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罗亦晟也挑了一摞东西放到阮意欢买的东西旁边。
阮意欢斜眼。
罗亦晟面不改色：“邮回去。”
阮意欢：“……”
她也面不改色地帮罗亦晟把送货单给填了。
罗亦晟这次来找万大童确实有事，因为他在思考明年的规划，需要万大童给点意见。
这也是他把罗氏所有的一线二线三线明星都集中起来让万大童调教的原因。
万大童眼光好，几乎能看出每个人的潜力，他被传得神乎其神，其实不过是因为他能够挖掘演员本身的天赋，因势利导地给他们指出最佳发展路线而已。
万大童忙完回来以后，罗亦晟虚心地向万大童请教。
万大童刚刚临时加了几场戏，也没来得及吃饭，因而是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罗亦晟讲话。
等罗亦晟简洁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万大童吃得快，但也不算急，他听完后停下来喝了口水，还没回答就先瞧向一边的阮意欢：“小阮，你是跟着这小子最久的，你不知道以前我跟他合作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往往一部电影拍完他身边就换了五六个人。”
阮意欢笑着说：“BOSS其实对底下的人很好。”
至少待遇很好。
而且罗亦晟脾气也不算太糟糕，只要不是耽搁了公事他基本不会发怒，要不然公司里的各种八卦流言早就被封杀至绝迹！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顺着他的毛去捋就成了。
万大童笑眯起眼：“除了你，我可没听过第二个人这么评价这小子。这家伙从小到大就是这臭脸，到哪儿都摆脸色给别人看，不讨喜得很哪。”
这话阮意欢就不能接了，她在一边微微地笑，以表明自己在认真聆听。
罗亦晟不想话题在自己身上打转，再次提起自己的问题。
万大童这才敛起调侃的笑容：“你真要我说实话？”
罗亦晟点点头。
万大童说：“你们罗氏有些落后了，悲情天后、情歌王子，都已经推了好几年，你们需要新鲜面孔。但是你们的新人啊，我看出了封献那小子之外没哪个是能顶事的。可封献那小子样子可爱是可爱，偏偏戏路也局限在这个可爱上了，跟林卿卿的悲情路线一样，路子走不宽。这类演员总是演重复的戏，容易吸引死忠粉，但也就那样了，你要想让罗氏更上一层楼，恐怕得考虑一下横向发展。”
罗亦晟追问什么是横向发展。
万大童说：“简单地说就是做调研、抓热点、推特色、定去留。先针对市场需求进行多方面的尝试，融合各个领域的热点，推出自己的特色，最后根据市场反响做大一批、砍掉一批。影视、音乐、综艺三大块，影视是你们最大的一块，也是最成熟的，一时半会要找突破点挺难，边保持现在的势头边摸索就最好；音乐的话，可以考虑拓宽一下题材，我给你五个方向，你都可以试试。第一个方向是科普系列，将科学知识融入歌曲里面，注意要做得通俗易懂，而且不要出错；第二个方向是复古思潮，正好紧跟今年“复兴中华文化”的大口号，这方面你们可以做旧曲新词、旧词新曲跟新词新曲三大类——”他说得有些口渴，灌了几口水才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他就把每一个方向可以安排什么人、选择什么声音、怎么打开市场等等问题滔滔不绝地讲了过去。
光是音乐这一块他就扩展了将近两个小时。
罗亦晟听得很仔细，阮意欢则在一边认真地做记录。
录音、录像、记事文档三管齐下。
就在万大童把音乐这一块讲完，阮意欢以为自己能够休息一下时，万大童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地说：“影视和音乐你们其实都很有经验了，所以我觉得重头戏应在放在综艺这一块。”
阮意欢：“……”
那怪罗亦晟准备呆两天。
万大童其实是个大！话！痨！
阮意欢和罗亦晟在忙碌，罗小胖则满脸纠结地蹲在电脑前。
快过年了，学校也开始放假了，这是上学的最后一天，罗小胖领完成绩高高兴兴地跑回家，结果却被告知罗亦晟去了饶山。
罗小胖不高兴。
很不高兴。
因为他考了第一名，罗亦晟却不在家。
连句夸奖都听不到，他觉得自己白考了！
罗小胖拉着阮复诉苦。
阮复正忙着做生意，闻言说道：“你可以打电话告诉他。”
罗小胖两眼一亮：“对啊！我马上去打电话！”
罗小胖说干就干，拿起手机拨通罗亦晟的号码。
可在他兴高采烈地备报完自己的成绩后，罗亦晟却相当冷酷地说：“这成绩老师早就发给我了，连数学都扣了一分，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数学都学不好，你在谈生意时合同上少打一个零怎么办吗？”
罗小胖思索片刻，说：“拿回合同叫人重新打印一份合同？”
罗亦晟：“……”
罗小胖说：“哥你忙吧！我挂了！”他迅速又果断地切断通话。
罗小胖重新爬上联络工具，戳开阮复的头像刷屏。
“最讨厌哥哥了！！！！！！”
“讨厌死哥哥了！！！！！！”
“好讨厌哥哥啊！！！！！！”
“呜呜呜呜呜呜！！！！！！”
这么几句来来回回刷了一百来次。
阮复只能腾出空来安抚：“怎么了？”
罗小胖把罗亦晟的话原封不动地搬上对话框，然后开始抱怨罗亦晟的苛刻，他知道罗亦晟是为他好，可罗亦晟难道就不能夸他一回？
罗小胖又开始刷屏：“夸我一次会死啊！！！！！！！！”
阮复说：“别激动，像你哥哥这样的人喜欢把真心话闷在心里，有空你听听他跟别人是怎么谈起你就知道了，你就会发现他还是很为你自豪的。”
罗小胖沉默半饷，说道：“……我哥会跟其他人说话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公事，另一种是公事上的应酬。”
阮复：“……”
罗小胖说：“自由你不知道，我都快愁死了，我哥他连个朋友都没有，平时不是工作就是回家，除了出差之外这两点一线的生活从不动摇！你说这样下去怎么成？我还想要个嫂子呢。”
阮复说：“你哥条件这么好，要找还是很容易的。”
罗小胖说：“要是我哥像自由你这么好就好了，自由你朋友一定很多！对了，自由你是跟意欢姐姐住在一起的吧？我可不可以去找你玩？”
阮复没回应。
罗小胖走示弱路线：“我哥跟意欢姐姐要去两天，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呆在家好害怕！自由我去你们家玩吧，我们可以一起打自由啊！”他越想越靠谱，“你可以现场给我指导，还能再给我说说俱乐部该怎么搞。自由自由，我马上就去找你好不好？”
阮复说：“你真的要过来？”
罗小胖说：“当然！！难道自由你不方便吗？”
阮复说：“没有，你可以过来。”
因为他一开始不太愿意跟生人往来，阮意欢几乎没把朋友带回家里玩过。
这一步该由他迈出去。
阮复把住址给了罗小胖。
罗小胖拿到了阮意欢和阮复的住址以后就在那沾沾自喜，觉得自己马上就能进一步拉近罗亦晟和阮意欢的关系。
他跟平嫂说了一声以后就兴高采烈地穿好衣服往外跑。
等罗小胖看到开门时的阮复时就愣住了。
因为阮复坐在轮椅上。
第十八章 虐恋情深
阮复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惊异目光，并没有把罗小胖的呆愣放在心上。他说道：“先进来吧，喝果汁吗？我刚榨了一点。”
罗小胖很快就缓过神来，他麻利地跟着阮复进屋：“什么果汁？是橘子汁吗？我最爱喝橘子汁了！”
其实他远远就瞄见了桌上摆着的橘子汁。
阮复推着轮椅走过去给罗小胖倒了一杯，递过去说：“这么巧，刚好我就是榨了橘子。”
罗小胖利索地接过，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还不忘直夸：“真好喝。”
阮复见罗小胖眉头拧着，脸上却堆满了笑容，显然是在哄他开心。
阮复伸手拿回罗小胖手里的杯子，戳穿他善意的讨好：“我给你拿点别的吧，想喝什么？不用哄着我，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以前当面指着我鼻子骂的家伙都不在少数，我要是脆弱的话，哪还活得到今天。”
罗小胖本来年纪就小，装得也辛苦。
阮复一拆穿他的假话，罗小胖顿时也轻松了，扑到阮复和阮意欢的沙发上抱着抱枕大发牢骚：“我其实最讨厌喝橘子汁了，因为小时候我哥天天逼我喝一大杯，说是维生素丰富！一年四季他都叫平嫂给我准备一大杯啊！老大老大的一杯！要维生素的话我去药店买几块钱一大瓶呢，缺哪种都没问题，应有尽有！我哥那人就是一个扭了发条就倒不回去的家伙，他认定的事情就得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这么多年来能忍受他这龟毛性格的人实在太少了，”他眼睛发亮，“所以我老佩服意欢姐姐了！因为意欢姐姐居然不嫌弃哥哥！”
阮复想到阮意欢对罗亦晟的种种评价，决定还是让罗小胖保持美好想象比较好。
罗小胖个性奔放，很快就不把阮复当外人看了，缠着要跟阮复上游戏玩。
阮复把罗小胖领到书房——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游戏室，里头摆着仿对战的两台游戏专用电脑。
除此之外书架上满满地垒着一本本的书，罗小胖跑过去一看，居然是各种原画书和设计相关专著，从服装设计到机械设计都有，囊括了方方面面的内容。
罗小胖说：“自由你是学这个的吗？”
阮复摇摇头。
他抽出一本翻给罗小胖看：“设计装备和武器时用的。”
罗小胖一看，里头果然有着各种各样的标注，旁边甚至还有着武器图草图。
罗小胖惊叹：“玩游戏玩到这种程度，自由你太了不起了！”
阮复说：“因为《自由》确实好玩，而且，欢欢很喜欢。”
罗小胖说：“我也很喜欢！”
阮复说：“看得出来。”他启动电脑让罗小胖玩。
两个人开始线上线下同时交流。
晚饭时阮复正好去做饭，罗小胖就自告奋勇地说让他来。他倒不是觉得阮复做不来，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会下厨：“家政课我们学校老早就教了，一直想让别人吃吃我做的饭呢！可我哥整天不理人，我才不做给他！”
阮复也不拒绝，只是在一边适时地指导一两句。
罗小胖个儿还小，炒菜的手法还有点儿生涩，不过整个流程倒是没有太大的错处，没一会儿菜上桌了，闻着还挺香的。
阮复说：“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罗小胖可不谦虚的人，他得意洋洋地接受了阮复的夸赞：“那当然！”
阮意欢跟罗亦晟跟万大童对谈了一个下午，还陪万大童吃了个饭，一直到晚上才腾出空来。
在分头回房之前罗亦晟说：“等下你买个号过来带我玩玩游戏吧，买号的钱先记着。”
阮意欢说：“……好。”
阮意欢回到房间就登陆联络工具找阮复：“哥，我要个号带人。”
阮复很快就回复：“带人是吗？好。”
阮复很快就给了阮意欢一个号，等级高，装备好，足以在各个地图畅行无阻。
就是……
是个男号
这角色练得特别有男人气概，衣着粗犷中不失英俊，满身肌肉健美有力，手持巨大狼牙棒，名字还特别应景，叫“一根狼牙棒”。
阮意欢对这个也没什么要求，虽然觉得不太对味，但还是开着号去跟罗亦晟会合。
罗亦晟：“……”
对比之下，按照阮意欢的喜好去捣腾出来的低调路人显得特别特别玉（ruo）树（bu）临（jin）风（feng）！
阮意欢说：“BOSS你想了解什么？”
罗亦晟说：“不知道。”
这不是罗亦晟预料中的情况，照理说不应该是个柔柔弱弱的小美女来带自己的吗？
虽说他向来不以貌取人，但这是游戏又不是工作，谁都想要赏心悦目一点儿！
而且就算罗亦晟再不想承认，也得认清现实：他这会儿会有落差感是因为他期望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红衣白马、手持长枪的艳丽少女。
罗亦晟闷站在那不说话。
阮意欢想了想，不怀好意地怂恿：“BOSS你想学PK吗？”
罗亦晟说：“也好。”
很快罗亦晟就后悔这个决定。
因为阮意欢谆谆善诱、耐心细致地……教他如何惨死在她手上。
他们都已经是满级号，可以自由出入竞技场，阮意欢就把他领到那边去对战，什么地图都带他耍一遍，每一次到最后都使上李清晨那样的“屠杀流”，把罗亦晟地图上的兵种杀得一个不留。
好在同一天、同一个人对战不能算多次胜率，不然阮意欢已经借这机会将“一根狼牙棒”刷出黑铁竞技场直奔青铜级别去了。
等这个月的最后一个随机战斗地图刷完，阮意欢终于心满意足。
她一本正经地对罗亦晟说：“这就是这个月的所有战斗地图，一共有十张，黑铁竞技场的地图一般都来我们自己所在的服务器，等冲进青铜以后就会涵盖全国各个分服的地图，白银则是洲际竞技场，我们属于亚洲这一块。等到了黄金和钻石那边，地图可能来自国服、美服、英服、德服、法服、韩服、日服。虽然我们华国人特别多，但各有各的心思，每个月勉勉强强只能在上头占上一个，顶了天也只有两个。”
罗亦晟点头：“听起来是个挺大的网络。”
阮意欢也严肃地跟罗亦晟讨论其中的经营策略：“这个战斗地图的轮换方式设计得非常巧妙，不仅将网游和竞技这块紧紧扣在一起，还把成为战斗地图变成了荣誉象征。公会与公会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国与国之间——甚至洲与洲之间，都因为这个荣誉而不停地竞争着。”
罗亦晟说：“挺不错的。”他停顿片刻，“不过阮秘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阮意欢很爽快：“问！”
罗亦晟问：“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阮意欢：“……”
罗亦晟说：“恨得杀我一百次都才解恨？”
阮意欢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过什么，冷汗唰地冒了满额。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马上泪流满面抱大腿：“BOSS我不是故意的！”
罗亦晟说：“我知道，你手抖。上次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我出钱让你去做做基因检测，好让你早做准备。”
阮意欢回了个表情：T＿T
罗亦晟也回了个表情：^＿^
阮意欢瞬间把电脑给关了。
哥，BOSS变异了！！
太可怕了！！！
阮意欢重新开机，装死没上“一根狼牙棒”那个号，而是回到秋水伊人那边找阮复求安慰。
阮复见她回来，马上告诉她一个不幸的消息：“你有没有看论坛？”
阮意欢说：“刚专心带人，没上去。”
阮复说：“……你那是带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