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同人)花满楼与王怜花作者:览古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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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同人)花满楼与王怜花作者:览古寻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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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坟墓里还有死人,这里面却连一只死蚂蚁都没有。
  花满楼随金九龄走进宝库,立刻捕捉到空气流动的轨迹。金九龄并没看到他有什么屈膝点足等等准备动作,却突然就像一片出岫的云般浮起,轻飘飘升至屋顶。他伸手摸去,那正是气窗的所在。
  江湖中有很多人做案时,都喜欢掀起气窗上覆盖的瓦片,由此进入室内。但花满楼的手指却触到了气窗上嵌着的铁网,极结实,宝刀利刃也未必能削断。他不出所料的点点头,从屋顶飘落下来。
  金九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惊得合不拢嘴,良久才长叹一声:“不管这案子是不是破得了,能有机会见识花公子的绝世轻功,此行便已不虚。可惜宝库里没有美酒,否则真该浮一大白!”
  花满楼笑了笑:“宝库虽没有美酒,却有酒气。我没猜错的话,宝库之下应该另有座酒窖。”
  金九龄吃了一惊,失声道:“你发现了酒窖?我……我这已是第二次来王府察看,却都没有注意到……”
  花满楼道:“这酒气隐隐约约,并不明显。我只是因为眼盲,鼻子比常人好些,这才发觉。”
  金九龄若有所思,喃喃道:“酒窖的守卫总会比宝库松些,若果然与宝库相连,从那里倒不难挖条路过来!”
  酒窖的入口就在宝库旁一栋较矮的平房里。王府的人替他们开了门,又自地上掀起块石板,十余级石阶便现了出来,石阶下面才是酒窖。
  两人正要沿着石阶下去,却听门外传来阵笑声:“金九龄!你是要偷酒喝吗?”
  金九龄脸上顿时浮出笑容:“世子殿下!”
  来的是个很英挺的年轻人,锦衣玉带,眉宇间一股贵胄之气,正是东南王世子。他手里挽了把剑,额上还挂着微微的汗珠,显然是刚刚还在练习剑法。
  世子像是与金九龄十分熟络,笑问:“大捕头又是来查盗案的,可有了些眉目?”
  金九龄正要答话,世子却注意到了花满楼,“咦”了一声:“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啊,不是,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花满城是你……”
  花满楼微笑着一揖:“他是在下四哥。”
  “花满城告诉我他有三个弟弟,”世子目测着他的年龄,猜道,“你莫非是他七弟?”
  花满楼道:“正是。”
  世子眼睛一亮:“花满楼!你就是名动江湖的花满楼?”他手上长剑一扬,兴奋道,“你既送上门来,就让我请教几招吧。”他最是嗜武如狂,此刻话音未落,剑光一闪,已匹练般向花满楼刺了过去。
  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子,刺出的剑光竟出人意料的辉煌、迅急。
  花满楼身形飘起,倒飞开来。他的速度好像也不快,但世子的剑刺到时,却恰好与他胸膛差了三寸。
  世子剑势并不止歇,如惊虹掣电般继续追击。
  剑气漫天,花满楼却始终在剑气之外。就像个被风吹动的纸鸢,几乎足不沾地。世子已将轻功用尽,却无论如何追不上他倒退着飞掠的身形。
  一盏茶的工夫,世子气力渐衰,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下来,终于停住攻势。他略有些气喘,脸上的光彩却比原先更盛,如同看见天上掉下个宝贝,兴高采烈说道:“盛名之下无虚士,了不起!”
  花满楼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好像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笑笑道:“殿下过奖。”
  世子道:“就凭这手轻功,你一定能找到绣花大盗。”
  花满楼道:“但在下却要先找到江重威。”
  世子一怔:“江重威?他去了你四哥那里,你却反而到这里找他?”
  花满楼也怔住了,问道:“四哥那里?”
  世子笑得有些神秘:“你四哥的牙行。想知道绣花大盗是谁的人,都可能去那里。”
  人道是,“出外为商,以缥缈之身,涉寡亲之境,全仗经纪以为耳目”。商人贩卖收购各色货物,交易场所便是牙行。
  南七北六十三省,牙行并不少见。但规模最大、货色最多、信誉最高、影响最大、食宿赁贷储运种种所需供应得最为齐全的,则是设在羊城这海内外豪商大贾、珍物奇货齐萃之地的花家牙行。
  花家牙行建在羊城商事最盛的西澳,日常交易无数,但每年最隆重的交易却只有一期。有资格参与这期交易的货品,要么是品类最奇,要么是质地最优,要么是数量最大,要么是总价最高。作为各地最顶尖的商贾,这期交易是必须出席的。这不仅代表了他们的地位,也是他们彼此结交、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
  王怜花一进羊城就匆匆赶赴的正是这里。尽管王森记自己的牙行也已遍布大江南北,但花家牙行这期交易他却也不能不来露上一面。
  执掌牙行的花满城平日里并不在羊城,他每年只在这期交易进行的时候才会从江南赶来。
  交易共持续十天,今天是第一天。
  飞檐绵延、廊陌纵横的牙行,恍若一座巨大的城中之城。其间不仅有数十座交易厅馆,方便商贾们的客栈、酒楼、钱庄、仓库、舟马等等亦无一不有。此刻已是掌灯时分,正值下午场及夜场的间隙,不同院落的各处厅馆都有人流涌出,纷纷交汇至一座七层高的豪华酒楼之中。楼里灯火通明,数百桌的宴席已陆续摆上,饭菜香气浮动、觥筹之声交错。
  却在这个时候,花满城忽然不见了踪影。
  如果有人去牙行的大门口看上一眼,一定会大吃一惊,堂堂的此间主人竟放下满堂宾客不顾,浴着暮色,站在门前不住徘徊眺望!直到一人一马出现在他视线中,他那平日里威严庄肃的面孔顿时变得亲切和蔼,欢天喜地的迎上前去。
  马上之人被他吓了一跳,诧异道:“四哥!你怎会在这里?”
  “还不是在等你?”花满城想板住脸,但看到弟弟那温润如罩着层柔和光芒的脸庞,他的脸哪里还板得住?眉间眼角溢出的全是藏不住的怜爱和欢喜。嘴上的埋怨也不由自主化成了嘘寒问暖:“进城来也不先让四哥看上一眼,就去查什么绣花大盗了。这衣衫还是从山西穿来的吧?你头回来羊城,这里可比山西热得多,好歹也该先到家里换上套薄些的……”
  花满楼下得马来,被兄长拉着手从上到下端详半天,总算确认无一处不是好端端的,这才罢休。他只有笑着,耳朵里全是兄长的喋喋不休,自己却几乎插不上话。幸好发现与花满城一起到门前等他的还有王怜花,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笑道:“本来我还要介绍你和四哥认识。”
  王怜花见了花满楼被兄长像小孩子般关爱的模样,强忍着才没有乐出声来。现在他才明白何以花满楼总是自然而然的照顾他,就像宠溺幼弟一般——原来是平日里被哥哥们疼爱惯了,不经意的就会效仿着流露。想来也只有被别人无微不至宠过的人,才能真正学会怎么宠别人吧。他心里忽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怅怅的不是滋味。
  他恰恰从来没有被这样疼爱过。平日里,若叫他看到别人家如此的兄友弟恭其乐融融,他甚至会嫉妒得发狂,恨不得将对方那幸福毁灭才好。但眼前的人却偏偏是花满楼,他除了暗自羡慕又还能怎样?
  他对花满楼说道:“我和花四哥每年这个时候是一定要在羊城见上一面的。今天来的这大半日,几乎都是和他在一起。”
  花满楼却发现了他含笑的声音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不动声色的握住他的手,对花满城笑道:“四哥这会儿一定备下了好吃的给我们吧。”
  花满城扑哧一乐,抬起手帮他把贴在额头的几根乱发理顺:“我还以为你整天忙着去外面玩,早就没吃饭的心思了。”
  因知花满楼不喜喧嚣,便直接把他和王怜花带到自己住的独院。院中水木清华,凉庭冷巷,游廊拱桥穿连着山水。堂前古藤茂盛苍劲,徐徐风来时,便有缤纷花雨飘降。
  好个把灼闷摒绝在外的清凉世界!
  屋内熏的是当地自宋代即称一时之绝品的菱角香,由制香人信手捏成,于盛夏烈日中一天晒干,气息清新灵动。
  花满城笑道:“有人向我告状,说你曾把他丢在一旁,独自到五台山去享用苦瓜大师的妙手烹饪。也罢,我今天便替你赔人家一顿素斋。”
  花满楼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那人自己说一听和尚敲木鱼就头疼,死活不肯和我同去。”
  王怜花理直气壮:“我不去,你却为什么不把素斋带回来,让我在听不见和尚敲木鱼的地方吃?”
  花满城连声吩咐着赶紧上菜。
  他找借口如此安排,原是想幼弟素日饮食便清淡,又一路奔波来到这暑热之地,恐怕更没胃口去消受那些飞禽走兽无所不包的特色菜,倒不如弄桌当地的素食更能吃得舒服些。
  此刻两人像小孩子般斗嘴,更逗得他乐不可支。
  他早已得到密报,王怜花为免花满楼遭受不白之冤,不惜得罪宫廷内外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太监汪直。心里自然对王怜花生出无尽好感,直看作自家兄弟一般的亲近。
  不多时,雪积银钟、六宝拼盘、雪耳朱袈裟、玉宇葵花、香积卷、香菇煀素鸡、清蒸素鳊鱼……陆陆续续端到桌上。最引人食欲的还要数那嫩滑味浓的八宝素菜、造型别致的鼎湖上素、碧羹若脂的护国菜。
  吃得差不多了,啜着幽香甘郁的荔枝酒,花满城望着七弟,叹口气,幽幽说道:“这素斋虽比不上苦瓜大师冠绝天下的手艺,总归不会吃过后便有暴雨梨花钉恭候,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的汪直,堪称现实版韦小宝。
  “广交会”在明代就已具雏形了,而牙行,也确是在交易之外,还为商旅提供食宿赁贷储运种种所需。这些并非我的夸张。
  鼎湖上素创制时间有人说是南明,也有人说是民国。为向古龙大师致敬,说什么也要保留。
  


☆、江湖豪商

  花满楼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险些被一口酒呛到,咳嗽了几声,干笑道:“四哥的消息好快!”
  花满城摇摇头,有心数落他却又舍不得,只落得一肚子的无可奈何:“暴雨梨花钉乃是暗器之王,你这么冒险,真是……”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的重吧,这宝贝弟弟从小就是全家的心尖儿肉,哄着护着还来不及,谁曾对他说过半句重话?说的轻吧,他这冒险之举却也实在让全家心惊肉跳。
  花满楼脸上出现了平常绝难一见的心虚,讷讷道:“反正是些赝品……”
  花满城只觉一个头登时变成三个大:“我的小祖宗,凡是和你打架的,就是先前身上有伤功力受损;凡是对付你的机关暗器,就是赝品!”
  王怜花在旁听了,乐得把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不好在花满城面前失态,忙把袖子捂在嘴上遮掩,拼命憋笑憋得脸都通红了。
  这才知道,花满楼于此竟是“惯犯”!原先见他和马行空交手,将对方打落水中后便说其功夫最多只剩下五成,以为他只是不喜张扬自己的武功,却原来这里面还有怕家人知道后追究他冒险的考虑。
  花满楼试探着问:“爹娘和其他哥哥们知不知道?”
  花满城皱皱眉:“何止知道,连你射碎出来的那些银片和落在地上的梨花钉都被我们看了不知多少遍了,别人看不出其中厉害,我们会看不出?还赝品!”
  王怜花心头一动,此番破金鹏王朝一案,花满楼并没怎么动用花家在关中的势力,但暴雨梨花钉残骸竟这么短的时间就被收集了送到江南,却可知其中涉及的力量绝非一般。
  花满楼笑容里带了几分讨好又有几分调皮,说道:“既然那么厉害,总该有人夸奖我几句吧。”
  花满城一下子被他逗乐了,教训的话哪里还再出得了口?只好叹道:“是啊,七童收发暗器的功夫又精进了!”
  王怜花平日见惯了花满楼安详平和的微笑,从没想象过他也会有这种撒赖撒得教人拿他没办法的模样,简直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只觉又是新奇又是有趣。
  这时,牙行伙计来报:“四少爷,夜场就要开始了。”
  花满城不得不嘱咐了他们句“再多用些酒菜”,便匆匆起身而去。
  花满楼这才松了口气。
  王怜花自不会放过这大好的取笑机会,揶揄道:“倒像受了多大委屈呢!”
  花满楼苦笑:“这还只是四哥一个,若是爹娘和六个哥哥一起……我也知他们是关心我,但若被那么多人时时刻刻的紧张着……”他忽然停住了口,他发现这样的话在王怜花面前说实在不合适,不禁暗觉后悔。
  果然,王怜花脸色马上难看起来,冷冷哼道:“这世上果然有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这反应让花满楼心里一阵发疼,知他必是从小受过不少委屈。又不好直言安慰,灵机一动,笑道:“你既这么说我,我们便打个赌如何?”
  王怜花愕然:“打赌?”
  花满楼悠然说道:“你我现在就结为兄弟,反正我痴长你几岁,正好来时时刻刻紧张你。我们就赌一赌你多长时间会烦。”
  王怜花一怔,忽然笑了起来,眨着眼睛问道:“作你兄弟可有什么礼物拿?”
  花满楼手掌一摊,现出一枚非金非玉非木非瓷的佩牌。上面雕刻着山海景观,雕工精细传神,定睛看竟觉有种波起云涌的雄浑气势扑面而来。奇的是,佩牌散发着语言难以描绘的香气,纯透清雅而又苍朴厚重,教人一闻便从心底生出宁定舒悦之感。
  “香佩?”
  王怜花抢过来拿在手里把玩。他看出这是用多种珍奇香料合和而成的材质,香方神秘而奇特,饶是他于此道也算大行家,却嗅不出这香方的来历。
  忽然,他辨出其中的一味香料,眼睛亮起来:“南恩州沉香绝迹已久,如今当地香树都是人力所植,纵有遗漏的天生香树偶被发现,因山川河流变化,气息也不复当年——这香佩用的却是数百年前采下的天然上品。”
  花满楼笑道:“你的鼻子倒也厉害!这香方或许能被你破解。”
  王怜花道:“破解香方不难,找齐里面几十味稀奇香料也不难。难的是这香佩气息能这样浑和,制成恐怕至少已有一甲子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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