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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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传奇-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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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双手一翻,双掌间各多了两根短棍,正是他的独门武器“沙中土”。
白藏化风为刀,双手执定双刀,立了个门户。他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气,来吧!”
青阳大喝一声,纵身而上,“沙中土”带着劲风兜头便朝白藏砸去。白藏将身飘开,一退又进。退时迅疾,来时更速。手中风刀毫不客气,便朝青阳肋下空档划去。青阳并不招架,只将“沙中土”自门前一划,罡风所到之处,几乎便形成一段真空,哪里还递得进手去?
青阳乃地族之宗主,自将地族之厚重,力大等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更时能借土遁身,令人防不胜防。
白藏是风族之首领,御风之能自然是登峰造极,手中风或刀或枪,时长时短,且身法来去如风,稍一疏忽便会被其所伤。
两人顷刻间已过了数十招。青阳与白藏相互知之甚多,对各自的招式能耐也极是熟稔,此番相斗,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分出胜负的了。
这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不曾有个高低输赢来。再看众士卒,也拼得死伤极重,筋疲力尽。
眼看天色渐晚,青阳心中暗暗焦躁,心想:“明明是地水两族分两路出兵的,我地族在此战得多时,怎不见水族人影?莫不成被半路截住了?”
白藏似是知他心意,手中招式不停,口中道:“你休要小觑了魔帝。既然有我在此恭候你的大驾,自然也有人去伺候月隐等人。”
青阳更不搭话,口中低喝一声,陡然将掌中双棍往地面上一顿,地下立时生出无数石柱,宛如猛虎之利齿一般。白藏长笑一声,长袖一挥,平地里风声呼呼作响,百来道旋风抵住石柱,却见那石柱在旋风的磨洗下迅速风化细碎。只是旋风也逐渐小了下来,待得石柱消磨干净时,旋风也已荡然。
乘着两人拉开距离之时,白藏双手虚虚对捏,但听得劲风渐作,一个旋涡自他掌间形成,旋涡越转越速,化作风洞,要将眼前所有的一切全数吸入,摧毁。
青阳见状,忙将“沙中土”当胸一架,只见他双足深陷入地,细看处,他的一双脚竟已和大地融在一处,仿佛他便是大地的一部分。白藏手中风洞吸力虽大,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白藏冷笑连连:“你既与地合作一处,我便连这大地也一并吸入!”说话间腾身飞上半空,手中风洞传来的吸力愈加厉害。只见地面似受风力吸引,逐渐隆起,扯得地皮不断褶皱,开裂,地面上的石块、砂土一股脑儿全朝风洞中飞去,在强烈的旋风中,被化成齑粉,散落在白藏身后的土地上。
青阳一声虎吼,双手短棍往地面上一杵,地面被他这一杵之下,却又平伏下来,不再隆起。
两人遥遥相对,各施法力,相持不下。不消多刻便见两人太阳穴处筋脉微微鼓动,额头有汗珠逐渐渗出。
正在两人僵持之时,忽见一道白色光芒自不远处急速而来。弹指功夫便到跟前。那光芒丝毫不停顿,直朝白藏身后撞去。
白藏便似背后长了眼镜一般,连忙一个侧身避了开去。便在白光错肩而过时,白藏只觉手腕上似乎微微一麻,双手不由一松,风洞就此被破去。青阳顿觉吸力一松,手中短棍更不怠慢,脱手便朝白藏掷去。
白藏连忙凝风成盾,挥盾一挡。青阳手中当有万钧之力,此时虽几近力竭,然这一掷依旧威力惊人。白藏虽将短棍挡住,也不自觉在空中向后连翻了两个跟斗,掉下地来。
再抬眼看处,却见那白光早化作一条人影,站在场中。只见此人五柳长髯,一手拈须,一手拖一支春秋铁笔,正是天机到了。
白藏站稳身影,冷笑道:“青阳,你有帮手到了,今日不与你战了。”口中一声长啸。众风族战士腾身而起,飞上云霄,径自退去。
青阳眼见手下地族战士损失亦自不轻,不敢进逼,也自收兵。
残阳落照,将天际也染出一抹鲜红的血色来。青阳朝着风族退去的方向望了望,心想:“不知道水族可曾碰到什么强敌,怎地迟迟都不曾前来会合?”
天机看破他的想法,一旁说道:“水族月隐虽然年少,但也足以独当一面,何况还有破军与蓼莪在,宗主不必担心。”
青阳嗯了一声,道:“总须派个人前去查探一番才好。”
天机点头道:“宗主与诸战士与风族战得多时,想必劳累。不如就此安营扎寨。打探水族之事,不妨便由我去走一趟好了。”
青阳道:“如此甚好,有劳星君了。”
天机一拈须笑道:“无妨。”随即纵白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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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战局(二)



月隐抬眼望去,是弥漫在惨烈战场中的隐约的红雾。耳中听到的,是无尽的呼喝与惨叫声。濒死的苦痛与鲜活的生命皆在那一声痛喝中断绝。战士们不断的倒下,又不断冲上。前赴后继中,死亡不断的扩散。他紧了紧手中的淬魔水刀。明晃晃的刀面上,映出的是他散乱的长发与眼神中难以掩盖的一抹慌乱。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心中有莫名的惊悸。他从未遇见这样的敌手。这些战士,无比的坚韧,哪怕明明不是别人的对手,却依旧舍生赴死,毫不犹豫。这些战士,无比的英勇,即使自己倒下,也必定要对手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水族遭遇的对手,并不是只是魅族。魅族之人,根本没有这般的坚韧与英勇。他们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战将,令人不由自主,生出难以掩盖的恐惧。
月隐的敌手,手持窄刃长刀,身上伤痕累累。他至少已中了月隐近二十刀。换作旁人,早已倒地,然他却依旧昂然而立,双眼中充满着野性的目光,紧咬牙关,令得双颊的肌肉绷得极紧,仿佛是一个快意狰狞的笑容。
月隐的手,已经软了,每砍中对手一刀,恐惧便增加一分,心中的怯意亦随之增加一分。而他的敌人却恰恰相反,似乎每受一分伤,便更加勇猛一分。
“再这样下去,倒下的,必定是我!”月隐心中想道。手中水刀立了个门户,左手冲对手虚虚一引,口中喝道:“看招!”用的正是水族密技——血引。只要对手身上有一个破口,这一招便可将他体内鲜血尽数吸出,顷刻间便令他化作一具干尸。但见数十道血箭自对手体内喷射而出。那人口中长声痛喝,身形摇摇欲坠。月隐心中暗喜,正自以为得手,忽见那人身周有幽蓝色的火光涌起,瞬间便将自身全数燃着。鲜血在火焰中化作青色的蒸汽,所有的伤口都因火焰的焚烧而迅速合拢,不再流血。血引之术不再能伤他分毫。
月隐又惊又怒。竟有人会用自焚来止血,如此一来,纵然暂时不死,也不能久活了!便在他愣神之际,那人势若疯虎,和身扑上。月隐连忙将淬魔水刀一挥,切向敌手腰间。不料他竟不躲闪,依旧猛冲而来,早被水刀自腰间砍作两截,只是上身已将月隐一把抱住。他身上幽蓝火焰随即烧着了月隐。月隐双臂被他抱住,一时难以挣脱,心中大急,右手水刀上挑,只见刀刃暴长,将抱着自己的敌人双臂卸下,这才得以脱身。他连忙就地一滚,想要将身上的火焰压灭,不料那火竟是无法熄灭,更似往体内钻去,直逼五脏六腑。那份钻心的痛苦,直叫人难以忍受。月隐纵身跃起,又复跌落,只在地上不断的翻滚。他虽然坚强,也忍不住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嗥叫。
破军耳听得月隐惨叫,心知有异,手中吹雪神枪连抖三个枪花,将敌人逼退。数个起落,来到月隐身边,见他身上火焰浮动,连忙挥枪,一道冻气将月隐全身罩落。那火焰在冰冻下终于逐渐熄灭。只见月隐身上火焰虽灭,然他却只在地面上匍匐,竟是不能站起身来。破军心中大急,待要上前搀扶,忽听脑后风声突起,连忙反手挥枪挡住,正是敌手跟来,竟是不让他有营救月隐的空隙。
破军的对手手中拿的也是一柄长枪。只是那枪两头有尖,并无枪缨。枪法与破军相较,竟是不逞多让。并且此人似是不畏严寒,在吹雪枪的阵阵冻气中,毫无反应。破军不敢大意,凝神对敌。
两人战得多时,破军长枪单手突刺对手面门,却不自觉露出左侧空门。对手哪里肯放过这等机会,将身一矮,手中枪一晃,便朝破军左肋刺去。破军大喝一声:“来得好!”左手一横,直击枪杆,枪杆应声断作两截。却见破军左掌上正凝着一层寒冰,宛如一柄利刀。这一招凝冰成刀,却是脱胎于南天八星之首天府的成名技:冰青。破军更不容敌手有喘息机会,长枪嚯的一声,朝敌手刺去。这一枪初发时是一枪,到得眼前时一枪化作十枪,十枪化作百枪,对手只觉得枪影重重,如同排山倒海而来,哪里还有半点可以躲闪的余地?!但见枪缨如雪,枪影如电,早觉心口一寒,已然中枪倒地。这时才显出破军真正的武艺来。
破军待得一枪将敌手搠翻,这才微微喘了口气,正要上前察看月隐伤势,忽听得月隐一声大叫,突见一丛幽蓝色的火焰自他体内迸发而出,顷刻间便将他烧得尸骨无存,只剩地面上一滩死灰。原来破军的冻气虽然熄灭了他体表的火焰,却灭不了钻入体内的火焰,火焰自体内燃烧,竟自将一位族主化作灰烬。一阵风吹过,灰烬四处飞散,连遗骸也不曾留下半点。
破军暗暗心惊,暗道:“今日不宜再战。”张目去看蓼莪所在,却见蓼莪一柄离火锤敌住三名敌人,正自战个不亦乐乎。破军不敢怠慢,连忙赶上前去。
蓼莪手中离火锤滴溜溜乱转,烈焰四射,敌手虽多,却是不敢逼近。三名敌手见久战不下,互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高叫一声,幽蓝色的火焰立刻自三人身上熊熊而起。三人更不迟疑,按三个方位,朝蓼莪扑去。
蓼莪心中暗笑:“尔等在我面前弄火,岂不是班门弄斧?”正要与之正面相斗,忽听得破军大喝道:“快避开!”她素知破军言语虽少,然但凡说话,必有道理,便在电光火石间,身形陡然向上一拔,一招“朱雀之舞”,朝空中飞腾而去。
破军声刚到,枪也到,枪尖所过之处,寒气勃发,立刻将三人困在寒冰结界之中。
蓼莪身在半空,低头看处,只见三人扑空,立刻倒地,只在地面上打滚,显是痛苦异常,过不多时,便化作一丛飞灰。蓼莪不禁暗暗吐了吐舌头。
破军沉声道:“收兵!”
蓼莪屈指一弹,一道火箭在空中闪亮,水族战士立刻边战边退。
破军自带一彪人马断后,蓼莪领大军后撤。敌人也不追赶,径自退兵。
蓼莪率军退出须摩天,在附近的小界天上安下营寨。这一战,不但损兵近半,更折了水族宗主,实在是损失惨重。蓼莪、破军二人不由相对叹气。
中军帐中,两人正在商讨战局,忽听帐外有人道:“两位将军可是战事不利?”帐门一动,入来一人,却是天机到了。
蓼莪叹道:“原来是天机,却不知青阳处如何?”
天机答道:“地、风两族交手,当是势均力敌吧。”
破军问道:“青阳宗主在何处安营?”
“还在须摩天。”
破军微一皱眉道:“只怕不太妙,还是让他速速离了须摩天的好。”
天机一愣道:“难道魔帝手下有什么极硬的角色?”顿了顿道,“便是南天破军也觉抵挡不住?”
破军轻轻哼了一声道:“与我们对阵的不是魅族,却不知是哪路人马。”
蓼莪接着道:“他们异常凶横,而且不怕死,有一招自焚的同归于尽的招数,极是麻烦。月隐不曾留神,已然捐躯了。”
“自焚?”
“不错,体内自生幽蓝色火焰,不消片刻便将人烧作一片灰烬。”
天机沉吟道:“有这等事?”
蓼莪道:“会这等招数的,除非是魔界传闻中的禁咒一族……”
其余两人听得这一句,眼中俱现出惊异之色。
天机更不多言,转身便走,只听得他道:“我这就叫青阳率军离开须摩天!”待得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人早已走得不见踪影了。
蓼莪道:“我已经叫人将此地情形速传至无明天与小弓知道,我们且在此坚守。”
破军点头道:“只能如此了。有这一族相助,怪不得魔帝会如此有恃无恐了。”
无明天,紫辰殿。
秦弓手持军情书,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眉心渐已成一“川”字,看到最后,忍不住用力一拍案,霍然站起,沉声道:“传令下去,我要亲征!”
白泽一旁道:“难道有大护法、诸位族主、将军在,竟依旧不能稳定战局么?”
秦弓把军情书往他眼前一扬道:“你自己看吧。”
白泽接过文书便看,这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白泽顿时跳起身来,失声道:“禁咒一族?难道是……”眼光朝秦弓看去。
秦弓一点头,两人异口同声道:“夜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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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亲征(一)



是夜,秦弓独站中庭,抬眼望着天空。闪于夜空的,是微茫的星光。
“每一颗星,便是一处界天,哪一颗才是征战中的须摩天?哪一颗才是龙池镇守的仞利天?哪一颗才是我前世的天狼星?”千年来的点滴如同涓涓细流自心头缓缓流淌而过。总是这般无休止的你争我夺,无休止的情事反覆,何处方是宁静的一隅?是人间界那小小的禹王村么?可是人间早沧海桑田,那小小的村子怕也早已无处寻觅。
在这征战的前夜,秦弓痴痴而立,心中似有无数念想,却无从执其一端,一任露水将肩头打湿。
一双纤纤玉手将一件衣服披在他的肩头。是罗漪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
他转头,微笑的看着她。
“至少还有她相伴,我应是幸运的吧?”秦弓如是想着,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死去的柔荑,心头一痛。微笑在还未在唇边绽开,便化作一丝淡淡的惆怅。
罗漪似有所察,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着他。
秦弓心想:“我看着她,想到的却不是她,我……”心头闪过一丝歉亏之意。不由低下头去。
罗漪轻轻一笑道:“坏小子,想什么呢?”
听得坏小子三字,秦弓心头一颤,记得当时两人初识之时,她便是这样称呼他的。
“没,没什么。”秦弓心中有些怔忡不定。
罗漪微觉失望,道:“今天是怎么了?傻傻的?”
秦弓暗地里吸了口气,尽力将柔荑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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