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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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晚明-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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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这个刘惟宁为何突然爆发,拿了科试头名?我看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吧。”

    “怎么讲?”

    “你听说了吗,这新任提学官是从国子监来的。”

    “那又怎样?提学官从国子监来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屁啊,你知不知道这刘惟宁的姨父就是在国子监做事的。”

    “啊,还有这种事情?怪不得,怪不得啊。”

    “我就说嘛,刘惟宁在县学蹉跎了十年时光,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原来是上面有人啊。”

    “这不公平啊,吾辈寒窗苦读十数载,到头来比不上人家一句话。”

    “西和兄,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公平。若真的公平,为何有人生下来就是王侯伯爷,有的人却是乞丐呢?”

    宁修听得直皱眉,这些县学生员怎么这般的酸?

    平日里看他们个个斯斯文文,真到了与切身利益相关的时候一个个都变成了长舌妇,嚼起了舌根子。

    这种没影的事情被他们一传变得绘声绘色,好似真的一般。

    文人相轻,文人相轻啊。

    宁修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得头名。若他真的被大宗师点为头名,没准现在被集火的就该是他了吧?

    从某种程度上说,刘惟宁等于帮他挡了一剑,他还得好好感谢刘惟宁呢

    哎,这还仅仅是个科试,要是乡试,会试,殿试呢?那可是涉及解元、会员、状元之争啊。

    到了那时应考的考生又该对高中之人发动怎样恶毒的攻讦呢?

    宁修只希望刘惟宁不要听到这些恶心的话,为这帮伪君子动气不值得。

    不管怎么说,从科试中脱颖而出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宁修约了刘惟宁一起去酒楼吃酒,地点嘛自然是在宁记酒楼。

    二人获得乡试资格,便意味着可以正式离开县学,彻底逃离何教谕的魔爪。

    这当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宁修特地叫了一份披萨饼,两对炸鸡翅,又要了几碟小菜下酒。只可惜此时葡萄酒还未结束陈酿期,只能用米酒代替。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只是不知道度数如此低的米酒要多少杯下肚才能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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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退为进(第三十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雪一直下,气氛还算融洽。

    宁记酒楼中,两只火盆烧的正旺。刘惟宁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他面色潮红拍着宁修的肩膀道:“宁朋友,这次刘某人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啊。刘某人本以为将蹉跎一生,谁曾想枯木逢春啊。”

    “额,汝安兄喝的太多了。”

    宁修从刘惟宁手中夺过酒杯,无奈的劝道。

    看不出来,这刘惟宁还挺能喝的,虽然米酒的度数很低,但十几杯酒灌下去还是会醉人的。

    “酒,酒宁朋友快把酒杯还给我,喝酒当尽兴啊。”

    刘惟宁站起身来想要抢夺酒杯却是醉意发作脑子一昏醉倒在桌上。

    唉,不能喝就不要逞强嘛,现在好了宁修还得伺候他。

    醉酒的人可不好伺候啊。

    正自想着,一辆马车在酒楼外停了下来。

    张懋修温文尔雅的从马车上走下,施施然走了进来。

    “宁贤弟,恭喜恭喜啊。”

    张懋修冲宁修拱了拱手,真诚的祝贺道:“愚兄听说宁贤弟获得了科试第五的好成绩,真是可喜可贺啊。”

    宁修连忙道:“这还得感谢懋修兄啊,若不是懋修兄竭力相助,帮助宁某查漏补缺,强化文章水平,恐怕我很难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宁修毕竟不是那些酸腐的儒生,在他看来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没有必要故作谦虚。

    科试第五的成绩对他这个穿越客来说已经是十分好的成绩了。换作原先的小秀才也未必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吧?

    吃水不忘挖井人,宁修当然要好好感谢一直帮助他的张懋修。

    “哈哈,宁贤弟真是太客气了。你有大恩于我张家,该是愚兄代家父感谢你啊。”

    张懋修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宁修立刻明白是‘账本’那事有消息了。

    果然,张懋修顿了一顿沉声道:“实不相瞒,家父已经主动向陛下和太后请罪了。”

    什么?

    张居正主动向皇帝和太后请罪?还有这种操作?

    宁修直是一脸懵逼,难以置信的盯着张懋修。

    张懋修咳嗽一声道:“是啊,这种事情是包不住的,越是藏捏越容易惹人怀疑。与其被人捅出来倒不如对陛下和太后主动坦诚来的好。”

    宁修还是不能理解,那‘账本’里记录的都是张居正滔天的‘罪行’啊。诸如府邸修建僭越礼制,这可是杀头抄家的罪名,张居正就一点也不怕吗?

    他却不知道张居正虽然弄了一出‘主动请罪’,却是对辽王搜集的‘罪证’进行了一番筛选,将细节进行了修改。

    就是这么一番筛选修改,让原本看起来‘十恶不赦’的‘罪行’变得没那么‘恶不可赦’了。

    “家父向太后和陛下请罪,主动请求辞官。陛下和太后一再挽留,家父这才答应留在朝中。”

    “张阁老这是以退为进吗?”

    宁修虽然也读过不少权谋的书,但骨子里毕竟是一个现代人,政治敏感度还是有些偏低,只能细细忖悟。

    张居正这么做只能说他对自己很自信,以退为进逼皇帝和太后先开口。

    可他就不怕万历皇帝一拍脑袋允准了他的辞官请求?

    那样的话不就尴尬了?

    “算是吧。”

    事涉父亲,张懋修也不好说的太多,只淡淡一句带过:“索性陛下隆恩,挽留家父继续担任内阁首辅,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

    宁修心中却是暗暗发苦。张居正的反应和他的预计相差很多。

    他本以为张居正震怒之下会当即发动反击,授意门生故吏弹劾辽王。再配合着锦衣卫前去荆州搜查罪证,要想弄倒辽王不是易如反掌的吗?

    辽王虽然行事一向谨慎,但毕竟是个藩王,总会有行为不检点的地方,锦衣卫只要想找是一定能够找到证据的。

    可张居正没有这么做,他仿佛装作这件事没有发生,对辽王并没有采取任何的回击。

    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也许张居正有他的考虑,也许首辅大人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可宁修却惨了。

    张居正这么一闹,辽王八成知道‘账本’已经落入张居正之手,他奈何不了张居正,岂不是会对宁修动手?

    一想到楚汪伦和卢佑安设计扮作马贼绑架他的事宁修就是一阵胆寒。

    见宁修面色惨白,张懋修关切的问道:“宁贤弟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宁修摇了摇头喟然一叹道:“宁某是担心张阁老打草惊蛇却不主动出击,那辽王狗急跳墙找我的麻烦啊。”

    辽王毕竟是藩王,要想弄死宁修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哈哈,若宁贤弟担心的是这个,那么大可不必。”

    “哦?张阁老可是已经有了计策?”

    宁修身子向前一探,好奇道。

    “朝廷已经派出一名巡按御史到湖广巡察了。”

    “原来如此,妙哉妙哉!”

    张懋修轻轻一点宁修便了悟。

    原来张阁老是想利用巡按御史来搜集辽王的罪证啊。

    比起锦衣卫来,这个方式更光明磊落,查出辽王的罪证那就是铁证。而锦衣卫毕竟臭名昭著,即便查出罪证也会被认为是‘伪造’出来的,难免往政治斗争上想。

    张居正这是看重名声,要让百官心服口服啊。

    庙堂之上的大人物果然比他们这些小虾米考虑的周详。

    当然,辽王是藩王,巡按御史不能直接查他。但可以切换一个思路,从与辽王结交的官员上入手啊。

    楚汪伦的那个账本不就是一份记录向辽王送礼官员的明细簿子?张居正看到那些用‘隐形墨水’书写‘罪证’的同时,想必也把那些向辽王送礼官员的名字印入脑中了吧?

    这位巡按御史按临荆州,恐怕会按照名单一一去查。送礼的事情本就是事实当然一查一个准。

    辽王收取礼物是小,主动结交地方官员是大。

    要知道此时不是明初,藩王被削的已经只剩一个空架子,没有任何实权。朝廷忌讳藩王才会把藩王圈养,这种时候藩王不安分结交官员,可供想象的空间就太大了。

    这么看来,宁修觉得锦衣卫恐怕也会暗中配合这位巡按御史。一明一暗,巡按御史是给朝中官员看的,锦衣卫才是完成致命一击的。

    趁你病要你命,以张居正的性格绝不会让辽王有丝毫喘息之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宁孙联盟(第三十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张居正的这番布置,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一环扣着一环。不愧是纵横官场多年位极人臣的老油条,这手段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宁修心中十分畅爽,这辽王恐怕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吧?

    “咳咳,愚兄此来除了向宁贤弟道喜,透露新巡按御史即将奔赴湖广的消息外,便是向宁贤弟告别了。”

    宁修听得一愣,告别?这是什么意思?

    “懋修兄,好端端的你要去哪里啊。”

    “乡试在即,愚兄准备早些启程去京师,也好安心备考啊。”

    宁修恍然大悟。

    张懋修虽然祖籍是荆州府江陵县,但因为父亲张居正的缘故大部分时间居住在京师,乡试报名也是在顺天府。

    乍一看来在荆州府考和顺天府考没啥区别,实则不然。

    南北考生的实力水平相差还是挺大的。

    即便是天子脚下的顺天府,也比不了荆州、吉安、杭州、绍兴这种盛产学霸考霸的地方。

    虽然张懋修是张居正的儿子,只要张居正与提学官知会一声,张懋修在荆州考也可以顺利中举,但能凭实力为啥要靠关系。

    宁修觉得以张懋修的实力还是能够稳稳在顺天府乡试中举的。

    当然,这对于宁修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少了张懋修就相当于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还是铁定中举的竞争对手

    乡试上榜名额十分有限,少一个对手便多一分机会啊。

    不过一想到即将与张懋修作别,宁修还是有些不舍。

    自从来到大明后,他结交了不少交心的朋友,张懋修便是第一个。

    人的第一次总归是有些特殊的

    “唔,那便祝懋修兄此行顺利了。”

    宁修冲张懋修抱了抱拳道。

    张懋修看出宁修神情有些落寞,笑了笑道:“怎么,可是舍不得愚兄?又不是一别之后再难相见,最多一年,一年后你便能来京师备考会试了。”

    “懋修兄何出此言?你就认定我一定能中举?”

    “那是当然,我张懋修教出的学生,能有孬货?”

    宁修:“”

    张懋修这么说,他真的是无言以对啊。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

    张懋修拍了拍宁修的肩膀道:“不过,在愚兄看来宁贤弟的资质不差,只要正常发挥还是很可能中举的。”

    科举考试这种事情偶然性还是很大的,宁修又没有张懋修的身世背景,自然不可能保证一定能够中举,但张懋修说出这番话,还是给宁修增添了不少信心。

    “那就托懋修兄吉言了。”

    宁修与张懋修相视一笑,如同初次见面那般。

    张懋修启程奔赴京师了。老实讲,大冬天的出远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冬天不能坐船必须走陆路,从荆州到京师少说也得折腾一个月。一路上车马颠簸,又得忍受严寒,要吃不少苦。

    最好的选择是等来年开春再启程,不但可以走一段水路,还可以欣赏早春景色。

    但这样会错过除夕夜,估计张懋修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赶在冬日北上的。

    张懋修是个很懂孝道的人,想必也是迫不及待到父亲身边尽孝吧。

    张懋修前脚刚走,孙悟范后脚就到。

    得知张懋修已经启程,孙悟范颇是有些遗憾。

    不过很快他就把遗憾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因为披萨的缘故

    宁修怀疑这厮就是远古神兽饕餮转世,竟然能够吃掉整整三张披萨。

    这太可怕了。

    “呜呜”吃着吃着孙悟范竟然哭了起来。

    宁修一愣懵比,愣愣问道:“孙兄哭什么?”

    “和这披萨比起来,我在武昌府吃的那些饭菜简直就是猪食啊。这些日子我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宁贤弟啊,你没发现我都饿瘦了吗?”

    宁修直是感到一阵恶寒:“这个,还真是没有看出来”

    孙悟范翻了一记白眼:“明明饿瘦了一圈,宁贤弟睁眼说瞎话啊。唔,你别光看着啊,一起坐下吃。”

    宁修连连摆手:“不必了,我想吃天天都能吃,孙兄快吃吧。”

    孙悟范撇了撇嘴道:“罢了,你不想吃咱们就聊聊正事吧。我这次来是和宁贤弟谈肥皂合作事情的。这件事家父已经同意,由我全权负责。”

    “哦?”

    宁修闻言立刻来了兴致。

    “不知孙兄打算怎么合作?”

    “一成利,我孙家要抽一成利。”

    孙悟范砸吧砸吧嘴,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成利嘛,其实也不算多,考虑到要依靠孙家联系行商坐贾,这个条件还算公道。

    “咱们是朋友,条件好说。不过宁某有些好奇,孙兄真能保证肥皂在浙省等地大卖?”

    孙悟范嘻嘻笑道:“别的不敢说,要说我孙家在湖广商界的影响力,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明各布政司中,跟我孙家合作的商会不计其数,想要把这肥皂捧火还不容易?”

    宁修点了点头道:“这便好,那么孙兄是负责肥皂的运输铺货咯?如果是这样,那孙兄的条件我可以答应。”

    孙悟范狡黠一笑道:“铺货好说,不过这运输嘛,恐怕得宁贤弟承担一部分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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