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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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骨之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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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比狐疑的看着这张“门票”,发现它不过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羊皮纸。要说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被菲茨的匕首胡乱的划了一通。
“能用吗这个?”卢比对这张“门票”很是怀疑。他拿起羊皮纸,才发现菲茨的匕首并没有将羊皮纸划破,只是在上面留下了浅浅的刀痕。
“接下来,看我的!”菲茨像一个正在享受恶作剧的小孩。
这给卢比一个不好的预感,他猜不到面前这个大叔到底要干什么。于是,保险起见,他又把羊皮纸放回了地上,以免波及到自己。
这时,菲茨将卢比手里的马灯一把夺过来。在卢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菲茨已经打开了马灯下端的油皿,把仅剩的煤油全部淋在了那张巴掌大的羊皮纸上。随着煤油的流失,马灯中微弱的黄光熄灭了,一切又陷入了黑暗中。
卢比凭着常年在海上工作锻炼出来的夜视力,才得以看清楚菲茨的动作。菲茨再一次拔出了匕首,和前几次不一样的是,刀身和刀柄间镶嵌的深红色宝石散发出慑人的红光,像一只邪恶的眼睛。匕首半米范围内的空气都开始骚动起来。
卢比吓了一跳,赶紧退到了三步以外。
菲茨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双手握着匕首,跪在地上。紧接着,他用力一挥,刀尖猛地刺进了羊皮纸的中心。霎那间,那股妖异的红光凭空消失,只有那颗宝石还在闪动着点点光亮,犹如狂风中快要熄灭的火星。
菲茨松开手,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匕首还立在地上,而他只是注视着它,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卢比刚想提问,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就在宝石的闪动消失的那一瞬间,刀尖爆发出一阵炙热的火焰。火焰迅速的吞噬了羊皮纸,但又在海风中渐渐熄灭,最后,在那张烧焦的羊皮纸上留下了深红的印记。
 
7。卷一 风暴前奏。。  。。/ 烈焰纹章(2)
菲茨拔起地上的匕首,“看来我的实力还是没有退步嘛。”说着,他将匕首收回到腰间的刀鞘里。
卢比看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菲茨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羊皮纸,他轻轻的拍落了上面黑色粉末,这张原本已经烧焦的羊皮纸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菲茨用两只手拎着羊皮纸,向卢比展示自己的作品。
“怎么样?很漂亮吧。”菲茨一脸陶醉的表情。
卢比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菲茨手中的羊皮纸,发现刚才被菲茨用匕首划过的地方都被染成了红色。这些红色的线条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个古老的图案,散发着神秘的力量。
借着红色线条发出的点点红光,卢比开始观察这个图案——五根线条相互缠绕着组成了一个在空中摇曳的火焰;火焰的上方是两根笔直的线条,它们交叉起组合成一个倒十字的形状;倒映在倒十字上的是两笔同向弯曲的线条,它们始末相连,俨然是一轮刚诞生的新月。
“这是……”卢比总觉得这个图案的风格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难道说……”
“拿着它,去‘袭刃’盗贼公会,你会得到一份好工作。”菲茨把羊皮纸递给卢比。
卢比接过羊皮纸,才发现它还有些烫手。
“‘袭刃’盗贼公会?难道你要我加入他们?”卢比沮丧的拉长了脸,“我可没有当盗贼的天赋啊。”
菲茨挠挠头,“‘袭刃’还有很多后勤工作可以让你去做,比如帮着照看公会所属的酒馆什么的。”这时,菲茨露出神秘的表情,“顺带赌上几把,怎么样?你知道北塞尔玩的都是大的。”
卢比显得有些犹豫,他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卢比对“袭刃”盗贼公会并不缺乏最基本的了解,当然了,“袭刃”是亚赛特大陆最强大的盗贼集团,不可能没这点常识。在北塞尔城,“袭刃”是一个庞大的惹事集团,很多集体斗殴都是这个组织的人挑起的。
“袭刃”不仅训练盗贼和刺客,还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些盗贼或者刺客出租给在边境之森冒险的人。这样的“训练”和“出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因为北塞尔的另一个强大的佣兵团——“灵战”也有同样的运作方式。不过“灵战”的成员大多是剑士和弓箭手,还有少数的法师。真正让“袭刃”这个名字变得令人畏惧的是直属“袭刃”公会长的特殊部门——恶魔之翼。
就如同“恶魔之翼”这个名字一样,这个特殊部门的成员都是“袭刃”最顶尖的高手,他们拥有“袭刃”最高贵的职业——雇佣杀手。这些人通常被派往一些地方,去处理那些不幸被指名的“工件”。
卢比知道,如果自己不够强大,和这个组织扯上关系是非常危险的。若是加入它,弄不好会没命的。光是想到有传言说,“袭刃”的五个盗贼用半天的时间就可以追踪并且解决一个四十人的商队,他就觉得全身发抖。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菲茨觉得自己像是天使附身,他从来没有如此的善解人意,“这张‘门票’在北塞尔能够卖一个好价钱。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卢比知道菲茨没有说谎,菲茨这张羊皮纸在北塞尔至少能值二十个金币。只要有一点经商技巧,卖到四十金币是没有问题的。因为这张羊皮纸是加入“袭刃”的门票,如果没有这张通行证,那只能去交钱参加“袭刃”的入团考试。而那入团考试的内容可以诡异到何种程度,卢比根本无法想象。
羊皮纸上的红色图纹渐渐的暗淡下来,卢比看着它,不禁双手颤抖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菲茨这个大管家会知道“袭刃”的图纹的制作方法。
难道说……他就是“袭刃”的人……?
想到这里,卢比半天没能合上被惊讶炸开的嘴巴。
菲茨明白卢比的表情代表着什么,但是他却毫不在意。
什么时候,我也学会了当好人了?这种行为……的确有那么一点……蠢呢……
“那么,祝你好运了,年轻人。”菲茨迈着悠闲的步伐,向船舱走去。
“……等一下,”卢比向菲茨喊道,“你真的是……‘袭刃’的……盗贼?”
“商业机密。”丢下这句话菲茨就消失在船舱门口,留下处于发愣状态的卢比,一个人吹着海风。
事实上,卢比只猜对了一半。他不会知道,能够制作这“烈焰纹章”的只有“袭刃”盗贼中最强的五人;他更不会知道,这五人使用的图纹是不同的,它们代表了各自主人的身份。而这“烈焰上的倒十字新月”还有一个在盗贼这一行里非常有名(至少在菲茨还没有“宣布隐退”之前是这样)的名字——魔焱之刃。
***
克里斯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海水那冰冷苦涩的触感久久不能从他的脑海中褪去。即使已经获救,他依旧觉得自己是那个绝望而无助的溺水者。
月亮将自己温柔的光辉洒向这片宁静的夜海,就像是要体现自己的怜悯一样,它好像特别眷顾这艘普通商船上的一位不太普通的客人,所以银色的光辉盈盈泻下,落在这位客人因为惊恐而扭曲的脸上。
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头,顺着他清秀的脸庞流下,打湿了耳际的的银发。
……这场恶梦会伴随我多久?
他惨然一笑,才发现自己的确抓住了一样东西——不是浮木,不是水草——那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冰蚕丝魔法袍。
这时,泪水湿润了那双早已冰封冰蓝色的眸子,他像一个丢失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只是,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月光依旧轻盈的落下,点亮了这个伤心者的床头。然而,他却毫不领情。
上弦之月,如镶嵌在深蓝苍穹里的钻石一般闪耀着。而对于他来说,这月亮不是善良的抚慰者,它只是一个无情的窥视者。
“看什么看,我有那么好笑吗?”
***
蓝袭海之南。
晨雾轻轻的拥抱这座初醒的城市,带来略微的寒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到那高耸的钟塔上,仿佛是回应着太阳的召唤,钟塔上传来声声钟鸣。这声音穿过薄雾,透过树林,来到几千米以外的青石城堡的时候,已经微弱到不足以吸引人的注意。
但这样的效果已经让人满意了。若不是钟塔上的某种魔法,这声音根本不能传出它所在的城市。
罗德西仔细的听着那来自巴洛林的钟声——响到第七声的时候,它停下了。他缓缓的转过身,眉头绞成了一团。吹过这天台的风总是像一头发疯的马儿,它吹乱了罗德西暗灰色的头发,又弄得绛紫色的长袍猎猎作响。
他一边用手拂过额前的头发,为自己的视线留过一片空间,一边向天台边上的木门走去。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木门边。
“这么早把我叫来,不可能就是陪你吹风吧?”她背靠在木门上,黑色的眸子闪着和黑玛瑙一样的光,“亲爱的罗德西大人。”
“不让你出来吹风怎么行?”罗德西故意说着刻薄的话,想挑起面前这个女人的反驳,“每天蹲在房间里,脂肪会流出来的。”
对于一般女人来说,脂肪和皱纹是绝对的禁语。而对于面前这个年过三十的女人来说,这两个词和她施展暴力的开关无异。
“……今天不把你打到城墙上挂着,”女人头也不抬的举起自己的拳头,用最狠毒的语气向面前的法师宣布道,“我就一个星期不化妆!”
“开……开玩笑的啦,”罗德西急忙投降,“塔莉亚,不要生气啊。”
“哼。”塔莉亚扭过头,完全不理会法师的话。
“事实上,我今天的确有事情拜托你。”罗德西上前一步,好让自己出现在塔莉亚的视线里,“海利特他们今天上午就会到达菲密路船港,麻烦你去接一下他们。”
“是是是,罗德西大人下命令了。”塔莉亚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才向楼梯走去,嘴里不停的抱怨着,“那两个家伙也真是的,加起来的四条腿难道只是摆设吗?”
罗德西默默的看着塔莉亚走下楼梯,直到她走到尽头,他才轻声的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不知道是听见了这句话还是想起了别的什么,塔莉亚突然回过头,望着站在楼梯上的罗德西,温柔的问道,“要我给你带巴洛林的特产榴莲吗?”
塔莉亚的话让他一愣。渚家上下只有罗德西喜欢榴莲的味道,其他人都视它为“敌过马粪的邪恶物体”。每次,罗德西在渚家的城堡里吃榴莲的时候,诸如飞龙暴走、战马叛逃的事情时常发生。就连渚家最忠实的十位龙骑士也一度因为受不了榴莲的气味,揭竿而起要求罗德西废除“每周一个”的榴莲享用制度。为了安定军心,罗德西不得不忍痛割爱,放弃了“榴莲王国”的梦想。然而,塔莉亚不止一次将这“战争种子”偷偷带进渚家,为的只是满足罗德西的嘴巴。
罗德西狡黠的笑了一下,“如果方便的话。”
 
8。卷一 风暴前奏第六章 榴莲走私事件
菲密路船港唯一不会缺少的就是热闹。
几近中午,除了在港口奔波的搬运工,就是从海对岸来的旅客——或者,可以换一种比较文艺的说法,叫“归人”。
然而,和那些因为久别而尽情相拥的“归人”相比,这里有几个人显得有些特别。
“我说你们啊……”塔莉亚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在一天前变成了三个人——陷入了苦痛的思考,片刻后,她挑起眉毛有些鄙夷的问,“你们远渡重洋去亚赛特大陆该不是就是为了这个……吧?”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指向她话中的“这个”——克里斯特。
菲茨一副扫兴的样子,不耐烦的站在那里,一会看看自己的蜥皮靴,一会又向四周打望。在他看来,听塔莉亚在这里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忽然间,他看见人群里有一只手臂正在向他挥动。但很快,那个人就淹没在人群里消失不见了。这时,菲茨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不知道卢比这小子回到北塞尔能混出什么名堂来。
菲茨这十几秒钟的走神让他错过了塔莉亚与海利特之间的对话,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海利特似乎在竭力解释着什么。
之后,塔莉亚继续着前面的语气,“你该不会说这个人是你在亚赛特找的女……”
“你不用扶着我,我自己可以走。”不等塔莉亚把话说完,克里斯特就挣脱海利特扶着他的手臂,试图控制自己虚弱的身体,保持好平衡。
港口的风吹散了克里斯特的银发,露出那张美丽却又冰冷的脸。他低着头,努力将刚才下船时披在自己身上的魔法袍好好的穿上,但是受伤的左肩怎么都使不上力气。毫无血色的嘴唇被紧咬着,他微微皱着眉,一脸不肯认输的表情。
塔莉亚注视着他,脸上浮现的惊异不知是因为克里斯特这男人绝不该有的美貌,还是因为克里斯特这死要面子的性格。
“我说过吧,你误会啦。”海利特尴尬的笑着,仿佛被认作女人的是他自己。他没有再出手帮助旁边正在努力穿衣的克里斯特,因为他不想挑战这常被误认为是女人的可怜法师那高得有些过分的自尊心。
“哎呀,我今天真是失礼啊。”塔莉亚只好用笑容敷衍自己刚才判断的失误,“那么,我们赶快上车吧。”
说完,她带头走向身后的马车。菲茨懒洋洋的跟在她身后,而海利特却没有迈出步子。他耐心的等待着克里斯特把衣服穿好的那一刻,然而,这一刻似乎太遥远了。
年轻的法师脸上流露出痛苦神情,额头出现细细的汗珠,有几丝银发粘在了那里。即使伤口传来的痛楚几乎让他叫出声来,他也没有放弃这穿上魔法袍的想法。但是,由于左手臂使不上力气,左袖管一直在空气中飘荡。
等到菲茨上了马车,海利特才伸出自己的手。他一只手抓住袖口,另一手轻轻的将克里斯特的左手放进衣袖中。
法师有些惊讶,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早已准备好的“多管闲事”这四个字被硬生生吞了下去。
他默默的转过身,朝马车的方向走去,留下海利特一个人站在那里。即使法师挺直了腰身,也不能隐藏他微微颤抖的双腿。
“哎,我说这家伙真是……”海利特看着他那僵硬的步伐,自言自语的说,“我是真的败给他了。”
海利特一眼扫过菲密路船港这些大大小小的店铺和仓库,还有在木板上聊天休息的搬运工们、坐在店铺外享受阳光的商人们。他突然感到一丝欣慰,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歉意。前者是因为这些平民们似乎过着满足的生活,后者是因为这样平静的生活可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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