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入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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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入赘-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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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好累,肩上似乎压了千斤重的东西,我迈不动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清瘦身形和着薄雾渐行渐远。
别走!!思然……
我徒然惊醒,一双手覆上了我的脸,杏仁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眼里满是忧色:“主子,您流泪了……”
“流泪?”我皱眉,擦了擦脸,“一个梦而已,啧,我梦到了什么?”
杏仁不语,眸里有着无法言喻的莫名情绪。
“主子,杏仁下辈子还是您的仆人,侍候您。”
我摸了摸杏仁还算柔软的头发,笑道:“真傻。若有下辈子,你就当我弟弟吧,不过有你这么个傻弟弟,我该头疼了。”
杏仁脸颊红了红,不做他言。
黎明十分,我的一干皇侄通通来同我话别,凤逸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啊,活像要被斩首的是他不是我,话别时辰到了,凤逸双手扒着牢门死活不走,最后被其他皇侄硬是给拖着走了,牢内又恢复了先前的清净。
都来了,唯独贵为九五至尊的凤吟没来。
我和杏仁本着死也不做饿死鬼的态度,一派轻松的吃完了狱卒送来的断头饭,跪在刑台上,承受着当空烈日的照射,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头一阵一阵的疼,那些个纯粹看热闹的人指手画脚着,七嘴八舌的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
真吵!
不过,我忍,只要忍得这片刻,换来无限清净何乐不为?
看看这日头,五时三刻也快到了吧?
马蹄疾驰在这无多少人的市集街道上,一声午时到,行刑入了耳,插在后颈的木头牌子被扔到了地上,有人嘶吼着,谩骂着,低泣着,我闭眼,静静等着那一刹的疼痛,手起,刀却未落。
我抬眼,烈日下的绣金巨龙在明黄衣袍上无声低吼,依旧晃得我眼睛生疼,却无法移目。
众人纷纷下跪,对着俊马上的凤吟直呼万岁,我楞在当场。
凤吟是来为我送刑的么?
“朕念在湘王也曾为国效力,南征北战,熙王叛国一事,湘王毫不知情,于情于理也算是功过两抵,免了湘王一死,来人,松绑!”言语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微挑的凤眼看着我,带着些许笑意。
“遵旨!”侍卫将绑着我的绳索脚铐尽数松了去,邢台上的人见着闹将开来,哭诉着莫大冤屈。
我楞楞的看着他,先是迷茫,再是惋惜,到后来通通归为感激,回过神来连连磕头谢恩,他翻身下马,对着我虚扶了一把,唇角的淡笑,看得我有些恍惚。
刚一起身我方才想起杏仁,‘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看得凤吟直皱眉,“皇叔,你这是做甚?”
“臣有个不情之请,杏仁自幼跟在臣身边,心性单纯,他又怎会同家父那般卖国叛国?臣恳请皇上饶了杏仁一命!”我垂首,恭敬恳求。
“皇叔,你这是为难朕。”
“臣,恳请皇上饶杏仁一命。”
“杏仁杏仁,究竟有什么好的,”他用着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不过这话嘛……怎么听怎么不对,“既然皇叔这般坚持,朕便允了。”
吩咐完差役,凤吟甚是雅逸的一甩衣摆,翻身上马乃至绝尘而去,众人的一句恭送皇上还没出口呢,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呢,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忍不住在心里一阵嘀咕。
看着被松了绑,扑将上来拿我不长的衣袖鼻涕眼泪一把擦的杏仁,我对凤吟是打心眼儿里感激,本来端着依凤吟的性子绝计不会同意也要试上一试的态度,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同意了。

第四章 南馆

不过他那好似不满的话语,真耐人寻味啊。
别说,熙王府内的所有人,当真都有着莫大冤屈,就拿熙王来说,视忠义二字为本,国安二字为命的人又怎会叛国卖国?不过要放在朝中的某些大臣身上,我是信的。
最后再看了一眼苍老的母亲和仆人,我拉着抽抽噎噎的杏仁信步离开,充耳不闻身后绝望的哭吼和那将至的冷漠行刑声。
尸体什么的,皇家自会派人来收拾,毕竟这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事。
从今往后,耳边又清净了不少,不过,能清净些,本就是我平生所愿,不是么?
不知还能不能回那熙王府,好想瞧瞧,后院的那株红杏是否安然存在。
一声刀下留人让抬在半空的刑刀顿了形,我愕然回首,袖里的手紧了紧,又缓缓松开。
“传皇上口喻,熙王一案尚有蹊跷,移交大理寺彻查,暂缓行刑!”
邢台上的人松了口气,接着便被带往了大理寺彻查。
“太好了主子,所有人都不用死了。”杏仁颇为激动,我沉默着,不以为意。
漫无目的的走着,行在大街上便被逸王一行人嘻笑着接了去,熙王府的牌匾被换了下来,新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题着湘王府三字,据说是凤吟亲笔所写,今儿个老王爷过世了便将这早已铸好的牌匾送了来挂在府门上,算是我大难不死的贺礼,人却没来,怕是忙着国事吧,府内已经收拾妥当,没了抄家那会儿的杂乱,逸王一行人将我半推半搡进了大厅,桌上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说是为我接风洗晦气而设。
心里暖暖的,饭桌上,逸王一直给我灌酒,本来先前推推搡搡的没喝,可后来他说的那一通大道理让我不得不将杯中的酒喝尽,这数杯来回我佯做醉了,侄子们这才不甘不愿的走了,今日这一桌饭,吃得甚是欢喜。
又是月圆的一夜,我就着微白的月光缓步行至后院,好在院里的物什没被破坏,那株杏树上的果实娇嫩依旧。
我抚过杏树下那一寸寸土,勾起嘴角,眼里痴迷不掩。
思然……
本以为就此能归为平静,但在几日后的一天,我的想法成了幻想……
“子卿,听闻朝暮楼来了名笑可倾城的美人,随朕一同去看看吧。”丹凤眼带着一惯的文雅笑意,声音微挑着,一面的兴致勃勃。
当真是一大早上的都不让人落个清净。
我抽抽嘴角:“朝暮楼?”早前就听说朝暮楼是出了名的小倌馆,这平素只喜女子的凤吟怎会想起了要去那儿?
“自那日子卿你说不喜女子,朕便让小竹子去打听了些,前几日特地去看了,得知男子同男子之间,也是能好上的。”凤吟将这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说的好似在话家常,使得我目瞪口呆,末了,一派淡然的抿了口茶。
好在先帝陵寝离这儿甚远,否则非被他这话气得诈尸不可。
我忍住极度的不愿,干笑着启唇道了句好。
这朝暮楼位于京都最西处,四周杨柳成荫,少了那些不必要的装饰和吵嚷,倒也清幽雅致,此处果真是男馆,除了男子便是男童,连引路的小厮都是男的,这里的男子或清秀或娇柔或阳刚或妩媚,倒是个个都生得标致,若论出众的……整日跟着凤吟闲逛,每每看着他的脸,我倒觉得,世人眼中倾国倾城的美人都及不上凤吟分毫。
初时,闲来无事带着凤吟去花楼观舞,他的相貌直让楼里的头牌姑娘都自惭形秽了,不过他本人倒不自知。
朝暮楼里的头牌名唤慕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身着着一袭淡紫薄纱,墨发半散半系的搭在脑后,平添了一丝儒雅。
道也惭愧,琴棋书画什么的,于我而言,只通了四窍,余下一窍不通,比起这个,我更好武喜剑。
凤吟唤了慕琴和另一看起来较为阳刚的男子去了客房,我瞧着坐着无事,看着一长相清秀气质文雅的男子便也带去了另一客房。
切莫乱想,我只同他喝茶聊天打发时间罢了,虽说自年少就爱来这些地方闲逛,可也只是闲逛,观赏观赏美人丽舞,不做其他。
男子叫寒书,本是名琴师,后因某些原因被迫做了小倌,我同他品茶谈趣倒也合得来。
这朝暮楼的茶倒是好茶,入口清甜混着淡香,入腹带着余温,有些热……片刻后,腹中燥热难耐,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茶,有问题!
“这茶里……放了催情药物?”
“呵……公子莫说笑了,这花街柳巷的,哪里的酒水茶点里是没放有催情药物的?”同样喝了茶水的寒书半眯着眼,微红着脸,不急不缓的脱着衣,话语里分明含着嘲笑。
不过这动作,在我看来竟十分的撩人!
一双手臂搭上我的肩,寒书低笑着,半遮半掩的身子万分诱人。
我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脸,唇覆上他的唇,唇里有着先前茶里的清香,身上也有些淡淡凉意,让我忍不住去触碰。
别!思然会生气的!
停下!思然会伤心的!
真烦,来这男馆本就是寻欢作乐的,我又为何要顾及什么思然的感受?
更何况,思然是谁?我,不认识……
后来,我还是停了手,逃也似的跑出了男馆,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一点形象也无,直让打更的人以为见着了鬼,奔至府内的古井边,打了桶水,从头淋到脚,这才消了体内不正常的燥热,衣裳湿了个透,贴着肌肤,微风吹过,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也随之袭来。
我刚一侧身便见杏仁提着灯笼,睡眼惺忪的瞧着我发呆,半晌才反应过来,揉了揉眼错愕的冲着我啊的一声惊叫,我蹙起眉头:“鬼叫什么?不认识本王了么?”快速脱下湿透的衣衫,我有些不耐烦,“啧,别傻楞在那儿了,快给本王拿件衣裳来。”
忙不迭回了声是,不多时杏仁便拿了件衣裳来,我裹在身上,朝着杏树发了会儿呆,这才唤了杏仁到屋里说话。

第五章 狩猎

我捧着手中的热茶,慢悠悠品了口:“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思然……是谁?”
杏仁吱唔了半天,方才道了句:“主子,杏仁也不知道主子口中的思然是谁。”
我挑了挑眉:“不说么?”杏仁依旧吱唔着,怎的也不肯告诉我思然是谁,“好,很好!”
我怒极,一把捏碎茶杯,任由碎杯片扎进手里,以抵去心口的怒火。
谁都不肯告诉我思然的下落,那老仆是,杏仁也是!
少顷,瞥一眼看着我手上伤口皱着一张小脸的杏仁,我抚了抚额,冲着杏仁挥了挥手,“下去吧,本王乏了。”
杏仁看着我那只流着血的手,结结巴巴道:“主……主子,手……”
我皱皱眉,拔掉陷在肉里的茶杯碎片:“不碍事,下去吧。”
杏仁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手中的伤,硬是楞了好些时候方才下去,我就着没什么事的手臂支着头,不多时便睡着了,连杏仁什么时候为我包扎的伤口,我也不得而知。
梦,依旧是那个梦,我奋力奔跑着,妄想着挣开身上无形的束缚,前伸的手企图抓住那远去的身形。
差一点,还差一点。
“别走!”抓住了,我有些欣喜,那人缓缓转过头,我奇迹般的看清了他的脸,但同时,楞然当场,这眉眼,这雅笑,这面孔,这所有,竟是——凤吟!?
“子卿,朕不走。”文雅的声音入耳,带着淡淡低笑。
我惊醒,一睁眼便是凤吟,松开自梦里便抓着他衣袖的手,我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臣惶恐,不知圣驾,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皇叔,即无旁人,你又何须在乎那些繁琐礼仪。”唇角笑意不在,话语间夹着微怒。
“臣……谢皇上。”我也不客气,既然皇上发话了,我这做臣子的怎能不听?倒了杯茶递给凤吟,“皇上何时来的府上?我竟不知。”
风吟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牵起一抹淡笑,信手接过茶杯,拿着茶盖拨了拨茶上浮叶,抿了口茶:“卯时,”凤吟放下茶杯,一挑眉梢,“子卿,你的手怎成了这般模样?”
我瞥向窗外,端看这日头,怕是辰时了,凤吟竟来了足足一个时辰了。
“昨夜不小心划伤的。”我避开风吟满含忧色与质问的眼,如是说道。
“划伤的?怎的这么不小心,上过药了么?”
“上过了,不碍事的。”我牵起嘴角笑了笑。
“本想着再过两日邀子卿前去狩猎呢,不知到时子卿的手好没好呢?”凤吟虽是这般说着,但意愿不容忤逆,否则触怒了龙颜那就不妙了。
记得先前,一得宠的妃子只是对凤吟的说法生了一点迟疑,就惹来了凤吟极度的不满,下场,岂是悲惨二字所能概括的了的?
连宠爱的妃子都下得去手的凤吟,于我这个半亲不亲的皇叔而言,又有什么是下不去手的?
“狩猎?”我还是有些疑惑,这狩猎,是谁的提议?
“嗯,逸皇弟的提议,子卿怎看?”端起茶杯,凤吟抿了口茶润了润喉。
“正巧闲在府上闷的慌,能同皇上一同狩猎再好不过。”我道。
“呵,是么。”微勾起唇角,牵出一惯的文雅笑容,“两日后子卿便来皇宫同朕一道前往狩猎,可好?”
“皇上之命,臣哪敢不遵呐?”我笑,他也笑。
待我觉着自己的嘴快笑抽了的时候,凤吟轻声咳了咳,这才又道:“皇叔,昨夜是那小倌服侍不周么?怎让皇叔回府冲凉水呢?”
回想昨夜,我擦了擦额角的汗,哑口以对。
“其实皇叔,不喜欢男子吧?”‘咯’的一声,茶杯轻触桌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案,没了往常笑意的俊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流转。
背脊一阵发寒,我心虚的瞥向一边,半晌方才嗫嚅道:“皇上……其实臣,已有中意之人,欺瞒皇上是臣的不是,”转念一想,豁出去了,我一咬牙,跪倒在地,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要杀要剐全凭皇上处置。”
上方手指轻触桌案的声音顿住了,似是思考。
“在子卿眼里,朕是这般残暴的人么?”一声喟叹,“起身吧,不知皇叔中意之人是谁?”
虚境中,空留的那一抹淡影,我抑制不住的勾起唇角,眼里痴迷不掩,想也不想的回了二字——“思然。”
这二字一出口,心性也大为转变,我豁然开朗了不少。
对,我中意的人,便是思然,无论他是否存在。
言罢,凤吟的身形为之一震,凤眼里染上了迷茫,淡粉的唇噫动着,“思然……你还是,忘不了他。”
慌张的喝了口茶水,“朕方才忆起,宫中有事,这便回宫,他日再来叨扰。”
我从对梦中人儿的痴迷中回神,顿觉有失常态,干咳了声:“恭送皇上。”
真想回一句,您都知道这是叨扰了,那日后也别来了。
“皇叔要记得,两日后的狩猎,宫门口,不见不散。”回眸间,给了我一个可谓是倾倒众生的笑,让我的心也漏跳了一拍,大大的胆寒了一把。
说到狩猎,那可是我的强项,小逸的这提议,当真和我心意。
瞥一眼房门旁的黑影,我忍不住扶了扶额,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夹杂其间:“出来,瞧你这鬼鬼祟祟的模样,躲着做什么?难不成本王会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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