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妻不可追》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君妻不可追- 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祝融浅笑叮嘱:“下次若是要听,别爬那么高,小心摔着。”
我气哼哼地背过身去,不再看那两个嘲笑我的人。
竖起耳朵听他们走远了,我抱着留欢仰头看了会天上抖着羽翼,袅袅滑去的青鸟、彩凤。无论过多少年,经多少事,这些都是父神当初一笔挥下,永不再变的风景。
父神,这是一个比赤帝君祝融还要遥远的名字。归墟之海,昆仑之巅……阿爹在第一次神魔之争里就是昆仑主,我叹了口气,阿爹你怎么还不来接我,这些事情好似已经复杂到我根本理解不了的地步了。
一转身,看见紧贴着我的那个人,手一抖将睡得迷迷糊糊的留欢丢了下去。
“苏,苏耶,你不是水土不服吗?”我将她的脸推远了点。
她还皱着眉探究地看着我,搔了搔下巴:“父神之墓?”
“你偷听我们说话!”
“你没资格说我。”苏耶扳过我的脸,又将脸贴了过来:“我也听过这个地方。”
“你听过的地方有很多。”我道:“但每次都会以‘只是听过又没见过’做结尾。”
“废话,那是父神之墓,我要是见过我不也死了。”她朝我翻了个白眼。
我含蓄指出:“其实身为鬼君夫人,你也和死得差不多吧?不对,应该是半死不活。”
苏耶冷笑看着我:“武罗,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治住你的法子有很多,明天我就给你和岁崇下春药,再把你们绑在一个房间两端。让你们看得到吃不着。”
……

 第三十八章 这事悬疑了 

苏耶道,近来所听闻的“父神之墓”“伏羲宫”等名词勾起了她埋没已久的学习热情,从而决定全身心投入到上古秘典的探索之中。
“学海无涯,有去无回。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看在咱两狼狈为奸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个好东西。”说着她贼眉鼠眼往周围看了看,偷偷摸摸从怀里掏出个三角纸包急忙塞入我手中。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想要剥开一角,结果被她死死握住了手。
她将我的手攥得死紧死紧:“绝世春药,小心使用。”
“……”我像被雷给劈了一样,抖着手要甩掉它:“我绝不会给岁崇下春药的,你想都别想!再说了,平日他不用春药都够禽兽了,下了还了得。”
她杏眼横斜,洋洋得意道:“这是给雨师妾的。我想过了,倘若把她给灭口了,你我怕是少不了在诛仙台上来一出生离死别。这招杀人不见血之法可是我刚刚翻了人间最新流行的宫廷戏文里领悟出来的。”
我弱弱道:“我这人缺点很多,其中有一点就是小心眼。就算岁崇是我前夫,我也没大度到将他送给我死对头吃干抹净。”
苏耶奇怪道:“让你给雨师妾下春药与你前夫有什么关系?你挑个良辰美景时,一包春药下去,随便找个清秀小仙促成她的好事。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还担心她能在你和岁崇间翻起三尺浪来?”
我正义凛然道:“太缺德了,我仅剩的那点良心会不安的。”
苏耶见左右说不过我,悻悻道:“那你留着以后增添闺房情趣吧。”
……

一夜几日再未见着苏耶,除了偶尔担忧一下她在学海里是否已经溺水外,其他时间基本在与酒仙喝酒、四处游荡中飞快度过了。
本来我与酒仙是两看两相厌的,只因他曾屡屡觊觎我家墙内的岁崇,千方百计想要把他拐到龙阳这条不归路上。现在岁崇休了我,而即将上任的雨娘娘又是个极不好相与的主,酒仙被她冷嘲热讽、受了一番极大打击后,他说他现在看我真是十分可爱。好歹当初我只是打击了他的**,而现在他是身心皆受巨创,经常有活不下去的念头。
我当时也喝得有几分醺然,听到起码有几千年未听到的“可爱”一词,不禁心花怒放,也就安慰了两句:“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虽然从岁崇的样貌、内涵看来他确然是株不错的草,但从他换老婆的频率来看,他不太适合你对于忠贞不二的要求。没准今日他喜欢你这种柔若无骨男,后日就喜欢健壮魁梧男呢?孩子,看开点。”
酒仙抹了把嘴狠狠砸了坛子,指着我骂道:“谁都可以说他,就你武罗不能说一句‘花心’来!”他又抱起一坛酒来似哭似笑道“你知道些什么?你可知道他明知天帝不喜你的身份,依然执意要娶你差点丢了他的君位?又可知道他是活着去你家提亲,回来时和死了差不多?这两百年来每一个日夜里,他为了给你疗伤压下魔性,耗费了多少修为?”
他仰头灌了大大的一口,话语模糊:“你以为他想娶雨师妾吗?天帝拿你半仙半魔的身份逼着他,要么休你,要么杀你。自你离开九重天后,我这里送到东岳府里的酒就没断过。他把你宠得无法无天,纵是休了你,可是最后内伤惨重的人是他,不是你。”
他讥笑道:“你看你不很快就结识了赤帝君吗?对了,你若是嫁了他,你依旧是帝君夫人。你什么都没有失去,什么都没变……”
“砰”肉疼地一声脆响后,我定定看着被砸晕过去的酒仙,又呆呆看了下自己的手。他越说下去,心中就越恐慌,那一个个字和魔音灌耳般搅起我心里的惊天骇浪。
当看到酒仙额角渗出的一丝血红后,陌生又熟悉的躁动迅速在丹田里蹿起,我退了一步,脑袋里嗡嗡地发昏,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纯钧剑。伸到半途,我倒抽了口冷气,连滚带爬地驾云逃走了。
“阿罗,你怎么了?”祝融将与几个仙官从书房中踏出,见我恍惚忙乱落地的模样,不禁驻了足。
我瞧了眼其他几个仙官,低着头摇了摇:“没事。”
他轻蹙眉心,示意仙官们先退下,将我带到屋中,安置坐好:“你脸色瞧着不大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刚刚看到血的那一刹那,竟想拔剑杀了酒仙。这种可怕的想法,我再一联想到自己半魔半仙的原身,我就陷入漫无边际的恐慌。
从我嫁他那天起,我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他分开。我这人天生有种顽固,认定一件事,认定一个人,大抵上就是和我寿命一般长的事。我丢一串珠链,事后岁崇送给我更为别致精巧的,我却跑遍了四海八荒搜寻了相同的材质做了一模一样的。苏耶对此很不解,因为在她看来,喜新厌旧是每个神仙通有的毛病,没有一个活了数不尽年岁的神仙会恋旧。
我告诉她,我这人很笨,心里搁置的事情不能多,多了我就想不透了。我花了很久的时间熟悉、依赖了一个人,就换不掉了。
他的眼神静静地凝在我身上许久,伸手将我揽入怀里,轻声道:“没事的,阿罗,不要害怕。发生什么了告诉我,我在你身边。”
我沉默不言,我该怎么说呢?说我的身子越来越不对劲了,说我……好像起了杀念,入了魔障吗?
我嗓音有些沙哑,低声道:“我,最近好像有些心神不宁。你是上神,可有什么心法能助我凝神静气的?”
他的手抚过我的背拍了拍:“你最近在外跑动,想是玩闹过头了,也累着了身子。我让红衣给你开两剂方子调理下,可好?”
他的衣裳不知熏得什么香,滑腻得像一匹丝绸裹得人神思迟钝,心中躁动渐渐平息了下去。
我缓了些力气,一听吃药,动了下喉咙,开始讨价还价:“近来总是吃药,感觉自己就和凡人们腌制的萝卜干子一样泡啊泡的。”我小心瞄了眼脸色,见没多大变化,继续道:“被药水泡起来的萝卜干子不好吃的……”
他捏了下我鼻尖,开怀笑道:“萝卜好吃不好吃我不知道,但阿罗嘛,不管怎样想必都十分可口的。”
我扭头哼了两声,坚贞不屈地表示绝不会喝药的。
可是到了晚膳时,沈红端着药碗狠狠拍在我面前,阴森森道:“想喝毒还是想喝药,自己选。”
……
暴力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好办法,但是它一定是个最有效率的办法。
天上的神仙们和人间的官员们大抵是差不离的,大多数是越是坐的位置高便越是不管多少事,越是不管多少事便越管不了多少事。当然也有像岁崇那样兢兢业业,恨不能对政务以身相许那样的。而沈红衣作为神农氏后裔,自上了天后这手医术退步了不少,似是要坐实我给他起的庸医之名。
这一碗药下去,神不仅没定多少,反而一夜的辗转梦得十分惊心动魄。一片群魔乱舞的幻象之后,胸臆里血气沸腾,自己的双足都不受控制般向前走着。前方立着一人,纯均剑握在手里,一步步上前,剑身轻横掠过,那人生息顷刻断绝。
惊醒时,一摸额头一手心的冷汗。长长地舒了口气,手落了一半,眼神刹那定在了白色的中衣袖上。一点,两点,飞溅上去的血液,像是坠地的红梅。我猛地坐起身来,心登时像被只手给攥紧了,这不是梦吗?
“阿罗,你有没有事?”寝殿内倏尔亮起一角灯火来,祝融披着单袍面色沉重又焦急地快步走到我床边。
我下意识将手藏入被褥里,将发颤地音抚平:“没事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他坐在我床边,伸手替我理了下额前湿冷的发,低声道:“刚刚清玄宫里一个仙侍遇袭而死。”他的眸子在灯火映照下忽明忽暗:“看他身上残留的气息,似是魔族所为。”
攥着我心的那只无形手似拧了几圈,一阵天旋地转,我眼前黑了黑。藏在被褥里的那只袖子贴着肌肤像要燃起火来,烧得我心惊肉跳。这辈子没进过地狱,现在到实打实地体会一把刀山火海的感受。
“是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心虚,结巴着道:“你,你刚刚来时有没有看见我……”
他隔着被子握住我的手:“还有一件事,你听了不要伤心。”
……
此刻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我沦为杀人凶手、马上要上诛仙台更让我伤心的吗?若是再有,我就是立时自刎也比看到阿爹和岁崇知道后的脸色好。
“苏耶今夜擅闯了伏羲宫,想要盗取神器。被武德星君当场俘获,已经关入了天牢。”他眼里担忧地看着我:“天帝大发雷霆,更有甚者猜疑到她与那名仙侍遇害有关。”
苏耶,你不是去入学海了吗?难道半夜迷路到了伏羲宫?你说的太对了,我们真是狼狈为奸,你去盗神器,我去杀人行凶,真是天衣无缝。我凄凉想,大概我要准备写遗书了……

 第三十九章 她和我在一起 

作奸犯科对于我和苏耶来说是极为顺手且经常的,可是,无量天尊作证,我与她做皆是小奸小恶、纯属娱乐。虽然岁崇曾道,我们是耍戏给别人看,添得是他人的乐子。我不服气顶嘴回去,身为神仙必是要有这样无私奉献的觉悟和操守的。
他冷冷一瞪,见我不高兴沉脸的模样,忽而一笑,轻轻拉扯下我鼓着气的脸道:“受气包。”他倚在流花飞瀑的藤架前,搂着我坐下道:“少闯些祸,以后若我不在你身边,谁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那时的我以为他只是懒于应付我层出不穷的麻烦,可没想到,终有一天,如他所说,他不再在我身边,独留我一人在这九重天上。而这次我面对的祸事怕是滔天大祸了。
祝融连夜将我带到天牢外,守门的天将颇有些为难道:“鬼君夫人被关在一十三层牢里,天帝有命闲杂人等不得探望,等几位上皇齐集再审。”
我一听,心中顿时方寸大乱。天牢的第一十三层牢素来是关押犯有重罪、堕入魔道的神仙们。因为关押的皆是穷凶极恶之辈,环境恶劣自不必说,看守可谓时密不透风。我心沉入无底涧里,苏耶,依我现在功力,别说劫牢了,怕是才到门口就成了看门凶兽的夜宵了。
祝融握了握我的手,桃花眼浮着清浅笑意,却让人感到料峭之寒:“我若未记错,本君也是位同上皇。既是如此,我等还是闲杂人等吗?你且让开,若天帝追究下来,以本君的君位担责便是了。”
“若是不够,再加我的君位如何?”身后传来暗含怒气的声音,杜子仁一身赤黑珠冕衮服大步而来:“我的夫人无来由地被你们九重天关了尚未计较,现在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给本君见一面,怎么,与东海联了姻,就不把我地府放在眼下了吗?”
杜子仁的脾性算是我见过除了祝融脾气最好的了。苏耶原身是优昙婆罗花,花族的通性就比其他族类来得娇气,加之杜子仁娶她之前风流债稍微多了那么一些,便经常与他吃醋置气。就是如此,他也是一个人找个地生了会闷气后,回头照样把苏耶哄得高高兴兴。
而现在的杜子仁可真真应了那黑面阎王之名,浑身煞气如剑,很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气势来。他的狠话摞得太狠,已将近撕破了与天族的面子了。而我一面担忧着苏耶,一面见着他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在酆都那边的岁崇。杜子仁来了,他怎么没来呢?好歹当初我与他也算是杜子仁和苏耶的月老红娘,杜子仁也算是少有的几个能与他说得上话的。
天将很为难,天将很痛苦,天将很挣扎。若非我身在局中,我倒也会同情这个小天将。你说人家不过一守大门的,生平做的最大坏事没准就是聚众赌博与斗殴,可怜见的,今日竟遭了这两大煞神的恐吓威胁。我小心眼地发散了下思维,猜想大抵是他一百多年前在我蹲牢底时出老千的报应来了。
天道轮回,果然不爽,不是让你对头不爽,就是让你自个儿不爽。
“二位帝君又何必为难小人?”他苦着脸道:“如此也罢,不过小人只可让武罗神女一人进去。帝君们……”他脖子一横,豁出去道:“帝君修为高深,恕小人不敢放行。”
我突然为自己平日里的好吃懒做,修行不精可耻地高兴了一把。

天牢的布局端得是变化莫测,千曲百折。若非知晓其中奥妙之处,就算你破了牢门,也会迷失在无穷尽的阵法之中,最终元神消弭而亡。可见天上的神仙虽号称不做杀生事,但做的一贯都是缺德事。
身边滑去的符咒若潺潺流水,泛着银光飞逝,脚下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在我准备掏出两块凉糕填填肚子,顺便要一壶茶做半途休息时,领头的天兵终于停下了步子,弯腰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我僵立在那里与门口体型硕大的梼杌大眼瞪小眼,我清了下嗓子:“我说,你们教化了它万万年了,应该把它教化成吃素了吧?”
那梼杌似是为了回答我的话,伸出鲜红的舌长长地在它獠牙上舔了圈,几滴鲜红的液体滴落下来。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