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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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仙- 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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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师尊对七月已经起了疑心。

七月私见平王之事,她其实早就听说过。但她不觉得意外。原本七月就拥护平王,就是郑王天籁公主、信侯凌落也都知道,七月根本就不支持废除平王的事情。

此事在郑凛然看来,她不以为有什么。因为她知道,七月不可能有什么不轨企图。但在郑飞仙眼里,却未必如此认为了……

然而郑飞仙没有说此事是好还是坏。

她也难以定夺。

郑凛然思考的越多,越觉得事情不单纯简单。

‘师尊玉与左庶长成婚,又叫套问七月与平王的事情……师尊到底是疑心七月,还是疑心凌家对郑国基业有不轨企图?’

郑凛然却不知道,在她走后。

秋叶也被郑飞仙叫了过去。

秋叶被交待了在去过左庶长府后,寻七月问她与舞菲谈论了些什么。

郑飞仙的理由则是,想知道舞菲究竟是何等样的人,是否在蛊惑七月。

秋叶领命之后,才真正去了左庶长府。

而此刻,在飞仙林的七月与舞菲,已经进行了多番尝试。

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舞菲有了越来越多的收获。

虽然还没能够办到控制体内的魔鬼的目的,但对于魔鬼操纵的身体时的能量运作情况却已整理了不少信息。

当七月最后一层灵也在喷发的彩光中消逝之后,她收起妖剑,擦了把脸上的汗迹,靠坐在树下。

“这一趟又有什么收获?”

舞菲并肩坐在七月身旁,笑着道:“姐姐,那魔鬼运用能量方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秘诀,确实是源自于精神上的区别。看来姐姐的分析确实不错,只是我们如何能够办到,恐怕并不容易。”

七月劝慰她道:“不必心急,毕竟已经有了方向。”

舞菲“嗯”了声,又问道:“姐姐是如何一下就猜到的呢?换做是我,就一定会纠缠与武功运用的奥秘方面,不知何时才能够窥破关键了。”

“倒不是我悟性过人。只是凑巧有所体会罢了。料想你也知道了,如今飞仙宗都在修炼神魂意志诀,原本修炼神魂意志诀之后,过往的天赋作用都被功法所融汇,身体的诸般能力都被极大幅度的提升,天赋已然没有特殊作用了的。”

“确实如此。”

“可是,本门中,我,秋叶,小飞仙三人都与师尊般拥有癫狂天赋。经过与宗主师姐和三长老、及其它人高手的切磋比较发现,有癫狂天赋的我们,对战交手时总好似比其它人要高明一些。依旧能够进入癫狂的状态,虽然能量没有提升,但那时出手速度总会快上一些,杀伤力也总会高出一些。秋叶与小飞仙都是二重癫狂天赋,而我是三重,对战交手时似乎就比她们出手更快了些许,虽然差异不大,但确实是快上些许的。”

舞菲闻言不禁大觉惊奇。

“莫非,姐姐是说,癫狂天赋如此的作用,正与我身体里的魔鬼使用武功时的精神状态契合?”

“正是如此。听你言道没有发现能量流动经脉有何不同时,我就想到癫狂天赋的情形状况。每每沉浸于癫狂天赋之中时,我的精神状态就会有不少改变,近日探索中更发现,癫狂天赋状态时,身体的经脉承受的能量明显比平常多一些,动作反应与心中所想的配合更快。”

七月说着,掏出锭银子塞给舞菲,让她手托银两,放于膝上。

“妹妹运劲将银两抛起。”

舞菲便依言而为。

银两刚动,就被七月一把抓住。

七月拽了根头发,比量了银两离开舞菲手掌心的距离。

继而又发动癫狂天赋,舞菲看着她整个人表情充满戾气,眸子透出浓烈的煞气,看起来既骇人、又透出目空一切的张狂。

舞菲再次运劲将银两抛起。

银两刚动,又被七月一把抓住。

七月拿捏着的那根头发在此比量。

舞菲看的分明,七月进入癫狂天赋状态后的反应速度确实快了,抓住银两时,银两离她手掌心的距离明显短些。

七月缓缓吐气,脱离了癫狂天赋的精神状态。

“尽管今日看了多次,还是觉得姐姐进入癫狂天赋时的模样全然变了个人。”

七月不禁笑道:“吓着你了?其实我自己对着镜子时,也觉得变的不像自己了。”

说罢,七月又回归正题道:“我想,只要比较癫狂状态与正常状态的精神差异,一定能够有所收获。而妹妹体内魔鬼操纵时的威力差距极大,只要冷静观察思索,必然能够更容易的找寻到差异,发现关键。”

舞菲点头答应了着,末了又道:“倘若果真能够操纵了魔鬼,掌握了魔鬼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实在是姐姐的功劳,到时姐姐可实在窥破了武学的高深境界,对天下武修者的贡献之巨,不寻常之极。”

七月听了,不禁笑道:“那也是妹妹的功劳了。再者,或许这等大本事本就为师尊和师丈所掌握了的。我们不过是步她们之后而已。”

舞菲却不甚在乎的道:“料想是如此。但他们并没有传于他人,又有何用呢?如果不是她们死而复生,如此重大的发现,结果也只是伴随她们埋入尘土。虽然成就了她们的声名,却于神魂族整体没有任何增益。她们能够由此重大创造,本事让人不能不敬佩,但若说贡献,却没有什么。”

第三十九节傲视天下(十四)

舞菲说罢,又疑惑道:“听父亲说,天灵剑他本有意传给北灵派的衣钵传人,毕竟算是考虑过传承之事的。可是,姐姐过去难道从未听贵师提起过么?”

七月不禁缓缓摇头。

“连秋叶也不似知晓丝毫。我想,那时候师尊受尽病痛折磨,清醒时少,自然是来不及传承此事。”

舞菲这才理解的点头,想起耽搁了不少时候,便道:“姐姐,只怕该回去了吧?”

“好。”

两人并肩步出飞仙林,走出树林时,看见林外的水岸边,渡船上端坐着个人。

见到此人,两人都觉意外。

“父亲!”

“师丈。”

七月抱拳作礼。

李狂笑道:“师丈二字如今已然不能承待,今日我们父女就要离开郑国了。”

说着,招呼了两人上船。

“飞仙不能接受菲儿,言道,认菲儿为亲生女儿则婚事作罢。”

李狂说的轻描淡写,但七月和舞菲却都面现震惊之态。

“父亲……”舞菲只觉内心升起无边愧疚,却哽咽着不能做声。

李狂见状微笑摆手道:“菲儿不必如此。更不要对为父说什么你独自离开的话,过去我们父女不能相认则罢,如今既然相认,岂有因此分开之理?飞仙脾气如此,不能说服。只能等到将来寻个契机再说。我与飞仙如今不老不死,来日方长,无需急于眼前。虽不能夫妻之名携手与共,然而心始终相守。而你非仙人之躯,他日能否修炼成仙道得不老不死尚且不能预料,为父自然要陪伴照料你的。”

舞菲一时情绪翻腾涌动,难以言语。

今日之前,她并不知道父亲是什么。但这一刻,她已经体会到了。

她已然知道何谓父爱。

为了她这个女儿,他可以放弃过去多少年的夙愿,他可以与相爱的人分道扬镳……

“父亲……”

舞菲哽咽着,又叫了李狂一声,比起上一声呼喊,其中包含的情感让七月都能够听出不同。李狂更知道,这两声父亲比起骤然见到他在水岸的那声、比起之前的那些,差别犹如天地。

他知道,舞菲已经真正找到了他这个父亲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心里充盈了女儿对父亲的那些充实的情感。

“菲儿不要如此,今日离开之后,下一次你与七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如今日般促膝长谈。”

舞菲听了,忙匆匆的收拾了情绪,便拉着七月的手道:“姐姐,本以为此番还能陪姐姐喝酒,不料这就要道别了……”

“且不要如此!”

七月说着,又道:“我去寻师尊,一定让师尊重新考虑此事!”

说着,便已施展凭虚御风飞离穿上,就要去时,李狂叫住她道:“飞仙的性情不容劝说,你如果执意如此,不但于事无补,自己反而会受牵连。”

“妹妹,一定不要这就走了,无论如何等我劝过师尊回来再说!”

七月对李狂的劝阻不做理会,李狂见状,不禁劝道:“你有此心,不负菲儿。但不要过于强求,需知此事本是我与飞仙之事,如何抉择,飞仙自然比任何人更有抉择的权力。”

话没说完时,七月已经飞走了。

李狂不禁无奈摇头,轻叹了口气。

舞菲觉得七月对李狂的态度有些奇怪,这时忙道:“父亲,姐姐她这人有些不拘礼节,父亲不要介怀……”

李狂不禁失笑道:“菲儿误会了。为父叹气,是为她担忧。只盼她果真听进去了为父的劝阻,倘若太过强求,以飞仙个性,必然要罚她。”说罢,见舞菲有些担心的望向七月飞走的方向,便又道:“再者,为父知道她心中的责怨。自然不指望她能对为父有什么好态度。若不是她念着菲儿的情份,今日见了我,只怕一声招呼都没有的。”

舞菲大惑不解的反问道:“姐姐为何责怨父亲?”

“因为步惊仙。”李狂说罢,笑道:“此事一言难尽。步惊仙当年在北灵山时,人人都以为为父对他丝毫不加以颜色不说,还尤其冷待。令其得了个北灵山乞儿的辱称。七月与他感情深厚,自然会因此责怨为父。”

“这……”舞菲不禁满怀担心,她实在不想自己的父亲跟结义姐姐之间存在这种芥蒂。

“呵呵,菲儿无需担心。此事不过是误会,不难解释。为父料想七月今日无论如何都会质问为父,那时自能解释。”

“会吗?”

舞菲不知道李狂为何如此推断。

“过去她不问,因为为父是师丈,因为觉得为父长久在飞仙宗,不怕没有机会。如今为父将走,她如何还能不问?”

舞菲听了,觉得是如此,不由放宽了些心。旋又担心七月去寻郑飞仙说的情况。

话说七月径直飞去郑飞仙寝处,守门的弟子告知师尊在里头后,她就径直进去。

在郑飞仙寝室外时,作礼道:“弟子七月,有事求见师尊。”

“进来。”

见到推门而入的七月时,郑飞仙并不意外。

郑飞仙打量着七月那头彩色的长发、那对流动彩光的眼眸,还有那身彩蝶的衣装。

尽管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但每一次看见七月时,她总觉七月的形容已经不像是个凡人,反而像个碟妖、又或者是碟仙。

当初收七月为徒的时候,郑飞仙通过对七月眉目的观察,就知道七月长大后必然会是一代佳人。若是太丑的弟子,纵然资质出众,她也未必会收。因为她郑飞仙本身就是集美丽与武功于一身,喜欢的弟子也必然是武功成就出众并且美貌出众的。

如今七月的形容,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当初的预期。

“何事?”

郑飞仙明知故问的说着。

“弟子来是想请师尊重新计较与李狂婚事,弟子以为,师尊与李狂情意深厚,彼此用情极深,如果因为舞菲不能携手与共,实在可惜。”

郑飞仙早料到七月来的可能,因此早就准备了言辞。

这时候神情平淡的挑眉反问道:“这么说,七月准备替为师杀了舞菲,以替为师挽救与李狂的情缘?”

第四十节傲视天下(十五)

一句话,让七月意外的微微发愣。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郑飞仙又道:“李狂对本尊无情,带那孽种来郑都。原本他大可以私下与那孽种相认,根本不必让本尊知道,更不必带那孽种来郑都参加婚礼。如今他既已这么做了,除非那孽种死了,否则,你难道还要劝本尊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师尊的顾虑弟子不是不明白,但弟子还是想请师尊能够重新考虑。弟子自己觉得,许多事情过去的久了,回头想时,都变的不怎么重要了,那时候就会忍不住觉得,当初何必那么在意。但有些事情,过去多久都不能够释怀,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遗憾吧。弟子不敢替师尊说,什么事情才是师尊的遗憾,是舞菲在大婚盛典的存在,还是婚事就此作罢。这些只有师尊自己能够定夺,弟子不敢力劝一定如何。但弟子看来,师尊与李狂能够成婚,是天下许多人都期盼看到的事情,因此而作罢,弟子眼里看来是莫大的遗憾……”

“本尊从没有遗憾!”

郑飞仙高声喝喊罢了,又一副无所谓的淡淡然模样望着七月。

但这一刻,她心里其实非常意外。原本她以为七月的性情,必定会纠缠着力劝,不顾她的愤怒。故而她才拟定了以杀舞菲作为阻挡七月纠缠劝阻的对策。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七月竟然能够如此语气平静的,说出这样一番让人触动的话来。

既没有提她与李狂的当年让她听不下去,也没有忘记提醒她生前与李狂的未了之憾。

触动归触动,但她郑飞仙岂能因为一个徒弟的劝阻就让决定反复。

“此事不必再说,你既然说完了,无事就退下吧!本尊言出必行,从不喜反复。”

七月便轻身跪拜地上,道:“师尊自是言出必行,是以定不会中途改变成婚对象。”不等郑飞仙瞪目发作,七月骤然运功,高声呼喊道:“弟子七月衷心希望师尊姻缘美满!”

“你——”

郑飞仙又惊又怒。

七月这般运功呼喊,声音不知道能够传开了多远。用意用心,显而易见。然而她言辞中没有提及其它,让她也不能发作。

“哼……”郑飞仙胸膛骤然起伏,又迅速平复。冷冷然道:“本尊倒真没有想到,你的性情竟然变化如此之巨。只是你因为,如此能够带动宗里众人与你一起请命?那未免太过天真可笑!此事本尊早已决议,今日就算你再喊上一百声,也绝没有人会来陪你!”

“弟子不信。因为弟子相信,天下人都期盼师尊与李狂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同门之中,大家对师尊的敬爱、孝心比之外人更多,必然加倍如此希望。如此事情上,纵然大家恐怕会被师尊处罚,为求师尊婚姻美满,也都会心甘情愿的受罚也要力图为师尊尽一份真挚的孝心,故而,不会没有人来。”

“好——!”郑飞仙拂袖端坐,自信满满的道:“那你就尽管喊,本尊今日就要看看,她们是来,还是不来!”

“弟子七月衷心希望师尊姻缘美满!”

七月便再一次运功呼喊,神情冷静的跪拜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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