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东海还是笑了；眼神透着喜悦；毕竟那片他神往的葡萄园；再不是他所不能及的地方了……
＇走；我带你去看看吧？＇韩庚说着走到门口拉开门；笑着说道。
＇真的可以吗＇
＇嗯；已经在庄园的名下了。＇
东海眨眨眼；飞快得奔过去爬到了韩庚背上；＇哥背我去！＇
韩庚无奈得笑笑；＇别让你希澈哥看到了；不然又要挨骂了。＇
＇哥你怎么那么怕我哥？＇
＇呵呵；＇韩庚笑笑；＇不是怕＇
＇那是什么？爱吗？＇
＇是很怕~~＇韩庚拉长了声音说道。
东海笑了；＇哥和你去中国了吧？＇
＇嗯。＇
＇韩庚哥的父母怎么说？＇东海有些担心得问道。
＇他们啊……说他很贤惠……＇
＇啊？我哥还真是会装。＇
＇是啊；扮了女装去的；我妈还直说他漂亮＇韩庚无奈得说道；但是眼底却泛着深深的笑意。
东海也笑了；搂住韩庚的脖子；＇哥幸福就好。＇
那小海呢？小海的幸福要怎么办呢？
four
葡萄园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夕阳给整个大地镀上了一层金黄的色泽；东海显然有些跑累了；疲惫得趴在韩庚的背上；经过界碑的时候；韩庚看到东海的眼睛一直盯着界碑看。
＇明天我就叫人把它拆了；小海以后就可以和赫在一起去那里玩了＇
＇哥；我和赫在的那些过去；都在特定的时间里定格了；13岁的风筝；15岁的单车；17岁的葡萄园……＇
而他能去我到不了的地方；这是买下所有的葡萄园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哥；我……已经18岁了……＇
韩庚心底涌上一股难过；＇身体……有反应吗？＇
＇嗯；刚进去的时候很疼；后来开始觉得累。＇
＇也许只是心里作用呢？＇
＇也许吧……＇
＇真的信吗？那个诅咒……＇
＇可以不信吗？谁又敢呢？＇东海无奈得叹息
回到家的时候韩庚看到晟敏站在门口；有些焦急得徘徊着；夕阳打在他身上；昏黄一片。
＇小海！＇看到他们回来；晟敏急匆匆得跑过来
＇怎么了？晟敏哥？＇东海从刚韩庚的背上下来；就被晟敏握紧了左手；他的手很柔软；可是手心却湿腻了一片。
＇小海；金爷爷……＇晟敏刚想说什么；希澈便从大门里跑了出来；神情很凝重；＇庚；出事了；你和小海先走；随便找个地方……＇
＇希澈！让他们进来！＇希澈话还没讲完；就见爷爷一脸怒气得站在门口；整张脸隐没在一种难以探测的诡异中。
＇东海；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大厅里；老人拄着拐杖脊背挺直得站在最中央；眼神凌厉得扫过脸色惨白的东海。
＇知道……＇东海轻声回答到
大厅里异常的肃穆；所有人都到齐了像审判犯人一般围坐了一圈。许多头发花白的老人作为宗族的长老威严得看着缩瑟在韩庚身后的东海；只有李爷爷让赫在扶着站在一旁担心得看着。
＇谁允许你擅自离开庄园了？＇
＇爷爷！葡萄园已经买下了！＇韩庚上前一步死死护住了浑身都在颤抖的东海。
＇你住嘴！没有我的允许；他不准踏出庄园一步！＇老人冷冷得打断韩庚的辩解；＇东海；自己说；你有没有错？＇
东海抵着头；畏惧让他全身的细胞都在战栗；他知道即将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我……错了……＇
＇小海！！＇韩庚转头心疼得喊道。
＇来人；把少爷丢进水牢关上一个晚上！＇经过老人们的讨论；爷爷终于宣布了审判的结果。
大厅立刻哄闹起来；赫在和晟敏都急了；纷纷跑上前想要求情。
希澈突然一个箭步跨前；＇葡萄园我已经让韩庚替我买下了；现在是庄园名下的产业；小海根本不算擅自离开庄园！＇
＇这件事我说了算！＇
＇老头！你根本是故意要整小海！＇希澈气急了；不顾韩庚阻拦上前就要和老人理论。＇葡萄园是我让韩庚买的；小海也是我让韩庚带着去的；你要罚就罚我好了！＇
＇希澈！你别以为我不敢关你！＇
＇好啊！那你关啊！有本事你也关我个18年啊！＇
＇你！＇老人被希澈气得脸色发青
＇爷爷！是我带着小海去的；你要罚就罚我吧！＇韩庚生怕老人一发起火来连累了希澈；立刻上前将希澈扯到身后
＇韩庚你别管！＇希澈火了；一把拉开韩庚；＇小海有什么错！！从出生到现在；他犯过什么错？只是没有父亲；他就可以被这样折磨吗？！！啊！！？？＇
＇哥！＇东海被下人拉住动弹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喊到；＇我没事的；你别这样！＇
＇什么叫没事！？那水牢是人能呆的吗？？你的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眼看东海要被人带下去；赫在也看不下去了；飞快得跑到东海身边死命得拉开下人的手将东海护到身后；＇金爷爷！不要这样！＇
＇这里的人谁再敢在这里多说一句；就算是客人也一概庄规处置！＇老人打断所有的人的求情声；冷冰冰得不带半点感情的说到。
＇老头！！＇希澈丝毫不管这些警告；＇小海有什么错？？你关了他18年！！整整18年！！他有什么错？？？什么恶灵什么封印！！他为什么就要承受这些？？！！从来没有做过一点坏事的小海为什么要承受这些？？？！！！＇眼泪；再不能控制得掉落下来；嘶声力竭得叫喊让他身体不能压制得颤抖起来；＇小海有什么错？？他错就错在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这么个冷酷无情的爷爷！！＇
＇住口！＇
＇我有说错吗？？＇希澈一把甩开起范和韩庚的拉扯；担心小海的心情让他无法控制得上前想要撕扯开老人冰冷的脸皮；＇从小到大你关心过他没有？抱过他没有！！他也是你的孙子！！是你亲生女儿的骨肉！！＇
＇来人！把大少爷押下！＇老人被希澈的话气得拄着拐杖的手不住得颤抖起来
＇爷爷！＇起范也急了；＇希澈哥说得没错；东海是无辜的！＇
＇都好了！＇一位长老模样花白胡子的老人走出来；＇都别闹了；东海少爷擅离开出庄园；这只是小小的惩戒；我们也都是为了东海少爷和韩庚少爷好；我们都不希望10年前的事情再发生……＇
＇住口！＇这时一直只是默不作声得站在东海身前的赫在突然大吼了一声；＇收起你们的那些伪善！不要说得好像什么都为了小海好！为了他好就是把他关在庄园一生一世？为了他好就是把他丢进水牢不管不顾？为了他好就是把他当恶灵当邪物避而远之？你们谁都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审判他！！你们全都亏欠他！！希澈哥说的没错！东海有什么错？就算10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东海又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关他！凭什么！！！！＇
大厅里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得看着赫在气红了脸得将东海死死护在身后；赫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全身颤抖着；只知道金家的那些老人看着他的样子都似乎是要吃了他一般；希澈也有些愣了；他没有想到一直傻乎乎的死猴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隔着赫在的肩膀；他看到身后的东海愣愣得看着赫在挺直的脊背掉下一滴泪来……
气氛万分凝重着；金老爷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李家老爷；＇李船长；这是我们金家的家务事吧？麻烦您好好管教您的孙儿；不要插手金家的事务。＇
李秉诚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异常的不安；＇恕我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而言；东海确实没有犯错。＇
＇你根本不是客观吧！＇金老爷脸色一凛打断了对方的话。
＇小海！＇就在这时；下人趁所有人不注意已经拖着东海向门口走去；希澈第一个看到；冲上前去就要拉住东海。
＇哥……＇东海的声音很轻；可是却让厅内一阵窒息的安静；＇我没有关系；只是一个晚上；为了我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
乖巧得低着头；没有人看得到东海脸上的伤心；噙着的眼泪因为不想他们担心而死命得忍着。
为什么要道歉呢小海；根本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道歉呢？？？希澈的手不自觉得握紧了……
＇对不起爷爷；让您担心了。＇东海的声音依旧轻轻的；＇以后不会了……我再也……不去了＇
爷爷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可是似乎又强制压抑着什么；可是握着拐杖的手却不由自主得深深扣紧了；＇拉下去吧……＇
＇老头！你；根本不是人！＇冷冷摔下这句话；希澈头也不回得转身上了楼梯。
Five
冰寒的水牢，因为常年的潮湿而壁上爬满了苔藓，昏黄的灯光穿过铁质的栏杆照射在水面上，在水中打下条条阴影，刺骨的冰水缠绕着脚踝，因为不断在溢进水来而发出汩汩的流水声，虽然是夏夜，但是地牢阴森的冷风和脚下刺骨的冰水还是让东海冻得瑟瑟发抖，抬起头，隔着头顶的铁栏杆可以看到上面的小灯发出暗淡的光亮，这也许是最后的仁慈，让他在恐惧中抓到一丝极小的安慰。
双手环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东海向后靠倒在湿滑的墙壁上，四周因为光线照射不到而显现出漫无边际的黑暗，密不透风的四壁在黑暗中让人不断去臆想那些绝望中的嘶吼和潜伏着的森冷；很害怕，不敢大声的呼吸，害怕呼吸的回声传入耳朵引起更深的恐惧，东海只能呆呆得抬头看着头水牢上方那盏摇晃着的小灯。
＇小海？小海？！隐约间东海突然听到赫在的声音从墙外传来，他记得牢房外是一片稻田，赫在在那里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赫在吗？？＇东海不确定的问道；声音因为身体的寒冷而颤抖着。
＇小海！你没事吧？是我在外面！＇声音更加清晰了；东海确定了那是赫在的声音通过水牢的入水
口传进来。
＇你不要呆在那里；被发现你也要被罚的！＇东海有些着急得喊道；＇快回去吧！＇
＇我没关系；他们不会知道的＇赫在的声音稍稍克制得压低了；＇小海你还好吗？＇
＇我没事……＇东海轻轻移动脚步靠近那面墙壁；赤裸的双脚搅动了一池的寒水发出清脆的流水声；摸索着靠近了墙壁；手在触摸到实体的墙壁的时候心颤抖了一下；因为几乎可以感觉到赫在在外面的气息；你就在和我一墙之隔的地方对不对？突然觉得安心了；那些恐惧一下子因为这个声音而驱散了。
＇里面冷吗？小海？会不会怕？他们有没有给你开灯；小海怕黑的对不对？有没有开灯？＇因为靠近；赫在的声音带着那份关切更加真实得传递进来。
喉咙口突然有些哽咽；东海仰了仰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开了，灯开着＇
＇呼；那就好。＇赫在似乎松了口气；靠着墙根坐了下来；眼前是一大片的稻海；田中的蛙叫更加凸显着夏夜的静谧；＇小海；为什么要去葡萄园呢？你还在为去年的事介怀吗？＇
＇不是＇东海摇摇头；虽然看不到彼此；东海还是能从赫在的声音中猜出此刻的他脸上那有些担忧的表情；＇是哥为我做的事情；他想我开心；所以我不想他难过。＇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呢？没有发生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你呢？＇赫在不平都说道；拳头因为气愤而在黑暗中握紧了。
＇因为我是不该出生的孩子吧……＇东海将头靠在墙壁上；叹口气说道；＇妈妈没有出嫁就怀上了我；可是谁也不知道爸爸是谁？好像我是从天而降的胎儿；突然降落在妈妈的肚子里；出生的那天天下了暴雨；甚至引起了海啸……巫师说我身体里有恶灵；做了3天的法把它封印在我的身体里；他说我从此以后不能踏出庄园；否则会引起灾难……爷爷们可能是怕诅咒再次显灵吧…＇
墙壁那头沉默了；良久才传来话语；＇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我爷爷说金爷爷是讨厌小海的父亲所以才编出那样的谎话来骗你的！＇
＇我真的有父亲吗＇＇
＇傻瓜；当然有。＇
夜渐渐深了；两人背靠着墙壁有一搭没一搭得说着话；赫在听出水牢里的流水声在渐渐变得浑浊；而东海的声音也在渐渐虚弱下去；声音里面的颤抖更加厉害。
赫在有些慌了；＇小海？小海？＇
那边没有了声音；赫在将耳朵贴到墙上企图找寻东海的一丝气息；可是里面却只有不断让人心寒的水流声；＇小海！！！小海！！！＇不再压制声音；赫在边拍着墙壁边喊叫起来。
＇赫在……我没事……只是困了，赫在……你先回去把，我想睡一会……＇极力支撑住遥遥欲坠的身体；东海用背死死将自己抵在墙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可是寒冷无孔不入得袭来；从脚底心一阵阵往上窜起直达脊椎。水已经满溢到了膝盖；被水浸泡的双脚仿佛被千万根扎般疼痛难当；牙齿不断打着架；两腮的肌肉冻僵了止不住得酸疼。
＇不要睡觉！！小海！！不要睡觉！！和我说话好不好？？睡了会更冷的！！＇
＇可是……很困啊……＇东哈闭上眼睛说
那头没有了声音；过了一会；他突然听到清脆的撞击声一下重过一下的传入耳朵；似乎是石头敲打铁块的声音；＇赫在；赫在！！你在干什么？＇
＇小海你不要睡觉！我马上进来！＇是赫在的声音；只是移动了位置；小海立刻想到赫在是在砸高处的那个通风口上的栏杆。
＇赫在你不要进来！！那个口很小你会卡住的！！赫在！我不睡！你不要进来！！＇东海慌乱到喊道；原本已经疲累不堪的身体因为慌张和担心又再次强打起了精神。
赫在没有回答；几声强烈的打击声之后便传来他有些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闷哼。
＇赫在！！＇东海急了；＇你不要进来！！你再不听话我就生气了！！！＇
＇啊！＇短促的一声之后；东海便听到人体落地时沉闷的撞击；他听的心脏都几乎要跳出来了；＇赫在！！赫在？？！！你不要进来！！明天爷爷看到你怎么办？？！！＇
＇我已经进来了；＇踉踉跄跄都从地上爬起；那个极小的通风口粗糙的表面在赫在身上摩擦出条条伤口；严重的已经开始流淌出鲜血；扶住因为落地而摔疼的肩膀；赫在趴到水牢的上方低头寻找东海的声音；；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东海瞪大了眼睛抬头担心得看着上方；光亮从他的眼眸中反射出来；晶晶亮亮。
＇你怎么样？？？摔疼了吗？？？＇东海仰着头问道。
＇嗯……＇赫在痛苦得点点头；肩膀传来的剧痛让他一阵痉挛；＇肩膀受伤了；摔下来的时候＇
＇我叫你不要进来啊；现在怎么办？？＇
＇唔……很疼；所以小海；不要再叫我出去了……＇
水牢的下方，赫在看到东海瘦弱的身体已经近一半淹没在了水中，因为剧烈的寒冷而不住的颤抖着，身体的抖动引起了水波的动荡，在灯光的照射下漾起层层波光。
＇小海；穿我的衣服吧。＇赫在说着支撑起浑身都在疼痛的身体将外套脱了下来。
＇傻瓜；衣服会浸到水里的；这样会更冷。＇
＇水还没有漫到上身；披着会好一点。＇赫在不理会东海的阻拦；将衣服脱下就要往下扔。＇小海；接好了；不要让它掉到水里。＇
＇不要！赫在；这里很冷；你会着凉的！＇东海有些慌了；拼命得摇头；可是衣服已经轻飘飘得落下；稳稳得掉落在他头上覆盖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