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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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云行-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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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这样看着她?
再次试着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睑的缝隙中依旧是明亮耀眼的一片光幕,而渐渐的她看到光幕中出现了一张模糊的面孔,那样近,为她挡住了大半的光亮,咫尺之间,似有一股淡淡的鼻息扑在脸上,有些痒痒的。还有一股独特的气息环绕在她的周围,那样熟悉,她好像不止一次闻到过,炽热而又浑厚,似乎还带着那紫色花海里温温熏风的味道,浓烈醇郁的似极致陈年的红酒一般的醉人,还让人有种无比满足的安全感。
这是她一直依赖一直渴望的味道呵,好似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一切可怖的风雨都已经过去。
小夜蓦然回过神来,这是秦列呀……
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喜悦,张嘴想要叫他的名字,然而喉咙里却似烈火焚烧过一样的痛,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想要揉一揉模糊的眼睛,将他的面目看的更真切一些,一抬手浑身都剧痛起来,她忍不住张嘴喑哑的痛呼了一声。
“别动。”
忽然听到秦列那低沉浑厚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好似就在耳边一样,她终于彻底的放下心来,闭上眼,开始回想之前手发生的事情。
自从在海底陷入空茫之中便什么也不记得了,秦列是怎么样将她救起来的,她昏迷了多久,现在身处何处,海上的战况怎样?她一点也不知道。
远处有哗啦的海浪声传来,还有腥湿的海风徐徐吹过,虽然依旧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息,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凛冽了。
难道斗兽已经结束了么?
莫非她已经昏迷了许久许久?那么大师兄还有金刚他们怎样了?心中有些担忧,忍不住又开口询问了声,却依旧是喑涩难辩的几个语调。
“别说话。”秦列沉声说了句。
而后小夜听到‘哧啦’一声布料碎裂的声响,肩上忽然一凉,海风吹在肌肤上一阵冰冷。
这家伙在干什么呢……
小夜再次睁开眼,眼睛似乎已经适应了阳光,是让还有些许模糊,但是已经可以看到景象。
而近在咫尺的秦列却格外清晰。他那一头短发在海风中轻轻拂动着,根根分明,反射着丝丝明艳的阳光,看上去很柔和,他侧低着头,很认真的在看着什么,眉头皱起,薄唇紧抿,一脸的阴郁,但是在这耀眼的阳光下,那刚毅的如刀刻一样的面目却愈发的迷人了。
而且,重要的,她似乎正躺在沙地上,而头部正枕在他的腿上……这是什么状况?这样亲密的接触……
不分场合状况的,她又犯了回花痴,不过很快就被肩上的剧痛给拽了回来。
“忍一忍。”秦列侧眼看了她一眼。
小夜低下头,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不看则以,一看之下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自己左肩到胸口处裂了好深一道口子,衮衮的鲜血还在不住外冒着。前襟已经被自己的血染成了鲜红的颜色,看上去触目惊心,要不是疼痛感刺激着神经,小夜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身体。
本来不看还好的,看过之后就觉得更痛了,秦列正用一块棉布给她擦拭伤口,微微一碰就痛的想在地上打滚,可惜滚不动,只好皱着眉呲牙咧嘴的表达一下感触。
这是那个该死的蛇蛋男的冰箭给刺的,他那符篆少说也是六级以上,要不然不可能将她刺成这样,看来那男人为了泄恨可是下了血本,背后还有一道口子,难怪会浑身剧痛的不能动弹,说不定伤到脊椎了,万一变成残废可怎么是好?
正在心中胡思乱想着,秦列忽然从她储物袋里拿出几颗丹药来,捏碎了撒在她的伤口上,痛得她只想鬼哭狼嚎的大叫一番,可是由于喉咙嘶哑,变成了一声弱弱的抽气声。
天杀的!也不知道那个蛇蛋男怎么样了,如果再让她见到,一定要将这伤刺回来,让他也尝尝这种痛的想骂人的滋味……一边在心中狠狠的咒骂一边下意识的就想推开秦列的手以阻止那让人痛的想死的粉末落在伤口上,结果被秦列一下子抓住了手腕不能动弹。
这家伙!她可是伤号哎,还这么粗鲁……小夜无比哀怨的看了秦列一眼,而秦列对她眼神的控诉视而不见,依旧很认真的将那些药丸的粉末涂抹在她的伤口上,只不过脸上仍是那副阴郁的神色。而周身的气息却变得愈发的炽烈,仿佛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着一般,然而他的动作却很轻。
他快速的将药粉抹好,拿出一些棉布将她的伤口包扎起来。
小夜咬牙忍的一头冷汗,只好想些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从这伤口的出血情况来看,其实她应该没有昏迷多久,至少秦列肯定是刚刚才将她从水里救上来的,从她遇到蛇蛋男到现在应该前后不超过十多分钟,要不然她不是早就溺死了么?然而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海上的战况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九尾蛇应该渡劫完成了吧?它是死还是活?穆岛主他们一众人在做什么,还有同他们一起来的那些真人们又怎么样了……
这些疑问一个个走马灯似的在脑海晃了一遍,而后,她似乎觉得有个什么很重要的问题给遗漏了,等一等等一等,到底是什么来着?又在脑子里讲这些问题一个个的晃了回去,回到了原点。
溺水!对了,就是溺水!她最后是溺水了,那秦列是怎么把她救活的呀?不会是……人工呼吸吧!
小夜顿时痛都忘了,斜着眼,用一种似疑惑似惊愕似不好意思又似有些喜悦的复杂神色看着秦列。
秦列察觉到她异样的眼神,侧头来看她,她慌忙不好意思的将目光撇向别处。
虽然知道现在完全不是应该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但是面对秦列就是忍不住想要心猿意马……于是感觉秦列侧过头去的时候,她又偷偷的拿眼角瞄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似的。
然而秦列神色如常,一点别样的表情都没有。
难道要用问的?唔……好像很不好意思开口,不过,这可是初吻哎,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的……
“那……”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挤了个还算清晰的字出来,于是继续努力,“……个。”
看她似乎有什么想说,秦列又回头看着她。
一见他那漆黑如夜的眸子这样专注的看着她,她就似乎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该死的!为什么脸皮不能再厚一点呢?
秦列见她半响没出声。也就不再理她了,一手将靠在腿上的小夜扶了起来,让她整个身体靠进自己怀里。
啊!小夜的脸一下子就蹭到了他的胸上,她无比惊愕的张开嘴想要惊叫一声,却没想秦列紧接着就将她的衣服扯了开来……‘哧啦’……一声响过,小夜脑子一下了木了,一时惊愕的连呼吸都忘了。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列已经在往她背后的那道伤口上涂药粉了。
“啊,痛痛痛痛痛……”小夜一阵鬼叫,开始在扭来扭去的挣扎起来。
秦列一把按住她的后背,将她按在怀里,有些不耐的说:“别动!”
……他的手掌很大很有力,那温度有些烫,贴在肌肤上暖暖的,甚至还能感觉到那有些粗糙的纹理……小夜脸涨的通红,心脏狂跳不止,干脆难为情的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
那种有些热热的味道,虽然在血腥的海水中浸泡过,却依旧很好闻,宽厚健硕的胸膛靠上去十分的舒适和安全,还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和心跳……
嗯,他这般的平静,好像他一点异样都没有的,难道是柳下惠?
小夜有些疑惑的转动脸在秦列的胸前蹭了蹭,将耳朵贴在他胸口,想听听他到底有没有心跳加快呢,而然他的胸膛异样的起伏了一下之后就听他沉声说道:“跟你说别动!”
于是小夜只好乖乖的不动了,努力的平复心绪暗自琢磨着,他们要是是这古代人该多少呢,就以现在他们两个的样子来看,她以后完全可以以男女授受不亲的理由缠住他,只可惜……为什么悲催的是思想开放的现代人呢?
对了,这副样子不会给别人看到的吧,那可就窘死人了,她又转过头往旁边看了看,发现此时他们正在一栋小屋的屋后,周围堆着一些小渔船和渔具。还有一些椰树围绕着,还算比较隐蔽。
遮天蔽日的乌云此时已经散去,骤雨初霁,海岛上的天空一碧如洗,之前人间炼狱的景象转眼间随着那一场暴雨消散而去,这里似乎又恢复了一片银沙清水的海岛风光,然而,在屋后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似乎仍然有一阵隐约杂乱的打斗声随着海风飘来,战斗似乎任没有结束。
看来因为她是个伤号,所以得以中场躲避起来休息一阵。
很快将药粉抹好,秦列给伤口包扎起来,然后从她储物袋里翻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给她套上。
小夜一直埋着头,不好意思看秦列,直到穿好衣服她才抬头来看了他一眼,却惊讶的发现他的唇角粘有一点红红的印记。
那是什么?不会是血吧?难道他受伤了?小夜心中一惊,盯着那红色的印记问,一字字缓缓的问:“你嘴上是什么?你受伤了?”
秦列用手指拭了一下,瞥了眼然后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的看着她:“药。”
不怎么的,小夜觉得他的神色瞬间变的十分阴沉,本来就漆黑似夜眸色愈发的浓郁,像是压抑着什么激烈的情绪似的,那像是,一股极端爆烈的愤怒。
不过自然不是针对她而来的。
小夜在脑子里想了又想,药……忽然觉得嘴里有一股甘甜的味道冒出来,刚才感官一直被那身上那两处伤口牵制着,没有发现,然而此时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当真觉得有一种有些苦又有些甜的药味,跟六还丹差不多,但是那感觉似乎又比六还丹要来的更甘醇一些。
难道是,与九尾打斗的时候,金刚所给的那两颗药丸?是给她吃了么?那为什么,他会粘在嘴角上?
难道……莫非……小夜嘴唇有些发颤,似乎想问什么,又异常难为情,异常艰难的开不了口。
而秦列十分坦然的看着她,什么也没说,或许她不会知道她是怎么活过来的,但是没关系,他记得,就够了。
他转过头,眸色愈发的阴鸷。
小夜心脏狂跳不止,这次怎么平复都平复不下来,呼吸都有些喘不过起来,愣愣的看着他的侧脸半响说不出话,脑子里忽然想起那一片黑暗的虚空中,似乎听到有人叫过她的名字……
是他在叫她么?
还有那紫色的花海里她再次看到的那个别样的神色,是真的么?
“你……”无意识的,小夜想起溺水的时候在空茫中回到那一片紫色的海洋,再一次看到他那时的神情,那个似乎隐藏了什么的淡淡眼神:“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秦列侧过头,看了她一会儿,直接伸手附在她额上,似乎是在探视她有没有发烧……
小夜瞥了瞥眼,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就算有什么,他也是不会说的,他就是如此沉闷的一个人呀!
“哈!”
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一声欣喜若狂的尖笑:“原来躲在这儿!”
卷二 非常道 二二,秦列的愤怒
二二,秦列的愤怒
闻声一望,身边的屋顶上已经站了个人。
一身灰白的袍子,一脸欣喜到疯狂的笑意,不是那个蛇蛋男又是谁?
刚刚还在心中念叨他来着,没想他这么快就感应到了。
蛇蛋男嘿嘿一笑,居高临下的俯视两人,“你小子倒是跑的挺快的啊,真是让爷好找。”
瞧他那神色似乎是看着两个逃不出他手掌心的猎物一样,一脸轻蔑的表情:“现在怎么不跑了?哼,不是挺能跑的么?”
听他这话,刚才在水下秦列并没有跟他纠缠,而是救了她就跑了。
虽然是逃跑,但是不得不说秦列这个逃跑却是跑的十分明智十分让人欣赏的,救人和缠斗哪个重要?毫无疑问是救人了,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一切其它都是次要的。
秦列抱着小夜站起来,微抬起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蛇蛋男歪起嘴角极度轻蔑的说道:“有胆量杀老子的灵兽,怎么没胆量跟老子正正经经的斗上一斗?有种你别跑啊,老子看你除了跑就没别的本事了吧?”
秦列依旧没有说话,脸色丝毫没有变化,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息显露出来。
连小夜都不竟为他此时的好脾气而惊讶,带着奇怪的心思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眼底的神色变的十分奇怪,浓黑似墨,而那化不开的墨色似乎是由层层的阴鸷凝结而成,在漆黑的表象下激烈的翻涌着,那像是一种冻结在深深冰海下的烈火,让人毫无察觉的熊熊燃烧着。
炙热如火的人,冷冽如冰的神色。
小夜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神情,心中竟也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这次他是怒了,真的怒了。
然而那蛇蛋男却不知道,他仍然一副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找抽的神情犹自说着:“要不是你们这两个贱人,爷还真不会出现在这里,爷早去参加五年一次的进阶大试去了,五年一次啊!你们知道老子等了几个五年么?知道么?”
“老子等了整整四个五年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竟然被你们这两个贱人给破坏了!”那蛇蛋男似乎开始有点神经质了,刚才在水下没机会讲,现在似是要补回来似的:“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你们说这笔帐要怎么算?”
“你们该庆幸你们只有一条命,否则老子真要将你们杀上一百次!”那蛇蛋男示威似的宣布。
通常在这种时刻话多的有三种人:一种内心懦弱,要通过语言来掩饰,一种狂妄,要通过语言表达来满足自我,还一种是愤怒,要通过语言来发泄,毫无疑问这个蛇蛋男占了后两种,要是他此时是前面那一种,小夜倒还觉得他是个尚可有救的人。
因为他此时面对的不是什么动口的君子,而是个只会动手的暴徒,这一点,从秦列已经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走到旁边一棵椰树下将小夜放到了树下就可以看出来。
这个暴徒又要爆粗了。
而那个蛇蛋男还在滔滔不绝的演讲,丝毫没有将已经转过身在树下遥看他的秦列放在眼里。
秦列挡在小夜身前,手指动了动,手中捏出一张符篆来。
这家伙原来还会用符篆呢,好新奇。
小夜好奇的歪头想看看秦列拿的是张什么符,秦列却已经轻轻一抬手将那符篆丢了出去,由于被秦列挡住了,小夜没有看到他丢的是张什么符,但是却立马听到那个蛇蛋男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破烂小符?你们灵剑门竟然穷到这种地步!哈哈哈,就凭这么个两级小冰箭也想跟爷作对,你真他娘的搞笑!”
两级小冰箭……
小夜都有些无言,这家伙在想什么呢?这种时候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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