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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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迟-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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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恨恨的想着,轿子忽然无声无息停了下来,玉莹寒毛一竖,不会吧,还来。
不等玉莹决定好是暴起戳瞎来人的双目,还是飞起一脚直攻对方的下盘,轿帘掀开了。
玉莹望向来人,旋即怔住,未及露出灿烂的笑容,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小家伙,我回来了。”
玉莹呜咽一声将头紧紧埋进他的怀里,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刹那间松弛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8 章
回去的路上玉莹问宁王:“你怎么找到我的?”
宁王搂紧了玉莹耳鬓厮磨,边细细密密地吻她边柔声道:“我一回京就回府找你,谁知你却不在府中,刘泉告诉我你近些日子出门会半路换乘小轿,我不放心你,就循着你回府的路前来寻你了。”
玉莹眼圈一红,将刚才的一幕一五一十告诉了宁王:“车夫十有八九是被人收买了,只是不知这背后之人是谁。我先前疑心是四嫂,后来一想,就算除掉我,对四哥争储也起不到什么助力,她素来谨小慎微,不象是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的人。”
宁王果然面色瞬间变得铁青,玉莹忙安抚性地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先别急着生气。”
斟酌了一会,将别后诸事,诸如开粥棚,入宫受赏,被安王纠缠,设局脱身,一桩桩一件件巨细靡遗告知了宁王。
“那日刘禄抓住一个假扮流民的细作,那人混在流民中,意图往防疫汤中投药,被刘禄抓后便咬毒自尽了。后来我请人察验那包药粉,倒不是毒药,只是寻常致泻的泻药。”
“这背后之人想得倒是周全,若是投毒,栽赃的痕迹太过明显,任谁都猜得到是有人陷害咱们。但若只是让流民身子不适、拉拉肚子,此事就真的说不清了,一则会让防疫汤饱受诟病,二来流民们也会因为惧怕而不敢再服用。”
“而一旦停用防疫汤,不用多久,流民中便会人有罹患疾病,并会迅速蔓延,到时候疫病暴发,引得父皇迁怒于殿下,即便殿下防汛得力,只怕也难逃问责了。这背后之人一环套一环,祸水东引,想得倒是深远。”
宁王心情复杂地听完,一直未出声,半晌,方抚了抚玉莹头顶的秀发,低声道:“莹莹,我在想,也许我当初根本不应该费尽心思把你娶回来。自你嫁给我后,我几乎没给过你几天安生日子,连累得你几经生死不说,如今又让你卷入这些阴谋权术中,成日里劳心费神。倘若当初——”
玉莹忙伸手轻捂住他,佯怒道:“说什么当初不当初的傻话。你我既成了夫妻,焉有不同舟共济的道理。我们这几年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早就已经同心同体了,如今你又说这样生分的话做什么,没得让人寒心。”
宁王默然半晌,哑声道:“傻丫头。”
玉莹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回来了,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真好。
两人回了宁王府,宁王送玉莹回了上房,又回外院查究玉莹惊马之事。
到晚间宁王回来,玉莹对白天的事还心有余悸,宁王也因亲眼看到那辆马车的残骸,真真切切体会到当时情景有多凶险,倘若不是玉莹中途换轿,他回京后见到的恐怕就是妻子的尸体了。
玉莹见宁王面色阴沉,知道事情可能还未查到什么头绪,怕他一直郁郁不乐,便想着先用别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开口道:“殿下离京这两月,宸儿寰儿越发出息了,前几日都能不用人扶着自己走两步了。”
宁王果然面色稍霁,笑了笑道:“今日回府还未来得及去见他们。小家伙们两月没见到父亲,不知可还认得我。”
玉莹略有些醋意,噘着小嘴道:“怎会不认得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最喜欢你了,哪回见到你都高兴得什么似的,只要父亲抱,任谁都不要了。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日夜陪伴他们的人是我,他们怎么能这么偏心?”
宁王面露得色,笑道:“这就叫血浓于水,他们身上流着我的血,又知道我疼他们,不跟我亲跟谁亲?”
玉莹撇嘴,明明只贡献了两颗精子而已,连块尿布都未给他们换过。
抬眼见宁王一副“不服你来咬我啊”的欠扁表情,牙根一阵发痒,抓过他的一只手阿呜一口咬下去,“太招人恨了你!”
宁王顺势将人捞到怀里,笑眯眯地边剥她的衣裳边道:“好个心急的小娘子,这就咬上了,等不及要让为夫疼你了么。”
玉莹斜睨他,似笑非笑道:“谁心急谁知道。”
宁王动作一顿,轻咬她的樱唇一口,也不着恼,继续在她雪白的娇躯上四处吮吻,过了一会,手探到她的腿间,轻轻抚弄着问玉莹:“还说不心急?”
玉莹推开他,将腿并拢滚到床内笑道:“那我不心急了,既然殿下不心急,咱们谁也别招惹谁,老老实实睡觉吧。”
宁王哪肯罢手,一把将人捞回怀里,哑声笑道:“我娘子还没舒服呢,为夫怎敢歇息,少不得把这些日子落下的给娘子补回来。”
一番云雨后,宁王抱着玉莹去净房沐浴,将玉莹抱坐在怀里,意犹未尽地上下揉捏。
热气蒸腾,水珠顺着玉莹犹带着红晕的雪肤汩汩滑落,再加上胸前丰盈,盈盈纤腰,修长玉腿,此番美景有几个男人抵挡得住,宁王忍不住盯着玉莹的身子发起怔来。
玉莹笑着掬起一捧水泼到他脸上,娇笑道:“傻子——”
宁王回过神来,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珠,低笑道:“竟敢偷袭我,看来刚才还没罚够你。”一把扣住她的后脑欲吻住她。
两人直折腾了大半夜,方意犹未尽地睡了。
第二日一早,玉莹伺候宁王出门,又打着呵欠去花厅听管事们回事。
因宸哥儿寰哥儿周岁生辰日近,管事们近段时间便将绝大部分精力放在生辰筵席上。
抓周是小儿周岁宴上的重头戏,多多少少有些预卜小儿前途的意思,因此无论皇室还是民间,都对抓周极为重视。
宁王府自然也不能免俗,更何况宫里头皇上和太后早早就赏赐了了一众抓周物品,只等着宸哥儿寰哥儿生辰那日,在满京城的达官贵人面前大显神威。
玉莹看着长长的宾客名单,脑海中细细盘算着席面,酒水,戏班子,迎来送往等一众细节,与几位管事商议了又商议,生怕出现什么纰漏。
待敲定几处前些日子悬而未决的细节后,已堪堪到了晌午。
刚回正房换完衣服,宁王回来了。
玉莹忙迎上去笑道:“怎么这会回来了,可用过膳了?”
宁王接过丫鬟们递过来的巾帕净了手面,笑道:“一早便进了宫,好不容易跟父皇禀完事,哪有功夫吃饭,这会早饿了,快叫她们传膳。”
玉莹忙扬声唤人进来,吩咐厨房多加几个宁王爱吃的菜。
云梅听了,张罗着端些点心上来,都知道宁王不吃甜食,无非应个景,怕主子怪罪自己不上心罢了。
宁王换了常服,果然看都不看那碟点心,只笑眯眯地命人将宸哥儿寰哥儿抱过来。谁知哥俩两月不见父亲,骤然见一个大男人出现在上房,都有些犯怵。好不容易不那么拘谨了,又对那碟点心比对父亲的兴趣更大,对宁王的逗弄视而不见,一门心思往那碟点心上扑。
宁王倒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拿着点心喂他们吃了,又半蹲着身子扶着哥俩学步。
转眼间哥俩就跟父亲熟络起来了,大方地给予父亲拥抱之余,又笑呵呵地将鼻涕口水糊了宁王一身,可怜宁王刚换的月白色常服,转眼间便被揉弄得既脏且皱。
待午膳摆好,宁王抱着哥俩在身旁坐了,伸出手臂环住他们,防止他们往后跌倒,又亲自舀了汤喂他们。
两位奶妈哪见过这个架势,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想起哥俩以往的劣迹,欲劝又不敢劝,只得一脸紧张地环伺在后,随时防备哥俩将桌上的饭菜呼拉到地上。
玉莹乐得清闲,慢吞吞地吃着饭喝着汤,好整以暇地等着宁王被耍。
宸哥儿寰哥儿果然不负众望,只老实了不一会,就蹬着宁王的腿欲上桌,宁王连哄带拽,却哪拦得住,转眼间就掉了筷子摔了碗,连带着胸前衣襟被汤泼湿了一大片,滴滴答答往下淌。宁王何曾这般狼狈过,打又舍不得,训又听不懂,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玉莹见火候差不多了,忍笑命奶妈们将哥俩抱下去,对宁王露出一副“谁叫你轻敌,这回见识到你儿子们的杀伤力了吧”的表情,宁王不甘示弱瞪回来,“我儿子折腾我,我心甘情愿,你有意见?”
玉莹挑挑秀眉,气势稍弱,“我哪敢有意见,您自个的儿子,不折腾你折腾谁,可劲折腾才好呢。”
两人寂静无声又暗潮汹涌地用眼神交流完毕,宁王重新换了衣服,拽着玉莹到榻上坐下,道:“父皇今日问我宸哥儿寰哥儿的周岁宴,听他老人家的意思,要大肆操办一番,我近些日子事忙,不得空闲,少不得要让你操心受累了。”
玉莹笑道:“这本就是我的份内之事,好端端的又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想起什么,打趣道:“该不是出京一趟做了什么坏事,怕我发现,想着提前献殷勤罢。”
宁王似笑非笑地看着玉莹道:“谁不知道我惧内?便是想做坏事,也没人敢凑上来。”
玉莹听得此话不知怎的,想起静怡郡主来,她嫁给太子不到一月,便赶上太子发动兵变,太子事败后,除太子妃被一同圈禁外,其余侧妃姬妾均被赐死。
皇上对静怡郡主网开一面,准许长公主带着静怡回了驸马府,只是日后再要嫁人,怕是不能了。
宁王见玉莹发怔,只当她想起了昨日惊马之事,将她搂到怀里抱紧了,柔声道:“昨日之事已经有了眉目,不会让你白受惊吓,不出十日,定能给你一个交代。”
玉莹抬眼对上他漆黑明亮的眼睛,对视片刻,夫妻两人已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9 章
转眼到了宸哥儿寰哥儿周岁生辰日,玉莹天不亮就忙活开了,幸得之前准备充分,又有一众能干忠仆把关,到正日里头倒也有条不紊,百忙之中未出什么岔子。
裴贇两口子一大早就过来帮忙。裴贇在前院帮着宁王迎来送往,谢晗芳则挺着肚子到内院帮玉莹招待女眷。
玉莹哪敢让谢晗芳动真格的,肚子里怀着哥哥的头一个嫡子呢,好说歹说劝谢晗芳到厢房躺着去了,打趣说嫂子您一切安好,就是帮妹妹我的大忙了。
王姨妈一家人来的齐全,除了去了福州的王静之,上至义承伯王熹泰,下至长孙得哥儿,一个不落都到齐了。
玉莹冷不丁看到久未露面,一脸傲娇的福宁郡主,愣了好半天才从久远的记忆中将此女挖出来,不过她似乎依然跟王姨妈不对付,两人分别由两堆丫鬟婆子簇拥着,眼神中刀锋交错,不像婆媳,倒像打擂台的东西宫太后。
玉莹看着傻横傻横的福宁郡主,不禁深深地怀疑皇上到底是不是真心疼爱这个侄女,好好的一个姑娘给宠得简直都不成人形了。
反观覃氏,父亲是如日中天炙手可热的覃阁老,家里兄弟几个都出朝入仕,娘家可谓底气十足。可覃氏什么时候在王姨妈跟前摆过首辅之女的谱?哪回看到她不是一副温柔贴心,孝顺本分的作派?人前人后让人拿不出半点错来,一提到覃氏,人人都羡慕王姨妈得了一个好媳妇,佩服覃相教出一个好闺女。
玉莹看着天壤之别的妯娌俩,暗自叹气,两人就好比一只光会张牙舞爪的小黑猫,和一只已经幻化人形的九天玄狐,道行差了何止一个光年。
打点好王姨妈一家人,平王妃和安王妃前后脚到了。平王妃笑得暖意融融,亲和力十足,宛如英国玫瑰戴安娜。安王妃一如既往的言语不多,笑容浅淡,倒是对宸哥儿寰哥儿表现出了浓厚的关怀,直问小寿星怎么还未出现。
其后又有一众王公大臣的家属,勋贵侯门的贵妇到场,个个衣饰华贵,争奇斗妍。
玉莹一一安置妥帖,吩咐下人们按照早定好的席位引着众人入座。
正忙乱着,皇上的圣旨到了,圣旨里说朕的爱孙们满周岁,朕今天特别开心,除了赏赐朕的爱孙文房四宝及刻了朕亲笔提的“佑宸”,“佑寰”两枚玉章外,又特命大内总管丁一鸣亲自到场,全程观看小哥俩的抓周过程,回去后好巨细靡遗跟朕汇报。
宁王接了旨,命刘泉带了两个老成持重的内侍抱了宸哥儿寰哥儿出来。
小哥俩一入场,满堂哗然,众人纷纷围上前啧啧称奇。
要说哥俩长得并不太相似。老大更像宁王,五官俊挺,神采奕奕,笑意盎然。老二则更像玉莹,生得如明珠美玉,雪肤明眸,冷眼一看,还以为是女娃娃。
哥俩如首长视察阅兵一般对众男宾频频点头示意,纡尊降贵地用咿咿呀呀的儿语与众人进行亲切交谈,两人都对今天的应酬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尤其是老大,笑得那叫一个暖如春风,颠倒众生。
哥俩卖完萌,转脸一见到桌上金光闪闪的抓周物品,瞬间现了原形,也不顾及形象了,赤着眼睛就要往桌上扑。
宁王笑眯眯地接过宸哥儿放在左首桌上,裴贇将寰哥儿放在右手桌上。
众人围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哥俩抓什么宝贝。
宸哥儿早在宁王怀中时就相中了那枚金光闪闪的金算盘,一被放到桌上,便目标明确地抓起算盘呜呜哇哇地啃起上面的算盘珠子来,啃至高兴时,还特大方地将沾满口水的算盘分享给立在一旁的父亲。
宁王嘴角微抽,心道算盘算哪门子事,好歹是嫡长子,就算不舞文弄墨,拉弓射箭,怎么着也不至于堕落到扒拉算盘呐,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哈哈哈哈!”刘大学士抚掌大笑,“好一个胸中元自有丘壑,盏里何妨对圣贤。小王爷不拘一格,纵横经纬,小小年纪便道破人生“得”“失”二字,如同藏得一把金算盘在心中,此后定会算无遗策,挥洒江山,世人难出其右啊!!!”
这个时候就看出文人的用处了,救场子的功夫那叫一个立竿见影,如春风化雨,瞬间就解冻了场上凝滞的氛围,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宁王也流露出异常宽慰的笑容。
没等他高兴多久,那边寰哥儿也抓了一件物事在手中,宁王定睛一看,不由眼前一阵发黑,只见寰哥儿示威似的举起手中的象牙扇,扇上好巧不巧画着一个大美人,寰哥儿似乎对这个美人异常满意,啃两口扇骨摸两下美人,抱在怀中咋咋摸摸个没完。
众人面色复杂地偷觑宁王一眼,心道,得,这不用说,绝对是宁王的嫡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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