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魅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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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魅影三-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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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时间问题

由此可知,贡明启离开邢家的时间是五点钟左右,乡下人,大部分人在五点钟左右就已经起床了。在这个时间里面,邢家村有没有人看到贡明启呢?

邢惠开在棉纺厂当纺织工,至少要查清楚邢惠开上的什么班,棉纺厂的纺织女工上的是三班倒。贡明启说过,自从萧莉莉下决心和贡明启好好过日子的那一天起,贡明启就和邢惠开一刀两段了。十一月七号的凌晨是偶一为之。到底断没有断,邢家村的人——特别是邢惠开家左邻右舍,应该是知道的,根据任大爷的说法,邢惠开和贡明启一直没有断过,这说明贡明启和邢惠开的话有许多不实之处。

卞一鸣思考问题的角度就是与众不同。他思维的触角比一般人要深一些,细一些。更重要的是,卞一鸣在思考“11。7谋杀案”的同时,也在考虑另一个案子——就是邢家村的乡亲们所说的“邢家的事情”。

“我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当年找我谈话的人就是这两位公安同志。”

“请你再想一想,那天凌晨,贡明启是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呢?”

“天要亮没亮的时候,五点钟左右吧!”

“你在棉纺厂具体做什么工作?”

“挡车工。”

“你十一月六号上的什么班?是正常白班吗?”

在纺织厂,只要是挡车工,上的都是三班倒。

“这——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你们容我想一想。”邢惠开眉头紧锁,眼睛在眼眶里面转了几圈。

邢惠开在认出严小格和左子健以后神情放松了许多,面对李云帆的问题,她的神情有变得凝重起来。

这似乎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邢惠开思考的时间似乎长了一些。

“你想好了吗?”

“时间太长,在我的印象中,那天,我上的好像是二班。”

“二班?从什么时候上到什么时候呢?”

“从下午一点上到晚上九点。”

严小和左子健已经听出一点东西来了。邢惠开在回答李云帆问题的时候,只考虑到了他和贡明启在一起的时间,忽略了另外一个重要的时间,贡明启曾经说过,邢惠开十一月六号下午在路口等他的时间是下班之后,下班之后应该是在五点以后,五点以后,邢惠开应该在棉纺厂上班,她怎么会在粮库和邢家村交叉的路口等贡明启呢?

如此看来,李云帆的问题确实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如果邢惠开说十一月六号上头班的话,那么,;凌晨五点钟,她就不可能和贡明启在一起鬼混,贡明启和邢惠开异口同声说贡明启是凌晨五点钟离开邢家村的,因为,如果邢惠开十一月六号上的是头班——按照八小时工作制,头班的时间是早晨五点到下午一点。按照常理,邢惠开下一个班应该还是头班,至少要隔两个班——即二班和三班,凌晨五点钟,邢惠开不应该在自己的家里,二应该在单位。邢惠开更不能说是上三班,因为三班是晚上九点到第二天早晨五点。

第六十八章 三个时间

李云帆在三个时间上找到了关键点,一个是十一月六号下午五点钟以后,这是贡明启自己说的,另外两个时间是十一月七号凌晨三四点钟和五点,这两个时间是贡明启和邢惠开说的。

“邢惠开,你没有说实话啊!”

“公安同志,我说的全是实话。”

“小严,你来说。”李云帆望着严小格道。

“邢惠开,你听清楚了,贡明启在谈话记录里面是这么说的,十一月六号的下午五点多钟,你在粮库前面的路口等贡明启,说自己的丈夫出差去了,约他到你家去。你刚才说十一月六号你上的是二班,既然是在单位上班,你怎么会出现在粮库前面的路口呢?”

“贡明启真是这么说的吗?”

“王萍,你把那份谈话记录翻给她看。”

王萍放下手中的钢笔,从档案袋里面拿出几分谈话记录,抽出其中一份。翻到其中一页,然后递给了李云帆。

李云帆站起身,走到邢惠开跟前,将谈话记录递给邢惠开。

邢惠开目转其睛,接过谈话记录,在上面扫了一下——“扫”只是一种形式,然后将谈话记录还给了李云帆。

“对此,你将作何解释?”

邢惠开望了一眼放在长条几上的丈夫的遗像,理了理头发,然后慢条斯理道:“八成是贡明启记错了时间,要么就是他没有说清楚,再就是你们理解错了,我不是当天下午跟他说那件事情的,应该是前一天,要么就是再前一天。”

邢惠开的回答还是非常有水平的,这些台词一定是她临时准备的。李云帆和卞一鸣互相对视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不可小觑啊!

“记错了?这份谈话记录的时间是十一月十二号,距离案发时间只有五天,贡明启不会健忘到如此地步,男人可能会记错一些事情,但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记错。”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从不说谎。”

李云帆用钢笔在邢惠开还给他的谈话记录上画起了波浪线。所画的内容是:“她在一家棉纺厂工作,家就住在我们粮库的附近。十一月六号的夜里,我到她家去了。其实,自从萧莉莉跟我好好过日子以后,我就跟她断了。那天,莉莉回娘家去了,正好邢惠开的男人到外地出差,六号下午,我走的比较迟,我刚走到三叉路口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是特地在路口等我的。”李云帆还在‘十一月六号’、‘那天’、‘六号下午’下面画了几个圆圈。

“贡明启没有记错,我们也没有理解错,贡明启说的非常清楚。你在路口等贡明启就是在十一月六号下午——贡明启下班以后——五点多钟。我们希望你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没法解释,也许是我记错了上班的时间。”邢惠开的思维显然有些混乱。遗憾的是,根据我们刚才的分析,邢惠开无论上什么班都无法自圆其说。

第六十九章 资料丢失

卞一鸣又开始在笔记本上写东西了。

“到棉纺厂查一九七二年十一月的考勤记录。”李云帆看到了笔记本上的内容,他朝卞一鸣点点头,眼神之中充满了赞许。

“邢惠开,十一月六号的夜里,你们在一起厮混的时间为什么要放在凌晨三四点钟呢?”

男女偷情,其心情都比较急切,把时间安排在凌晨三四点钟,似乎有违常理常情。

“公安同志,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那天上的是二班,夜里面十一点钟下班,交完班,换好衣服就是十一点半了,我家离县城又比较远,再怎么快都要一个小时;当时,贡明启不是在朋友家打麻将吗?打麻将的时间哪有准的呢?”

“邢惠开,我们正在调查的是一起谋杀案。”李云帆朝卞一鸣看了一眼。

卞一鸣从皮包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是有个长条形的纸包。

李云帆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根棺材钉:“邢惠开,你看看这是什么?”

邢惠开朝桌子上扫了一眼:“这是什么?”邢惠开说话比较从容,但眼神和表情所表现出来的是紧张。邢惠开应该是明知故问,我们都知道,棺材钉和一般的铁钉都不同,现在的人没有见过,但在那个年代,一般人都知道。

“这是一根棺材钉。”

“棺材钉?你们不要吓我。”邢惠开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我们从缪智文的耳朵里面取出来的,这是一起恶性的谋杀案。我们希望你认真地想一想,我看你是一个人聪明人,如果知情不报,隐瞒实情,那也是一种犯罪,同样要受到法律的惩处。”

“公安同志,我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但一般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贡明启和你们刚才说的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我确实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什么的话,一定会如实相告。绝不会有半点隐瞒。”

李云帆和卞一鸣对这次谈话本来就没有抱有什么希望,好在同志们在邢家村的调查还没有结束。

两点钟,李云帆结束了和邢惠开的谈话,李云帆和卞一鸣决定在邢家村逗留一段时间。

走出邢家村以后,李云帆一行驱车去了南山棉纺厂。汽车路径东山镇的时候,毛书记回公社去了,双方讲好,晚上还在公社食堂吃饭。

棉纺厂在县城东边两三里地,厂的名称叫南山县纺织厂。

严小格很快就找到了纺织厂的杨厂长。

杨厂长领着李云帆一行去了人事科,几分钟以后就调出了邢惠开的档案材料。

邢惠开在一车间。

杨厂长亲自领大家去了一车间。

车间主任叫吴晨阳,当吴晨阳知道大家的来意以后,头摇的像拨浪鼓。正常情况下,所有的考勤记录应该都在,可谁也没有想到一九七三年,厂子里面文武两派闹腾了半年多,不要说考勤资料,就是生产都收到了很大的影响。迫于当时的形式,厂子里面曾经停产两个多月。所有的档案资料全部丢失。

第七十章 路口分手

过来的人都知道,不仅南山纺织厂遇到这种情况,当时,全国就是这种形势。当时的口号是“抓革命,促生产”,“以阶级斗争为纲”,实际的情形是,所有的生产都停了下来。

李云帆一行的调查在这里搁浅了。

李云帆仍不罢休,能不能找几个和邢惠开在一起工作的同事来问一问呢?

于是,杨厂长和吴主任在几分钟之内喊来了五个人,这五个人平时经常和邢惠开在一起搭班,关系也不错。

遗憾的是,五个女人都回忆不出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六号和七号的班次了,时间太久,再加上每个人的班次都不固定,纺织女工经常倒班,上班的时间一个星期就要变一次。

李云帆和卞一鸣想要查清楚邢惠开十一月六号的班次的愿望落空了。

明明看见蛇穴里面有一只螃蟹,但就是抓不到它,这种感觉是非常难受的。而这只螃蟹对同志们来讲是非常重要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把很多事情都搞的杂乱无章,整个社会都处在一种癫狂和无序的状态。

我们都知道,南山纺织厂的考勤记录对李云帆和卞一鸣来讲,太重要了。如果能查清楚邢惠开十一月六号上的是什么班,就能确认邢惠开有没有撒谎,确认邢惠开有没有撒谎,就能确认贡明启在十一月七号凌晨三点至四点之间有没有和邢惠开在一起。

老案子的线索断了,好在有新案子在,而老案子和新案子又关乎同一个人,所以,李云帆和卞一鸣想做一点必要的调查。

晚上,除了找任大爷了解情况,还要找邢惠开的邻人了解情况,如果贡明启仍然保持着和邢惠开的关系,邻人不可能不知道。

夜幕降临之后,一辆汽车停在邢家村北边一个村庄的路口。当时,汽车是一个稀罕物,李云帆和卞一鸣只想悄悄进入邢家村,如果将汽车停在邢家村的社场上,一个村子的人都会知道。

汽车熄火之后,从车上走下来五个人,他们分别是李云帆、卞一鸣、王萍、严小格和左子健,谭晓飞和毛书记到智觉寺安排同志们的住处去了。今天晚上,李云帆一行就将在智觉寺住宿。

一行人步行到了邢家村。

经过社场的时候,社场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水牛吃草的声音,偶尔还会有一两声牛叫声。

五个人在一个三岔路口分手,李云帆和左子健向东到任大爷家去;卞一鸣、王萍和严小格向北到邢惠开的邻人家去。

我们先跟着李云帆和左子健到任大爷家去看看。

经过一家又一家院门的时候,两个人看到人家堂屋里面的昏暗的灯光和灯光前晃动的人影。村子里面的人正在吃晚饭。

邢家村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两个人一路向东,经过二十几户人家,还是没有见到任大爷所说的大石碾子和大槐树。

一些人家的院门口,还会蹲着两三个人,手里面端着饭碗,手上拿着筷子,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唠嗑,他们还会帮两个人训斥那些见了生人就吼两嗓子的狗。

第七十一章 不合规矩

吃饭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目送两个人从门前经过,好在他们看不清两个人身上所穿的衣服。

两个人也没有向任何人问路。只管一路向东。

两个人在两户人家的院子门口都看见了大槐树,但没有看到石碾子。于是继续向前。走过一家的院门之后,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穿过树林,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田野,这应该就是村子的尽头了。

两个人重新折回头。走到第三家的院门口。

左子健向南走了十几步,终于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石碾子,其位置在一棵大槐树下,因为天已经黑透了,两个人先前没有看见它。

李云帆走到院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

只十几秒的工夫,院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正是任大爷。很显然,任大爷已经等待同志们多时了。

两个人走进院门之后,任大爷迅速关上了院门,在关院门之前,他伸头朝院门两边看了看。

三个人走进堂屋的时候,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太太来,她应该是任大爷的老伴。

大桌上放着一个热水瓶、一个大茶壶,热水瓶和大茶壶旁边放着几个陶瓷茶杯。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家,简单的摆设,但收拾的非常干净。

东西两边各有两间房子,房子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西边的屋子里面不是传来小孩子说话的声音。

任大爷拎起大茶壶倒了两杯茶以后,方才坐下,手上仍然托着那根长长的烟枪。

“你们有所不知,邢家在咱们村是大姓,他们抱得很紧,你们要想了解惠开家的情况,可要找对了人。”任大爷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任大爷,请您跟我们好好谈谈。”

“上个月的二十三号早上——天刚朦朦亮,乡亲突然听到女人的哭声,所有人都被惊醒了,走出院门一打听,才知道是张有贵死了。”

“张有贵多大年龄?”

“比惠开大七岁,张有贵身体一向很好,从来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病,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邢惠开是怎么说的呢?”

“她说是酒要了有贵的命。他平时经常劝张有贵不要喝酒,可张有贵就是不听,她说两个人经常为喝酒的事情怄气。”

“任大爷,事实是不是这样呢?”

“他们从来不大吵大闹,夫妻俩的感情确实不好,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张有贵经常在深更半夜用皮带抽惠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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