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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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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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就绪

    顺化附近。

    北河可以说是法国人在中越最重要的据点之一,一个半连队的法军再上六百多名越南辅助部队让附近数十公里都很少出现黑旗军的影子,以致于当地的法军指挥号称:“黑旗强盗想要攻克北河,除非付出一万人的伤亡。”

    在这一次黑旗军的总攻击之中,北河也是一直坚守到现在,在早先的战斗之中,他们还让围攻的黑旗军地方部队吃了不小的亏,但是现在整个北河却在炮火之中摇摇欲坠。

    在过去两天的战斗之中,北河的守军几次击退了黑旗军的进攻,在城墙上可以看到战斗的痕迹,血迹点点,但是守军在猛烈的攻击之中,也失去他们原有的锐气。

    越南土著部队的士兵一看到风头不对,已经零零星星地拖枪走人了,他们听说了,把枪交到黑旗军的手上,不但不用掉脑袋,而且还能从黑旗军那里领到赏格。

    “轰……轰……”

    炮弹象冰雹一样地砸在了城墙上,黑旗军可是下了血本,无论是缴获的钢炮,还是大小迫击炮都送上来,法军的一门山炮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到处都是硝烟,到处都是炮火,好几个阵地已经被轰平了,只剩下几个血人在那里高呼着,请求着支援。

    “顺化的援军到了没有?顺化的援军到了没有?”

    与此同时,土著步兵也纷纷跪在地上,向着冲上来的黑旗军举起双手,把枪交了出去:“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他不是他们的战争,他只是拿军饷吃饭而已,不用那么拼命,而少量的法军几乎是到处救急,他们在每一条战线都面临着黑旗军的进攻。

    眼前这支黑旗军战斗力并不算很强,但是他们集中了六个步兵营和大量火炮展开攻击,这样的架势让他们无从应付。

    他们到现在已经伤亡了接近一半的兵力,光是战死就有三十多人,虽然黑旗军的阵亡达到了八十多人,但是他们在城内只有一百七十人,剩下的土著部队已经象雪崩一般的跨了下去。

    伤亡越来越大,局面越来越困难,黑旗军不惧怕伤亡,把一个又一个步兵连队投入了战斗,越来越多的越南雇佣军交枪投降,接着城墙上发生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那是黑旗军使用大当量的炸药实施了爆破,整个城墙就被一片乌云笼罩,在上面守着的一个排法军几乎全军被炸死炸伤,接着黑旗军顺着炸开的道路就往上冲击。

    三色旗掉了下来,换上去的是细柳营的战旗。

    柳引弓兴致冲冲地阅视着战场:“好!非常好!”

    缴枪六百杆,俘虏越军四百名,这个成绩十分优良,虽然说战斗中伤亡了三百人,但是光是俘虏就可以补充这其中的减员了,何况他就早准备了六百名补充兵。

    倒是刘永福在叹着气,柳引弓是吃到肥肉了,他却是啃到了硬骨头:“我们这次也伤亡了四百多人。”

    在得到一个整旅的支援之后,法军终于鼓足了勇气,全力出击企图解救北河的援军。

    原来在刘永福的想法之中,攻城是啃骨头,打援是吃肉,但是一个整旅的法军根本不是他所吃下去的肥肉,而且面临着这样的强敌,他还不能转身就走。

    柳引弓正在率领六个步兵营在猛攻北河,他一走这六个营至少要损失一半,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打援,其中多次出现险情,伤亡重大,而且除了几杆步枪之外,什么战利品都没有捞到。

    解放军部队喜欢攻城不喜欢打援是同样的道理,打援损耗大缴获少,而且还必须钉死在位置上,可攻城却是吃肥肉,打下来以后缴获品甚多,而且战局不利也随时可以撤出战斗。

    吴凤典为人沉稳,现在也不由说了两句:“渊亭,指挥要小心些,不要让我们黑旗军老部队吃了亏。”

    他现在总算是混到了一个团长,但是地位和以往差距甚大,这很大程度是因为刘永福牺牲他的利益。

    作为连襟,他的性情一向很好,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出来开炮:“如果掌握好部队,何至于这么被动。”

    那边柳引弓啃到了肥肉,那是笑到象只吃了老母鸡的狐狸:“损失稍大点也是难免的,刘将军手下都是老营头,我这里也准备好了补充兵。”

    连美作为刘永福的亲信,对于刘永福的指挥也稍有不满:“我们下次得小心些了。”

    那连柳引弓倒是说话了:“统领给我下了一个命令,让我和渊亭中的一个准备继续南下交趾支那。”

    “嗯?”刘永福是个农民的保守性格:“这件大功还是让给柳小弟了。”

    “七星旅兵力大,有战斗力的营头多。”柳引弓正声说道:“何况机动力也强些,比我们这些新营头强多了。”

    “也没有多少有战斗力的营头,何况这次打援伤亡这么大……”

    这下吴凤典腹谤了几句:“他的伤亡就少了?”

    不过对于继续南下这件事,他心里也有些畏难的情绪。

    再往南就是南圻,那可不是秩序崩溃的中圻,而是法国人经营了二十年的交趾支那殖民地,据说连那里的法国农庄都有不少法国人组织的民团,战斗力很不弱。

    别看一个步兵旅就可以打开中圻的局面,可是刘永福如果带一个步兵旅南下,七个步兵营未必能打开多少局面。

    至于柳引弓南下,他也很悲剧:“引弓老弟,是不是再向统领折冲一番,我们定出一个章程。”

    “已经定下来了,七个步兵营,包括北边再派一个老营头,等休整完毕就立即开始进攻。”柳引弓正声说道:“我走以后,中圻就交给刘将军和诸位了。”

    他倒是痛快得很,把经营已久的根据地都让给了刘永福,刘永福南下之前最担心的是柳引弓和自己争权,没想到这厮利落得很,拿得起放得下,绝对是个响当当地汉子:“你们七个营南下?兵力太少了些吧,要不要我让连锦城随你们一块去。”

    “不用,除了后面再跟上一个补充营之外,我地方部队都不带走……嗯,每个作战区都留了一个营作为机动力量。”柳引弓也很干脆:“不过还得你们接应接应。”

    “这没问题!只是少了你们这么一支强兵,我们倒是有些难收拾局面。”吴凤典抢先答道:“法国人在顺化上来一整个步兵旅。”

    刘永福却很乐观,现在中圻经营得很不错,要兵要兵,要粮有粮,要饷有饷,他手上甚至还有不少多余的步枪,虽然说柳引弓南下。

    调走了不少基干部队,但是对于中越的大局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恰恰相反,柳引弓一走,中越就是他刘永福的一言堂了,让他彻底尝尝开城立府的滋味:“要什么支援,只管开口就是。”

    那边柳引弓又想起了一件事:“统领下令了,中圻南下七个营后,所余空额由留守部队负责组建并补齐。”

    这是把七个步营交到刘永福的手上来,刘永福美滋滋地问道:“装备怎么办?”

    “自力更生。”柳引弓浇了刘永福一头冷水:“北边至多解决半个营,其余都得靠老将军了。”

    不管怎么样,编制是有了,军饷应当也没有问题,只是装备倒是件麻烦事。

    这几场战斗打下来,枪确实缴了不少,但是刘永福掂量着至多两个步兵营,还有大半营头的装备没有着落。

    不过连美却说了一句:“我们可以缴土著步兵的枪,我包三个营的装备。”

    连美和吴凤典一样升任了团长,只是他一听到扩编步兵营,心中就热切了。

    等柳引弓这么一走,中圻光靠一个旅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柳宇很清楚。

    但是除了刘永福之外,这柳引弓南下后留下的第二把手谁来担当,现在尚是一个大问题,连美很想表现一番:“看看有没有机会扩一个团出来,混个旅长。”

    “好!”刘永福这就开心了:“连团长,好好干!”

    ……

    “好好干!”孤拔咪着眼睛说道:“法兰西军人的好日光又回来了,我们的援军已经在海防登陆了。”

    “三个营到河内来支援我们的战斗,团长是我们的老朋友,圣西尔军校的第一名,杰出的猎兵营长。”

    “不过我暂时不得不与各位分离了,我将在北宁以一场辉煌的胜利向巴黎宣布这场战争的转折点。”

    “这次我们将动用三个整团和二十六门大炮进攻北宁,一举夺取这个中国军队最重要的据点,并截断他们支援黑旗军的路线。”

    “河内方面的任务是尽可能消耗当面的敌军,敌人已经连继作战四个多月,又不断将兵力调往其它战线,疲劳不堪,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

    “在攻克北宁之后,我将率领部队重新和你们战斗在一起。”孤拔笑着说道:“我相信,因为这一场胜利,国内必须派给我们一个军的援军。”

    “这是我们获胜的唯一途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反攻开始

    在越南想要堵截渗透而来的敌军部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法国人办不到,一百年以后的美国军队也同样办不到。

    美军使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企图在山间的小道上拦截南下的北越军队,但是他们换来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与掺痛教训,成团成团的越军潮水般地通过胡志明小道涌入了南方,他们甚至带携带大量的汽车、火炮、坦克。

    所有这些重装备和兵员只有一部分被美军阻截,而这个时代的法军,他们同样无法承担着堵截黑旗军南下渗透部队的使命。

    数以百计的黑旗军已经先期通过山间和林间的无人小道,进入了南越境内,但是他们潜伏在乡间和山中,很少与法军发生冲突,但是鉴于这种情况,法国人还是加强了戒备。

    他们在中圻与南圻的边境上构筑了许多小型哨所,但是高级指挥官并不清楚这些哨所并不能发挥价值。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边境哨所,一个法军少尉带着七八个法军和二十多个越南士兵守备在这个雨林中的哨所。

    不管是敌人,还是他们自己都对于这个哨所的处境表示极端的绝望,站在哨所里,除了自己人之外,你看不到任何人――他们甚至希望敌人能早点出现。

    构筑这个哨所的目的是后方的勤务基地提供掩护,而后方勤务基地的存在则是给这个哨所提供后勤支援――和美军在越南的困境差不多。

    最近的村庄距离哨所有三十里路,这些山脉只能发现一些山地少数民族的踪迹,军官和士兵的每次巡视都找不到一点点的乐趣。

    这样单调的生活让他们失去了人生所有的乐趣,虽然青山绿水是非常美丽的景象,但是他们已经对着这样的生活整整四个月。

    见不到女人,也见不到男人,几乎吃不到肉,青菜也是难得的奢侈品,就是因为这样的困境,所致于在哨所,酒成了最受欢迎的东西。

    一走进哨所,甚至不用踏入哨所的大门,就能闻到一股重重的酒味,整箱整箱的葡萄酒就被打开扔在地上,但是现在只剩下了空瓶。

    越南人更喜欢土酒,整个坛子的酒是他们生命中唯一的乐趣。

    每一个军官,每一个士兵都想骂娘,他们期盼着能有机会进行一次体假,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的指挥官威胁他们如果再提供这样的要求,就把他们送到东京的战场上去:“交趾支那每个月都给东京地区提供几百名援军,我不希望你们去送死。”

    但是那个法国少尉宁可死在东京,也不愿意继续过着这样单调的日子,但是除了葡萄酒之后,他找不到任何东西来诉说自己的痛苦。

    更让他抓狂的是哨所的补给越来越差,送来的干粮比石头还要硬一些,所要的药品几乎没有,至于想让女演员到哨所慰问的想法则直接被驳回。

    军纪在这种放纵之下也变得越来越差,如果以法国军队的标准来看,这个哨所的内务水平低劣可以上军事法庭的程度,但是这些偏远的边境哨所,你不能指责他什么。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河水还是那个河水,山峰还是那个山峰,一切都没有变化,少尉感受自己的心情越焦燥,他被迫到后方去了一趟,带回了两箱葡萄酒。

    他的军饷收入本来就不错,在交趾支那服役又有格外的津贴,而在这样偏远的山区还能得到另外一份收入。

    这就让他可以毫不节制地饮酒,但是他带来了更好的好消息:“战争局面改观了!孤拔将军正率领一万名士兵向北宁进攻!”

    “那和我们没有关系!”一个懂法语的越南士兵大声说道:“我们还是要闷死在这里,我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上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百年。”

    “不不不,这是好消息!或许这场战争会因这次进攻而发生巨大的变化。”少尉显然是读出了这份消息之中的意味:“那我们就可以申请休假,我要回巴黎,好好休息上半年。”

    “这不可能,少尉。”一个法国军士笑着说道:“最多只有三个月的特别假期。”

    “我可以去结婚,即便立即离婚,我也不愿意再回交趾支那来,哪一个法兰西人能承受这样痛苦的时光。”

    交趾支那的服役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至于在顺化和东京地区的服务那简直就是一场恶梦中的恶梦:“我宁可上军事法庭,也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再呆下去。”

    他会因为这句话上军事法庭,但是却获得所有人的赞同:“我们应当好好休息。”

    如果有合理的后勤补给和休假制度,或许他们不会变得如此疲劳,但是现在每一个人,不管是法国人还是越南人,都变得焦燥起来。

    要知道,这是一个月才能送来一次补给,两个月才能收到一次家书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娱乐,单调乏味,但是总是充满了危险――哨所因为蚊子和其它因素病倒了九个人。

    “我们这样的哨所根本不具备任何的战术意义。”少尉的葡萄酒浸湿他的上衣:“我们根本挡不住黑旗军的进攻。”

    这不是恶意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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