走以后给李姐的。
  简明阳说这叫礼尚往来,崔琪害了他,他就要害崔琪,崔琪跟他坦白了自己的失误,他也就在现在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听了这样的话,邹凯真佩服简明阳,佩服他不愧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简直就是精神病患者。
  这么简单地就知道了事情真相,这让邹凯如何处理自己那份为了姐姐不惜一切调查真相的激情?更让他气氛的是,简明阳居然很挑衅地问邹凯能奈他何?邹凯不过就是个局长的儿子,和他简家关系硬的人远比警察局局长官大。而这就是一个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社会,邹凯没有办法对付他。
  这口气邹凯暂时忍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能说定了之后的他一定就不如简明阳厉害?
  既然对付不了简明阳,李姐就只好遭殃了,正好算上这起还没解决完的诈骗案一起就扣她脑袋上算了。这事情得到了老邹的同意,于是拘留取证的一些列工作就又一次展开了。
  因为案件中李姐的出现,白姝的嫌疑有了地方转移,于是渐渐地白姝就成了无辜受害者,而李姐就成了那个长期诈骗的违法分子。
  自身终于清白,虽然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清白的,不过从结果上来说没什么两样,于是白姝又开始疏远邹家,不见老邹。
  白姝的婚介公司关了,写字间转让给了别人,暂时她不知道要做什么来挣钱,或者她想要修养一段时间再说,反正她现在不缺钱花。她只是想见崔琪,希望过了这么些时间崔琪已经原谅她了。
  某一天,在白姝趴在阳台上晒烈日的时候邹凯来了。从邹凯那里她得到一个地址,地址所属是她一直都很向往的花乡。
  “这是做什么?”
  “爸说,如果你不愿意呆在邹家,就去这个地方。去继承那片花田,这就算他能对你做的最有补偿。”
  在花乡那里有一个老人,老人有一大片花田和一个很大的温室,那是老人后半生的所有积蓄。老人姓乔,本来应该死在战乱的那个年代,却被后来赶来的部队某士兵救了,那士兵便是白姝的爷爷。
  其实本来那位老人会有可能成为白姝的奶奶的,可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嫁给白姝的爷爷,甚至是孤身至今。现在老人年事已高,却无后人能继承她的心血,于是前几天就想起了救命恩人,就联系上了老邹。
  白姝不是个坏孩子,虽然行骗却不是心术不正,所以老邹觉得她可以接下花田,也能过去陪老人过几年。因为白姝很喜欢她爷爷,老人那里肯定有不少关于爷爷的事情可以告诉她。
  如果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白姝就赶紧收拾一下去花乡。老人说她有未完成的心愿,在交托完花田的事情之后要出一趟远门,所以她时间很赶,希望白姝赶紧过去。
  白姝举着白纸黑字在阳光底下,透着强烈的光去看上面的地址。她问了“你要我怎么决定呢?”却没说被问的对象是谁。
  是崔琪……
  邹凯很快就明白了白姝的意思。“我去把她带过来!”
  “不了!”白姝叫住他说:“她在努力,你不要去打扰。我收拾了东西过几天就走,之后你告诉她,她能见我并且想见我的时候,随时找我,我立刻就能回来。”
  “姐……”
  “恩,姐姐决定了。”白姝抬头更亲近阳光,眯着眼睛绽开一个笑容在脸上。
  “我好像闻到桂花香了。”这香味很甜,容易使人想一些极为美好的事情。于是白姝在想,自己去了花乡,先把事情都接下来确定下来,将一切都打点好。然后她要回来解决自己和崔琪的问题,若是能有好结果,她便带着崔琪去花乡,因为那地方适合养老。
  邹凯也呼吸了一口气,想起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些桂花树:“因为这小区的桂花开了不少。”
  “今年桂花开得蛮早。”
  “恩。”
  多做几个深呼吸,吸进更多桂花香气,之后白姝便回了客厅。“明天你去帮我买票吧,记得是火车票。我有事要办。”
  “好。”
  白姝说的事就是见老邹,临走之前去看看那个她十几年都不愿意认的父亲。她若是走了,或许就真的可以和父亲断绝来往,可是那样就能是她所希望的生活吗?她不知道,可她能确定的是真的不想就这么绝情地离开这个城市。
  父亲这个称呼对白姝来说太陌生了,就像离开社会太久就会失去部分语言能力一样,白姝觉得自己怎么都不能将这个称呼叫出口。
  白姝请老邹吃饭,席间不说话,不抬头,和老邹一点交流都没有。那感觉就像是陌生人搭了白姝的台,又或是白姝搭了别人的台,如此而已。
  吃完饭的散步亦是如此,走走停停经过两个小时,老邹还是把白姝送去了车站。他觉得这样耗下去太难为白姝,便干脆让她走,有她这份心就够了。终于必须别离,白姝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话。
  “我恨你,并不因为你和她的事情,而是因为你骗了我们母女十几年,因为我妈的死,因为你都不曾为她流泪。我恨了十几年,没恨出个什么结果,唯一有的就是害了自己的一段感情,现在都不知道是否能将它修复好。
  其实今天我想说的是,我不想继续恨了,不过从今以后我也真的只会姓白了。你不用担心我再计划着坏你名声毁你前途,我不会在任何地方说我是邹家的女儿,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把乔奶奶的花田管理好。
  爸……我叫你一声爸,因为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还清你的养育之恩。我对你的恨,恨了十几年也都够了。我已经失去了妈妈,也不再作为邹家的女儿,这样的恨让我付出的代价太大,所以到今天就够了。
  我走了以后你还有邹凯,他是个好孩子,会孝顺你的,也会替我把那份孝心一起尽了。你可以当从来没有我这么个女儿,或者当我跟着妈妈一起死了。以后没了我,你们一家三口可以好好过日子,不会再惶恐着三天两头就有人来影响你们情绪了。”
  说到这里,白姝鼻子就开始发酸,她只假装笑了笑,想当做没那么回事,却被老邹一把抱进怀里。
  骨肉亲情是流在血肉里的,岂是白姝恨了那么十几年就能抹掉的?她既然还叫那一声“爸”,就证明她一直没能忘记这一点,她是邹家的女儿,永远都是。
  白姝还是哭了,在这个自己躲了十几年的怀抱里。她永远就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思想不成熟,爱钻牛角尖,爱跟别人唱反调,也爱一意孤行。她永远就只是那个邹若楠,在父母怀里都不好意思放声大哭,每次都只好死拽着父母衣襟,憋着声默默地流泪。
  她真的不强大,一点都不。她总是想着依靠谁,小时候想要依靠父母,也希望长大以后有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老公。直到她发现自己被骗,她才觉得别人都不可靠,所以她总是自己决定自己做事,所以她才没办法考虑到崔琪的那份心思。
  白姝哭得跟个泪人一样,老邹怎么放心让她独自回家?于是打了电话叫来邹凯,叮嘱他一定要把白姝送回家,看着白姝睡了才能离开。
  邹凯开车赶着过来才吓到了,他爸一脸严肃,他姐满脸泪痕,这是唱的哪一出?可是听父亲说的话又似乎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就是好奇,可白姝才哭完,估计是没那心情跟他解释什么。
  夜晚虫鸣催人入睡,却也扰人安睡。许多人早已进入梦想之时,白姝独自侧卧于床上,不知是在想什么,就见她紧抱着自己膝盖越发地就蜷缩成团。
  火车票是后天一大早的,白姝留在这个城市只剩下了明天这最后一天。明天邹凯会过来帮她收拾剩下的东西,急需的都让她带走,不急的就等着寄过去。
  她要走了,就在后天,可是她还没见到崔琪。
  不知崔琪睡了没有,白姝只疯了一般地摸到枕边的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电话正在接通的“嘟嘟”声让白姝的神经都搅成了乱麻,她害怕崔琪挂断,害怕等待之后却只换来一句无人接听。
  直到听筒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白姝才露出了解脱一般的放松表情。可她还是好难过,因为想见,却不能开口说要见面。她不敢提,因为会让崔琪为难,她也不敢告诉崔琪自己要走了,因为害怕崔琪生气。她只是抱着手机不知所措,无数情绪就在许久之后都酝酿成了一句“对不起”传达到了崔琪耳里。
  崔琪听了这三个字心痛如绞,白姝到底要有多难受才能用如此挣扎的方式和感情说出这么三个字来?她到底怎么了?崔琪很想问,却还没来得及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
  深夜,崔爸爸还没回来,若是趁着这个时候跑出去,再在天亮之前赶回来,这样是否会神不知鬼不觉?
  不知崔琪是下定决心豁出去了,还是鬼使神差迷了心智,她就那么翻身下床换了衣服,以极快的速度跑到门口抓起自己的钥匙开了门。可是,就在打开门的那一瞬,崔琪就彻底崩溃了。
  天要亡我,我如何能活?
  半夜跑出去,崔琪需要多大的勇气?可那些勇气还没让她跑出家门就被突然回来的崔爸爸给吓得烟消云散了。
  崔爸爸不问崔琪要去哪里,这么大半夜地到处乱跑,无非就是去见白姝。他是知道大半夜不适合大吵大闹,就自己进屋来把门关好,反锁上,然后伸手到崔琪跟前,一字未说就迫使她把钥匙交了出来。崔爸爸累了,懒得理崔琪,他也相信经这么一回崔琪也不敢乱跑了。
  这可怎么是好?崔琪想着白姝刚才的话,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她一定得去见白姝,最起码也让她确认白姝安好才行啊!
  “爸!”崔琪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在这个只开了几盏小灯的昏暗客厅里,在极为低下的地方请求着站在五步错层过厅上的父亲。“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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