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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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晚明-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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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门的这三种本经被研究的透彻,但是选择的人也多,竞争激烈。

    冷门的那两种比较孤僻,没有太多经验可循,但选择的人少,竞争相对小一点。

    可谓各有利弊。

    第二场考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一道。诏、诰、表也是三选其一,并不需要都作,明代的考生一般会选择表来作答。至于判语则规定必须作答,会从《大明律》中直接出题。

    表和判语对于宁修来说可谓是最难学的。表的话还是有学习必要的,毕竟将来要在官场混,不会上表怎么行。宁修也跟着张懋修学习了一番,应付考试是足够了。

    至于判语,可就真的让他头疼了。要想学好判语,就得熟读《大明律》。虽说学好法律不吃亏,可大明律实在太过晦涩,便连专业的老吏都不一定能够全部吃透。更不必说浅尝辄止只为考试的读书人了。

    第三场为策论,也就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议论文。只不过比之后世的议论文,明代的策论论点更为犀利,常常与朝廷的大政方针相关。一般看一个人是不是书呆子就看他策论作的如何。

    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的一般第一场的三道四书义和四道经义会作的很漂亮。而第二场的论判、诏、诰、表也作的还可以。但到了第三场策论就露了马脚。

    而那些对于治国理政有真知灼见的人一般策论都作的很犀利。

    不过可悲的是,明代科举只看重第一场,也就是四书义和经义。

    只要第一场考的好了,第二场和第三场就是走走过场。

    当然,殿试是只考策论的。不过到了殿试时已经不再淘汰人,即便那些死读书的人作的策论一塌糊涂,也会高中进士,最多只是名次有所下滑而已。

    所以要想考好科举,就必须将绝大部分精力放在对四书与五经的研读上。四书和五经之中,尤以四书最为重要。

    从江陵县学的考前集训也可以看出端倪。

    何教谕难得一见的亲自授课,他讲授的是什么?是四书!是科举考试中最重要的四书试!

    而相对重要的五经则分别由三位训导教授。

    至于论判、诏、诰、表,以及策论则完全没有设集训课程!

    要说科举考试中最功利的,除了考生就要属这些教谕、训导了。

    地方官还有税赋、刑讼方面的考绩,这些学官则只需要盯着文教卖力气。

    一科乡试,哪个府哪个县的生员中举的多,哪个府县的学官肯定会受到奖掖。相反,若是一些府县的乡试成绩一塌糊涂,学官们的脸上肯定挂不住,长此以往还有丢掉官位的风险。

    而科试是乡试的选拔性考试,科试选出的考生实力不给力是会直接影响到乡试的成绩的。

    所以何教谕对接下来的科试格外上心是有道理的。

    宁修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四书不用说了,是必修课,肯定要听何教谕讲了。至于五经他选择了最热门的《诗经》,看来要选择杜训导听课了。

    其实不管是四书还是五经中的本经,县学生员们大多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而且有了自己的理解。考前集训更多是教谕、训导利用自己的经验为考生串一下知识点,当然,若能压中题目自然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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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下马威(第六更,求订阅,求月票!)

    何教谕将课程安排交代完了便咳嗽一声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今日只是众生员回县学报道的日子,真正的考前集训从明日开始。

    宁修刚想起身离开,便听到一个人喊他的名字。

    嗯?听声音怎么那么像何教谕呢?

    “宁修,你过来一下,老夫有话问你!”

    宁修无奈只得转过身来朝何教谕走去。

    这种感觉就像前世放学后被老师点名叫住,太酸爽了。

    “学生宁修,拜见教谕大人。”

    宁修冲何教谕躬身施了一礼,端是把礼节做足。

    何教谕嗯了一声,打着官腔道:“老夫听说你家不仅开有酒楼,还兼着做着肥皂、水泥的生意?这肥皂老夫见过,水泥是什么东西?”

    呃,宁修直是有些发懵,何教谕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是啥意思?

    虽然十分不解,宁修也只能拱手作答:“回禀教谕大人,这水泥是一种粘合剂,类似于咱们使用的石灰砂浆,粘合砖块效果非常好。”

    “哦?”

    何教谕捋着胡须,显然很感兴趣的样子。

    “学生觉得水泥迟早会替代石灰砂浆,成为使用最广的粘合剂。”

    宁修心道好嘛,这何教谕不会要盖新宅子吧?要真是如此水泥确实可以发挥出很大作用。

    “这么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了?”

    谁料何教谕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冰冷无比。

    这是什么意思?

    宁修心中一沉,何教谕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

    “学生愚钝,不明教谕大人所言何意。”

    何教谕冷笑一声道:“听说这肥皂和水泥都是你做出来的,那么老夫称你为商人有什么不对吗?或者说应该称你为匠人?”

    听到这里宁修心中已经了悟。

    原来这何教谕真的是冲他来的。

    “这肥皂和水泥确实是学生制出的。但以此就说学生是商人或匠人未免有些不公吧?学生的身份是县学生员,是有功名在身的。”

    面对何教谕这样的小人,在关键问题上绝对不能服软退让,这是宁修的经验。

    起初宁修还以为何教谕刁难刘惟宁只是因为二人有私人恩怨,但现在看来却是何教谕本身的问题更大一些。

    有些人就是纯粹的以自我为中心,只要不符合他心意的都会被穿小鞋。这何教谕显然就属于这一类型。

    对付这种人一是不能软弱让他以为你可以欺负。二是不能让他抓住把柄。

    前者宁修已经做到了,后者嘛还需要努力。

    何一卿不曾想宁修会如此硬气,微微一愣,旋即大笑道:“好一副伶牙俐齿。老夫差点都被你绕糊涂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县学生员,为何做那等低贱逐利之事?”

    我靠!宁修险些爆出粗口。

    经商就是低贱之事?这个何教谕也太不讲道理了。

    虽然明太祖朱元璋在立国之初就排出了士农工商的顺序,商人排在最末等,给人一种商人在明朝混的很惨的故有印象。

    但实际上商人在有明一朝都生活的很好。

    这不难理解,经济基础决定一切。在任何时代要想活的滋润就得有权或钱二者其一。

    权自不必说,钱的影响力也是巨大的。

    如果说明初对商人的打压还有些严重,商人不敢在街上公然穿丝绸衣服,到了晚明商人的地位大幅提升,别说穿丝绸衣服上街了,一个个府邸修建的富丽堂皇,不比那些官老爷差。

    当然,府邸中的一些形制还是不能僭越的,不然是要被杀头的。

    别的且不说,晚明朝廷之中的高官要员有多少是大盐商出身?张四维张大学士就是一个吧?

    商人甚至可以靠盐籍附籍当地参加科举,这也是随着时代发展朝廷给商人做出的让步。

    要按照何教谕的观点,这些大盐商子弟都是低贱之辈,不等于把张四维也给骂了吗?

    何教谕选择性无视了晚明商人地位的变化,还以明朝刚刚建国时的老黄历看待问题,真是气的宁修想笑。

    “教谕大人此言差矣。学生以为经商与读书并不冲突。试问那些,那些世家豪族哪个不经商?他们又哪个不考科举,不入仕途?只不过他们经商的多是偏房子弟罢了。学生家境贫寒,不去经商哪里有钱读书?再者说,朝廷之中,遍数部院高官有商人背景的恐怕不止一半吧?这些人也是行低贱之事吗?张四维张阁老也出身盐商世家,他也是低贱之辈吗?”

    “你!”

    何教谕本想给宁修来一个下马威,谁知却被宁修据理力争说的哑口无言。

    事先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噎在喉咙边说不出来,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哼,那些大人们也只是家族有人经商并不亲自经商。老夫劝你还是找个代理人,免得被人在背后指摘。”

    宁修心道这老家伙看来也没啥可怕的嘛,被他这么一逼就败下阵来了。

    “多谢教谕大人提醒。”

    既然何教谕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的意思,宁修也不会死缠烂打。

    毕竟他还要在县学中读书,彻底得罪了何教谕可不是什么好事。

    “哼,退下吧!”

    何教谕不耐的摆了摆手道。

    宁修退出明伦堂后,刘惟宁主动凑了过来道:“宁朋友,那何教谕独留你下来是为何事?”

    宁修叹息一声道:“给我一记下马威罢了。”

    刘惟宁皱眉道:“这是为何?宁朋友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要给宁朋友下马威?”

    宁修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看不惯文人经商吧。”

    他便将与何教谕的对话说与了刘惟宁听,刘惟宁听罢后直是深吸了一口气。

    “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

    宁修之所以跟刘惟宁聊起与何教谕的对话,是因为他知道刘惟宁绝不会跑去何教谕那里打小报告。

    二人同被何教谕刁难,自然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只不过现在看来,宁修的前景相对好一些。何教谕只是与他“提醒”了一番,并没有撕破脸皮。

    “宁朋友还是多加小心吧,尽量不要让他拿住把柄。这个人心眼比针鼻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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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七郎的心事(第七更,求订阅,求月票!)

    “嗯,多谢刘朋友提醒。”

    宁修与刘惟宁拱了拱手,二人相视一笑。

    从县学回到家后宁修便一头扎到自己的屋子休息。

    还别说,许久没有上课,突然在明伦堂中坐了一上午还真有些吃不消。

    他刚坐在床上想要脱鞋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宁修只得起身去开门,打开门见是七郎、十郎两个小子不禁乐了。

    “怎么,有要紧的事?”

    十郎冲七郎瞅了一眼,七郎咬了咬牙道:“三哥哥,是,是”

    “有啥事直接说嘛,你这样吞吞吐吐的我咋知道你想说啥?”

    “三哥哥,是我爹要给我说亲啊。你说咋办?”

    宁修不禁一愣。

    说亲?

    七郎比他还小一岁呢吧,这就开始说亲了?

    “四叔怎么跟你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七郎哭丧着脸道:“是真和坊王家的小女儿,他家是卖豆腐的,家底殷实。我爹估计就是看上这点了。”

    宁修翻了一记白眼道:“卖豆腐能赚几个钱,你现在也不比他豆腐王赚的少啊。”

    七郎无奈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我爹他不听啊。他就是觉得王家家底殷实,能够赚一笔嫁妆。”

    宁修心中叹了一声,自己这个四叔还真是小市民思维。

    七郎和十郎跟着自己干还愁赚不到钱吗?居然盯着一个卖豆腐的女儿,为了赚人家那点嫁妆。

    可这种事情宁修着实不好插嘴。毕竟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这个小辈要是说的多了恐怕会惹得四叔不快。

    不过宁修还是决定帮七郎参谋一番。毕竟这种事情关乎到一辈子的幸福,委屈自己那就是委屈一辈子啊。

    “那你见过那王家的女儿吗?”

    七郎连连摇头:“自然是没见过的。那王钱和一共有三个闺女。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帮着他卖豆腐,平日里买豆腐的时候见过几次。至于那三女儿才十三岁,自然不宜抛头露面的。”

    听到这里宁修眉毛一挑道:“你说这王钱和一共有三个女儿?”

    “对啊。”

    “那么他没有儿子吗?”

    “好像是没有的。要说这王钱和也够倒霉的,一连生了三个女子,没有一个带把的。他那手卤水点豆腐的绝技怕是要失传了。”

    “我明白了!”

    “三哥哥明白什么了?”

    七郎一脸愁云,十分不解的问道。

    “我明白四叔为啥要让你娶王家的小女儿了!”

    宁修兴奋的踱了几步道:“王钱和没有儿子,将来这豆腐铺肯定要传给女婿。娶了他的女儿,将来便可以继承那豆腐铺。这嫁妆可不小啊。”

    七郎皱了皱眉道:“可是王钱和有三个女儿啊,我娶了他的小女儿也不一定就能继承豆腐铺啊?”

    宁修又问道:“他那大女儿和二女儿今年多大岁数?”

    七郎稍稍思忖了片刻道:“大女儿据说有双十了,二女儿也有十八九。”

    宁修笑声道:“这不就是了。若换做你你会娶她们吗?”

    七郎连连摇头。他连豆腐王的小女儿都不想娶,怎么会娶另外两个。

    “你不会娶别人自然也不会娶。十八九岁已经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宁修顿了顿道:“所以,王钱和所有的希望都在小女儿的身上。谁要是娶了王钱和的小女儿,谁就能在将来继承王钱和的豆腐铺。你说四叔能不动心吗?”

    “原来如此。”

    七郎恍然大悟,面容稍稍和缓了些。

    “既如此,你该明白四叔的苦心了吧!”

    “可,可我连那王家的小女儿都没见过一面。就这么要我娶她,我”

    见七郎还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宁修笑骂道:“女孩子家哪能随便让你看。再说你现在看了将来揭盖头时不就不稀罕了?”

    宁修这么说时全然忘了和戚灵儿一路结伴同行,全然忘了二人在凤凰山中的深情拥吻。

    但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又有多少人能够和心上人在婚前有如此奇遇呢?

    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婚前连心上人一面都没见过的啊。

    七郎闻言直是羞红了脸。十郎则在一旁捂着嘴咯咯的笑。

    七郎显然听到了笑声,神色一厉道:“你笑什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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