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而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实情。”
“我告诉你了！”杜央激动起来，厉声喊了一声，随即因为牵连了伤口，一下痛的面无血色。方飞飞急忙说：“你别生气，对伤口不好。”
杜央缓了口气，说：“我说的话你永远不信，却去相信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可你一直要杀他们，我以为你在隐瞒什么。”
“我当然要杀他们，他们一心想把你从我身边剥夺走，你知道我有多恨他们嘛？诺娜，难道你不觉得现在我们生活的很好嘛？可他们非要打破这一切，他们死了就不会再有人试图从我身边夺走了你了，可恨我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能杀了他们？为什么？”
杜央厉声说了这句话，握拳在床边上擂了一下，引的伤口又痛起来，方飞飞急忙说：“央，别这样，我觉得他们并没有恶意。。。。。。”
话没说完，杜央就冷声说：“是我有恶意是吗？是我想害你是吗？我对你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嘛？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了？现在就是你想要的对不对？我不会放过那些人的，他们不死，就是我死，这就是你想要的！”
“央。。。。。。。你别这样。”
旁边的方立走过来抱住了方飞飞的腿，说：“妈妈，别走好不好？”
杜央又说：“我本来过的好好的，我们有一个孩子，有甜蜜的生活，可是从哪个女孩一出现这一切就都被打破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是分开，孩子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已经被他们逼到绝路了，剩下的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方立听杜央说这些，害怕起来放声哭着，说：“妈妈，你真的是要走了嘛？我不要离开你。。。。”方飞飞低头看着孩子泪水蒙蒙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杜央又说：“诺娜，不要在想过去了好嘛？让我们抓住眼前的幸福不好吗？为什么要打破这一切呢？难道你一点都不留恋？”
方飞飞犹疑着，说：“好，我不会再见那些人了，我们好好生活。”
杜央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上却还是做出难过的神情，说：“也不要再追问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幸福。”
方飞飞点了点头，心里却疑惑了，真的幸福嘛？为什么在她本心来说，总有一种无法融入的隔阂感呢她好像跟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透明玻璃，身在其中，而身却在笼中。杜央却满意了，拉着方飞飞坐下，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昨天晚上是不是吓坏你了？我听手下汇报说，卫兵发现我们的时候，你已经惊厥过去了。对不起，对不起。”
方飞飞勉强笑了笑，说：“又不是你吓着我的，说什么对不起。”
杜央笑着，还是自语一般，说：“看到你吓成那样，我很内疚，对不起。。。。。。。”
方飞飞果然一直在医院守着杜央，没有在给林芳菲打电话，也没有回家，医院里前前后后布置了严密的防守，林芳菲她们不知道方飞飞现在是什么情况，方飞飞似乎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
林芳菲和费密安放在别墅外面的监视器被发现了，林芳菲想，杜央就算没早发现监视器，也该想得到他们会监视别墅，但是早先没动作，现在布了许多人手，地毯式搜查，把那三个细微的针头一样的监视器，硬扒了出来，毁掉了。
林芳菲觉得现在杜央的每一个举动都很可能有着她的特殊含义，如果她真的爱上了方飞飞，那她除掉监视器的意思很可能是她不想玩了，想踏实去过日子了。
林芳菲坐不住，破例给方飞飞打了电话，但是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林芳菲又不敢频繁的打，怕别人发现那部手机，可是就这样等着，实在是太煎熬了。
不过在她耐心等了几天以后，方飞飞给她打电话了，林芳菲急忙接起，电话里，方飞飞说：“我不会再去见你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我相信她，我要跟她生活下去。”
林芳菲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她急忙说：“你真的这样决定了？”
方飞飞轻声说：“是的。”
“杜央她在耍把戏！”
“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她无关，不要再来打扰我。”
方飞飞挂了电话，林芳菲听着电话里不停的滴声，许久不曾说话。
“不要再来打扰我。”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杜央对她做过的那么多事情，岂能是这句话就能抹杀的？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大概莫过于此了吧，杜央真行，当初她可以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现在耍一个心智尚不健全的方飞飞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那些血泪呢？那刻骨铭心的爱，撕心裂肺的痛，难道方飞飞真的忘记了嘛？他们历经波折，想尽办法，结果还是都不过杜央，杜央挨一枪，就把血海深仇掩埋掉了，林芳菲想笑，杜央太牛逼了，她真的就像命运之神一样，强迫所有人不得不接受她施加的命运。
在费密不知情的情况下，林芳菲离开了，她带走了枪，留下了自己的手机，这意味着，费密无法联系到她，手机旁边留了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我若能回来，一定带着飞飞回来，若不然，不成功便成仁，勿等。”
就算杜央真是神，林芳菲也决定要挑战一下神的权威。
杜央出院了，因为她呆在医院里不安心，所以回家养伤了，方飞飞也回来睡了，杜央有佣人照顾，不用她做什么，但是她不忍心看到受伤的杜央没有人陪伴。
杜央靠在床头上，看着换了睡衣过来的方飞飞，笑着说：“你终于肯回来了，这段时间害得我总是是不安稳。”
方飞飞把被子给她盖好，说：“现在能睡安稳了？那就快点睡吧。”
杜央侧头看着她，她乌黑的发散在枕头上散开一片，冷艳的面容上有了温和的笑容，眼神转过去，凝视着方飞飞，看她在灯下晕红的面容，杜央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探头吻住了她。唇是柔软而腻腻的感觉，杜央吻着就陶醉起来，唇齿纠缠，那味道是甜的。
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枪声，杜央听到，急忙摁下床边的电话，问：“怎么会事。”
“那个出现过几次的女人出现了闯进来了。”
“她找死，不要再让我见到活的她！”
方飞飞却紧张了，急忙说：“央，不要杀人好不好？赶她走就好了。”
杜央却说：“你不用出去，会吓到你的。”
窗外却传来一声喊声：“梅子灵，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方飞飞看了看身边的杜央，咬咬牙，翻身下床，跑出门去了，杜央气的无话可说，急忙也强撑着起身，跟了出去。
院子里，林芳菲站在院子里，亭廊下的大灯照亮了那一片地方，方飞飞跑出去，错愕的看到地上躺的几具尸体，那是林芳菲杀的，枪枪爆头，方飞飞看着脸色一下就白了。林芳菲笑着说：“我知道会吓着你，可我没什么办法了，不杀他们，他们会拦着我，我就见不到你。”
方飞飞却看到黑暗中其余的保镖早已举枪对准了林芳菲，林芳菲笑着，举着双手，松开的手指上挂着她的枪，她说：“我只想再见你最后一次，把这个还给你。”
她把颈子上的那颗牙齿揪了下来，递给了方飞飞。方飞飞接过牙齿，抬眼看着林芳菲：“你难道不知道你是在找死？”
林芳菲笑了笑，说：“我看着你现在这样，想起你终日生活在伤害你，又欺骗你的的人身边，我生不如死，既然我无能救你，死了是解脱。”
“我就是来找死的。”林芳菲很笃定，笃定的说：“起码在死之前，我见到了你。”
☆、第七十二章
杜央却出现在了方飞飞身后；她看到出现的林芳菲；不假思索的从身边的保镖手里夺过一把枪，对准了林芳菲；方飞飞看到；惊呼一声抓住了杜央的手腕；说：“央；不要杀人，放了她好嘛？求你了。求你放了她。”
杜央阴沉着脸，一把推开了她，说：“这是她自己找上来的！”她说着枪口再次对准了林芳菲，那些保镖们因为方飞飞在场；起先犹疑这没有开枪；因为杜央说过不许当着方飞飞的面杀人；现在看到杜央动手，马上都瞄准了林芳菲。
方飞飞被杜央推的一个踉跄，看着周围举起的枪口，她惊叫着扑了过去，抱住了林芳菲，对杜央说：“求求你，放过她，不要杀他们，杜央，放过他们，杀我吧，求求你，我跪下来求你还不行嘛？”
杜央愣了一下，她看到方飞飞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而且她似乎置身与梦魇中，开始语无伦次，她松开抱着林芳菲的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跪在杜央的脚下，颤抖的声音说：“求求你，放了他们，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不要杀他们，祸端在我身上，让我来弥补好嘛，我求求你了，杜央。。。。。。”
杜央愣在了那里，她看着声泪俱下的方飞飞，她举着枪，却不知道做什么。方飞飞此时说的不是“她”而是他们，杜央意识到她口中的“他们”是方飞飞的父母，方飞飞再度受了刺激，之前看到尸体的时候她就受了不小的惊吓，及至杜央要杀林芳菲时，她彻底崩溃了，潜意识中重现了杜央杀死她父母的那一刻，也促使她把那个时候的想法全呈现出来了。
如果那时候杜央给了她机会，她都不惜下跪哀求，可是杜央没有给她机会，她的痛苦，她饱受的打击又一次真实的呈现在杜央的眼前，杜央的心颤了起来，当时她开枪的时候，又怎么知道方飞飞心中是如何苦苦哀求挣扎的？
她松开了手，枪掉在了地上，她蹲下去，蹲在方飞飞身边，这一刻她心中的懊悔和痛惜难以言表，她的心在战栗，她抬起手抚摸着方飞飞的头发，轻声说：“你。。。。。。”可她不知道说什么，她想把方飞飞抱在怀里，方飞飞却颤栗着抖成一团，僵硬的身体隔绝着她，让她抱在怀里也觉得像是抱着一块石头，是一块水晶石，坚硬却又易碎，似乎她一用力，方飞飞马上就会粉碎成灰。
杜央抬眼看看林芳菲，她说：“先把她关到地下室去。”
几名保镖过来按住了林芳菲，把她的手反铐起来，带走了，走时，林芳菲看着跪在地上的方飞飞，她的心，也痛的碎裂开来，她的破釜沉舟，对方飞飞来说，却是更大的伤害，而这种伤痛，没有人能分担，更没有人能理解其十分之一。
林芳菲被带走了，杜央抱着方飞飞，吻着她的头发，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在无声的拥吻中，杜央发觉自己眼角湿滑，她轻轻用手沾了一下，沾下清亮的水渍来，她泪流了，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这久违了不知道有多久的泪水，彻底的唤醒了她的人性，如果时光倒回，她说不定会给当时的自己一枪，然后就没有这么多的伤害，痛苦，心酸，也没有再次流泪的杜央了。
她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至少有二十几年了吧？从她接受杀手训练的那天起，泪水就成了奢侈品，因为她会因为流泪，而遭到严重的惩罚，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失去了这个作为人的一项基本的功能。
方飞飞再次清醒过来时，她看到杜央就在床边，不停的在床边踱步，她诧异的看着杜央，说：“央，你还有伤，为什么下地了？”
杜央听到声音，急忙转过身了，说：“你醒了？醒了就好，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嘛？”方飞飞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什么。杜央急忙问：“还记得吗？昨晚那个女孩来找你。”
方飞飞急忙说：“对了，她来找我，央，你没有杀她吧，央。。。。”
杜央笑了笑，说：“没有，我放她走了，后来的事，你记得嘛？”
方飞飞摇摇头，说：“我就记得求你不要杀她，我还说别的了么？”杜央笑起来，摇了摇头，说：“没有了，你昨晚看到地上有尸体，所以又惊厥了，没别的事了。”
方飞飞抬眼看着她，说：“那你快去休息吧，伤员还到处乱转，太不像话了。”
杜央笑了笑，说：“那我走了，我还要去输液，我去书房输，不打扰你。”
方飞飞轻轻点了点头，杜央转身走了，方飞飞轻轻抬手，她的手心里，还紧握着林芳菲给她的那颗牙齿。
杜央的伤并没有好多少，仅仅是能勉强走动而已，她本来还需要静养的，但是现在她根本养不住。从方飞飞的房间出来，她就在一个保镖的扶助下，去了地下室。
保镖打开了门，把杜央扶进了地下室里，林芳菲双手被拷着，抱膝坐在地上，无动于衷的看着杜央进来，杜央轻轻挥手示意保镖出去，保镖出去了，从外面关上了门。
杜央站在林芳菲面前，说：“她的情况你昨晚也亲眼看到了，你不觉得让她恢复记忆对她来说难以承受嘛？”
林芳菲说：“虚幻终究会破灭的。”
杜央冷笑：“面对现实更加残酷。”
林芳菲沉默了一会，说：“昨晚的情况，我。。。。。。”林芳菲长叹了一口气：“也许她什么也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她恢复了记忆，还是要承受痛苦，而我能做什么呢？杀了你嘛？杀了你她的痛苦也依旧在，如果你要骗她，就请你骗她一辈子。。。。。”
杜央从口袋里掏出了枪，对准了林芳菲说：“所以你得死，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她，尽我所能的把这个谎言维持下去。”
门却在身后打开了，杜央头也不回的说：“出去。”她以为是跟她来的保镖，身后的人却没有动静，杜央回头看去，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方飞飞。
方飞飞手里握着枪，枪口对着杜央，门外的保镖已经被她打晕过去了，她看着杜央，说：“你还是要杀她？因为你要维护一个谎言，所以才不得不如此战战兢兢？”
林芳菲轻轻低呼了一声：“飞飞。。。。。。。”
杜央急忙说：“诺娜，你听我说，我。。。。。。。”
方飞飞打断了她，说：“我无法再相信你，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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