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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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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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交趾俘君王的消息,也如长了翅膀一样从基隆港向四面八方散布开去。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连泉州、广州两地的商人们也都听说了这个新闻。操着不同口音的海商们,在大小酒家客栈里交头接耳,谈论的话题都离不开东海军今次的战事。

    “假的罢?”一个福建商人怀疑道,他正在泉州石渚港外的一家酒楼中,同其他几个外地客商围坐在一起,议论着现在最热门的话题,“前些日子不正是年节的时候吗?哪有过年的时候打仗的?就是官家都不会这样差使禁军啊!”

    “交趾?听都没听说过!哪个地方的?”另外一个同操福建口音的商人问道。

    “听说是南边一个屁大的小国。”一个浙江商人解释道,他在泉州停了也有数日,关于东海征交趾之事,七拼八凑的也听说了不少细节,“那小国的国主杀了东海的人,惹恼了赵二。东海的赵大当家就点起大军,抬手就把那个小国灭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打又不是党项、契丹!南洋上也不知有多少蛮夷立国,灭了其中一个也算不上什么功劳!”

    “陈兄你这话就错了!”又一个浙商在旁摇头,“再小的国家也是国,东海现在还没资格称国呢!自家人被杀了,立刻出兵复仇。可见赵二也是个重情义的好汉。”他举起碗:“此人值得一敬,当浮一大白!”

    “当浮一大白?!”坐在旁边桌上的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嘿嘿冷笑,“兄台,你这酒可就敬早了!你可知道,那赵二现在可是死到临头了!”

    私下里的说话突然被外人插言,几个客商同时皱起了眉头,不过毕竟都是商人。出门在外,都不愿随便得罪人。陈姓浙商便挑头起身问道:“不知官人此话何解?”

    中年书生端起酒杯,喝了两口,装模作样了一番方说道:“你们可知那交趾王究竟是何等身份?”

    “什么身份?”

    中年书生把酒杯往桌上一跺,砰的一声,就像说书人拍响了惊堂木:“哲宗皇帝亲封的南平王!开府仪同三司!货真价实的检校太师!”

    “啊!”四个商人齐齐一惊。“蔡太师也不过是这个官阶罢!”

    书生摇摇头:“内臣和外藩诸侯是不一样地。两个没法儿比。不过交趾也地确是大宋排名前几地藩国之一。其国使者年年入京朝贡。住地也是同文馆。与高丽不相上下。不是那等提不起名号地小国!”他看看已经凑了过来地四个商人:“你们说。那赵二攻打交趾国。俘了南平王。算不算杀官造反啊?”

    几个商人听了。却没如中年书生意料中地那般连声附和。而仅是啊啊敷衍了两声。就坐回座位。又开始推杯换盏地喝起酒来。只是他们脸上都扭曲着。像是在强忍着笑。

    书生愣着了。不知那些商人为何这般反应。倒是一旁地小二轻轻笑了两声。凑过来说道:“官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中年书生斜眼瞥了店小二一下。问道:“怎么说?”

    小二支支吾吾地推托了几句。却不肯细说。中年书生知道其中情敝——天下地小二都是一般——从怀中掏出几个大钱。抬手丢给那小二。

    小二一把将大钱接过,连声谢了几句,便道:“官人应是从京中来罢。难怪不知赵二之事!你可知那赵二又是何人?”

    “不就是个海上豪商吗?能俘来交趾王,多半也是靠使诈来的罢!难道还敢跟官军放对?”

    “如何不敢?”小二压低了声音:“那赵二是当年占了明州昌国县的反王赵橹之子,真真的叛贼之后。他家杀官造反的买卖,已经做了几十年了。父子相继传到了现在。这几年,又在海对岸台湾岛上赤手空拳打出了个偌大的局面,麾下数万人马。那个交趾王,可是他亲自率兵攻入都城,亲手抓来地。现下整个东海都是他家的,莫说杀官造反。就是学着他老子的样,登基称王,官家又能耐他何?!”

    广州。

    在城中最大地会元楼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广西客商突然拍桌跳起:“此事当真?!”

    “那还有假?”另一人翻翻白眼,“这事都在广州城里传遍了。当年攻破广西,屠了邕州,杀败三十万官军的交趾王,现在已被被东海赵二抓到台湾岛上做俘虏了。”

    “当真?!”广西客商继续追问着,声音都在颤抖。

    “千真万确!”

    “李乾德!李乾德!!”广西客商连声叫着交趾王的名字。老泪。但脸上表情却是在笑,“十三口。我一家十三口人啊!全家的仇就这么报了!?”他一把揪住另一人的衣襟,“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被揪的喘不过气来,挣扎着:“俺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东海的商队被交趾人杀了。赵二就举兵去攻打交趾,最后俘虏了交趾王回来!”

    广西客商放开了脸色紫涨,快要被勒死的倒霉鬼,表情犹疑着,有些患得患失起来:“这传言会不会有假?”

    那人被松开后,死命喘了几口气,方回道:“应该不会有假!你若是不信,就去基隆去看一看,反正广州这儿就有东海地船。买张票去台湾,也费不了多少钱。听说再过半月,等被杀的东海商队发丧之时,赵二就要把交趾王当场处决,以祭冤魂。你若是现在就去,保不准还能……喂,你别跑啊!酒钱呢!喂!”

    他在酒楼上大叫着,人却已经跑远了。

    基隆。

    基隆港外的一块广场中央,此时,用绳子围起的十丈大小的平地。绳圈中间,放着一堆金光闪亮的器皿、家具和服饰。有纯金嵌宝的碗盆,香炉,有玉石质地屏风、书案,甚至连金漆的马桶、痰盂也一起堆在里面。其中,一面绣着黄龙的白素大旗,一件绣着日月山河地玄色衮服,和一张饰金雕龙的座榻最为醒目。

    绳圈之外,里三圈、外三圈,满满当当的围着近千观众,各个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向里面望着。自从十天前,赵瑜使人在广场上圈起这块地,把李乾德的御用品都放出来展览,从各乡各寨赶来看热闹的东海百姓便络绎不绝。不但东海百姓来参观,就连外地来基隆的客商,听到有这个去处后,也放下了采办商品的大事,先凑过来见识个新奇。

    “那就是交趾王的御用器物?”围在绳圈外地人群中,一个衣着打扮明显是外来客商地汉子这样问道。

    “那还有假?!”一个热心的东海百姓大声说着,右手对着里面指指点点:“你看看,那面黄龙旗,上面绣着地可是交趾护国神龙!能用这面旗子,除了交趾王还能有谁?再看看那件袍子,绣着日月星辰,山河地理,不是帝王,谁人敢穿?”

    “那座榻难道也是……”

    “当然是。没看上面还雕着龙吗?五爪啊!货真价实的真龙!”

    “这不是僭越吗?我听说李乾德只是被封做南平王啊?”

    那个东海百姓嗤笑了一声,嘲笑着外地客商的浅薄见识:“你可知道,李乾德在交趾国中那可是称了帝的!大越皇帝啊!用的器物当然得是天子的规格!”

    外地客商连着点头受教,又凑过来问道:“……听说过几日,要把交趾王砍了祭灵,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大当家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是真的!现在谁人不知道,我东海的大当家是一言九鼎的好汉!”

    “不过那可是一国之君啊,就算被俘到东京,也会好好养着的,就像以前的南唐国主那样。怎么说杀就杀呢?”

    “他杀了我们东海的人,自然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前几天,俺还听义学里的先生说了,我们这叫明犯……那个汉,虽……什么猪的。俺是不知道那是哪家的猪,既然敢杀我们的人,我们当然把他当猪宰了。”

    外地客商闻言默然,半天后才轻声问道:“可是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东海百姓听着一愣,继而点头连声:“对!对!就是那个虽远必诛!”

    “好气魄!”外地客商轻轻赞道:“这可是当年陈破胡西出万里、追斩匈奴单于后,上汉元帝的奏疏里的名句。不过用在此时,也不算过分便是!”

    “当然不过分!”听到赵瑜被赞,东海百姓也是兴高采烈,连声笑道:“再过半月,祭灵大典,也容人旁观,老兄既然有心,留下来看看也是无妨。”

    “是要看一看,能看到一个国君被斩,这辈子也不定有一次机会呢!”

 第三十三章 祭灵(中)

    政和七年二月十五日,癸酉。 //西元1117年3月19日

    自从上元夜回到基隆,赵瑜只在开始时花了几天在岛上巡视了一下,多数时候都是在修养着。岛上的政事被陈正汇处理的依依当当,并不需要他多操心。而军事方面,所有出征过交趾的队伍,除了隔几日就演练一阵在祭灵大典时要完成的节目,其他时候也都在修养——出战两月多,对军力士气的消耗极大,必要的休整必不可少。只有预订要出征占城的野战二营,野战三营,在紧张的做着针对性的训练。

    这一个月来,赵瑜每天所要做的,仅仅是依例在呈上来的重要公文上盖章签字,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陪着妻儿,读书习武。不过假日总有结束的一天,从今日的祭灵大典时起,赵瑜也终于要重新投入繁重的工作中了。

    晨起。

    赵瑜平举着双手,像根木架子般站在居所的主厅中,苦着脸看着蔡婧、陈绣娘带着一群侍女在他的身边忙活着。

    “不能再快点吗?”赵瑜半带抱怨的催促着。他的手举了半天,早已又酸又胀,但那两个女人,却一点也不体谅。把一套甲胄在他身上披上去又脱下来,脱下了又披上去,整了又整,就是不见完工。“不过就是披个甲嘛,套上去系好就是了,哪有那么麻烦的?!”

    蔡婧一边举着一块缀满甲片的披膊在赵瑜身上比划着,一边说道:“今天是大典礼,又有外人在场,出了岔子可是会惹人笑的!瑜哥哥你是东海之主,这礼仪上的事一点都不能乱!”

    “要是打仗都要这么费手脚,等敌军杀到中军帐,甲胄都不一定能上身呢!”赵瑜抱怨着,手也松了下来。

    “站好,别动!”陈绣娘一声喝斥,“真要是打仗时。也不会让你穿这套明光铠!”

    “说得也是!”赵瑜一声叹气,再度把手举高。今日的祭灵大典,赵瑜理所当然要出面主持,身上穿的服饰自然也不能含糊。他现在所穿的这套礼仪用的盔甲,并非他出战时惯常所穿、东海军制式的鱼皮缀铁重甲,而是正统的明光铠。

    是东海军器坊地几个老铁匠。花了半个多月时间打造,于两天前才呈上来的。整套明光铠金光闪闪,胸口、背后的几块护心镜的确可以作镜子用。缀合成整套明光铠的甲叶,每一片只有半个巴掌大,但片片都被打磨得晶亮。

    这套明光铠耗费地人工材料。若是换成普通地重甲。一百套都不止。不过总比陈正汇所提议地九旒冕、九章服要便宜得多——那王公祭祀所用地衮冕全**下来。至少也要两三千贯。但赵瑜明白。陈正汇地提案本意上还是在做试探。并非真地打算在祭灵大典上用这套祭天祀神地礼服——那完全不合礼制。所以赵瑜直接了当地拒绝了陈正汇地提案。而是决定穿武服甲胄上场。至少在现在。他自立称王地时机还没有到来。东海军还得保持一阵海外武装集团地身份。

    不知过了多久。从窗外投进来地阳光从墙角缩到窗前。蔡、陈二女终于把整套明光铠都披到了赵瑜身上。左右前后审视了一阵后。蔡婧拿着块细麻布把已经光可鉴人地铠甲甲片擦了又擦。而陈绣娘则从侍女手中拿来一件鲜红地重绢披风。小心翼翼地给赵瑜系上。接过侍女递上来地佩剑。自己系在腰间。赵瑜大踏步地逃出门去。仰天长舒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巳时将尽。赵瑜已站在校军场北面地点兵台上。赵文、陈正汇等人都各着甲胄礼服陪侍在侧。而赵琦、赵武、陈五、朱聪等驻扎在外地大头领们也都赶了回来。参加此次地祭灵大典。对交趾一战。是东海成军以来前所未有地大胜。尤其是俘王破国而归。更是大宋自太宗赵炅之后就没有完成过地创举。故此。赵瑜便

    外派地大员们都唤了回来。一同观看大军凯旋而归地胜利仪式——今日祭灵大典。其实也只是个噱头。主要地目地还是耀武杨威。宣扬此次地战功。所以除了祭拜枉死地冤魂外。更多地还是阅军、献旗、献俘之类地仪式。

    校军场中地场地上。空空荡荡。参加了对交趾作战地几支队伍都还没有出现。不过校军场并未因人少而冷场。祭灵大典对外开放。台湾岛上地百姓和外来地民众把四周地看台挤得水泄不通——就算是每年蹴鞠联赛地决赛时。这里也没此般热闹过。人声鼎沸。却都在期待着大典地开场。

    日头又升高了少许。日晷上地阴影指向了午时地刻度。中军大鼓隆隆擂起。号角长鸣。校军场内一时静了下来。

    咣!咣!咣!咣!

    随着鼓号而起。一阵阵整齐的踏步声,这时从校军场外传了过来。一面大旗举在最前,一列列士卒排作方阵,挺起长枪,高抬腿,重落步,紧跟在军旗之后,踏着正步走进校军场中。一具具铁甲被擦得铮亮,在阳光中晶晶闪耀,数百双脚穿着新制地军靴同时踏下,大地都在震颤,比起擂动地军鼓尤要响亮三分。在枪阵两侧,两队骑兵倒拿着一面面缴获交趾战旗,亦步亦趋的缓步而行。

    “是野战四营!”

    “是八百抵万军,坚守城门十余日地第四营!”看着进入场中的旗号,观礼的民众一下骚动起来。这一月,东海军把参战各营的战绩大肆宣扬,岛上的百姓对战功赫赫的各营头的名号都是耳熟能详。但随着枪阵的接近,外来的商客们都被厚重如山岳般的军阵压倒,心神全被震摄,喧哗声一下低了下去。但东海的民众却欢声雷动,往年冬歇时,各村寨的男丁都被组织起进行列队训练,这样的场面他们也惯常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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