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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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明- 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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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将来可是他的地盘……

    但是五天的炮击,泉州原本就不坚固的城墙,已经被轰出了几个大大的口子。那些无心恋战的郑家军士兵们,只是草草的用木头简单修复了一下。

    天知道这样的木头是否能够阻挡住敌人的进攻。

    虎贲卫最后的一点炮弹,全部有目标的落向了这些缺口……于是,这些缺口再度的被撕裂了,而且,缺口更加的大了……

    虎贲卫的总攻开始了!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旌旗迎风招展,刀枪迎着阳光发出让人胆寒的光芒!

    “总镇,我各部已经完成准备!”

    “开始吧。”丁云毅淡淡地说道。

    “进攻!进攻!”

    当一面面红色的大旗挥舞起来之后,各级将领们发出了这样的吼声。

    大明崇祯十二年五月十二,武烈伯、福建总兵、上护军、骠骑将军丁云毅所指挥的虎贲卫,对泉州发起最凶猛之攻击!

    这是一场没有多少悬念的战斗,在五日持续不停的炮击下,泉州之郑家军的士气早已跌落到了最低点。他们并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白白的葬送在这里。

    于是,在虎贲卫潮水一般排山倒海的攻击之下,尽管那些郑家军的各级头目不断的催促呐喊着,但他们却还是依旧无法阻挡住敌人进攻。

    郑家在整个泉州的局势,已经开始出现崩溃趋势……

    看着汹涌而入的部下们,丁云毅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泉州之战差不多结束了,我想这个时候郑芝龙已经跑了。”

    “是,他一定已经跑了。”侯鲁在一边接口说道:“郑芝龙始终认为他的优势在海上,他一定想在海上和我们展开最后决战!”

    丁云毅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海上?既然在陆地上自己可以击败郑家,在海上自己一样可以击败郑家。郑芝龙犯的最大错误,是他对自己的海上优势实在是太迷信了。

    无论什么样的军队,要想取得胜利,都必须有一个可靠的根据地。

    当初郑家当海盗时候,台湾是他们的根据地,后来接受了招安,泉州等地便成为了他们最可靠的根据地,而现在,他们放弃了泉州又会迎来什么?

    这仅仅是第一点而已,剩下的最重要的一点,郑家完全忽视了虎贲卫水师的力量!

    他们盲目的迷信着自己拥有着三千余条战船的所谓“优势”,但他们却没有借助着原本良好的基础而进一步的发展。

    相反的,虎贲卫水师尽管战船数量远远不及郑家水师,但他们的战船质量以及大炮质量,却是郑家完全都不能比拟的。

    海战,已经不再是仅仅依靠着数量便能取胜的时代了……很快,虎贲卫便会让郑家领略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海上精锐之师!

    谢天这时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丁云毅朝他看了一眼:“出什么事情了?”

    谢天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一字一字艰难无比地说道:

    “洪承畴在松山被皇太极击溃,就连,就连洪承畴本人也成了俘虏,眼下辽东大乱,我大明局势已经岌岌可危了那!”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大战松山(上)

    锦州。

    皇太极接到了松山战报,知道自从洪承畴到达之后,清兵屡为洪承畴所败,决意亲征。此时的皇太极鼻血不止,依旧抱病昼夜兼程。

    而在最前线的洪承畴每隔几天都要到各大营巡视一圈,同古代名将一样,他进营房,看伙食,与士兵们同灶吃饭。

    八位总兵中,大同总兵王朴是个少爷秧子,靠祖上余荫,混上了个武职,在清兵第三次入塞时,不知怎么博得了一个能征善战的名声,加之他又常常孝敬兵部尚书陈新甲,竟被升任为一路总兵。洪承畴最看不惯他,但人家有兵部撑腰,虽说是个草包,也奈何不得他。

    巡营中,各路总兵都要跟随,都要与洪承畴一样,同士兵们吃大锅饭,这可就苦了这位少爷。因为刚刚打了胜仗,士兵们的伙食还算丰盛,马肉炖白菜,洪承畴吃得满香,王朴也只好皱着眉头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陈新甲知道王朴是个无用货,怕他出丑,特意为他配了一个精明干练的监军叫张斗。吃饭时,张斗悄声说道道:“督帅,卑职有句话禀报,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洪承畴接口道:“监军大人但讲无妨。”

    “大人,皇太极极其诡诈,善于用间,当年辽阳城失守,就是派人先打入城中,烧了火药库,以至兵败城破。卑职见松山北面有一山,叫长岭,虽长而无险,可以纵骑。女真人万一从这里突进,袭我笔架山粮草,后果不堪设想,卑职以为当在此山设重兵防守。”

    洪承畴一惊道:“是啊,皇太极之狡诈不可能不打我军粮草的主意,此大军之命脉也。”

    他注视着张斗:“监军大人所见极是,可长岭绵延数十里,若设防的话,非几万大军不可,否则设了也没用,倒不如再增兵一万,加强对笔架山的防守,此事就拜托张大人如何?”

    张斗听洪承畴说的有理,只好应道:“卑职遵命。”

    当洪承畴率十三万大军抵达松山时,皇太极便料到一场大决战即将开始,他决定御驾亲征,可正当他要出发的时候,宸妃病倒了。

    海兰珠自从丧子以来,一直强忍悲痛,在众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皇太极面前更是陪着笑脸,可暗地里每天都要哭上两场。皇太极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十分着急,尽管国事纷繁,只要稍有闲暇,便到关雎宫来陪伴她,皇太极一直在盼望着海兰珠能再生个孩子,以慰其丧子之痛,但一直未能如愿。

    这天,皇太极下了朝,照例奔关雎宫而来,宸妃心中万分感激,她像以往一样,从炕上站起,刚要施礼,便觉眼前一片昏暗,晕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皇太极惊得一步跨了过去,抱起海兰珠:“宸妃,海兰珠!”

    女官跑到门前大声喊道:“御医,御医,快来呀,宸妃娘娘病了。”

    因宸妃这两天病情加重,御医已处于时刻待命的状态,听到喊声,赶紧跑了过来。

    皇太极这时已将海兰珠抱到了炕上,虚弱已极的海兰珠无力地睁开双眼,惨然一笑,气若游丝:“皇上,臣妾没事,不要紧的。”

    皇太极顾不上什么九五之尊了:“海兰珠,你可不能倒下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朕也不想活了。”

    海兰珠吃力地抬起右手,为皇太极擦泪道:“皇上,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要是传出去,国人们非说臣妾狐媚惑主不可,皇上可不能让臣妾背骂名啊。”

    皇太极点头应道:“朕不说,朕不说。”

    御医为海兰珠把脉,在海兰珠的腕上摸了又摸,找不到脉,御医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宸妃娘娘的心血已经耗尽,只剩下挨时日了。”他赶紧配出一副救急的方子,碾成粉末后,让女官服侍海兰珠服下。

    长期服药,宸妃对药味已经逆反,加之此刻身体极其虚弱,胃肠吸收能力极差,哪里还吸收得了这些苦面子,不到片刻功夫,都呕了出来。御医无奈,只好用银针护定宸妃的上脘、足三里、内关等穴,行针两刻功夫,宸妃才将药面子服了下去。

    正当宸妃昏倒,关雎宫内一片惊叫之声时,锦州的十万火急奏报到了。侍卫哪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急得他在宫门外直打转。庄妃发现后问道:“你在这转悠什么?”

    侍卫跪奏道:“庄妃娘娘,锦州送来十万火急的奏报。”

    庄妃见是军情,知道耽误不得,吩咐道:“你立刻送往礼亲王府。”

    侍卫一拍脑袋:“奴才真是昏了头了,谢谢娘娘指点。”站起身,一溜烟地向礼亲王府跑去。

    庄妃机智聪慧,她知道此刻唯一能说服得了皇上的只有礼亲王,其他人谁也不行,范文程也许能行,但他不敢。

    果然,代善、济尔哈朗和范文程等一齐赶来。代善进入关雎宫,直接问道:“皇上何在?”

    皇太极在内室听是代善的声音,忙应道:“二哥,朕在这里。”

    代善直接进入内室,连问都没问宸妃的病,悄声道:“皇上,请到外面说话。”

    皇太极随代善来到外室,代善道:“皇上,锦州急报。”

    皇太极接过来一目十行,飞速浏览一遍,他右手敲打着奏报:“二哥,形势十分严峻,如果战败了,围城将士就有可能被他们吃掉一大半,多年残明的努力,就要付之东流。朕明天要亲赴锦州增援,文程先生,你立刻命兵部调三顺王的兵马赶赴锦州前线,二十尊红衣大炮都要调上去。”

    一位侍卫突然喊了起来:“皇上,血,血!”

    众人顺着侍卫的手看时,只见一股鲜血从皇太极的鼻孔中流了出来。人们又是一阵慌乱,侍卫们将皇上搀扶回了清宁宫。

    这次的病情,比起在中后所来得还要厉害。那位专门服侍皇太极的郎中,使尽了浑身解数,却始终不能将血止住。皇太极躺在床上,浑身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众人急得团团转,代善更是急得直搓手:“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豪格急忙道道:“是不是请萨满来看看?”

    范文程摇了摇头:“皇上历来反对装神弄鬼,还是不请的好。”

    哲哲叹息一声说道:“不能请,要是叫皇上知道了,一上火,就更糟了。”

    皇太极心里清楚得很,这次犯病是因宸妃病重所至,他将给宸妃看病的御医唤至跟前:“宸妃娘娘病了好几年了,你倒是能不能治好啊?”

    哲哲和庄妃又气又笑:“自己病成这个样了,还想着别人。”

    代善不敢说皇太极,只好喝斥那位御医道:“你出去,给我出去,没有本王的话,不许再进来。”

    代善回过头问郎中道:“怎么样,能止住吗?”

    郎中心中慌张:“现在已经流得少多了,再过一个时辰就会止住。但还是要渗的,皇上现在需要静养。”

    第二天,皇太极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身子似乎也恢复了元气,海兰珠那也好多了,昨天烦燥纷乱的心绪也静了下来。他命令护卫道:“立即召集兵马,朕要亲赴锦州。”

    皇后和庄妃大惊,二人一齐跪倒:“皇上,万万使不得,您刚刚好一些,郎中反复叮嘱,一定要静养,若是现在就走,一路上颠簸劳顿,再犯的话,就不好办了。”

    皇太极道:“尔等不知,前方军情万分紧急,朕一刻也躺不住。”

    二人急哭了:“皇上,您就再将养些日子,我们求您了。”

    恰好代善、济尔哈朗、范文程等人进来,他们一听,也吓了一跳,代善劝道:“皇上的龙体关系着大清国的国运,千万不能拿万金之躯当儿戏。”

    皇太极已起身下地:“二哥,若在平时,别说是将养几日,就是将养他一年半载的,朕也耐得住,可前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测,躺在炕上,朕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再躺下去,急也急死了。”

    代善听着有理,但他还是放心不下,便问身边的范文程道:“文程先生,你看如何?”

    范文程道:“前线军情正在恶化,一旦兵败,不论是对皇上,还是对大清国,都将是致命的打击。让皇上在这种情况下将养,不但于身体无宜,反而会使病情加重,只要一路上多加注意,料无大碍。”

    代善无奈,只好应道:“好吧,再多带上一位御医。”

    皇太极令济尔哈朗协代善留守盛京,自己率多尔衮、豪格等三千精兵奔赴锦州。没走多远,皇太极又流开了鼻血,他用毛巾将鼻孔堵上,不顾一切,打马前行,六天后抵达松山城下。阿济格将皇上抱病亲临的消息通知各旗,将士们无不感奋,纷纷高呼,皇上万岁。

    大帐中,皇太极听了各路将领奏报,反复看着地图,突然,他抬起头问道:“洪承畴的粮草屯于何处?”

    阿济格当即指着地图:“在这,笔架山。”

    皇太极看到,笔架山之北有一座山,叫长岭,便继续问道:“长岭一带,有无明军重兵?”

    众将摇着头,都说不知道。皇太极道:“这是洪承畴的七寸,立即派哨探侦察。”

    傍晚时分,十几名哨探返回报告,长岭一带,没有明军。皇太极鼻血还在往出渗,他堵了堵鼻孔上的棉团道:“洪承畴休矣。”

    阿济格等人已猜出了皇上的意图:“皇上是不是想断他的粮道?”

    皇太极放声大笑:“朕要让洪承畴成为瓮中之鳖。”

    阿巴泰道:“皇上,这个洪承畴确实有些手段,不能小看了他。袁崇焕只守不攻,洪承畴是既攻又守,我们吃了他几次亏了,臣请皇上不要轻敌。”

    杜度在一旁也说道:“饶余贝勒所言极是,洪承畴的确很厉害,是我们遇到的明国第一强将。”

    皇太极点头赞道:“你们提醒得好,洪承畴一定会料到我们要打他粮草的主意,防守必十分严密。”他沉思好长时间,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撂,下令道:“饶余贝勒。”

    阿巴泰应道:“臣在。”

    “朕命你与鳌拜各率五千人马,偷袭笔架山,你攻前面,鳌拜攻后面。进攻之前,要设法俘虏几个明军士兵,将其粮草场周围情况摸清,不要冒进。你在前面先动手,鳌拜可趁机派人潜入粮草场中,放它几把火,只要火起,明军必乱,然后你二人前后夹击,定可大获全胜。”

    “杜度,你率五千人马在后接应,万一有变,迅速增援。”

    “睿亲王多尔衮,肃亲王豪格,恭顺王孔有德,你三人各率一万大军,今夜立即出发,穿过长岭,横插于松山和杏山之间,对洪承畴实施反包围,恭顺王要发挥红衣大炮的威力,决不让明军占了便宜。”

    “多铎,你可率精兵五千,在松山与宁远间的高桥一带埋伏下来,击其溃逃之兵。”

    “阿济格与朕守住正面,那几个大嗓门还要调到朕这一用。”皇太极看了一下诸位:“立即行动!”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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