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剑争锋- 第126部分

“原来是素心，有事吗？”方元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故作平静地问道。

岳素心笑了，原来她也是个爱笑的女孩子。她调皮地反问：“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方元愣了，据他所知，乐行和左北，都非常喜欢岳素心。只不过一个是明着追求，另一个却是默默喜欢罢了。

如今岳素心来找他，难道是为了这两个人的事，除此以外，方元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瞧着气氛有点尴尬，岳素心连忙说道：“一个人睡不着觉，你能陪我……走走吗？”

方元乍一听吓了一跳，在听完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连忙点了点头，暗骂自己心地不纯，居然胡思乱想。

“爹的脾气不好，有时胡乱对你发火，你不要生他的气。”走了两步，岳素心缓缓地说道。

“不，你爹很好。”方元脱口说道：“我从来没生过他的气，只想讨他的欢心。”

岳素心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小声地问道：“你想讨我爹的欢心，为什么？”

方元这次倒是回答的很快，他不假思索地说：“我是为学医而来，当然是想多学些医术了。”

“只是这样，没有……其他的吗？”岳素心的脸上，露出极其失望的神情。

方元一听岳素心语含不悦，连忙转移话题，他可不想自找不愉快。

闻着岳素心身上淡淡的香气，方元只觉得心神有点恍惚，这是一种沁人心脾的香，不知是不是岳素心特有的味道。

“我曾经见过你教乐行和左北练功，你最近常跟他们在一起。”岳素心淡淡地说道，居然有了一点抱怨的语气。

方元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要进入正题了，他的话语中，可不能具有倾向性，因为乐行和左北对他都很好，他不可能帮助一个，打击另一个。

“如果有影响到你，我可以减少跟他们的来往。”方元说话小心翼翼。

方元也在不断地试探，到底岳素心来找他，会是什么用意，是为了乐行而来，还是为了左北而来。

“你多虑了，我可没有权力，限制你们来往。”岳素心浅笑了一下。

笑容从里到外绽放，使得岳素心变得光彩照人，确实令人着迷。

方元瞧到岳素心的笑容，不由地有些失神，这样的笑容，在这样的月光下，简直是无敌。

突然间，方元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亲亲岳素心的额头，抚摸一下她的秀发。

后来，方元被迫动用了魔鼎，这才消除了这种冲动，不过已经是剧烈咳嗽起来。

方元心中清楚，这种倾向完全不对头，如果他有了这一步动作，很可能就有下一步，这很危险。

“你没事吧？”岳素心走上前来，居然帮方元轻轻地捶打了一下后背，动作很轻柔。

“我没事，谢谢你。”方元只是一时的无法控制，如今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岳素心似乎很随意地说道：“除了给爹这样捶打，我还从来没为第二个人这样过。”

方元心中一震，连忙笑着说道：“我很荣幸。”

“看你脸上的这块刀疤，你小时候。一定受过很多苦。”岳素心瞧了方元一眼，关切地问道。

方元愣住了，随即省起，他如今易容成为了刀疤男，没想到，居然引起了岳素心的关注。

“是啊。我小时候，受过很多人的打击，不过，都熬过来了。”方元的心中，顿时生出无限感慨，他想到了荒凉城。

在明亮的月光下，方元有了浓重的思乡之情，离家这么久，他确实该回去看看了。

故乡的一切。都还安康吗？远方的游子，无时无刻，不在将你挂怀。

“两位师兄，都很优秀，嘿嘿，那一个更好呢？”方元似乎在问岳素心，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样子看起来特别地傻。

“他们都很好。可是他们都不及你。”岳素心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明如秋水的眸子，紧盯着方元的眼睛。

方元的神情。不免有些慌乱，他摆了摆手：“素心，你太过奖了，他们都很优秀，至少比我，要优秀得多。”

岳素心的眼神变得突然坚定起来：“今天。我们不提他们，我只问你，方元，你心里有没有我？”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的人。方元在瞬间，就变得失魂落魄。

要说完全不喜欢，那除非方元是个瞎子，就在刚才，他还强烈的动过心。

要说喜欢，方元还没为她动过心思，这与杨灵不同，与那种刻骨铭心的情感不同。

方元一时间，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除了表示接受，只怕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会伤了岳素心纯洁的心。

难，难，难。

方元完全没有处理这种情感的经验，他不是一个花心的人，不会欺骗别人的情感，所以他才会如此的为难。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方元居然久久地没有回答，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方元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男女之间的感情，比起武力的争斗，还要显得更加复杂，更加难以处理。

“我明白了，是不是我自作多情？”岳素心的神情，变得无比慌乱，不过，她仍坚持地问道。

方元知道，此刻是该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于是他只有讪讪地笑道：“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根本都没有想到。”

其实如果想要快刀斩乱麻，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截了当地说不，可是方元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岳素心失望的表情。

方元不是无情的人，可偏偏又是这种多情，会带给人更多的伤害。

“那你现在听到了，你准备怎么做？”岳素心追问道，她想看清楚方元的本心。

“素心，你是知道的，乐行和左北都很喜欢你。”方元无奈，只得使用推脱之道，希望能够转移话题。

岳素心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怒气：“都告诉你了，我喜欢你，不关他们两个的事，我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喜欢你，可更多的象是对妹子，我想照顾你，可是不牵涉儿女私情……”方元的话语声很乱，他的心更乱。

“好了，我明白了。你放心，岳素心是有自尊的人，绝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岳素心柔弱的脸上，布满了坚强，更是充满了凄凉。

岳素心想要对方元展开一个笑脸，以示她不在乎，可是还未等笑容绽开，她的眼泪先就流了下来。

方元的心更加乱了，其实岳素心给他的印象很好，如果……如果没有杨灵的存在，他或许会真的接受这份爱恋。

人都是这样，往往喜欢那些费尽心思得到的，对送上门来的，反而往往不懂得珍惜，或许等真的失去的时候，才会后悔莫及吧，不过，那时，都已经晚了……

方元很怕岳素心会伤心，他偷偷地望了她一眼，还好，至少在表面上，没有崩溃。

岳素心陪着方元默默的走了一段，在临走的时候，她甚至还挥了挥手，微笑着同方元说再见。

方元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岳素心从他的眼前消失，直到不见了影子。

一段还没有开始的感情，方元就这样选择了结束。

方元不知道他的选择，究竟有没有错误，可是在现在，他却没有更好的选择。

不知不觉中，方元突然冷笑了一下，笑声中充满了自嘲。

命运真是一个玄妙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就要你做出选择，而你的人生，将可能发生重大转变。

月色依旧高远，方元并没有接受岳素心，他选择了孤独和冷寂。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杨灵的存在，他已经心有所属，那怕不能守得云开月明，他也心甘。

岳素心有着前所未有的伤心，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怀揣着一腔梦想前来，实指望花好月圆，并蒂合欢，没料到，却落得如此收场。

从头到尾，方元没说过一句难听的话语，就连他带着刀疤的脸，都极力表露着亲切。

可岳素心的心里，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她心中清楚的知道，她已经失落了最希望得到的东西。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出力不讨好

方元对月怅然许久，只觉心中终究不能静，在这种心境下，就算勉强练功，只怕也没有太大进展。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方元顺从心底的声音，转过身来，向着小竹林中的居处走去。

突然间人影一闪，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个人却是左北。

一直以来，左北给方元的印象，极为怯懦，胆小怕事，凡事不肯出头。

可是如今在方元面前的左北，如同换了一个人，眼神中带着杀气。

“方元，我看错你了。”左北话语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气。

方元愣住了，他连忙说道：“有话慢慢说，我看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笑话。”左北踏前一步，逼问道：“你到底对素心怎么样了？”

方元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实在没料到，居然会被左北看到了，这真是一个难解的麻烦。

“左北，你听我说，我不过偶尔与素心相逢，然后在一起说了些话，我真的没有惹她。”方元皱了皱眉，深感难以解释。

左北深吸了一口气，怒火稍稍平息了些：“好，我姑且相信你。不过，你要从容招来，你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方元一听，立刻感觉到头都大了，岳素心和他所说的话，打死了都不能向外说，牵涉到她的脸面。

“都是一些闲话，不关你的事，所以，恕我不能告诉你。”方元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此情此景，他绝不能自行乱了分寸。

“好哇。好哇。我问素心，你怎么欺负她，结果她不说。我问你，你也不说。你可别怪我用强。”左北气得团团乱转，怒吼着说道。

方元愣住了，他不知道左北准备如何用强。如果只论打，左北肯定打不过他。

“我这就去师父那里，揭穿你的阴谋，让他把你赶出去。”左北恨恨地嘟囔着，闪身而去。

方元身子纵了起来，却又停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左北。

就算他拦住了左北又如何，总不能将他囚禁，既然他决心要讲。早早晚晚都要讲。

尽管方元还舍不得离开小竹林，他还有许多技巧，想要向岳鹏学习，可他不是死皮癞脸的人。

方元心中暗自决定了，如果岳鹏要赶他，他会选择离开，对岳鹏这些天来的帮助，他会表示感谢。对这些天以来的欺骗，他会表示歉意。

反正以后遇到岳素心。彼此也会尴尬，就此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方元忧心忡忡，不住地思来想去，只觉得一颗心，居然乱如麻团。

左北怒气冲冲地前行。他决心要揭穿方元的真面目，让他滚蛋。

虽然左北的心中，也有着很多的不舍，他有好多修炼上的疑问，还想向方元请教。可是，他还是不能忍。

谁教方元贼胆包天，居然敢欺负岳素心，这可是他的逆鳞，决心一生都要好好守护的人。

左北一路风风火火，来到了岳鹏的住处，谁知还没见到岳鹏，先撞上了岳素心。

岳素心的眼睛，依旧是红的，很明显哭过，这让左北的心，差点都碎了。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岳素心冷着面孔说道，容颜非常地憔悴。

左北越看心中越痛，他勉强压制住心头的激动：“我有要事，禀报师父。”

“爹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吧。”岳素心挡在左北的面前，想要劝他回头。

“我有重大秘密，要禀报师父，方元是个骗子。”左北神情激动地说道。

岳素心摇了摇头，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三师兄，方元他不是骗子。另外，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你的事情，我要管。”左北沉声说道：“方元不是好人，他来这里，完全就是一个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岳素心愣住了，难道这里面，还另有隐情。

左北将他和乐言遇到方元的事，原原本本地向岳素心讲了一遍。

岳素心愣住了，她想到那个莽撞伤人的方元，实在没办法，与眼前的方元联系在一起。

“师父，弟子左北求见。”趁着岳素心愣神，左北提高了声音喝道。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岳鹏声音懒洋洋的传来，看来已经睡了。

左北急眼了，如果他不能揭发方元，只怕今晚都会睡不着。

“师父，我的事情，很重要。”左北口无遮拦地说道。

“混账，有什么事，比我睡觉还重要。滚，有事明天再说。”岳鹏暴喝一声，接着屋子里就是一片静寂。

左北急得就象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团团乱转，可是他不敢再大声喝叫。

岳鹏的脾气，左北最清楚，如果真把师父惹急眼了，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方元本来以为，晚上还会有风波，结果风平浪静，他倒是睡不着了。

脑子里反复来去，都是杨灵和岳素心的脸，偶尔也会想到苏芊。

次日，方元做好了被赶走的准备，没料到却是一片平静。

除了左北望向他，一副气鼓鼓的神色，别的人都很淡然。

就连岳素心对他，都是一如往常，方元所想象的难堪，一点都没存在。

其实左北一晚上都没睡好，天一亮他就来到了岳鹏的屋门前等待。

左北对岳鹏的生活习性，一向都是特别地了解，知道他喜欢散步，故此专门在这里堵他。

“师父，你早。”就算心中再着急，左北都不敢失了礼数，他对岳鹏，可以说是恭敬到了极点。

“昨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吵得我一晚上没睡好。”岳鹏没好气地说道。

一直以来，岳鹏的脾气都不好，所以两个弟子。可以说对他又敬又怕。

“师父，方元是个奸细，他就是毁你竹林，气得你吐血的那个家伙。”左北犹如竹筒倒豆子，上来就整了个干干净净。

说完，左北眼巴巴地望着岳鹏。他等着岳鹏勃然大怒，然后将方元给赶走。

“混账，你一大早来，就是向我这里搬弄是非吗？”岳鹏果然大怒了，不过不是针对方元，却是针对他。

左北一向最怕师父，被岳鹏一吓，他立刻变得口吃了：“是……是真的，师父。你如果不信，将方元弄来，一试便知。”

“混账，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古人的话，你都忘干净了吗？此事再也休提。何况，方元是你带回来的。他有问题，我第一个要治你的罪……”岳鹏越说脸色越是阴沉。大声地吼道。

左北万万没有想到，岳鹏居然会不相信他的话，一时间只急得他头上冒汗，脸上青筋不断地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