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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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红楼梦-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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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忽然停住了脚步。

    在零细的小雨中;

    袭人温婉端丽的容颜;在夜里看去;就好似花失去了颜色;可是挂了雨珠的她被微远射来的灯色一映;却美得令人不可暂忘。

    宝玉忽然听了下来;转身望向了她。

    袭人若一只惶恐的小兔般低垂着头;畏怯的看自己的脚尖。

    宝玉行到她的身前;捉住了她的手。

    那只伸出袖里微微颤抖白似黑夜里的莲瓣的手。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很专注而深情的笑。

    她虽是埋着头;雪也似的娇嫩脸面上;隐隐泛着两朵酡红。

    “我知道你不是善妒的人;你是为了黛玉的将来才故意出声的。这件事…我做得是唐突了些。”

    袭人未料自己心思竟被宝玉看破;心中一动;张口欲言;忽然觉得握住自己的那只大手好热好烫;一直熨入了自己的心里;她忽然一阵莫名的羞腼与慌乱;刚抬起头;双唇却已被宝玉热切的吻封住。

    良久;

    唇分。

    宝玉忽然轻声道:

    “家里没什么事把?”

    袭人兀自沉浸在方才那种如痴如醉的恍惚里;听宝玉问了数声;方才腼然摇头;宝玉很是霸道的携了她的手;温声道:

    “那好;陪我走走。”

    袭人此番出来;是带了伞的;此时雨势渐大;两人依偎在一起缓缓而行;周遭风景都模糊而粗浅;反而更能专注的细听雨脚叩响伞面的声音。两人的身影完美的契合在一起;足以完美的诠释:“男人是被依靠的对象而女人是依靠者”这句话的经典。

    前面是一个小湖。两人立足的小路温柔的圈绕着安详的小湖;延伸入静谧的黑暗里。

    雨水沙沙的落在湖面上;若春蚕噬叶;密密麻麻的汇聚入两人的耳中。

    袭人温软的身子斜斜的倚在宝玉身上;恍惚中;她似乎只愿同身旁这个男子就这样一生一世的站下去。宝玉却忽然轻声道:

    “若是有一天;你家里要将你嫁将出去;那时你当如何自处?”

    袭人闻言心中一惊;连身体都僵硬了。她颤声道:

    “这…。这怎的可能;我…。老爷太太也不会答应的。”

    宝玉深吸了一口气:

    “若是老爷太太也点了头呢?”

    袭人忽然紧紧的抓住宝玉的衣袖;她抓得是那么的用力;以至于虽隔了数层布料;宝玉都能感受到指甲陷入了自己的肉里。

    “你…。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说到后半段的时候;袭人的声音已然哽咽。

    “我都同你那样过了…我大不了一死便是!”

    宝玉叹息了一声;温柔的揽住了哭倒在他胸膛上的女子。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若是有那么一天该当如何。”

    袭人闻言;哭声稍微止歇;忙宽慰他道:

    “太太;老太太那么疼你;你到时候去求求她们;总该不会的。”

    宝玉伸手抚着她柔软顺滑的黑发。

    “我不喜欢求人;我喜欢把命运主宰在自己的手里!所以;你要站在我的身边支持我!”

    袭人听得似懂非懂;宝玉拉起了她的手;将一叠银票和一个牌子放了上去:

    “若是有什么紧急事项;这些钱给你作不时之需;若我不在有什么紧急事宜;你出北门外十里聚贤庄把这个牌子拿给庄子里的人看就可以了;你秉性最是温和纯良;这件事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你也切记不要泄露出去。”

    袭人借着微光勉强看去;见那叠银票的总额竟达三千两之巨;她这辈子只怕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惊道: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啊!?”

    宝玉却根本不给她问的机会;又吻住了她;手更灵巧的滑进了她的衣内;袭人被他这般一摸一吻;早已动情;持伞的手一阵颤抖;脑海里顿时昏昏噩噩的一片;只能压抑的喘息着。

    在情迷意乱后象征性的推拒里;恍惚听得埋首在自己胸前的宝玉含糊不清的道:

    “你方才既然要帮林妹妹;那么干脆好事做到底;这些该做而未做的事情也帮她一起做完把。”( )

 第十九章 惊变(上)

    湛蓝的天色;仿佛浸透了一万年的寂寞。

    阳光已不再耀眼。

    六艘乌棚大船自聚贤庄旁的江边随着波涛缓缓荡漾;船工号子一响;顿时顺流而下;这种以载重量较大而被普遍被商人使用的木船装载着宝玉的野心出发了。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东西比实力更加重要;而体现出实力的一个重要方面那便是——

    财富!

    目睹典韦立在船头那雄壮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江水尽头后;宝玉忽然有些没来由的心烦意乱;极目远望浩淼的江水;却仿佛始终有一种积陈的不快堆砌于心中。正待细想;旁边茗烟却在催了:

    “二爷;还要去码头送人;还是早些动身把。”

    原来今日也是弘历返京的日子;当时规定;每名皇子每年必须出外审视民间疾苦——弘历是腊月被派出的;连年节也是在外度过;不能与亲人团聚;其受排挤之状可见一斑——限定返京时间看看已到;他便定于今日起程。

    宝玉在心中暗叹皇家的冷酷;当年若非弘历的及时出世;一直无后的雍正又如何能得到先皇的青睐;眼下这做法;典型的过河拆桥;若不是陈阁老乃是两朝元老;兼之与今上关系甚好;身居高位;只怕这位汉人血统的“隐患”早已被秘密处死了。就算如此——陈阁老也被防范得始终在江南担任总督不能入京;手中也没有丝毫兵权——宝玉更相信;在皇后与皇太后手中一定也有一份早已盖上玉玺的关于处决密旨;这样即使雍正遽然驾崩;也不会给无权无势的弘历任何机会!

    到得码头;早已经被兵丁圈离出一大块空地;里面金陵凡有头脸的人物俱来相送;盖因人人均不知这位两天前才表明身份的大贝勒究竟来了这里多久;又拿住了哪些人的痛处。人心惶惶下;少不得要来抱抱佛脚。

    宝玉见送行士绅将路堵得水泄不通;心中暗暗好笑。他却也不愿去与之为伍;唤茗烟拿了一管洞箫来;在附近临江的一家酒楼吹了一曲;箫声袅曲萦回;隐约送入了船上忙碌不堪的弘历的耳中;他微微一怔后;欣慰一笑。在他面前的官员还道送的礼物合了这位皇室贵胄的心意;左右顾盼;大是得意。

    宝玉一曲终了;折箫飘然而去。留下酒店掌柜在旁摇头叹息:

    “好好的一管青竹箫;只怕要卖五两银子;这些世家子弟真是太过耗费了。”

    过了月余;宝玉来寻黛玉;黛玉却觉有些害羞;翻身向里装睡了。宝玉笑着坐到床沿来扳她身子;黛玉只作不知;宝玉却觉着手处温软柔滑——自然舍不得放开。黛玉只觉得他手掌火热;似乎一直烫入了自己的心扉中;混身只觉得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黛玉如何说得出话来;宝玉见她俏脸晕红;白玉也似颈颊便近在咫尺;丽色无边;心神荡漾中;哪里忍得住;凑上去轻轻吻了一口。黛玉啊的一声惊呼。弹了起来;却正好落在了宝玉的怀里。

    黑发点染下,是一段雪绒一般的颈。 /下午的光线把她的颈项磨润得像一段柔媚白色丝绸,耳朵更浮雕得似一片小小的白玉,嵌在金亮的发里。于是被女体所温热的香气便阵阵的牵连着嗅觉,从而刺激起男子本能那火般的**。低头望去,斜靠在自己怀中的这具婀娜纤细略带丰腴的柔怯身姿,真像是隽刻入心入肺去,要永垂不朽似的。

    正神魂颠倒间;宝玉心痒痒的想将手探入被中;黛玉眼见得已是双目紧闭;任君摆布;外面忽有人咳嗽;宝玉也不惊慌;将怀中羞怯女子轻轻放下;也不回头;淡淡道:

    “袭人;什么事?”

    黛玉羞得连整个人都缩入了被中去;外面的丫鬟婆子顿时惊醒;这才知道宝玉早已进了去。忙整衣入来;袭人却在外道:

    “茗烟急得似热锅里的蚂蚁一般央我来寻你;说是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你还不快去。”

    宝玉听了心下一凛;表面上不动声色道:

    “哦。多是老爷叫我。”

    言毕便行了出去;窝在被里的黛玉只觉得黑暗包绕里;又是甜蜜;又是羞涩;又是惆怅;想到方才肌肤相接个中滋味时候;不禁又是一阵脸热心跳。

    宝玉却匆匆赶了出去;他知道若非极大的事情;茗烟绝不会用上十万火急这等词语。进屋还不待茗烟说话;心中先便“咯噔”一下起了个突。

    原来茗烟的对襟长衫的下摆处;分明有一小块赭色的印迹——袭人他们或许分辨不出;宝玉却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血迹!——

    新鲜的血迹!

    茗烟面色苍白;目光散乱;不住喘息;见宝玉便扑了上来跪在他脚边大哭;方欲说话。宝玉厉声喝道:

    “看你作什么慌成这个样子;可是义父找我?”

    茗烟被他那凌厉的目光一逼;到嘴边的五个字“大事不好了”被硬生生了堵了回去。眼见得周围丫鬟诧异的目光扫过来;宝玉面沉如水叱道:

    “乱什么乱;前面带路。”

    说完便一马当先;径直出了门;茗烟跟在后面;直到出了二门才畏畏缩缩的道:

    “二爷…。别去送死;来了起码不下几百人;拿刀拿枪的把我们庄子围了;说是什么盐帮的。他们一来就出手伤了几个人;凶神恶煞;好不可怕。你还是别去了。”

    宝玉闻言没有说话;只有眉心中央那点红痣如日出东方一般冷冷的跃了一跃。他撕下一页衣袖裹住面部;自腰畔霍然抽出一柄光华夺目的软剑将眼前马车缰绳斩断;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

 第十九章 惊变(下)

        他觉得自己今天似乎来错了地方。

    他的名字是吴猛;他的行事作风也如其名一般狂野猛悍。

    或许盐帮帮主就是看上了他这一点;才派遣他来作了专理外部事务的外三堂其中杀堂的堂主。

    在来这里之前;吴猛一面忿忿的策马;一面快慰的回想着自己上一次出动的时间——

    那应当还是在一年前了;那个胆敢背着盐帮私自贩盐的土财主自恃家丁众多;结果自己带了三百号手下一气灭了他满门。

    一想到此;吴猛便会不由自主的抚向大腿上的伤处;那正是他血战财主高薪聘请的两名高手所留下的代价。

    三人以命搏命;那两人留下的是性命;而吴猛付出的代价是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洞和瘫痪在床上几近半年的时光。

    自此以后;这扬子江沿岸均被盐帮的凶名所慑;将私盐这项肥得流油的大肉拱手让出!

    不料一年以后;竟然又有人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因此他暗自心喜;主动请缨前来“料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富贵险中求;这等高风险的地方;利益决然不会少了去。

    然而如今他觉得自己似是来错了地方。

    首先是面对着自己统帅的这帮凶神恶煞;这庄子里的人竟然出奇的平静;一声梆子响后;就连在外耕田的还是屋中操持家务的老弱妇女;一齐有条不紊的退入那看来坚固非常的庄中。

    自己的数十个心腹杀红了眼;径直引了百余人上去擂门;谁知还未冲抵护庄河便自庄墙上的小洞处射出一排乱箭;当时就倒下了二十余个;剩下的十来个唬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

    杀人放火的事吴猛等人自是拿手;但此等棘手状况还是首次遇到;往日扫除异己之时;要么自己一到那些人就魂不附体;无心抵抗;要么便在其中伏有内应;到时里应外合;一举成功。

    而据探子回报说;居住在这庄子里的人大多均是自外地迁来;本地的只占少数——就连这少数进了庄的人也对其中情形缄口不提。

    看看时间流逝;吴猛也不是白痴;这样明目张胆的劫掠;只怕官兵很快便来了。他简单的脑袋所能想到的主意;也就是一个“冲”字。

    这四五百人硬着头皮杂在一起冲锋;声势倒颇为喧盛。尽管庄外的女墙眼中不断射出利箭夺取身边人的性命;但是在帮规严厉的催逼下这些人也只有硬顶上去。

    一个甚是机灵的小头目躲在远处看了一会儿;挤到吴猛身边道:

    “吴爷;你看那墙垛子里统共只有二三十个眼子标箭出来;之前射得又密又急。现在却冒得越发稀疏;这说明庄子里人心惶惶;箭也快射完了。”

    吴猛一看果真如此;心下大快;脱膊了冲到前面振臂一呼:

    “庄子里的杂碎人少;又没箭了;大家顶上去把门破了杀他娘的!”

    这干人闻言精神大振;却未发觉射出的箭枝虽然较之前甚是不如;但准;狠得多;不能说箭箭夺命;却至少每箭都令一人失去了战斗能力。

    被拥挤在大门前的人却只叫得苦;那严丝合缝的大门沉;厚自不必说;外面包的铁皮也足有寸余来深;一斧子下去不过起一条浅浅的白印;若想破门究竟要砍到何年何月?

    正没计较间门忽然自己开了;一干人大喜;也不愿去想为何这门会自行开启;大呼小叫的拥了入去。迎面却是十余支明晃晃的白蜡竿子缨枪迎面捅来;前面的人几乎是被后面人推着撞上去的。这些冲在最前面的悍匪刹那间就被穿了个透心凉。

    持枪人却也不恋战;弃枪就走分头退却;里面房舍稠密;当面天井里便有四条狭窄岔路;盐帮等人以为庄子既破;当是劫掠的大好时候。此时争先恐后的分散开了;大呼小叫的涌入四周厢房搜取贵重物事;有经验的更跟着那些逃逸的庄丁身后奔去。

    吴猛正喜悦间;蓦然间耳里闻得又是一声锣响;一抬头大惊下;竟然不知何时候;野地里斜刺里杀出三十余名玄甲铁骑;将庄外已是不多的人群一冲两段;庄子中霍然***通明;里面人发一声喊;被围困在庄中各处分散的盐帮众人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吴猛还未回过神来;那三十余名骑兵将人群冲散后;径直携排山倒海之势向他突来。这莽汉被激起了凶性;大叫一声扯出腰间钢刀便迎了上去。他一身横练工夫;乃是崆侗门下弃徒;力量惊人;竟接连磕开了五把劈向自己的长刀。然而第六名骑士遽然纵马;凌空一刀劈下!

    没有风声;没有形体;只有一道宽大兀然的死亡影子在黑暗里荡漾着鲜红一闪!

    一闪的刀光!

    这极快极速的一刀在蓄力斩出的过程里;先就带下了旁边一名盐帮帮众的首级!

    这夹带着死亡割来的一刀!

    这征战杀戮的一刀!

    吴猛大叫狂嚎;声若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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