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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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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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了甲板,远处的山峦寨堡,近处的港口市镇,一时都映入眼中。但没有来得及多看两眼,张大牛就被人推搡了一把。被推到一边。他回头一看,只见几个面带病容的船客,颤巍巍的被扶了出来。张大牛认得其中两个。那两人与他同住一舱,前几日生了重病,被船员抬了出去。据说是被安排在单独空出的隔舱中,以防疫症。他本看着那两人的病症来得猛恶,几日下来应该已经不起,没想到现在还能被人搀扶着走路。

    舷梯架了起来。十几个商人带着随从们当先下船。向远处地市镇走去。那些商人不像张大牛那般睡在挂满吊床地底舱中。而是在艉楼另有上房居住。不过张大牛也不会羡慕他们。他这等在东海船行登记来台湾地移民。都是被免了食宿船费地。而那些商人们住地上房。房钱却高达十贯。十贯!当他从船员们口中听到这个数字。直直乍舌不已。那已经可以在他老家。买一亩上好地田地了。而他卖了祖屋后所得到地。却也只有三贯多!

    等住在上面地客商一个个地下船而去。船员们便驱赶着移民们排队下船。码头上。几个东海移民厅地管事早等候已久。一见移民们下船。一个管事便上前招呼。大声教训了几句。便转身领着四十多人向港中走去。

    不过半里多路。一行人便被领到一间青砖黑瓦白粉墙地衙门中。衙门地院子里。却早站满了人。大约小两百来人地样子。都是拖儿携女地在正堂前排作几队。张大牛看他们衣着打扮。应也是与他一样。都是外地加入东海地移民。虽然他早猜到。港口中那么多船中。载着移民地绝不止他所在地那一艘船。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张大牛哪里知道。自从今年开年后。投奔东海地各地移民一下猛增。每月里。都有两千余户来到台湾岛上。比前两年多了近倍。就算南方一户人数不比北方。但平均每家每户也有三四人。综合起来。每月来东海地。有七八千人之多。而如今日这般。连同载着张大牛这帮人地海船。总计四五条移民船同时入港。对东海移民厅来说。也纯属平常。

    张大牛一家排在其中一队地队尾。慢慢地等待。随着时间地过去。一步步地向前挪着。但台湾气候不比两浙。此时地气温已如初夏。加之院中人多。站了半刻。他已是汗流浃背。

    举袖擦了擦汗。突然感觉着有人在扯他地衣角。低头一看。两个儿子正眼巴巴地抬头望着他。“爹爹。俺渴!”

    张大牛抬头看看周围,看见一个杂役拎着个大铜壶在四处为人倒水,他抬起手想把那个杂役招呼过来,但想了想,却觉得还是不要多事,低头道:“再忍忍!等出去了再说!”

    两个小子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却也不敢再闹。但张大牛背后突然冒起了一个声音:“几位,可是口渴了?”

    张大牛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一个管事就笑眯眯的站在他的身后。张大牛被吓到了,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

    见张大牛呆呆的看着他,那个管事又问道:“几位,可是口渴了?”

    张大牛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嘴唇干皱地两个儿子,点了点头:“官人,你看这天热地站不住……”

    管事打断了张大牛的话,直问道:“可有杯碗?”

    “有!有!”张大牛忙从背后地包袱里掏出三个灰蒙蒙的木碗来。从家乡出来后,他不是没有带着更好的陶碗、瓷碗,但一路上磕磕碰碰,就只剩下这几个最便宜,但也最结实的木碗保存下来。

    管事招过那个提水壶的杂役,给那三个木碗都斟满了水。两个小子,等不及了,捧着碗咕噜咕噜的就灌了下去。而张大牛先恭恭敬敬的谢过,才端着碗喝水。一气喝了半碗,转手递给浑家,他咂着嘴里的味道,他喝着的这碗水,不是井水、河水,而都是煮开后又凉下来的冷开水。张大牛疑惑的看着那个管事,就算他早前的佃主,也就是村里最大地主,平常喝水也不会费着柴草把水煮开了喝,怎么这里的衙门给小民端出来的水都是烧开了的?张大牛不是不懂感激,但面前的人太过殷勤,他总觉得心里有些慌。

    看出张大牛眼中的疑问,那个管事笑眯眯的说着:“几位既然来了我东海,即是我东海子民,我们当然要照顾着,也不必怀疑我们别有用心。几位初来乍到,容易水土不服。所以若是要饮水,最好都要烧开了喝。就算万不得已,也只能喝井水,那些池水、河水,决不能入口。那些没有这事放在心上的人,都免不了生一场大病,虽然病死得不多,但卧床数月总非好事!”他再一笑,“不过这些事,等老兄你到了庄子里,保正自然会连同我东海的规矩,跟你一一细说,我这也只是提前说两句罢了!”

    管事说了几句,转身就走了,对着背影,张大牛躬身谢过。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张大牛眼前的队伍终于一扫而空。站在台阶下,厅中传来声音,“下一个!”

    听到传唤,张大牛一家四口忐忑不安走了进去。正堂很宽敞,一排长桌横在堂中,桌上放着笔墨纸张和一堆书册。六七个人就坐在桌后,都是一式的绿色茧绸袍服。而与他们隔桌相对,都站有一家移民。只有在张大牛的正前方,却是空着的——这个场面,除了坐于桌后之人的服饰不同以外,其他的都跟他在台州的东海船行见过的没有两样。

    看到熟悉的场景,张大牛一家的心也稍微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张大牛从怀中掏出一份摺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书——当他在台州的船行报了名后,那里的管事就给了他这张文书,嘱咐他到了基隆后,直接把文书交给移民厅的管事。

 第三十五章 移民(下)

    管事一手接过文书,开口便问道:“姓名?”

    张大牛躬身回答:“俺叫张大牛!”见管事又把视线转到老婆孩子身上,忙道:“这是俺浑家王氏,那是俺的两个小子,大哥,兴哥。”

    管事点点头,对张大牛的敏锐反应感到很满意,接着问道:“籍贯?”

    “台州,台州宁海县!”

    “靠着明州呢!”管事笑了一笑。

    “是啊,就在明州边上!”张大牛猛点着头。他的老家紧靠着明州,对赵瑜以及他父兄当年的事迹,也早有耳闻。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下定决心,抛弃一切,来投奔东海。

    “年龄?”

    “二十有五。”

    “生辰?”

    “壬申年腊月十一。”

    管事一边验看着文书,一边在询问的同时,抬头仔细打量着站在桌前的张大牛一家。船行出具的文书,性质与大宋官府出具的路引差不多,都写明了持有人的姓名年甲,乃至于相貌特征,以作为核对身份的证据。

    一番审问之后,确认了眼前四人的身份、相貌与文书上的记载一般无二。又询问了几个细节问题,见其并无破绽,管事拿起笔,打开一本簿册,把张大牛一家的姓名籍贯还有年岁的数据一一记录。继而又命张大牛一家在簿册上打了指模,画了押。

    鲜红的指纹印在纸上,管事仔细看了看,见并无疏漏,便在张大牛带来的文书上签字盖章,抬手递还,同时展颜一笑:“欢迎张兄弟入我东海!”

    千恩万谢之后,张大牛紧紧攥着那张已被签字盖章的文书——据那个管事所言。这张文书就是他在东海分地领牛的凭证——出了移民厅官衙的大门。走出门。他惊讶的发现,不过在厅中待了小半个时辰,站在院中的人数,却又增加了许多。

    侧身避过排队中地人群,张大牛带着妻儿向外走去。一瞥眼,却见着刚才给他倒水地那个管事在一旁与人说话。那两人嗓门甚大,又不避着人,张大牛离得不远。便也听得一些。

    “……陈头。怎么这两天人来得这么多?”

    “杀了李乾德后,东海的名声都传出去了,现在靠着海的州县,哪个不知道我们在招人?没见着连那些穷措大都赶着来投奔吗?”

    “就是那边几个?”张大牛听着,便悄悄的顺着两人的视线,向正厅旁一侧的小门望去,就看见三四个读书人从内院被人送了出来。那几个书生脸上泛着酒醉后的红晕。旁若无人的大呼小叫着,走起路来趔趔趄趄,看起来都是酒足饭饱地样子。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大当家眼见着就要称王了。他们当然要赶着来做开国功臣。”

    “陈头,大当家不会真地要用这些措大罢?看他们的德性,连义学里的学生都比不上啊!”

    “你瞎操心个什么?文头领和陈先生都是细心人。这些没带家眷的家伙,再怎样都不可能立刻被重用的……”

    张大牛耳里听着,但脚步却不敢停,多走几步,两人的对谈也便听不到了。依照方才那个管事的嘱咐,他走进侧厅,同样是一排长桌,同样是一溜穿着绿袍地管事,唯一与正厅的区别就只是不需要排队了。张大牛怀着一点狡黠,特意挑了一个最里面的管事。走了过去。

    见张大牛走到桌前。那个管事立刻问道:“登记过了吗?”

    “……是!”张大牛忐忑不安的答道。他知道,这是分配他所属村寨的地方。究竟能不能分到个好去处,就看面前地管事怎么安排了。他摸了摸怀里小包裹,犹豫着要不要送点孝敬上去。

    那个管事哪里知道张大牛的心中挣扎,低头翻了翻手上的册子,抬头笑道:“老兄你正好排到兴洋四村。属兴洋乡,远了些,离镇上有八十里路,不知今天的车走了没有,要是走了,就得委屈几位在外面的客栈住上一夜了。”

    远!张大牛只听清了这一个字。虽然不清楚这岛上的局势,但作为一个活了二十多年的成年人,他至少知道,离镇市越远的村寨,就越不太平。而他那个在台州宁海县的老家,虽然也是个偏僻村落,但离最近的墟市也不过十几里地啊!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串被手指摩挲得铮亮地铜钱,侧过身子,避过他人地视线,悄悄的递了过去,一面谄笑着:“官人,您老再帮忙找找,能不能找个近些个地地儿?”

    那个管事低头看了看被递上来的铜钱,又抬头看了看张大牛有些笨拙的笑脸,摇头轻笑:“这位兄弟。你可知道,这些钱……在这岛上一文都不值啊!”

    张大牛闻言一愣,管事却继续道:“东海不是大宋。你这些宋钱,在东海买不到东西,必须要到钱庄兑换了这种东海钱才能使用。”他说着从也从怀里掏出几个钱来,一个个的排在张大牛面前。

    张大牛看过去,桌上排着的四枚式样、颜色各不相同,其中两个一白、一青,外圆内方,是惯见的式样,而另外两个分作金银二色,都是个圆饼,中间无孔,但式样花纹看上去却是精美异常。

    管事先指着白色的方孔钱,“这枚白铁钱面值一文,宋钱无论大小轻重,在我东海,都只能一钱换一钱。”他又抬头一笑:“不过,换不换各人自主,我们绝不会强求。反正在这岛上,就算一文钱没有,只要肯卖力,也饿不死人。”

    又指着青色方孔钱:“这是面值三文的青铜钱,重量与蔡太师铸得十文大钱一样,份量绝对十足!”

    他再一指两枚无孔钱:“这两枚钱,中间无孔,但周围都有齿纹。这些齿纹也只有我东海的名匠才能刻得出来。所以若是无齿,那就是假钱……这枚金铜钱,上面刻着莲花,所以也叫金花钱,当二十文用,而这枚刻着枫叶的则是银叶钱,千足真银,当一贯。除了几枚之外。还有个抵十贯用的如意金钱。不过造得很少,我手上也没有,却不能给老兄看了。”

    管事把几枚钱币一通介绍,笑咪咪的说道:“所以兄弟你该明白,为何你的孝敬俺不敢收了罢?”

    张大牛又是一愣,他根本没听明白。

    管事摇了摇头,带着点怜悯的神色。叹道:“兄弟,你怎么不开窍呢?俺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在台湾岛上,会换钱地,就只有外地来地客商和新上岛的移民。若是俺不拿去换。只藏在家里,那这些宋钱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对俺来说,又有何用?但若是俺拿着宋钱去公中开的钱庄去兑换,给钱庄的管事们报上去,你以为俺现在这个位子还能保得住吗?!”管事说到最后,声色俱厉,一脸的怒气腾腾,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张大牛骇得双股直颤。浑家王氏把两个孩儿揽在身后。也吓得不敢说话。

    “以后在岛上别玩这些花样,大当家最忌讳这些事。若是给查出来。谁都没好果子吃!”管事板着脸从张大牛手上拿过文书,随手写上几个字,还了回去,冷声道:“出门向东,到广场上的车站坐车……”他再瞥一眼桌上的那串宋钱,又不屑地哼了一声:“何况这点钱,我东海也没人放在眼里!”

    一通训斥之后,张大牛一家被赶了出去,被安排地村寨依然是兴洋乡。他垂头丧气地走出门,听着门外守卫的指点,一家人转而向东,没费多少功夫,便到了港外市镇中的广场上。广场一角,正停着十几辆大车。张大牛估摸着,按照早前管事所言,那里应是所谓的车站。

    张大牛领着妻儿慢慢的走过去,坐在大车旁的一群人中,一个干瘦的汉子起身迎了过来。

    “新来地?”那人走近了便问。

    张大牛点头连连:“回官人,俺正是!”

    “!俺可不是什么官人……”那人一声嗤笑,“不过是个赶大车的!”他冲着张大牛一伸手,“文书呢?”

    张大牛狐疑的看了他两眼,虽依言将文书递了过去,却不愿松手。

    那人不耐烦的一把扯过,“磨蹭什么?!”把文书翻开一看,便回头喊道:“老四,兴洋四村,是你的人!”

    人群中,又站起一个年轻小伙子,看起来有些惫赖。他慢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接过文书,确认了一下,随手一指最远处的一辆四车:“你们上去坐好。”他抬头再一看天色,“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半月后,张大牛站在重犁之上,虚虚挥着皮鞭,驱使着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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