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不懂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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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不懂江湖-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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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嗯。。。此去漠北,天高路远,你要多多保重。”,稚嫩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寒风凌冽中,是谁因为一句话,羞红了脸?
我听见自己曾信誓旦旦地说:“三三,你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我听小薄说漠北的长街上有卖小孩子玩的风葫芦,还有太平鼓,你喜欢吗?”
他说:“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会等我的。
我不过才晚回来了一年,你们怎么就都不要我了?
三三,你醒醒,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再不往你衣服里塞毛毛虫、再不嫌你背书声音大、再不扮鬼吓你,你醒醒好不好,我们一起去玩。我在漠北学会了一个新把戏,能让火自己飞起来,不信你看。
手掌摊开,一簇火苗窜了出来,金色的光芒那样温暖,照亮的却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往日总是红扑扑的脸蛋变成了可怕的青灰色,动不动就泛红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死亡。
死亡就是一个你曾经无比熟悉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对你笑,跟你说话,无论你去哪,他都不会再对你说一句“我等你”。。。。。
我蹲下,将三三背到背上,继续去翻看那些尸体。
每翻一具,心就痛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样的信念翻完那一千多具尸体的,心里唯一想的就是,如果下一具翻出的是封渊,我就跟他一起死吧。
我的命是他给的,家是他给的,如果他也死了,这世上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
可是,老天似乎还不想我死,这些尸体里没有他,也没有小薄、女鬼和苏倾月。我觉得他们一定逃出去了,现在正躲在某个地方,我一定要赶快找到他们。
我背着三三下了山,在山脚找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给他挖了坟立了碑。碑是木头做的,上面的字是我咬破手指用血写的:“三三之墓”,甚至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小薄说他一出生便被爹娘遗弃了,是某个早起下山的剑庄弟子发现了他,把他抱回了剑庄,因为那时正好是三月,便叫了三三。
我在坟前站了一会,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低头从怀里掏出了一面小鼓。
鼓声“咚咚”,清脆一如往常。
我把小鼓插在了他坟前,轻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
抬头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天大地大,该往哪去呢?
哪里才能找到封渊他们呢?
“团子,你想找封渊吗?”兀地,身后传来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我转身,看到了那个银发蓝衫的人,静立于树枝之上,无喜无悲地看着我说:“如果你想找他,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更新晚了。
、九天阁
九天阁的闻人拥白。
如果说在见到他之前,我还会对“九天阁灭了剑庄”这个说法抱有一丝怀疑。那见到他后,我便完全肯定这件事肯定就是九天阁做的。
不由得,看他的目光多了一丝戒备。
“你真的知道封渊在哪?”
“真的”,他低下头,对我笑了笑,“他就在九天阁。”
“你们抓了他?”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不能抓吗?”他理所当然地反问。
“他失了所有功力,现在被关在九天阁的地牢里,如果你想救他,就跟我去九天阁。”
“我跟你去”,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只要能见到他,去哪里都可以。
话音刚落,人就被他拽着飞上了树。
秋风从耳旁呼呼吹过,迎着金色的朝阳,他带我轻轻松松地飞过了一座山。
我从不知道,原来当一个人的轻功好到一种境界的时候,真的可以像鸟儿一样飞起来的,还飞得那么轻松,简直就像神话故事里的仙人。
沉默了一会,我轻声问他:“剑庄死的这么多人里,有多少是你杀的?我听小薄他们说你很厉害,应该杀了不少吧?”
他银色的长发被风吹起,遮住了那张美过头的脸,略显空灵的嗓音穿过发丝传了出来,“为什么要问这个?”
“不为什么,我想知道。”
“那我偏不告诉你。”声音里居然带上了一丝无赖的味道。
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陌生。
九天阁离剑庄很远,我们飞过一座山,又过了一个镇才到。
在我印象里,九天阁这种坏人云集的地方,应该躲在深山老林里,或者是像老头那样找个隐蔽的山洞,而不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立在街道旁,难道不怕吓坏路过的百姓吗?
进门的那一刻,我以为会见到修罗地狱般的情景,不曾想却是鸟语花香,小亭林立的美景。
而那个传说中的九天阁阁主—褚尊,更是跟我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想象中的他,应该是手握大刀,满脸横肉,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而现实中的他,却是手握纸扇,临花而立,还时不时咳嗽两声的文弱书生。
见到我,既没逼我下跪,也没叫人把我毒打一顿,反而轻拢纸扇,笑着对我说:“姑娘请坐。”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笑面虎。他们看起来温和无害,甚至很好亲近,事实上却是比毒蛇猛兽还要恐怖的存在。
我没有坐,而是开门见山地问他,“封渊呢?”
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在地牢”
“听说他武功尽失?”
“帮他把脉的大夫是这么说的。”他转身,拎起一把精致的水壶,给一丛开得正好的秋菊浇了浇水,“后来我让秋娘下毒试探了一番,的确像是武功尽失了。”
“难道真是你逼苏倾月向剑庄下毒的?”
他勾起嘴角笑笑,“今天找你来不是讨论这个的,只是想问问你,想不想救封渊?”
“你要杀他?”,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你不救他,我就只好杀了他。”他说着咳嗽了两声,似乎身体真的很不好,“但如果你肯救他,我便放他一条生路,从今往后让他留在这里,做个闲人。当然,是跟你一起。”
我脑子一时没转的过来,“你的意思是要我留在九天阁?”
“不止留下来那么简单。”他放下水壶,走到石凳旁坐下,揉了揉额头说:“我要你加入九天阁,从今往后效忠于我。”
“这样你就会放了封渊?”
“没错,我会把他从地牢里放出来,给他在九天阁找一处僻静的院子,好好养伤。而你,可以随时去看他。当然,跟他住一起也行。”
我想不通他为何会提这样一个要求,难道是神火术的缘故。他觉得练成神火术的我能帮到他,所以才要我加入九天阁?
现下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救出封渊才最关键。沉默了一会,我点头道:“好,我同意加入九天阁,你马上放了封渊。”
“爽快!”他展颜一笑,“来人,带团子姑娘去地牢见封大侠。”
我跟着应声而来的人往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你就这么让我去见封渊了?”言下之意,不怕我在牢里劫了人逃跑吗?
他举起扇子,抵在额上,笑着反问:“不然呢?”
“很多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不是世人想的那样,等你见到封渊就知道了。”
纸扇轻转,我从那一抹笑容里看到了深藏的杀机。
事情绝对没有我听到的那么简单,得赶紧见到封渊,见到封渊一切都会明朗的,我默默地加快了步伐。
去地牢的路很复杂,一直拐来拐去。开始的时候,我还很认真地在记路。几圈绕下来,头晕眼花,只能凭着本能跟紧前面人的步伐。
路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我居然看见闻人拥白正蹲在地上逗麻雀,神情木然而又专注。
可怜那两只小麻雀,想往西走,他偏偏把它们的头转过来,让它们往东走。等到它们听话地往东走的时候,他又把他们往西拽。。。。。。两个小家伙愤怒地直扑腾,恨不得飞起来,朝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拉泡屎。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抬头看了一眼,不带任何情绪的,很快又低下头去折磨那两只苦命的麻雀。
我揉揉眼睛,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一个人谪仙般的人物,居然会干这种三岁小孩才会干的事,还这么乐此不疲,这九天阁果真诡异的很。
又不知绕了多少个弯,我终于看到了地牢的大门。
秀丽风光就此打住,往里走除了阴暗还是阴暗,还时不时有一股恶臭传出。
我望着挂在墙壁上的那一排刑具,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们对封渊用刑了吗?”我问前面那位。
那位回头,阴测测一笑,“来地牢不招待一下,怎知您来过了呢?”
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再次在心里肯定,九天阁的人八成都有病。
关守封渊的那一间在地牢的最深处,看来褚尊对他还是很“上心”的。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面对墙壁躺着。看守在那位的示意下,打开了牢门,我轻轻地走了进去,他果然没有察觉,难道真的失掉了功夫?
半个月没见,他比来山洞找我时更加消瘦了。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有动,伸手一他的摸额头,烫得吓人。
我赶紧解下外衣披在他身上,再伸手将他抱起来,一旁的看守想要上来帮忙,被我一记白眼瞪了回去。我让封渊一只手搭在我脖子上,把全部重量交付与我,然后扶着他的腰慢慢走了出去。
同来的那位看我一步三摇,走不稳当,幸灾乐祸得很。
“我说你个小姑娘何必这么倔呢,只要你开口叫一声好哥哥,我立马帮你把人扶到阁主新安排的院子里去。”
我停住,喘了口气,低声骂:“恶心!”
他顿时变了脸色,“哼哼”两声就走了。
我没有开口叫住他,等又扶着封渊走了一段路后,才开始后悔,因为我迷路了。。。。。。
这个破地方坐看右看都一样,偏偏又有七八条岔路,我能记得走哪条天都要下雨了。
在原地等了一会,确定那位大爷不会再回来了,我哀叹一声,决定点兵点将,点到哪条路就选哪条路。
突然,天上传来一阵麻雀叫,我下意识地抬头,正好看见一抹蓝色的影子掠过,赶紧开口大喊:“闻人拥白帮个忙!!!”
蓝影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一晃而过。我以为他走了,不想一低头,眼前竟多了个人,蓝衣银发,甚是好看。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就先皱着眉说:“我叫拥白,不叫闻人拥白,我要去找我的麻雀。”
你的麻雀。。。。。。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说:“现在麻雀这么多,你一会再抓也不迟,先帮忙指个路,我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神情似乎很不满,“我不是抓麻雀,我是找我的麻雀,我的麻雀身上有记号的。。。。。。”
我赶紧出声打断他,“有记号就更跑不掉了,先帮忙指个路吧。”
“指路?”他歪了歪头,“这里这么多路,随便走,无论你走哪条,走到任何地方,褚尊都会派人找到你的。”
“可是我不想绕远路!”,我急躁了起来,指指封渊说:“他烧得很严重,身上的伤口都发炎了,必须要马上清理。”
“哦”,他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绕到前面,带起了路。
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果然冒出两个孩子,自称是褚尊的侍女,来领我去安排好的住处。
那住处就在离地牢不远的一片竹林里,环境还算清幽,房间拾掇得也很别致,只是那时的我还太小,体会不到褚尊将住处安排在此处的用意。
他的意思,住在这里,离地牢近,进去方便。变相地警告我们不要有什么不好的念头。
可是他太高估我的领悟能力了,大概没有人跟他说过,我从小就是一个笨小孩。这种话你不当面直白地跟我说,我永远也不会自己琢磨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好热的天。
、真相
把封渊扶进屋子,放上床,我赶紧让那两个侍女去打点热水,拿些治疗伤口的药,自己则先把他身上那满是血污的衣衫给脱了下来。
闻人拥白倚在门上,懒洋洋地看着我说:“把一个大男人脱光光,你羞不羞?”
我边给封渊擦拭血污,边回他:“看我把一个大男人脱光光,你羞不羞?”
他沉默了一会,转身走了出去。正好那两个小侍女回来了,我接过热水,小心翼翼地替封渊清理那些已经溃烂的伤口。
清水换了一盆又一盆,药膏也用了两盒,才处理完所有伤口。
两个侍女还算机灵,不等我吩咐,就取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说来也怪,自己的衣服不会穿,帮别人穿起来倒还算得心应手,至少没有笨手笨脚碰到那些伤口弄疼他。
穿好衣服,扶他躺下,又盖好被子,我开始仔细回忆小薄以前照顾的场景。接下来。。。。。应该去给他找点吃的。
他在牢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没有好好吃过饭,再加上他那满身的伤,我得给他找点清淡的吃食。
两个小侍女说可以带我去厨房,让厨娘单独给封渊做点吃的。
我听了,立马欢喜地跟着去了。
九天阁的厨房离封渊住的小竹林实在太远了,一个来回,天都黑了。
我拎着食盒,独自一人走在林间小道上,边走边想,一会封渊醒了看到我会说什么呢?剑庄变成了那样,他肯定很难过,我该怎么安慰他呢?
想着想着,小院子就到了。
离开的时候,因为天色还早,我并没有点蜡烛。而现在,封渊住的那间小屋里居然有光亮,难道他已经醒了?
我立马提起裙摆,小跑了过去,伸手一推门,推不开。再推,还是纹丝不动。
很显然,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我用力敲了两下,屋里没有人应声。我喊了两声“封大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封渊出事了?
我赶紧放下饭盒,用尽全身力气去撞门。谁知这门看着比较破,其实结实的很,我撞得胳膊都发麻了,它还是纹丝不动。
这招不行,得再想个办法。对了,窗户,找找有没有窗户。
我绕屋子跑了起来。不料,在一个拐角处,竟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闻人拥白撞在了一起。
他捂着胸口说:“不好意思,走得快了点。”
我揉揉额头说:“没事,我走的也不慢。”
他点点头,“你好兴致,大晚上的还在锻炼身体。”
我说:“没,我在找窗户。”
“窗户?要透气?”
“不是,我要进屋子。”
“没门吗?”
“门关了,进不去。”我一甩衣袖继续往前走。
他竟然转身跟了上来,问:“里面没人吗?”
“有人”我停顿了一下,“可是我敲门他没应,喊他名字他也没回答,我担心他会出事。”
“哦”他点点头,“那你怕是白担心了。”
“嗯?”我不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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