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装机关的事吗？〃大草鞋说：〃知道〃我又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干呢？〃大草鞋说：〃没办法，我不干的话他又让我失业〃，这才是原因，我心想，你怎么不笨呢？瞧我，饿着也不干这种事，但是我这番话说给大草鞋他也不听，本来嘛，咸鱼八和咸鱼九就是请窝囊的人给他干活，聪明的人不要，要聪明人他就傻了，这道理象希特勒请爱恩斯坦造原子弹一样，请不动嘛，爱恩斯坦不听话，那就滚蛋，纳粹听话要纳粹。
二八三
早上，我们被选做宇航员的6个人被集中起来，送到人类智慧测试中心，挨个地进行测试，我被送进1号手术台。给我测试的是60岁的人类生物工程首席科学家奥莱特先生。这位博士说：〃蓝乌鸦同志，你必须打开你大脑里面的东西，好让我们将你的人脑和电脑程序连接上，你不打开思维，我们无法将它输入进去纪录。〃我问：〃什么都要回忆吗？〃博士说：〃是的，蓝乌鸦同志，你要将你的经历全回忆出来，包括一切见不得人的思路。〃我说〃那可不好，我只想将我的简历简单地介绍。〃博士说：〃不，我们要你将你小时候的生活都记忆起来，尤其是地名，要一个都不漏。〃我不解的问：〃地名？〃博士说：〃是的，地名，你到蓝乌鸦星以后，你先遇到的地方都可以用你家乡的地名来命名。大凡由你大脑上出现的地名均被我们可以定为蓝乌鸦星上的地名〃我想这也不错，以前大凡独裁者去过的地方都留墨迹，他们喜欢题词。我不是独裁者，也有此好运。我说：〃好吧〃我很高兴的躺在手术台上，开始打开思路。科学家们则把我推进催眠罐，我的脑子里发出一连串的地名，杨彭村，杨彭村在哪里？我一下子想不起，想起来了，是我的出生地，简阳县，广西，中国。
〃中国广西简阳县杨彭村，你出生在这个地方是吗？〃在半醒不醒之间时博士问我。
〃是的，我的老家就在那里〃我回答。
〃你的童年呢？你要将你的童年输进电脑去。〃博士说。
〃可是我想不起来啊。〃我说。
〃你得了童年失忆症〃博士说。但是过一会我的思维又恢复正常。
〃1985年〃博士问：〃你现在已经记得起1985年的情况了，1985年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在犁田，耙天，烧砖打瓦。〃我似乎恢复了记忆。
〃1984年呢？〃博士问。
〃逃学〃我回答。
〃逃学？〃博士不解。
〃是的，我想起来了，我父母亲逼着我上学。我不去，他们就追着我，我跑上杨彭村大队的办公大楼。〃我回答。
〃继续回忆〃博士吩咐。我现在已经进入被催眠的状态，完全不能由自己控制，随着我的回忆进入正常，荧幕上开始就我的经历编入程序。
由于我被当选宇航员，而当宇航员必须经过身体检查，最后的一关是血缘检查，主要是想查清我的祖先是那里人，我们当宇航员跟以前的宇航员不一样，我们要上蓝乌鸦星，留在那里研究，万一我们在外星球结婚，怎么断定我们的后代有地球血缘只要查他们身上的细胞因子再和我们的血缘比较就清楚。
二八四
为了查清我的血缘，宇航局让斯娜陪我整理资料，我们首先给简阳县杨彭村打电话。杨彭村传来电话说：〃据说，你的祖先是山东省青州府野鸭屯村人，搬到广西简阳县已二十代人了。〃斯娜问：〃山东？山东在什么地方？〃
我说：〃山东离我的出生地太远了，将近三千多公里。〃斯娜问：〃你的祖先为什么要这么远迁呢？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说：〃我也感到奇怪，是不是人们记错了？〃斯娜说：〃你再打电话问问，是什么时候搬迁？用什么交通工具？要知道，如果没有车马代步，让我从广西走到山东，不把我累死才怪了。我说：〃看来我得回家调查才成。〃
我们坐飞机到了青州，找到有关史学馆。史学专家说：〃从传说中知道，二十代人界于明朝时期，那时候可不就是走路去的吗？既然没有火车想必是走路，走路有三种，一种是坐轿，一种抬轿，另外一种顾自逃命。〃
斯娜说：〃除非你的祖先曾经当官，如果是当官就该另外一种说法了，我想过去的官都很坏，一个从山东到广西的官应该是坐着进口的名牌小轿车，有处长级待遇就成，舒舒服服的来。〃我没有直接反驳她，只说一句：〃乱说！〃我们从山东到湖北调查。路上我们聊天。
斯娜说：〃当然部长级座得更舒服，汽油费由公家报销，明朝时当大官的都说自己是明朝的公仆，坐车就是为民办事的，这一点有别于美国，美国的官员出门都是自己掏的汽油费，话说回头，明朝的官员的工资也很低，每月才３００元，如果再掏汽油费，那就不用养家了，当年的美国官员的工资就比明朝的官员工资高１０倍，如果明朝的官员工资和美国官员的一样高的话，我相信他们是愿意自己掏腰包的，问题就是工资不合理还是什么原因作怪吧。所以什么都要公家报销的原因就在这，明朝反对高工资，反对高福利，据说经济学家怕引起通货膨胀。〃
我说：〃你胡说些什么，明朝的时候那来的进口小轿车。〃斯娜说：〃轿车没有，但是高级酒店总有吧？在中途碰上孙二娘的舞厅，也不怕。孙二娘收200元，无所谓，叫她开一张空白发票，由当官的填，要填就填够，划10万元，回去报销，谁亏？谁也不亏。〃
我说：〃现在谁也不说自己亏，因为是明朝的事，离我们已经500年了，大家都说，不关我事，我也更是说不关我事，我把乱开发票的事跟我们的蓝黑大学同学说，几八同学回答：'自己无关的事你就别管了，你要是怕人家打着公家的名义开发票报销，你就也开一点发票。'问题是现在开的发票，怎么能到明朝报销？我没有关系办不到，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明朝的财政被公仆们私吞。〃
斯娜说：〃说明朝人民亏了？从来不见有人异议，古代当官的知道胡来也没有人管。我说的是报纸没有发言权。除非我出世早一点，到明朝当包公，因为我是个很正值的人，很想为明朝的经济振兴出一把力。这么说话时不正常的。所以经常有人说我思维不正常。〃我说：〃你的思维就是不正常，正常的思维不是这样的。〃
斯娜又说：〃假如你祖先是流民呢？〃我说：〃那就惨啦，我是这么想的，他们风餐露宿，跟所谓的外出的盲流一样，要多惨有多惨，背着一块麻布兜，里面放着几个硬饭团，甚至连这个也没有，官府如果问起外出证明。匪徒问起买路钱，我真不知他们如何回答，这样的情景使我不寒而粟，我对调查你祖先的历史降了50度温。〃
我接着说：〃我认为，忘记祖先的历史或许更好。我是说忘掉他们当官的历史传说。〃斯娜说：〃我想，假如你的祖先当官，你不高兴，他以权谋私嘛，是贪官嘛。你的祖先当流民，你也不高兴，老被人家欺负，惶惶不可终日嘛。〃
我说：〃那倒是！〃斯娜问：〃那你希望祖先是什么样的人呢？抬轿的？〃我说：〃不成！如果我对人家说，我祖先是个抬轿的轿夫，我这辈子打光棍定了，苦力没有姑娘看上的，这不是说打光棍定了吗？听说我的祖宗是苦力，不把姑娘吓跑才怪，我肯定不愿祖先是轿夫。〃斯娜说：〃那就是个科学家吧。〃
我说：〃不成，古代人不尊敬科学家，如果是科学家的祖先一定吃苦，不说别的，光华陀的死就心寒。在《三国演义》第78回说到华佗有精湛的医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想做好事，给曹操治病，曹操却不相信，要杀华佗，华佗在死以前想把他毕生的医术传给吴押狱，吴押狱的妻子却不敢让丈夫学医，她把医书给烧了，吴押狱就骂老婆'这是我的宝贝，你烧它干吗？'老婆说'你不怕死，你这天杀的，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哩，你看华佗学医术这么神妙，还不是落得死于大牢的命运吗？'原来他老婆懂得，嫁给科学家是没有好下场的，黑五类的家庭净倒霉。如果吴押狱又被曹操定作臭老九，他的老婆就可能有里通外国的嫌疑，因为华佗说他很牛逼，先到吴国治周泰的伤，到关羽处刮箭毒，曹操说华佗'你跟关羽这么熟，想趁机来杀我吧，我还没有这么蠢，来人，把他拷上，送汉朝的警察局，踢几脚。'结果他可没命了。唉，可怜，我不愿祖宗是科学家。〃
斯娜说：〃是警察还差不多，哪怕是联防队员也可以，少给人家欺负。〃我说：〃只要不是打工仔就成，千万不能是打工仔，我认识一打工仔，他的祖宗在明朝万历年间，从湖南，四川到广东打工，因为没有暂住证被当地的警察抓进过，被打得遍体鳞伤，以后打工仔听到查房的联防队员，就心惊胆战。'查房，查房，拿暂住证，没有？罚款。'那时的联防队员的喉咙就是这么大，我学过声线学，知道明朝的警察不把人当人对待。'阿SRI我们是刚来深圳，没有钱'打工仔说。'打，打过瘾再送樟木头镇关几天，做苦力' 打工仔的大姐说'别打啦，要打死人的'也在深圳打工的打工妹护着自己的兄弟。结果就是，由大姐借钱，把兄弟保释回来，当打工妹的大姐只有500元的工资，要交3000元的罚金，这个大姐又要白做几个月的辛苦工，你说，明朝的警察和联防队员是不是和土匪一样，照我说比土匪还坏，后来心想这也不成。古代人从来就对警察没好印象，做柿子贩的猪佬说的习惯用语就是骂警察为「红头黑脚」，警察打你时，说他是治安，旁边的人看了也不会替你说理，谁吃饱撑死啦，弄不好一锅端，我看历史书，从来没有听说明朝警察是好人的，抓你、打你、踢你。都很正常，就是说他在执行公务，总之不把老百姓当人，把你当蚂蚁虫，要不以前有蚁民这种说法呢？古代的警察都不讲良心，实质就是合法流氓，为此，我伤透脑筋。〃
斯娜说：〃你的长相很特殊，所以别人特别的留意，头型象橄榄子，六角型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凹陷进去，象两个深洞，就象吃不饱的猴子，我暂时称之为返祖现象。〃我摸摸我的头颅。
斯娜说：〃把你形容为类人猿也不过份，尖嘴猴腮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刁民。〃我说：〃千万不能这样说，冤枉好人哩，我可是很诚实的人。〃
斯娜说：〃好人不是这个长相。〃我说：〃不是假的，我是老农民，诚实，我村12生产队的正直同志见了我总喊我说'蓝乌鸦大哥好，大哥去那儿？'可见我诚实得连正直也尊敬我为长辈。我是正直的大哥，正直尚且尊称我为长辈，我能不诚实吗？〃
斯娜说：〃你看人家，长得天园地正的，一脸正气，蓝乌鸦，你呢？净是边、净是角。能是好东西？我不信──不信。〃
我说：〃错啦，都是带有偏见的看法，什么人长得难看，是因为营养不足的人。〃斯娜说：〃其实你明白，你的脸上长得坑坑凹凹的，就象个没修好的足球场，恶心。〃我说：〃你别吓我，吓得我以后不敢照镜子就不好了。〃
斯娜说：〃你，就得多吃，吃饱了，吃胖了，营养足，人就红光满脸，象你，我看你是吃野菜长大的。〃我说：〃那谁不知道，你跟我上超市，我选东西，你付款，讲得有道理，吃草长大的就得长猴子脸，给你饿几天试试，恐怕你也得和猩猩竞美。〃斯娜说：〃蓝乌鸦，你太丑啦，太丑了，你根本不象人！〃
我问：〃象什么？〃斯娜说：〃象……，唉，我不说了。〃我说：〃嘿，还吊我的胃口，我一定要逼你说出我象什么来，哪怕是最难听的话，还有什么恶毒话就倒出来！你说，我象什么？是驴，象，还是牛马都不如？我不在乎你说什么来，但是我在乎你给我一个定义，我总不能指望你说我象美男子吧。〃斯娜说：〃你象史前人。〃
斯娜说出这么一句委婉的话来。我问：〃这个什么意思？史前人，就是人类有历史以前的人，那还是说我象猴子。〃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自己很走运，幸亏在文革的时候我还是小孩子，要是我长的稍为大一点的时候，那就因为自己长的丑而被人家看成危险人物了，可能被当成特务对待，我看《海防前哨》种的特务就是鼠头鼠脑的家伙。还有个叫南霸天的坏家伙，给我记忆太深刻了，因为特务长的都不是很正派。都是鼠头寸脑，跟我的长相差不多，都是猴腮面尖的。电影可不就是这样吗？斯娜说：〃真的，你长得象史前人。〃我说：〃你干脆说我象人类的活化石得了。〃
我有气无力了。生怕他又想起特务这件事来。我得了怕回忆症。斯娜说：'哈！哈！哈！你也怕事！〃
我说：〃你没有一点同情心，净拿我寻开心。〃斯娜说：〃你拿起镜子自我瞧瞧，你的脸型多棱多角，数一数看，数学家也没有学过这种几何图形，典型的南方人，双目的确窝深，脸骨明显凸出。〃
我说：〃有一回，有三个学艺术的学生在文化宫以我为模特画画，结果画两天没有一人成功，他们画了又画，最后生气地骂'蓝乌鸦，你这歪头脑一定是吃屎长大的'我说'你们说得太难听了。〃
斯娜说：〃是有点过分。〃我说：〃如果以画我为毕业作品，你就是毕加索的学生也拿不到毕业证。〃
斯娜说：〃你把他们羞辱一番？〃我说：〃是，我有位朋友是某美术学院毕业的，而且还是学画的，在画我的人头不象的情况下，出门都不敢说自己是美术专业学生了。他说'以后即使真的画法不得了，我也不敢说是美术专业。'我问他'那你说什么毕业的？'他说'我一般说是业余的'〃斯娜说：〃奇怪，你的脑袋就是歪。〃
我说：〃有一个画院听说我的脑袋是歪的，学生怎么也画不好，就打算动员我搬迁，给我足够的搬迁费，因为画院的学生画不好我的人头像，担心画院的学生毕业没有单位要，我不愿意离开，这个画院就考虑自己搬走。〃
斯娜说：〃好家伙，你长的是歪脑袋，画不好也是正常的嘛。何必当真呢？〃
我说：〃有人给我建议说，真要感谢你的父母亲，生你这个歪脑瓜，使这个社会产生越丑越美的效应。我懒得听他的话，明明是讽刺我，哲学上倒是有一个叫物以稀为贵的成语，但是我这种歪脑瓜没有一个姑娘是喜欢的，我在青年时代杨彭村的姑娘对我避退三尺。就是因为我长得丑。〃
斯娜问：〃好象在中国，我还没有发现你这种长相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