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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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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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安老爷从溯源亲自跑来一趟,真是太客气了。听说贵夫人也是和宫里颇有些渊源的,想来等我带着峦翠去府上告饶时,两个女人还能说说体己话——你也知道,她们宫中多年了,就像姐妹似的。”
那唤名峦翠的,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气势十足的说:
“出宫在外,念想着宝殿里面的好,想找人说说,哎,俗家女子,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好在我有几个还算相好的姐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算谈得来。”
安以墨一瞥站在一侧的曲容,显然他并未将念离的煮雪的真实身份报给朱湘。
现在这郡守大人盘算得好,想占了他的家产,也想用一个什么县令的小官栓死了他——
呵呵一笑,安以墨翻着白眼递了一句话:“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好一番景象,真个儿的一出——天上人间——”
曲容憋不住竟笑了出来,那峦翠一瞪他,开口就对安以墨说:“说的好,可不就是堪比天上人间么,那些粗人啊,只会打打杀杀的,不通词赋。”
“夫人教训的是。”曲容依旧没能忍住唇边揶揄,这峦翠仗着自己有几分人脉就作威作福的,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这个早早战死沙场的名门之后不满很久了,今日安以墨将她暗地损了一番,大快人心!
“我们下个月再暖和暖和的,就去你们园子玩。你园子里的女眷跟着我一道,保准不吃亏的,我给她们好好讲讲宫里的规矩,也让你们这些商人家满身铜臭的知道什么叫档次——”
朱湘听着峦翠有开始得意忘形了,咳嗽了两声,峦翠毕竟也是宫里混过,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于是话锋一转,“玩的好了,日后还可以常走动走动。”
这话说的到位,哪一次走动,不得带着金银珠宝来孝顺父母官哪——
安以墨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内人并女眷们一定会欢欣鼓舞的。”
说罢,再寒暄一二,就退下去了。
安以墨人走了,朱湘这才递给峦翠一个眼色,峦翠火速扑向那礼物,十分暴烈地掀开那看似平淡无奇的小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块烧焦的破布。
只能勉强认出那本是明黄的本色和五彩的针脚。
“这是什么?”
峦翠将那盒子递给了朱湘,朱湘左瞧右瞧,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又拿给曲容,仍是没个答案。
“这安以墨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朱湘着实糊涂了,曲容毕恭毕敬地说:“大人,这恐怕还要看看他日后的表态了——”
“还什么表态?!这不是再清楚不过了!见面礼送了块破布,摆明了是不想跟我们一路!”峦翠倒是直截了当,曲容忍下一口气,又解释道:
“安以墨在溯源有个外号,叫溯源第一怪。他怪的很有本事,在短短半年就能以一成不到的家产重新起家,如今不仅是溯源首富,就算在南通郡,都排的上名号。我看这礼物送的蹊跷,不如等大人和夫人到溯源去的时候再当面问问,说不准别有洞天。”
曲容一番话说的朱湘很满意,却让峦翠很不满。
“什么嘛,一块破布能有什么洞天?别的不说,我可是见过各式各样的布料!别说这么大一块,就算针脚那么大,要是有什么玄机,我也一眼就瞧得出来——不过是他们故弄玄虚罢了!”
“夫人怎么会对布料这么有研究?”
“我——我——”峦翠一翻白眼,“这个你们就别问了。”
峦翠并不知道,这一份念离特意为她准备的礼物,乃是那件明黄色的“牡丹玲珑衫”的残骸。
如若她地位足够高、见识足够广,此刻就该知难而退,求个自保。
可惜,峦翠是个有眼无珠不识真佛的,活该一个月后,在安园活活地被吓个半死过去——
第二天下午,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回到溯源的安以墨一进家门,就见好端端地家里摆着戏台唱大戏。
“这,这,这——这都是哪一出啊?”
安以墨一脑门子汗,应声出来的念离并不恼,只说:“,正在唱的是八仙过海。”
“咱们安园什么时候成了戏班了?也不是逢年过节的,没什么红白喜事,怎么——”
“你忘了?为妻我不是个戏子出身的么?”念离眨眨眼,“官爷们太太们闲的发慌,我只能想个法子逗着他们。”
“嗬——真把咱安园当天上人间了,这么一比,吕知府真是爱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爷了。”
“不比不知啊。”念离嗤嗤地笑了,“相公想必在别处,也比了一番了吧。”
“恩,触目惊心,尤其是那郡守府——”
“不急着说,我备的礼,他们收了?”
“看都没看。”
“那位小妾,相公可知道名字了?”
“叫做,峦翠。”
念离一怔,突地喷笑出声,惹得站的好远的婷婷一阵子糊涂,刚要上来,念离挥了挥手,照例是屏退了下人们,只满眼笑意地对安以墨说:
“她啊,那我的礼,送也是白送了。”
“为何这么说?”
“皇后娘娘赐我牡丹玲珑衫,是奖我清剿景妃党羽有功。那个时侯,我若没记错,这叫峦翠的,早已被贬到辛者库洗衣去了——”
“哈哈哈哈哈——夫人啊夫人,您不会是猜到了对方是谁才专门送的吧——来日见了面,你大可说,对不起了朱夫人,我忘记您洗衣无数却洗不到我这件牡丹玲珑衫了!”
“相公,你太小人了。”
念离也笑的前仰后合。
“小人明明是那个峦翠,娘子,你可千万不要得罪了这个小人啊——”
“相公说的晚了——”念离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丫头在景妃宫中,是我房里的使唤丫头,洗脚打水,摇扇端菜的,连嘴巴,也已记不清赏了她多少了。”
安以墨扯了扯嘴角。
娘子,我看我先去叫以笙给她定下一副棺木吧,毕竟日后吐血死在咱们安园,好歹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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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户部来问,江南八大郡的税赋陛下审完了没有,如无误,将封印——”
公公小心翼翼地问着,壁风一挑眉毛。
“这些吃我皇粮的,只拿钱不做事,把自己的活儿都扔给上面做,要把我逼死么?”
皇帝素来的喜怒无常的,这一点公公很明白。
公公更明白的是,皇帝每一次情绪转变都是有因由的,譬如现在,公公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陛下一句吩咐——
果不其然,壁风抽出其中点着“南通郡”朱红大字的一卷,微簇眉头,声音不高,倒很像是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单看那南通郡三个字,公公就全明白了。
退了出去,一边吩咐屋外的小太监去听风殿叫柳贵人准备侍寝,另一边自己亲自去请魏思量大人进宫。
魏思量知道天黑后被宣面圣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一进殿,就见着壁风臭着一张脸,那案头的卷宗,朱笔大字写着“南通郡”。
魏思量的脑袋瓜子嗡的就大了,这才消停了半年多,怎么又见到这三个字了?难道春天一到陛下又开始心痒痒了?
不行啊,陛下!人家都是当妈的人了!
您的龙子龙女们也都在路上了!
“魏总管,你看看这帐,然后告诉我,是不是我眼花了?”
那卷宗扔在魏思量面前,魏思量连头也不敢抬,慌张敛过,展开,一眼就看到了安园两个字。
“魏总管,我仿佛记得,下过一道旨,没收了安园九成财产,所有商铺只给他留了一间老当铺,你能不能解释给我听,他怎么在七个月之内重回溯源首富的?不仅如此!我看他再嚣张下去,连南通郡的首富也给坐去了!”
魏思量讪笑着,陛下,您这真是——人家艰苦创业给你多交点赋税,还成了罪加一等么?
当然,这话是不能当着壁风的面说的。
魏思量把卷宗合闭,也不应话,只听着壁风的鼻息愈重,最后一扬手,将所有的卷宗都推到了地上去——
所谓龙颜震怒,大抵如此。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魏思量一时紧张,居然开口就说错了话:“其实也不难理解,那安以墨本来就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才会被影者挑去,而逐风大人更是个人物——”
壁风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大堂之上气氛一度肃穆。
突的,壁风大笑起来,这笑声让魏思量更加的不寒而栗。
“天朝悠悠,幸得我子民如此贤能,惹得我这真龙天子也坐不住大殿,想要前往一探了。”
此话一出,魏思量顿时脊背上一串冷汗。
“陛下!”
“此事你去打点一下,人不用多,你,我——”壁风想了一想又说,“再带上花嫔和柳贵人,真是花红柳绿的。”
花红柳绿?
魏思量猛吞一口口水下肚:“兹事体大,下属想再多一个副手参与此事。”
“你随便指派吧。”
“臣想急调李德忠前往溯源迎接圣驾,当然,此事密中进行,不会节外生枝,陛下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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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忠在西北太太平平的待了快一年,日子过的着实滋润,加上年关前后莫言秋带着私逃的妻子回来了,也顺道带回了安家上下安好的消息,这就让李德忠更加的欢欣鼓舞了。
话说这一日李德忠正在莫言秋家喝酒,就接到了侍卫队的密信。当下告辞回府中一看,原来是魏总管的急调,命他火速赴溯源迎接皇帝私服出巡,并再三嘱咐,这事要严格对当地官员和安家的人保密。
说来也巧,第二天李德忠本是要给莫言秋的新店开张到场助兴的,一想到自己爽约后安以柔的嘴脸,李德忠还是觉得留心一封比较稳妥,连夜写好了交给客栈掌柜的,嘱托第二日交给莫家夫人。
第二日,在信送出前,李德忠便带着一辆装着用于接驾物品的马车开始东南行,马车走了小半天,车夫停下喂马,李德忠翻身下马吃茶,突然间马车帘子自己掀开了,两个大男人吃了一惊,倒是看到莫夫人安以柔活生生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这这——”
“你个李德忠,要回溯源这么大的事儿你却瞒着我!说!你又在玩什么!”安以柔底气十足,李德忠一愣,呵,这倒先审起他来了。
“我有公务在身,不便相告。至于新店开张,李某不能到场,已经留信给莫夫人——”
“你小子跟我玩先斩后奏啊!要不是客栈掌柜的今个大清早来我园子送酒,顺便捎了信来,我真要眼睁睁见你的马车扬长而去了!”
“好好,是李某离开的仓促,可是这一次实在是不方便对莫兄弟和莫夫人多讲,也不方面带着莫夫人回娘家——”
“哼,谁稀罕你的老爷车?我自己没银子么?这大道宽敞,只准你的马车跑,就不准我的马车溜达?”说着,安以柔下了车,当下就以高出均价一倍的价钱,租了马车和车夫。
还偏偏一路上就走在李德忠左右,李德忠心里颇为忐忑,这可是要去接圣驾,万一被安以柔冲撞了,可大可小啊——
从西北到南通郡快马加鞭需二十余日,如果要一路照顾安以柔,那就得拖拉成一个月。
从京城南下只需半月余。
这样算来,即便皇帝晚他出行,供他去踩点准备的时间也是相当有限的。
如果误了圣驾,后果…。。。
行到离溯源还差三五日的时候,李德忠神不知鬼不觉地与安以柔分道扬镳。李德忠不愧是侍卫队的高官,等安以柔发觉的时候,人家已经无影无踪了。
安以柔只好自己孤军深入前往溯源,一进入南通郡,最西边的城是姚城,城中半数都是姚姓,安以柔已经习惯走到哪里都看到这个明晃晃的“姚”字了。
什么姚家酒楼啊,姚家客栈啊,姚家当铺啊——
这一遭,却是一进姚城,城门口最显眼的位置上,却先蹦出个信栈来,占地面积不大,招牌占去了半边,十来个账房打扮的,忙的热火朝天,而从信栈绵延出来的车马,差点把城门口堵上了。
“这是什么时候从地缝里面冒出来的?”安以柔喃喃自语,早已有信栈奔出来的小厮眼疾手快地来牵车马,安以柔一撩帘子,探出头来:
“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联合作坊给您问好了,你是打尖啊,住店啊,刷马啊,购置货品啊,都只管找我们,衣服破了,鞋子脏了,钗子要重新镀银边了,也可以找我们——”
安以柔一听都懵了,嗬,好家伙,这感情是把整个城的买卖都搬到你家门口来摆摊了。
联合作坊?
这名字听着怎么这样的耳熟啊——
安以柔半信半疑的吩咐马车去排队等号,自己儿先跟着那小厮步行前往定点客栈,果真如那小厮所说,这服务是一应俱全,从头到尾全包。
“你们这样子的做法,不怕其他商家反你们嘛?”安以柔好歹也是个大户商人家的,立马就想到了这一层。
“夫人想的真周全,替我们家老板谢谢夫人关心,这不打紧,我们只是个中间人,就是为您出门在外或者有些琐事懒得东家跑西家逛的,提供个方便。您住的店,那是店老板管您收钱,您补得衣服绣的帕子,那是联合作坊的劳工们接的活儿,我们都只取一个份子钱。”
安以柔侧目看了看这小厮,呦,一个跑腿的,都能讲得如此头头是道的。
“这姚城信栈里如你这样的小厮也有许多吧——”
“是,账房先生有二十余,我们这样的,有百八十个,满城跑,嘿嘿,就是凭脚底勤快嘴皮子利索——”
“那你们这样张口把家底都抖出来,不怕别的家也来照葫芦画瓢么?”
“夫人真是厉害,句句问到点子上——这眼红的来抄的当然有,可是我们联合作方做的最早干的最好,家底子厚,有保障,大家都是回头客,卖的就是我们这牌子——”
安以柔明面里点点头,心里却暗暗记下了。
按说姚城相去溯源不过几天的路程,大家都是一路人,没道理在姚城办的这样红火,在溯源办不好的。
谁知道除了姚城,一路向东南而下,过了太安、平安两城,也遍地都是联合作坊。姚城是个小城,城门口只有一家信栈,那平安城大些,城里就有三家,生意都很红火。
眼看快到了溯源了,安以柔找了个人问出了口:
“看样子这联合作坊真是做的不错啊,想必溯源这样的大城也已经早就有了吧——”
“夫人真会开玩笑,您不知道这联合作坊就是从溯源办起来的么?”
一句话让安以柔希望破灭了。
完了,我败家子的哥呦,妹子还想帮你想出个发财致富的道儿,没想到被捷足先登了。
果真,马车一进了溯源的地盘,还在几个小村子的时候,就能看见联合作坊的小站点,但众人嘴里议论的,早都不是联合作坊,而是马上要来溯源“考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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