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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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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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爹爹这么坏的,没事还不允许逝水去找爹爹,要不是找到了这药丸,逝水可真会将爹爹开膛剖腹,挖出那只产卵的虫子呢。”
    逝水喃喃低语,口中说着‘开膛剖腹’之语,双手却柔柔环抱住了无违完全没有温度的身体,寒冰石室中无违的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倾城容颜仿若森寒,又仿若冷淡,惟独没有半点温和。
    良久,逝水终于淡淡扰起了眉头。
    “万蚁蚀心,原来是这般感觉。”
    虫子在逝水真气的催化下开始蠢蠢欲动啃噬筋脉,逝水咬牙,揪紧了无违的衣服,真不知,爹爹怎么能做到三日都面色如常呢。
    疼痛到后来已经转而恶心,逝水只觉头脑发晕,周遭的一切都在渐行渐远,唇角已经咬破,却仍然抵制不住冲上喉头的嘶鸣,逝水深吸了一口气,凑上前,将唇贴在了无违嘴角。
    ——无违生前不止一次想过,若是逝水能主动求欢该有多好,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痛不堪言的呻吟在两人唇齿间碾压,逝水几乎将指甲掐到碎裂,筋脉也许断了大半,逝水只觉及中轰鸣,意识却仍然清晰。
    爹爹从吞下蚀心,孵化虫王用了三日,虫繁衍生息用了七日,最后的毒发用了三日,自己用真气相催,将孵化和繁衍提升了数倍,不过三个时辰虫子便已经开始啮噬,照这个速度,一盏茶的时光后,自己便可以行与爹爹一般的中途了吧。
    虽欲与爹爹执手相看白头到老,最终却只能暗伤心神生死相随,许是自己犯下过多杀孽,老天看在眼里,自己终归是难以得偿所愿。
    “爹爹——”
    逝水眼角含笑,气若游丝,敛回四散的思绪来,双手无力地几乎环不住无违的腰。
    石室孑然,冰气森寒,逝水从始至终都是自言自语自唱自和,无违十月来虽未腐烂,但浑身已经僵硬。
    从未有过花前月下,从未有过赏鱼玩鸟,爹爹对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啊。
    这次,自己要连本带利的,将爹爹所有的柔情都讨回来……

    ………………………………………………死结(完)……………………………………………

第四十三章 (活结)大结局

    柴桑别院,清幽怡人,风尘不染的干净明澈。
    柴桑别院后山,青葱翠绿的植被,沾之即湿的晨露,白衣翩跹颀长挺拔的人儿在朝阳下仰面抬头,笑得和煦绚烂。
    “嗯——”身体忽然腾空,逝水略惊,抬眸却是眉眼半弯:“爹爹。”
    无违将逝水打横抱在怀中,看着他在晨曦下愈发有了凌厉轮廓的侧脸,扭头就往山下别院里走。
    “爹爹?”
    “大早上的不披件外衣就跑出来,都十月中旬的天气了,这么想着凉么。”无违走的愈发快了。
    “不是……”逝水急着辩驳。
    “爹爹以后便不该留给逝水还能早起,偷偷溜出来的力气。”无违狭长的凤目一眯,舔了舔嘴唇,狡黠期待的笑意。
    “爹爹。”
    自己原先想的,可不是这样子的啊,逝水脸上浮现红晕,除此之外还多了些许的懊恼,只是揪住了无违的衣襟,说道:“爹爹怎么老想着,这个。”
    无违知觉逝水神情的转变,忽然将他放下来,而后将身上的外衣解下来搭在逝水肩头,搂着逝水便在厚重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爹爹?”
    “好容易有了清闲的时候,也要安安静静待一会儿的,逝水是这么想的吧。”无违让逝水将头搁置在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风光不错。”
    逝水吊起眼角瞥了一眼自家爹爹的俊脸,心中喜色慢慢泛开来。
    自己想的,是这样子的,才对。
    云聚云散,风过风留,水涨水止,日升月落。
    安安静静的,呼吸相偎的,才对啊。
    逝水微眯上眼,心满意足之余,倏然便想起了半月多前发生的所有事。
    世无颜被守株待兔的骠骑将军一网打尽,功曹史毫无悬念地被押入大牢,逝水守候在亿香阁边门,终于等到世欢颜携了无违的手出来看情况。
    世欢颜惊诧,逝水开门见山。
    世欢颜错愕,逝水单刀直入。
    水落石出,所有的欺瞒背叛,所有的虚与委蛇,都在逝水淡淡的叙述中一清二白,世欢颜怒而回首,却见无违轻轻松开了原本握住他的手,转而上前揽在了逝水腰际。
    无违微微垂眉,与逝水四目相望时嘴角带的恬静笑意,自然的水到渠成,世欢颜再没有半点对逝水所言的怀疑。
    之前的几个月中,他一直被利用,被背叛,被丢入了绝望的境界。
    “世无颜被灭之事,我可以不计较,若是无违你肯回头,我可以原谅你的背叛。”世欢颜握紧了双拳,丹凤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这不是背叛,我从始至终都未有对你忠诚过,何来‘回头’之说?”无违在逝水额头烙下一吻,回眸时已是一片冷冽。
    “蚀心之毒,无违你不想要解药了么?”
    “不劳烦了。”无违不为所动。
    “毒!”逝水惊诧,开口问询,神色有些慌乱失措:“什么毒?”
    世欢颜明媚一笑,眼中雾气凝散,嗜血之赤红却清晰了起来:“毒,就是我以口饲喂给高高在上的先帝无违的蚀心啊。”
    “蚀心之中,含有一颗虫卵,雌雄同体,为族中之王,专司繁衍,入人腹中孵化之后便大肆产下后代,后代之虫啮噬心脏周围的筋脉血管,将心脏与人其他内腑隔离,因虫为冰属性,故而还会产生寒冰状物将心脏整个包裹起来。”
    “孵化虫王,待到它产出足够多的后代,这些可人的小虫子便会开始啮噬无违你的心脏,慢慢慢慢的,在几日里,每时每刻,每分每秒,蚀心之痛,挫骨之伤,你可以好好体会。”
    世欢颜瞳眸中的嗜血之色渐上层楼。
    无违却仍然不为所动,压制住更加手足无措的逝水的挣扎,冷冷地道:“我已经说了,不劳烦了。”
    “不!”逝水冲口而出,反手迅速点上了无违的穴道,而后挣出身来,一字一句地对世欢颜说道:“你给我把解药交出来。”
    世欢颜摇了摇头,看着无违,说道:“除非他开口央求。”
    逝水眉心一拢,欺身上前,也不废话,直接挥开右手横劈向了世欢颜的脖颈,半点没有打探虚实的热身。
    虎虎生风,世欢颜堪堪曲起左手用小臂挡开了逝水的攻势,却没有恋战之心,只是后退几步,将与逝水正面冲击后有些发麻的左臂垂落在身侧,有些气血翻涌地说道:“我说了,除非无违开口央求,否则我不会交出解药。”
    闻言,逝水身形一顿。
    闻言,无违微微摇首。
    一片安静,拒绝之态,却明晰到一眼看穿。
    朝夕相处,终不过是虚与委蛇,再四推挡顾左右而言他,方才是真情流露。
    底线早已被翻越,践踏了不知多少次,却因为心中微乎其微的渺茫期翼,绵延至今的自欺欺人终于被粉碎殆尽。
    “好,好,很好。”世欢颜仰天长笑,声音近乎嘶竭泣血,再低头时却是看着逝水,异常冷静地说道:“若你为南天竹,我便没有多少胜算,罗网之人心狠手辣,铁血无情,多的是折磨人,胁迫人,勉强人的法子,但是我不会交出解药。”
    逝水心中有些忐忑,正欲再追过去,忽然看到世欢颜嘴角一抿:“因为,我不会给你这个施加刑罚于我的机会。”
    说着世欢颜高举起右手,狠狠劈裂了自己的头盖骨。
    清晰可辨的‘咔吧’声。
    逝水只听见声息,便知道已经阻挠不及。
    蚀心是世欢颜最满意的毒药,因为世欢颜认为,它无人能解,所以世欢颜自尽而亡,留了无违一条必死之路。
    只是世上还有一品红这么个违背常理的妖孽。
    逝水眼见从世欢颜处讨得解药的法子已经落空,心下虽然焦急,但也没有六神无主,即刻便下令罗网将网主无违中毒之事广为散布,果然翌日,一品红火烧火燎便从不知哪里找了过来,看似不信逝水所放出的消息,却还是忐忑万分地上手就攥住了无违腕上的脉。
    一品红到时,无违服下蚀心已经三日有余,虫王已经孵化,正在无违腹中拼命产卵,所幸虫子数量未足,还没开始啮噬血管经脉。
    一品红花了六日研习毒性,终于在第七日拂晓,无违终于开始面露痛楚之色的时候将解药化入了汤药中。
    大半月的修生养息,无违早已恢复到生龙活虎,倒是因禁|欲许久而让逝水第二天躺了一整日的床,浑身酸软到只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故而,除了顺道被解了毒,却要愁眉苦脸回去向腥风复命的万年青,和还要向腥风解释私自溜出宫之事的天钺之外,可也算尘埃落定了。
    “爹爹。”
    逝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抵着无违的肩头,轻轻问道:“爹爹在与那世欢颜朝夕相处的几月中,可有同……同……”
    逝水心中急切,到此却忽然语塞,脸颊绯红。
    无违心领神会,却只点了点逝水的鼻尖,心中玩味之心大起,在这会儿晨曦微露赏着美景之时,逝水这个问询,可是大煞风景啊,不给点惩戒可不行:“同什么?”
    “同,同……爹爹,爹爹知道逝水的意思。”
    “爹爹不知道啊。”
    无违假作茫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逝水的嘴唇,看着逝水身体一颤,便恍然大悟般翻身将逝水压在身下,与他额首相抵,有些喑哑地说道:“逝水指的是这个?”
    “嗯,是。”
    “只是这个样子而已吗?”无违戏谑。
    “哎?”逝水有些不祥的预感。
    “爹爹觉得,逝水指的‘同’什么,应该比这样子还要更深入,更复杂吧,比如……”
    “唔——爹爹——”
    ————————————————————(活结)完——————————————————




番外:之春 药房,琐碎

    【某包:嘛,来个番外,看题目就知道接下来还有‘夏’‘秋’‘冬’,这四章番外与之前的情节果断地有些断层,包子权且当做是完结篇之后一年发生的事情啦,还有,既然是甜甜蜜蜜的番外,看文的大家也就不要太计较小违违和逝水是如何接管这家店的了,包子就是借助个可以亲昵一些的场景而已】
    “当归,一钱,甘国老,一钱,犀角,一对……”
    温和的声音渐次扩散开来,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些许泛黄的药方子上,伴和着身边青衣小童跑跑跳跳,忙不迭的开合柜子之声,小小的药房里氤氲着的不只是清浅的药香。
    还有让人心旷神怡,目不转睛的氛围气场。
    良久,轻轻包扎起小童挑拣称量的小纸包,方才念着药方子的男子抬起脸来,双手客气地将小纸包向前伸出,薄唇开合,实在的商家笑容:“好了。”
    “……”
    站在柜子外圈,本该是立刻接过药去的人却呆立在了当地,微微扬起的脸上是不忍错开眼去的痴惘。
    “姑娘?”
    男子的语调中仿佛渗透进了轻笑,动动手指,将手中的小纸包上缠绕的绳子微微晃了晃,男子说道:“姑娘,我手很酸呐。”
    “啊!哦。”
    买药之人终于回过神来,一张脸红透,本想低着头直接拿过药就走,却还是忍不住再抬眼瞅瞅男子,及至走出三五步了还频频回头。
    “姑娘慢走,若药材还满意,欢迎下次再来。”
    男子眉毛轻扬,薄唇边是化不开的笑意。
    淡然,化不开,美不胜收,却彬彬有礼到了极点。
    目眩神迷,买药人脸上的红晕绵延到脖颈,不及抬脚跨出房门,便直直将鞋面撞在了门槛上,登时一个踉跄摔了出去。
    男子又笑,轻轻颤着肩头,低垂了眉眼,此时的笑容已经明显地跨越了彬彬有礼的界限。
    自己原来,是幸灾乐祸的人。
    男子心想。
    只片刻,男子又拢眉,略带点好奇心地抬头,门外怎的没有重物仆地,继而痛呼惊叫的声音?
    “姑娘小心。”
    清朗却有棱有角的声音响起来,若不可闻的‘扑’一声,衣衫摩挲的声音,男子见门口人影一晃,买药之人弓着身,身前又一个白衣挺拔的身影,买药人的双手搭在那人的前襟,半晌不见有松开的趋势。
    “姑娘,没事吧?”又是那个声音。
    “……”
    买药之人仰着面,又一次红透了脸。
    这家店,真是如外界传的那般,众多俊俏男子啊,刚才卖药的店主倾国之姿容,现下在店门口随便撞上了一个,还是俊朗温润到了极致的男子。
    以后买药,就来这里了吧。
    “姑——”
    “姑娘无妨,慢走不送。”扶着买药人的人还在看着呆愣的买药人关心情况,店里的男子就早已按捺不住地冲了出来,一把将白衣人揽入怀中,而后一招手对那处于迷惘状的买药人说道:“姑娘有事再来。”
    说着男子不由分说便将白衣人推入店门,伸手阖上了房门,将惊疑不定的买药人狠狠关在了门外。
    “爹爹?”
    白衣人微张了口,正是逝水。
    男子自然便是无违。
    “爹爹,怎么就这么关门了,这还未到晚饭的时辰啊。”
    逝水说着便想去开门,被无违捉住手腕就往里屋拽,一边拽还一边说道:“今日小童身子不爽利,我要早些放他回家去,这药店我一个人顾不过来。”
    无违冲着那站在柜台后小凳子上的青衣小童使了个眼色,鬼灵精怪的小童眉眼一弯,腮帮子一鼓,从柜台里跑出来,眨巴着眼睛看了一眼逝水,丢下一句:“无违叔叔,逝水哥哥,明儿见。”然后哧溜一声就跑没影儿了。
    其实严格说来,这小小药店的店主还不是无违,而是一品红,只是一品红是个甩手掌柜,只有开的情,没有管的心,无违看罗网事儿开始松了下来,便放心地叮嘱了魂魄二长老,也不住人烟稀少的柴桑别庄了,就跑这个街头小闹市,当起了大隐隐于市的店铺小老板。
    而方才那青衣小童,是无违雇来帮忙的周边民居的小孩,腿脚利索,口齿清晰,重要的是,对无违的话贯彻的说一不二。
    说一不二,无论是无违多么奇怪的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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