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血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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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血裔-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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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铺着磨得锃明瓦亮的大石,藏金小翼的走在前边,素鸣衍袖手走在中间,石川华在后面埋怨易非天在他正来兴致的时候提出换地方。

素鸣衍正猜测着阮阿蛮的身份,身前十数丈外的高墙上突然闪出两个人来,这两人象是从远夜的暗影里突然浮出来一般,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远处的高墙上。

素鸣衍心中一凛:楼迦罗人是中陆最优秀的斥候,这话一点不假,不管是阿奕的两次偷听,还是这次截道,素鸣衍事先都没有警觉。不慌不忙的撤下腰间的长击刀,站到藏金的身侧,眼睛盯着站在高墙上的两个楼迦罗人,那个阿奕却不在里面。

易非天喝道:“明河与我上高墙,川华跟阿金留在下面,小心他们的掷矛。”

素鸣衍惊觉身右侧的元素之力波动紊乱,笑道:“我说你怎么舍得不来?”长击刀猛向右侧的高墙劈去,只听见一声厉嚎,那段高墙突然一阵扭曲,洒下一滩血迹后,就凭空消失。

锁住气机,怎容你轻易逃走?素鸣衍踏石而起,手中锐利无比的长击刀旋斫而下,淡金寒芒暴烈异常,映得狭窄的暗巷里一片金光,直往前方那处极细微的扭曲空间劈去。

“嗷……”扭曲空间乍然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哗啦啦的展开双翼,腾到半空中,黑色紧身衣贴着胸口给剖成两半,漏下一样东西。素鸣衍随手接过,原来是一卷羊皮书卷,想也不想,就藏入怀中,反手将长击刀撩出,荡开阿奕击来的长矛。

“你为什么能窥破我的影遁术?”阿奕展翼悬在半空中,手里的长矛就像毒蛇的信子,胸口连续给素鸣衍劈中两刀,所幸及时躲开要害,才免了开膛破肚之祸,气极之余,竟没有发觉身上掉出东西。

素鸣衍怎么会将识破敌踪的方法告诉他,视野远处,另两名鸟人正展翅飞来,笑道:“我们选择这道暗巷,正是希望你追来,憋了很久,正好拿你来取乐。”

“哇……”阿奕让素鸣衍气得差点在半空中稳不住身形,肉翼猛的一抖,让开易非天刺来的长剑,肉翼还是给劲气割伤,跌到另一段高墙上才站住脚,“迦南人太狡猾了。”

“你才知道。”素鸣衍可不想泄露身份,蹬石上了高墙,趁着阿奕肉翼受伤,手中刀狂风暴雨般的向他攻去。

矛挡矛断,阿奕连续后退,才勉强躲过素鸣衍攻来的连绵不绝的刀势。

素鸣衍正犹豫要不要下辣手,右侧袭来强劲的劲气,一支短矛往刀网击来,阿奕身后的两名鸟人终于及时赶到相援。

素鸣衍身体稍敛,长击刀连续斫在掷来的短矛铜杆上,将短矛蓄积的强力卸去,左手将短矛接住,藏金也踏上高墙,与易非天一前一后架住两名鸟人的攻击。

石川华嫌他的银制大斧累赘,空手出门,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器,见素鸣衍接过一支短矛,大叫:“明河,将铜矛给我。”

素鸣衍一笑,将长击刀掷下去:“你用长击刀。”将铜短矛换到右手。

“不好,他要掷矛。”阿奕抖动双翼,猛的向高空飞去,两名鸟人紧随其后。

素鸣衍嘿嘿一笑,后仰蓄劲,身子猛然弹直,右手的短矛就像流星一样射出,发出刺破空气的锐利响声,赫然洞穿一名鸟人的小腹,继续向高空飞去。

那名鸟人迅速坠下,另一名鸟人敛翼俯冲下来,将那人拦腰抱住,又回到高空中。

“气死我了。”阿奕敛翅俯冲,将右手长矛举过肩膀,挟着俯冲之势就要将长矛掷下,突然见虚空里弹中一枚明艳的火焰之箭,正往胸口射来。阿奕心神一凛,哪里顾得上将长矛掷中他人,敛紧身子猛的一放,俯冲之势就划过一道极细微的曲线,让开胸前要害,右翅的肉膜却给火焰之箭射破一个拳头大的洞眼。

“嗷……”阿奕的哀嚎声里,素鸣衍连续弹出三枚火焰之箭,分别击中阿奕的小腹、小脚与右翅。

藏金窥着阿奕在半空中不断翻滚下坠的身子,从高墙上跃下,长刀正要劈中阿奕的时候,身侧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展开的双翼就像锋利的骨刃,拦腰向藏金割出。

藏金扭身闪过的同时,身上爆出一团赤芒,两相接击,哧溜冒出一串火星,但是刚刚鳞化的气甲挡不住锋锐的骨刃,藏金只觉腰间一痛,翻滚之余,挥刀将随后击来的肉翼挡住,不断发出金属相击的锐响。

藏金心里暗惊:殿下说肉翼是鸟人的弱点,这个鸟人竟能拿肉翼当兵器。

素鸣衍与易非天同时跃下,左手撑出一团气盾,与那名鸟人的肉翼相击时,爆出一团金芒,金芒里猛然向中间收敛,赫然一支金色短矛从素鸣衍的拳头里长出,往那肉翼刺去。

那名鸟人身形一敛,让开刺来的金色短矛,将阿奕抱在怀里,长翅一鼓,陡然跃上高空。

“我们理亏,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致人于死地?”

素鸣衍矛劲一收,袖手反剪身后,看见后来的那名鸟人就是引领他们进销金阁的侍者,哈哈笑道:“你怎么不怪他自不量力苦苦纠缠呢?”

“奶奶的,你们怎么又下去了?”石川华辛苦的爬上高墙,看见素鸣衍、易非天、藏金又下了高墙,正在高墙后面的园子里。

“留下姓名,歧伯日后自会到府上谢罪。”岐伯搂着阿奕悬停在半空,另一对鸟人展翅习了过来。

“你还没资格知道。你现在不走,休怪我下辣手。”素鸣衍右手托起,腾起一团明艳的紫色火焰,映得他那张白晰削瘦的脸阴郁冷酷。

岐伯看着高墙下的少年,让他狂妄的话气得身子禁不住微微颤抖;他的武技、术法或许算不得太厉害,但是他能在极短的时间里重创阿奕和一名族人,不能不说他的战术极其高明。迦南何时冒出这么一个人物出来?

那名叫歧伯的中年鸟人,他搂着生死不知的阿奕,悬停在素鸣衍头上空,戒备的眼睛森然寒砺,给人巨大的压力。素鸣衍暗感可惜,此地离销金阁不远,又在王城之中,不宜搞出太大的动静,不然还真想试试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第七章 星辰秘典

 “我们去一笑楼。” 既然不能战,也不能在这里久留,免得销金阁里的援军出来,四人想走也走不了。素鸣衍折身跃上高墙,率先没入夜色之中。

岐伯看着深沉夜色里的几点影痕,敛翼落在高墙上,将怀里陷入昏迷的阿奕平抱在胸前,检查他的伤势。

“小六不行了。”另外一名鸟人抱着冰冷的尸体落了下来,尸体的下腹给素鸣衍掷出的短矛洞开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暗昧的月光里,又有四名楼迦罗人敛翅落在高墙上,销金阁里的那名乐工赫然走有前面,跟别的楼迦罗人不同,他的双翼边缘发出铁质的光芒,敛翅下落时,有着甲片轻击的铿锵之声。

阮阿蛮冲到岐伯的跟前,轻抚陷入昏迷中的阿奕的脸颊,脸上流露出无比的怜惜痛爱。

“长琴大人,他们往一笑楼去了。”岐伯将阿奕托到阮阿蛮的怀里,“这四人心狠手辣,我若是晚到一步,阿奕也难保一命。”

长琴“哧”的将左翼展开,割开空气发出锐利的轻响,突出的翼骨就像一柄柄寒光闪烁的利剑;收敛时,心里突然腾起的怒火也收敛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潜入迦南不是为了意气用事,寻找东西要紧,希望阿奕能记住这个教训。”

阮阿蛮怀里的阿奕动了动,嘴唇翕合着努力的要说什么话,阮阿蛮将耳朵贴在他的嘴边,将他嘴里吐出的模糊字句复述出来:“……我潜进入迦南大纳言府的秘室,找到一本秘典……”

“什么?”长琴阙声跳了过来,也不顾阿奕的伤势,伸手就往他的怀里掏去,在他身上细细搜索了一遍,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在哪里,在哪里?”看着他给素鸣衍刺破的黑衣,大叫一声:“快下墙寻找。”

众人一起跳下高墙,翻遍在打斗的地方,也没看见一张书页,长琴锁着阿奕的肩胛肩,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恶狠狠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先将书交上来?”气愤之极,猛的将他摔到地上,挡着阮阿蛮不让她去扶。

歧伯眉毛皱起,自言自语的说道:“肯定给刚才的少年拿走了。难道他们是冲秘典来的?”

“阿奕能取来秘典,我们也没想到……”

“他们往一笑楼去,长琴大人,我们立即调集族人赶过去,就是再大的牺牲,也一定要将秘典夺到手。”阮阿蛮斩钉截铁的说。

“乔羿良发现丢了秘典,很快就会查到销金阁,眼前最要紧的不是去夺秘典,”长琴脸色的神情严肃起来,转身对歧伯说,“你抱着阿奕去销金阁,立即率领族人返回扶桑岛,我与阿蛮潜在迦南,伺机夺回秘典……”

“啊……”阮阿蛮惊呼起来,远方的夜空里,销金阁陷入滔天的火海之中,不知何时销金阁的周围围满了持矛荷甲的武士。

“乔羿良的速度好快……”长琴倒吸一口凉气。

从火焰海里,不过有展开双翼的楼迦罗族人飞起,可以等待他们的则是数十张乌梢强弩发射的密集箭雨。阮阿蛮看着族人从火海里不停的飞起,又不断坠入火海,被大火烧成灰烬,隔着这么远,嘶嚎声也清晰可闻,阮阿蛮的一张绝美的脸庞因痛苦而极致的扭曲着,展开双翅就要往销金阁方向飞去。

“回来!”长琴化影遁至阮阿蛮的身前,将她拦住,“在迦南,我们难有实力跟乔羿良斗。”

“他就不怕烧毁秘典?”

“秘典传承数千年,也丝毫无损,一场大火就烧得毁吗?”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队穿着铠甲的武士从暗巷的两端将巷子围住,两侧的宅院里涌入大量端弩持弓的武士。这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迦南官方,不过一直在暗地里调兵遣将,表面不动声色。

长琴与歧伯一直担忧阿奕的安危,根本没有想到他在此之前就潜入大纳言府偷出秘典,自然也不会注意今夜的异常。

长琴狠狠的盯了阿奕一眼,要是他早将取到秘典的事情说出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撤出王城,现在不单留在销金阁的族人全军覆灭,他们能不能虎口脱身,还是两说。

长琴回过看了一眼七名族人,阿奕丧失战斗力,必须有一名族人给他牵累,对岐伯说道:“叠翼阵,我在最下面飞。”

歧伯展开双翼,从高墙上浮起,伸手从阮阿蛮怀里将受伤的阿奕搂起,振翅上了半空。

“咔咔咔……”高墙周围响起密集的机括声,迦南的甲士看见有楼迦罗人飞上半空,纷纷举起手里的乌梢弩与长弓,就像无数的流星雨落向空中,位于叠翼阵最下方的长琴双翼一展,左右宽达两丈,只听见叮叮当当的金属相击之声,无数铁棱羽箭,在长琴的双翼上碰出明灭的火星,无数羽箭又给他双翼振荡产生的劲气席卷着往地面上的人群劲射。

“他奶奶的,这个家伙一开始就出手的话,我们今夜有没有命还得两说。”石川华骑坐在远处的一道高墙上,望着叠着一条竖列的七名楼迦南人,想想还真是后怕。

“王城军司怎么会找他们的麻烦?”易非天喃喃自问。

销金阁一下子就陷入滔天火海之中,顷刻间就化为灰烬,里面几乎没有人能逃出来。夜未深,但是销金阁里肯定还有其他客人,能进销金阁享受的客人,非富即贵,王城军司怎么就能毫无顾忌的放出这把火,又行动迅速的将阮阿蛮、歧伯等人围困住?

素鸣衍心里满是疑惑,今夜遇到的事也太蹊跷了。他们三人根本就没走远,一直潜伏这里看那边的动静,不过也让王城军司的突然出动吓了一跳。

长琴催动双翼将箭雨吹乱,七人形成叠翼阵往这边飞来。

“快逃,免得他们误会王城军司的人马是我们引来的。”石川华翻身下了高墙。

素鸣衍微微一笑,楼迦罗人在他手里一死一伤,这梁子早就结下来,不过眼下不宜跟王城军司的人马碰面,也随他们三人跃下来。望着半空中飞来的七名楼迦罗人,四人正要横穿巷子避开他们,从对面涌入一队甲士。这时跳上高墙也会泄露行踪,说不定给当成楼迦罗人遭到箭雨的阻击,易非天手向后按了按,让素鸣衍他们稍安勿躁,独自走了出去,大声说道:“我是易铭达之子,是王城军司的哪位将军领队?”

“咔咔咔……”暗处相逢哪里分得清敌我?素鸣衍此时早将长击刀拔在手里,只待一言不合,就先杀出去再说。

“非天?”幢幢黑影中站出一名将领,“非天,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是你,易孟仲,易大哥,你吓得我们一身冷汗。”石川华从角落里走出来,“我们从学院偷偷溜进城来取乐,遇到不认识我们的将领,只怕要吃点苦头了。”

易孟仲注视着石川华后面的素鸣衍、藏金两人,狐疑的扫了易非天两眼:“非天,他们是谁?”

易非天将嘴凑到易孟仲的耳边,悄悄说出檀那明河与藏金的身份。

“胡闹!”易孟仲训斥了易非天一声,持剑的左手贴着胸口朝素鸣衍微微躬了躬身,算是行礼。

素鸣衍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这位易孟仲,他是易非天的表兄,时任王城军司都统,大约三十一二岁,脸色线条硬直,给人坚毅武勇的感觉,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夜色尤显得明亮,虽然正值军务,全身的气势还是收敛着,好像不到关键时刻绝不爆发出来。身后背着一支大弓,凝重的金属光泽,素鸣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那张弓异常的沉重。

“乱党朝这里飞来了。”爬上墙头观望的甲士回头禀报。

易孟仲取下长弓,抽出一支羽箭压在弓弦上,众甲士随着他一起将手里弓弩斜指向天空。

够阴险,易孟仲将他那支贯满劲气的羽箭藏在箭雨之中,真是防不胜防。

淡淡的影子压过墙来,长琴、岐伯、阮阿蛮等七名楼迦罗人上下相叠突破前面的箭雨防阵,正飞过众人上空。

“发射。”易孟仲发令射箭,等箭雨射出,他才开弓拉开满弦将手里的那支羽箭射出。那支贯满劲气的利箭夹在上百支乱箭之中,一起往位于最下端的长琴射去。

“嗷……”那支利箭狠狠的扎在长琴的肩头,剧烈的痛楚让他禁不住将巨大的双翼敛起来,他身后的鸟人失去遮挡,顿时给第二次的箭雨射落两人,坠到街道已浑身给射成一只巨型刺猬。

长琴这才注意到易孟仲的存在,长啸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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