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血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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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血裔-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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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眼尾梢盯着聂鲁达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回过头问:“殿下赏赐了什么,让一名客将如此惶恐不安?”

第二十七章 牟取巨利

 尤溪说道:“殿下将拉车与侍卫营的两百多匹银角风马兽都赠给龙骑营了,还从下资另外添置了三百匹铜角风马兽送过去了……”

“殿下可真是败家子,三百匹铜角风马兽就算了,京畿守备军司,也没有一支骑营能凑出两百匹上品银角风马兽来,殿下的车怎办?”

素鸣衍笑道:“用推山牛倒也无碍,只是少了一些威风。”

阿黛啧啧叫着,神色间有些不信。

尤溪又说道:“不单这些,殿下还赏赐龙骑营五万金铢。”

阿黛瞪大美眸,双手将素鸣衍的下巴扳起来,仔细盯着他的眼睛:“殿下怎会有这么多钱?阿黛记得殿下这次出行,内府司只拨给一万金铢。殿下可晓下边防军司的普通士兵,一年的饷金是多少?”

“开始倒不知道,尤将军后来告诉我,边防军司的普通士兵,一年饷金大约有两三个金铢。” 

想必尤溪知道阿黛在帝妃跟前相当受宠,对她放肆的动作也不觉得异外,将路上的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为确保路途安全,各商队将此行货物的两成都拿出献给殿下,江侍领昨日跟众商队首领以现金结算,共得二十三万金铢,昨天众人商议,将其中的十万金铢赏赐下去,余下的就留给殿下私用。未能跟殿下商议,属下私自定了,还望殿下不要见罪。”

他们将大份留给自己,怎会怪罪他们呢?虽然巫弥生跟他说过当年修筑羽嘉城时,所耗不过七万金铢,但是素鸣衍对十三万金铢究竟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还是没有十分具体的概念,这倒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那一战胜得蹊跷,后来听巫弥生分析才知道他毫无吝惜的赏赐才是让敌寇退却的关键因素。敌寇将他们堵在上唐峡,两边的援军赶来都不会超过四天,敌寇见不能击溃众人的意志,再留在那里只会等被援军围剿。

素鸣衍也知道那份赏赐用得相当值得,此时听说还留下来大半,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跟江采离说道:“江侍领,钱财支度就由你管着。”

江采离望了阿黛一眼,说道:“支度属于内务,采离兼领,只怕不大合适……”

阿黛说道:“日常用度是内务,但是将这么一大笔钱交到阿黛手里,阿黛每天都别想睡得着觉。”

江采离站了起来,挥手让左右侍卫散去,说道:“十三万金铢数量虽巨,但是殿下成年之后,用度定会大大超过此数……”

王族每年的用度都由内府司拨付,若能封爵,封赐的采邑还会有巨额的收入,都足够挥霍了。江采离这话暗示殿下有意于帝君之位,尤溪听了微微动容。

江采离见素鸣衍听了他的话,还是一脸的沉静,愈加坚定心里的猜想,眼光在其他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继续说道:“殿下对采离的恩遇,让采离铭感终身,采离抖胆进言:殿下可将支度可分为内外两块,正如阿黛姑娘所说,日常支度还属内务,多余的钱则可以用来牟求巨利。”

阿黛是殿下母妃长照妃身边的人,殿下免了尤溪的失职之罪,巫弥生本来就是摩揭伯岑最信任的人,在场的人心思应当都一样,江采离这才壮着胆子说出这番违禁的话来。

尤溪笑道:“江侍领倒是不失商人的本色。”

素鸣衍皱起眉头,装作沉思,却在偷偷的观察巫弥生的神色。

素鸣衍顶替檀那旃成为六殿下已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心里一直为随时可能会出现的破绽心惊胆颤,无暇多想以后的事情,除非偶尔的任性发挥,许多事免不了还要看巫弥生的眼色。

巫弥生盯着江采离,二十六岁的江采离脸形稍长,脸面线条冷峻,给人却没有生硬的感觉,眸子习惯性的微微敛着。真是个胆大妄为、野心勃勃的商人,天下没有比培养一位帝君更大的买卖了,也没有比这更凶险、艰难的买卖了。巫弥生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可惜你不知道更让人惊诧的事情。

巫弥生说道:“殿下将支度物用的事交给江侍领,还真是选对了人。”

素鸣衍顺着他的口气说道:“江侍领不妨将想法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江采离说道:“殿下没有封邑,也不能跟大世家争利,倒是羽嘉这条路上能有作为……”江采离言浅意深,此时的素鸣衍名义上还没到封爵的年纪,摩揭氏、巫氏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站到他的身后,江采离是希望素鸣衍扶植忠于他的商队,渔利还是小事,主要可能通过商队网罗大量可用的人手。

如果这一切都要等到六殿下成年之后,时间就太紧了。

如果说能得到几个大家族的支持,六殿下争夺帝子之位,人手与财力都不会缺乏。江采离这么说也有他自己的私心,他自信以他的才干要得到六殿下的器重不是难事,但是相比摩揭氏、巫氏而言,他的根基就太浅了。他认定能有前期一番惊人表现的六殿下一定会希望培植自己的势力。

其中的一番道理,江采离也不可能当着巫弥生的面说出来;他以为巫弥生即使看透他的那点私心,也不会反对,毕竟六殿下的势力越大,对他登上帝君之位将越有利。

素鸣衍此时还想不到这些曲折,只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说道:“江侍领如何安排?”

江采离说道:“殿下不宜干涉地方事务,可以通过巫氏,获得大商队才能拥有的经营特许权,组建两到三支大商队,将十三万金铢作为本金,往来青叶、羽嘉、休屠三地牟利,殿下可选派几个信得过的部下,主持此事。”

信得过的部下?素鸣衍眼睛扫过在场的四人,可没觉得哪个人让他特别放心,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事你跟聂将军提过没有?”

“殿下不同意,卑职怎么随便跟别人商议?”

龙骑营统领,六阶武官,在休屠、羽嘉算不上了不起的人物,但是这一次行程将在他身上深深打下六殿下的烙印。

人在庙堂,无非如此。聂鲁达临行不贪赏金,自然也是希望在六殿下跟前留下个好印象。

若是要在西南发展势力,扶持聂鲁达再是自然不过的。江采离在心里是这么猜测素鸣衍的,全然不知道素鸣衍此时实在认不得几个人。

《帝术》里写到:身为上位者,从来就是要让下面揣摩他们的心思的。

素鸣衍随意问了别的事情,对组建商队也不置可否。

午后,聂鲁达果真又过来问安。

聂鲁达待部众甚厚、有本事又有骨气,素鸣衍对他的感观极好。

从羽嘉到下资,聂鲁达在素鸣衍身边将近一个月,觉得眼前的六殿下不比其他的王族,没有让人憎恶的脾气,也非不学无术之人,在上唐峡一役中所表现的胆识与气度,折人心腹,心里早有亲近之意。

当六殿下应诺将赏赐颁下,又将五百匹风马兽送给龙骑营,聂鲁达已将自己当成六殿下的人,心里还存有的顾忌就是他一名边防军里的低阶武官只怕没有资格来攀附六殿下。

聂鲁达不巴结奉承上司,不说他不知人情世故,只是不屑为之,江采离午间来寻他,将里面的意思稍微透露了一点,他就知道一切,心里欣喜若狂。得人赏识、成就功业的梦想真是唾口可得。

王族私结外臣,都是要遭到猜忌的,能报六殿下的知遇之恩,这点风险又算得上什么。

素鸣衍内心觉得聂鲁达比尤溪、江采离、阿黛更可信任。边防军武官行事,多有不便,但是打上六殿下一系的烙印,又给他办事提供许多便利。

素鸣衍跟聂鲁达在雅室聊了一阵,江采离便率领商队的两名副手过来。

江采离是平民阶级,他的两名副手也是,这点就让素鸣衍里生出许多亲切感来。

江采离对经营商队这事,十分在行,也知道如何去消弭殿下的猜忌,当下议定具体事谊由他的两名副手操办,都受聂鲁达节制,金票存结的权限也各有异同,并且具体的操作都要具文上禀,将真正的控制权留在自己手上。

能让江采离依重、任为商队副手,才干也是相当出众,盛怀城三十出头,身材稍矮,只比瘦弱的素鸣衍高上寸许,精短打扮,脸颊瘦长一对瞳子炯炯有神。柳静安与素鸣衍同年,今年十九岁,一张黝黑方脸稚气未脱,又有一些久经风霜的气概,这时见到云端上的人物,难抑兴奋,只是怕胡乱说错了话,坐在那里十分拘谨。

柳静安身上透出的精灵气,让素鸣衍十分喜欢,对江采离说道:“商队分一半人随怀城留下来办事,静安跟着我们上帝都。”

“那就让商队在下资采办一些东西,跟着殿下的车驾走,要少给剥去几层皮。”

第二十八章 迷雾重重

 只要身份不被揭穿,素鸣衍猜想聂鲁达、江采离、盛怀城、柳静安等人应该不会起异心,檀那明河虽然没有封爵,毕竟是帝君的第六子。要是假冒檀那明河的身份被揭穿,素鸣衍也顾不得他们有没有异心了。

素鸣衍在这种心态下,即使有过人的心智,对日后也难有万全的打算,江采离如此提议,也只是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心里却在为日后可能牵累他们而有些忧心。

巫弥生在他的身边,更多是帮他掩饰身份,使他的言行举止更接近那个或许早已经不存在的六殿下,并没有像他所担扰的那样,有将他完全控制起来的意思。

在下资的收获,远没有在上唐路上获得的那么多,可以预见,下资的贵族名流对六殿下在帝都的前途并不看好。一旦他的哪个兄长登上帝君之位,六殿下即使能全身,也将是一个权势受到严格限制的王族。

这时的过于巴结,说不定会成日后仕途上的障碍,下资的官员们眼里可清醒着呢,这让素鸣衍对《帝术》所讲的权衡之道又多了一分理解。

在下资停留到3月底,帝都发出一道帝喻,催促众人归京。素鸣衍也再无理由耗在下资了。这些天来,一直沉迷于阿黛那迷人的身体,说是极大压力下的自暴自弃也可以,对阿黛有一种混杂着情欲与莫名怜爱的情感。

他与檀那明河之间的差距,让阿黛陷入一种奇妙的感觉,阿黛对现在的六殿下生出一种奇异的情愫也说不定,对六殿下前后气质的异变,都将原因归结到那场巨大的变故之上。看着素鸣衍身上触目惊心、丑陋的疤痕,惊恐、怜惜之余,疑心确实不容易产生,素鸣衍不能不佩服摩揭伯岑对人性的深刻认知。

或许还没遇到眼光极犀利的人。

或许还没有遇到那些对摩揭伯岑与檀那明河深具戒心的人。

素鸣衍对采儿怀着一种羞愧,这些天来对她愈发的冷淡,在别人眼里,六殿下喜新厌旧的毛病又犯了,或许对于王族子弟而言,喜欢厌旧再是正常不过了。

采儿谨守女侍的身份,不敢有所逾越,但是内心却满是哀愁,日益憔悴。看到这种情形,素鸣衍愧疚越深,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采儿心情,也恨自己迷失于阿黛给他编织的情欲之网里不能自拔。临到最后,素鸣衍只让阿黛领来的四名女侍贴身伺候,一日也见不了采儿、青菱几面。

王族子弟不能随意打扰地方,也忌讳结交地方豪贵,离开下资,车队就极少进城停留,一般都在大镇驿馆留宿。侍卫营加上扈从女侍,车辆依次排开的前往青岚之城的官道上,前前后后有一里长。

后面还有柳静安率领的裔天商队,商队里的老人留在一半在下资,又从下资招募了数十名新人,添置许多车辆,这次打算借着六殿下的名义逃过所有地方的关厘,到帝都之后,商队的收入就可观了。但是整个的行程就给商队给拖延下来。

江采离一直担心六殿下会不耐烦。

素鸣衍乐得如此,哪里会不耐烦?

离帝都越近,素鸣衍身上的破绽越少,他身上透出来的凝重气势、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优雅、让人折服的亲切笑容、见识广博的谈吐,有时巫弥生感觉眼前站着就是一名真正的王族子弟。但是离那个的六殿下仍然有着极大差距,六殿下应该生性残暴、骄奢淫逸。如今的六殿下就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六殿下。

帝都里的人能接受这样的改变吗?

离青岚之城愈近,巫弥生与素鸣衍两人心里的担忧越沉重,这种共同的情绪体验,让素鸣衍对巫弥生的敌意少了许多,毕竟眼前是两人都必须渡过的难关。

离开羽嘉之后,就一直没看到摩揭伯岑,就是巫弥生,也很少看到他与外界联系。素鸣衍不知道摩揭伯岑在布置什么,总之他不会袖手不理就是了。

这样的压力下,素鸣衍的心智极快的成熟起来,每到一处驿馆,首先关注的就是帝都最新的消息。官样文章总是千篇一律,素鸣衍开始让商队搜集从帝都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他在上唐峡惊退山贼的事情在帝都传得神乎其神,素鸣衍是自家知道自家事,本来不屑一顾、置之不理,谁知传闻越传越厉害,就连教廷给六殿下推算命运之轮的事也有传闻。

走上安乐川北岸的官道,一些从帝都出来的商队,带来更加夸张的传闻:六殿下在羽嘉差点送命,其实是三殿下让人下的毒手,连上唐峡聚集山贼劫道,也是三殿下暗中布置。

素鸣衍心里清楚,上唐峡一役,迦南国的痕迹更明显一些。

素鸣衍望着巫弥生,问道:“帝都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

车驾在路上,贴身侍候的都是阿黛从帝都带来的女侍,阿黛也极少离开素鸣衍的身边,巫弥生极少有与素鸣衍单独秘会的机会。两人已经习惯这种不着痕迹的对话,在素鸣衍车屋宽敞的外间,阿黛依旧站在素鸣衍的身后,尤溪、江采离、巫慕丹都盘膝坐在锦席上。

“迦南国使正在帝都,殿下上唐峡遇险,即使有不利迦南国的传言,靖安司也会制止不让这些谣言流传出去。至于为什么牵涉到三殿下,这可能跟其他几个殿下有关。”

尤溪隶属于内府司,事关几位殿下,就不能肆意发表意见,江采离就没有太多的顾忌,说道:“大殿下、三殿下、四殿下最有希望争夺帝子之位,不出几天就会有不利大殿下与四殿下的谣言流传出来。”

素鸣衍眉头微微皱着,不置可否。

阿黛娇笑道:“我看谣言对殿下最不利了,朝中大臣一直排斥教廷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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