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又长得因俊秀容貌与狮盔兽带、白袍银甲的非凡装束而得名，为什么叫“锦马超”？不是说他穿得好，是在说马超脸上长得好看！像锦缎上画的一样，她妹妹继承了他家族的相貌基因，好看是没的说的，只是骄蛮任性，但这不正符合她大小姐的身份吗？
马超终于答应可以投降刘备军，但是又扔出了一个重磅条件：非要庞统军师收马云禄为妾。江辰他答应不答应他呢？
他能愿意吗？可怎么拒绝？话都说这个份儿上，还能拒绝吗？这仗是非打不可了。
第三十四章 返回葭萌
“孟起！”江辰把马超往旁边一拉，好言劝说道，“你这么大岁数了何苦跟自己的亲妹妹耍小孩子脾气！嗯……你看这样吧，令妹的婚事全包在我庞士元的身上，保准替你选一个让你满意，门第、人品都合格的妹夫，你看如何？”
马超说完刚才的话也觉得后悔了，太丢自己的将军身份，听庞军师说话是在给自己找回了面子，巴不得忙点头。
“这……唉！那实在太有劳军师……”
江辰突然想起来不是有野史记载说赵云的老婆不就是这个马云禄吗？现在他的记忆里赵云确实也没有成亲，那把马云禄这朵小奇葩介绍给赵猛将治去，那不比什么都好？
想到此处江辰嘴角带笑道：“孟起，我家主公麾下有一员大将姓赵名云字子龙，乃真定府长山县人，人称常胜将军，他还尚未婚配呢，我想他比较合适。若你觉得合适，等我们回到了蜀中，找机会我跟他问问能不能成！”
“赵云？什么常胜将军……”马超眉梢跳动了一下，“哦，可是那长坂坡单骑救幼主的勇将？”
“正是！”
“他啊，”马超低头嘀咕，掰手指头算，“赵云……门弟是差点，不过是一个皇叔的家奴而已，跟我妹妹差好多……但既然已经成了领兵的将军，又是皇叔的心腹爱将，前途么说不定也还可以有上升的空间……”
江辰心里暗笑：人家赵云文武全材，将来比你马超立的功劳大多了，你还在这儿挑啊挑的。
这个马超，也就是仗着武术功夫好，战场上杀人放火是行家，下了火线，跟去菜市场买菜的大哥没有什么区别。真是俗的不能再俗的人一个，给妹妹找婆家这等事儿，这路挑肥拣瘦！你倒是先跟妹妹商量一下啊！这就算把她直接给卖了。当然，他那个妹妹也不是平常货色。
江辰还以为这么一说，马超就算同意了，哪知道这家伙大眼珠子转了半天，突然把头一摇晃：“不行！赵云同不同意的还在两说，而且他这人真本事到底怎样，俺也没有见过，耳听为虚，他到底会不会带兵打仗啊，俺别的全不信，就信真刀真枪出来的真功夫！”
“额……”江辰无语了，马超太狂了吧，你不服赵云？好吧！算你狠！
“而且，你庞士元鬼点子太多，说远的我还真信不过，眼下依我的主意，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马超接着一句话把江辰直接砸了一个跟头：“就给你当小老婆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妹夫！”
“孟起！”江辰在脑筋飞转之下生飞智，忙道，“这么大事儿你得听你妹妹的啊！”
还没等江辰的话音落地，马云禄三步并两步从旁边过来，指着马超骂道：“哥！你就这么不愿意我留在你身边是吧？好！我就跟他走！我就给他当妾了，我看你以后这大将军的脸还往哪搁！”
江辰很明显的感觉眼前一黑！这种事儿，还有完没完呢？
最后还是江辰提议要和马超结拜为兄弟，马超豪爽答应，慨然应允。其实无论结婚还是结拜，实质上都是一种政治手段，联姻达到和平的目的，很早有之，汉陈平怎么解白登之围的？但纳妾的事——打死他也不能娶马傲骄啊！
有她在，我庞统这辈子还能安生不？有了她，谁还能陪我煮酒论诗？谁还能陪我观莲并蒂？南海戏潮，北国看雪，踏雪寻梅，雨夜寄北，这些一切和风花雪夜有关的闲情雅兴，都将和他庞士元绝缘吧？
我还有小吴夫人呢！品箫弄笛，吟诗作赋，击瓮叩缶，弹筝博髀这些雅好，小吴哪个不会？但换了小马呢？
真把这位小马姑娘弄回家，以后能做的大概只能剩下骑马射猎，舞刀弄枪这些“要动起来”的事儿！
几年前，刘备不是曾经收了个孙尚香夫人吗？那就是最鲜明的前车之鉴！弓腰姬！人家也是个傲得不得了的主儿，武力值估计也在九十左右！
结果呢？人家还在东吴的娘家那里守活寡呢！试问满朝文武，现在有哪个谁敢再问句：“主公，几年前老夫少妻那段峥嵘岁月，你幸福吗？”刘备能把你给剐了！
结拜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很高兴，甚至连一向自傲的魏延，都觉得军师这算是高攀了一步，马超的身份名望太高！
但唯有马云禄，雪白的脸上始终罩着一层霜。谁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她在想什么！但她也知道有的事情自己决定不了，人往往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那么大的大将庞德忠诚的围着他转，要往常马云禄会和这个汉子有说有笑的闹好一阵，但看得出，云禄这次是真忧郁了！有一种失落叫“突然说明白了之后”！
其实当庞德再回来的时候，庞德就明显的感到马云禄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身上了。这些儿女之情，显然把这大汉子折磨得死去活来。可是，要处理这种事情也是很需要智商的！
马超和庞统两人一叙述年庚，马超比庞统要大四岁，自然江辰要喊马超一声“大哥”，在那个还有信仰的年代，传统仪式对人在心理上的影响力比现在要大太多了，马超听江辰喊完“大哥”之后，感觉和对面这位略丑的文人在一块儿，简直有种重得亲人的喜悦。
马超一高兴甚至许诺把庞德作为一个礼物，送给庞军师，让他专门负责保卫庞统的安全。江辰推辞再三，盛情难却，也唯有答应了。
为防败了的杨任军再聚拢人马回来，江辰带着刘家军，马超带着他的队伍稍事休整，掩埋过了尸体，简单的祭奠了下死者之后，这年月这样已经算够意思了，然后准备离开这里。
也有专门的人负责带着伤员去分散隐藏，不能等着杨任再把这些丧失反抗能力的兵给抓住，让这些人暂时住在氏族游牧人的部落里，等他们的伤好后再去西蜀找大部队。
挑选尚且还可以作战的精兵，双方合起来有一千五百军兵，全部骑快马，直奔葭萌关。
一路上纵马扬鞭，全速前进，张鲁军当然会有沿途的驻兵守将来阻拦了，由马超开路，后面江辰带着人跟着，哪个又能真正拦得住马超的骑兵？
非止一日，这一天眼看已经到了安全地带，翻过这道山，前面就是葭萌关带管的地面，就算后面有追兵也不敢再追了。再走就进关里面了。大家都松一口气。
还有一天的行程。这期间早不断的有刘备军的斥候和这边联系上来，流星探马往来不断，说主公刘备已经得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派来了几员有名的大将率众在前面先迎接，随后他本人更是要列全队欢迎马超的到来。
刘备得知道马超已经愿意归降自己，高兴的说道：“我得到益州了！”早派人提前过来许愿了，说将来要加封马超为平西将军之职。连马超的弟弟马岱都有官职，马超的部曲勇猛的庞德都会有！马超他带的几百骑兵，个个皆有赏钱！
你说马超这回心里能不踏实吗？升官发财先放一边，还没有见到主子的面儿，先落下这么大一个脸面，他真后悔为什么早没有过来投降。
马超带的八百部曲，个个也是欢欣鼓舞，还指望到了葭萌关能得到更多的财宝，另外马背上过生活的人，也得有个安定的窝啊！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远处的山林渐渐阴影沉重，马超、庞统他们一行，这一千五百人很兴奋！
都盼着一步赶到葭萌关里去。江辰也得到了刘备的嘉奖。这位军师完成任务圆满归来，他也在开始想念“家里”了——从雒城出来，算算时间，也有两个多月了吧，走得慌忙，为整顿军纪把庞喜还给杀了，从私人角度讲庞喜死得有点冤，当时没有办法。
现在家里得乱成个什么样子了？小吴夫人会怨恨于我么？那还用说？她得因此而多为难呢，别人还不得说她这，说她那的，风言风语她怎么忍下来的？怎么度过的每一天？
江辰想家，其他的部将，士卒也全都想呢！兵出栈道，杀出来这一个来回死了那么多人，难活着回来容易容易么？这战乱年月小兵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指不定哪天脑袋就混丢了啊！这个来回让人还有人模样吗？
到了关内，舒服的睡几个安稳觉，洗个透透的热水澡啊，那才美！
大家全都闷头想心事，手肯定不闲着，砍伐木材扎营的扎营，建造临时工事的忙活——由于这支队伍都是骑兵，马匹的看管尤其的重要，要有重兵负责，也有专门轮流的值班的。战马到了晚上要刷洗溵溜，还要给喂夜食！马虎不得！不过马超这些骑兵全都是行家，干这些事儿就像吃喝拉撒一样早就习惯。
两支队伍仍分开了点距离，以免从前的战斗余怨尤在，再起摩擦，让两队士兵之间暂时冷处理一下，先别急着交流，通过这一时间的忙碌，使这群人有一种像家人的感觉，虽然现在彼此的话还不多，但仇恨确实见浅。
庞军师和马超结拜了兄弟，互相之间的往来自然是少不了的。
用过晚饭，一切都安顿好后，江辰带着几个亲兵，还有马谡、李恢等文官，巡查了一遍营帐，觉得满意了之后，又来见马超。彼此说过了很多的开心话后，江辰起身告辞。一切都很正常。
走到了帐外，抬头但见一弯新月，悬在澄澈的半空。星斗璀璨，摇摇满天。四外虫鸟起伏，虽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分，这天气也很明显的一天比一天热了。大自然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
一座一座的营寨，扎得整整齐齐，巡逻放哨的兵一队队来回穿梭着，明哨暗哨在应该坚守的地方全部到位。专业！这里有马谡啊、魏延他们的功劳啊，有这样的好下属和有名的将军在，能给人心理上添了多少层的安全感？
得胜归来，收服马超这一场仗，江辰想，自己算是全功了！多美好的世界！
看着这一切美好的夜景，特别是这一弯的勾魂的新月，怎么不叫人诗兴升腾？他想借景吟诵些个什么，但又怕不小心露出点“特殊东西”出来，身边的马谡、李恢等文官自从他上次背《吊古战场文》后，一个劲儿的勾他往古文方面聊闲天，似乎要套更多的出来。
而江辰哪还有那个兴趣，抄袭很丢人！有手有脚的，不是到了极特殊的情况下万不得已，保命了才使使外，谁愿意抄？都是同行，能自己搞定为啥要偷人家的？这是出于什么心理？这是最无耻的行为！
并没有走太远，似乎对面的一座营帐的边上，传来一阵悠悠的羌笛之声……众人寻声望去，似乎是马小妹在那儿自娱自乐。吹得调子倒可以，虽不完美，但总算没有错音。江辰可找到了个借口，向马谡、李恢等人摆摆手道：“你们回去，我想自己单独听会儿，行么？”
“诺。”众人见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儿，军师的雅兴焉能被打搅？其他人拱手告辞。
“唉，羌管悠悠，尽是哀婉之气……”
第三十五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其实江辰的音乐天分并不是太高，只是略懂些诀窍：曲子是喜悲，只要看它是否反复吟咏强化、是否多有重复。
喜的一般高亢、清澈、欢快、流畅，调子会越来越高，比如有首曲子叫《步步高》；那悲的调子大多都低沉、浑浊、缓慢、哽咽，若一个音部反复出现，那就说明演奏者正跟怨妇一样，想想祥林嫂，她正在唠叨着一件事情，正为它而纠结不清。
有一首曲子叫《梅花三弄》，三弄就是把一调三弹，那里面的内容就可以猜个大概，或哀或怨，实际上怨多。
还有一首鼓曲叫《渔阳》，据传每一次击鼓都是三下，“咚咚咚”，故称“三挝”，所以又称《渔阳三挝》，这首据说正是祢衡在“击鼓骂曹”时敲打的曲子，正因为它反复重复，曲子的意境就像流水一样，总在一个地方打旋，这样才能显出有悲切徘徊的意境来。
只用一样乐器，一面鼓，能演奏出曲子并表达深邃的意境来，真不容易，相传当时在现场每个人都落泪了，虽显夸张，但也别否认，艺术确实只要手法用的对，真有这方面的功效，只是大或者小的差别罢了，落泪与否不重要。
其实音乐和写诗、作画全都在一理：手法类似，感情就一样。
而马云禄现在吹的这首曲子名为《折杨柳》，是当时西北边境上流行的曲目。羌笛是西北少数民族的特有乐器，两根管子各六个孔，从前四个孔，后增加了。后世有名的诗曰“羌笛何须怨杨柳”，有人理解成“何必怨杨柳不发芽返青”，但实际上“杨柳”指的是那曲子名“杨柳”，秦汉时这首曲子具有半挽歌性质的。
那“春风不度玉门关”的春风，亦不单指自然界的春风，双关是种表现手法，春风更多指的是和平的春风。因为“秦汉而还，多事四夷”，那时的人们多因战争的摧残，生出的哀怨要表达，于是就有了这种艺术来应景！
马云禄的这首《折杨柳》给吹得有七分伤心，二分无奈，竟还有一丝的幽情！“寂寞沙洲她在暗恋谁？”这感觉下意识的在江辰脑海一跳，好奇妙！出于一时的好奇，江辰很想从那曲调里细细的听听，这种情，它是否真有？
于是就站在离姑娘不远的地方，还以为人家发现不了他。哪知道，这一念起时，已经招来了杀身大祸！
站在那儿没有多一会儿，江辰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因为她的这曲子越到了往后，就越来越散乱，很明显的几个音准都不对，都离了原位了——“哦，原来仅仅是因为她吹得还不熟练！害我错会意！”
“真是，浪费时间。”江辰晃晃头，想叹口气但没出声，扭过身子高抬腿轻落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