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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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惑-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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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来,到底是在做些什麽呢?

这世界上,确实有真实的爱情、友情与亲情,只是我绝对得不到,因为他们背叛了我,所以不能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要一个人走,所以绝不能接受任何人。

一直以来,到底是在做些什麽!!

跪倒在地上,我伸手碰了碰墓碑,看了许久,身子才向前倾去,额头抵在碑上不再动弹,鼻间尽是石头与墓土的冰冷气息。

「我打过电话的,可是没有通。」低声的,我向他说道,「让你找不到我,真是对不起。」

良久过去,仍没有回应。

我在想什麽,当然不可能有回应的,是绝对不可能有回应的,那个男人已经──

想到这里,脑中的思绪像遇上最巨大的洪流般,破破碎碎,再无法完整。

眼前像弥漫起浓浓的大雾,什麽都看不清,看不见。

「没关系……」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的响起,「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就在这里。」

 

 

 

 

 




 

终於写到这里了,我写这篇文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布这个局,虽不是什麽大局,可这就是这篇文的主旨,看过很多前世遭背叛的女子,穿越後变得不相信爱情(虽然持久度不高,不知为什麽才没多久又变相信了,真的很神奇),那时就在想,如果换个角度来看会如何,如果并没有想像中的背叛呢?

坚持的信念会因此崩毁。

对朱华来说,这是足以致命的,因为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不去相信任何人而活着,结果到最後,却告诉她是错误的,一开始,她所认定的一切并不存在,我还真过分(突然的感悟)

、(33鲜币)妖惑 七十九




自那一天开始,身周就弥漫着浓浓大雾,从未消散过,时间的流逝也特别缓慢,没有产生过任何变化。

「朱华。」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叫声,我转头看向一旁,只见全身被浓雾弄得几近全湿的漾真,站在一旁,美丽脸上的神情,是从所未有的严肃,然後,向我伸出手。

「我们回去吧!」

我盯着那只手看,没有任何反应。

「拜托,不然你会死的。」

死?

是了,这种什麽事都很无谓的感觉,提不起任何情绪,是因为厉鬼魂正在消散。

厉鬼魂失去了执着的理由,而我也已经到达极限。

「这样也好。」

我转回头,盯着墓碑,心中不再有当初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是感到轻松。

「你说什麽?」反倒是漾真,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就连向我伸出的手,都不停地颤抖着。

看着她,我眼神微暗,伸出手覆上她的手,然後向旁推开。

一直以来,明明一直伤害着他们,将她的手推开後,雾气似乎更浓了,连她的眼中,都聚集起相当的水气。

「漾真,回去吧!」

「不!」

「我累了。」

「才不是,你只是在逃避。」

对这一句话,没有反驳的必要,因为我确实是在逃避。

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力量。

她仍继续说下去。

「如果真的觉後悔,应该是好好忏悔,然後努力地活过每一天,那个男人一定……」说到这里,她微微一梗,因为我脸上的漠然。

然後,我开口,静静将她未完的话接完:「一定会希望我好好活下去,每天过得幸福快乐。」

那是当然的了,瑞一直都是这样,这种事,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那为什麽还放弃?」

我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漾真,我没办法改变了。」

面对她不解的表情,我嘴角微扬,有点讽刺的弧度。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在我所认为的背叛中消失,而我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然後就知道了,我变不回去,变不回方晓晴,变不回小小,我只能是朱华。

「我的存在,是错误的。」却又无法改变。

错误的以为自己是孤独的,只能独自一个人走下去,错误的一概否定别人,认为世界上没有人不会改变,为保全自己伤害他们。

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敌视着所有人,然後在认知自己是错误时,却又什麽都改变不了。

「不是的!」漾真突然大叫一声,打断我的思绪,然後伸手捉住我的肩膀,「不要这麽想,朱华,你不要这样想,拜托你。」

「他为了你付出的一切,并不是想要你这麽想啊!」

「可是,那个人,早已不存在。」所以,我怎麽想又如何,他什麽都不会知道了。

右手朝向她,缓缓抬起,真的很想对她温柔一点的,对与我走向不同道路,抱持着不同信念前进的她。

只是,我甚至连这一点,都无法改变自己。

「滚出去!」伴随着出口的声音,周遭的浓雾有生命般朝我围绕过来,将那扰人的一切,隔离开来。

浓浓的雾,再度蒙蔽五官,不再有任何波动,死寂代替一切。

靠着墓碑,空洞的内心,一成不变的注视着四周的雾气,虽然缓慢,但确实有流动着,代表我生命的流逝,雾气正在缓缓溢失。

就快要到了吧!那个冥界之後的终点站。

连同自己的存在,遗忘的一切,就如同他曾遭遇过的死亡,这倒也公平。

闭上双眼,张开已无意义,那个世界在我的眼中,跟一片黑暗毫无差别。

不只五官感觉,就连力量都减弱到连一抹幽魂都不如时,一个温煦的嗓音在近处响起。

「小小!」

在什麽时候,我甚至连察觉有人入侵的能力都失去了。
张开眼睛,只见佑京温雅的面容就在眼前,然而,跟过去不同,那张俊秀脸上没有丝毫笑意,连一向温柔的黑眸之中,都隐隐带有一抹厉色。

动作温和的顺了顺我被雾气沾湿的发丝,他静静凝视我片刻。

「请停止这种行为。」语气虽是请求,却又带上某种锐利如冰的气息。

可是,现在的我已没办法有任何反应,四周太灰暗,连感受到他人的情绪,都没有任何颜色。

然後,也许是片刻,也许过了很久,佑京轻轻叹了口气。

「我并不想这麽做。」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语气有某种冰冷的妥协。

然後朝着我,他张开手掌,上面放着一缀黑色头发,与一般发色不同,散着隐约金光,参差不齐的断处,显示出被人粗暴截掉的事实。

明明是不起眼的小物品,但我散涣的心神终於凝聚了起来,楞楞地看着他掌上头发,那个是……

「乖乖听话,不然下一次就是他那双红色的眼睛了。」

红色的眼珠?

理应是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的,但心中却隐隐散出寒意,这是第一次产生的知觉。

「火乌?」然後,听见自己的口中,冒出了这个名字。


在此同时,也明白了什麽,抬起手,我碰触那繓发丝,似乎还能感受到主人那残馀的温度。

「佑京大人,你这是在威胁我。」

「是的。」

肯定的回答时,他的声音甚至跟以往同样的温和。

「用火乌?」

「是的!」

「……漾真呢?」

「你认为她能阻止我?」

不行,当然不行,不管是实力还是心灵,漾真都没有违抗眼前这人的力量。

只是,为什麽要做到这种地步,甚至把已经跟我再无关联的火乌都牵扯进来。

真的做下这种行为的话,他连唯一的归处,桃源都会一起失去。


** ** ** **

我楞楞地发着呆,明明是被威胁着,应该要感觉到不悦的,可是,没有这种情感,反而身体的某处,越来越感酸涩。

「没用的。」也不知是什麽原因,没办法欺瞒他,我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该怎麽停止。」

虽然不想再存在是我的愿望,但真正消逝的原因却是厉鬼魂──我的主体已经失去存在的理由,无法抗拒冥界的牵引,所以接受了自然的定律。

我的目标,不依靠任何人,一个人独自活着,这样的信念在崩溃的同时,存在的意义与必要性早就已经结束了。

没有看佑京目前的表情,我看着正在流逝的雾,正如同无法再挽回的一切,静悄悄的……在我还什麽都不知道的时候离去。

「即使到现在……」

恍惚中,隐约听到佑京这般说着,我抬起头,然後眼睛缓缓大睁,他在流血。

从嘴角处溢出的血液,在一片苍白的世界中,刺目地晕染四周的一切。

他……受伤了吗?

不自觉的伸出手,我想拭去那一抹刺目的红,然後毫无预料的,佑京一手按住我的背脊,往前一带。

「麒麟血能够治百病,压抑各种负面效果,但同时的,它有一个很严重的副作用。」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悄声说着,被撕破表面的黑暗与矛盾,从中溢出。

「同一个人,不可以饮用三次。」

三次,在那时,从魔界被老师撘酊G漱戌^到妖界时,是一次,而菀菀那一次,并不是饮用,所以应当不算。

他跟我说这些是做什麽,不是受伤了吗?钝钝的脑袋,无法理解现在的佑京到底想做什麽。

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永无止尽的灰白世界。

「超过三次後,会如何?」意外的,我竟问出口了。

「会成瘾,朱华。」

出乎意外的答案,即使是现在的我,也不自禁轻微一楞。

「无法断绝的渴望麒麟血,你猜,最後会变成如何?」

那还用说吗?

就如人类的毒瘾者,成为就连奴隶都不如的生物,臣服在唯一能让自己短暂解脱的物品之下。

放在我背上的手向上移,直抵後脑,原本温柔的力道突然粗暴,用力捉住纷乱的发丝,一个用力,迫得我身体向後仰。

对此并没有任何疑惑,我直直盯着他,早就知道了,这层表皮褪下後,佑京的真面目会是什麽。

「第一次,是你幼年期,因为没有力量寿命到达尽头的时候。」很奇异的,他的声音居然还保持着过往的温和,「我瞒着挽泪他们,让你喝下我的血,延长了性命。」

「第二次,还记得吧!是你内丹被公爵弄裂的时候。」

幼年期就……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何小小不是妖修行者的身分,却还能活那麽久的原因。

我心中的惊讶只微微一现,就恢复正常,看着他嘴角正不断溢出的血液,突然明白了什麽。

「想把我变成你的奴隶吗?佑京。」

对我的问题不答,他伸出手碰触我的脸,最後停留在嘴角处,姆指缓缓顺过唇线,然後撬开我的嘴巴。

「这是第三次。」他眼睛仍如过往清彻,只是底处却是一片令人心惊的寒冷。

他是认真的?

明明应该要感到惧怕的我,却在他靠近过来,鼻间所萦绕的尽是麒麟血特殊的淡淡香味时,觉得荒唐的笑了。

「这样也好。」虽是毒药,却也是让我唯一能够留下来,维持住自己存在的毒药。

像我这种错误的存在,如果留下来可以带给他任何满足的话,就算用这种形态,也无所谓了。

感觉到我心里的想法,他霍然停住动作,原本清彻得冰冷的眼睛中,竟闪过一丝凝滞的情绪。

抬起手,我手指划过他嘴角,沾起那殷红的液体,就要往嘴里放去,却被一把捉住手,无法动弹。

抬起眼,我看着他,然後目光停伫在那一痕血迹之上。

他是没办法拒绝我的,心中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这个想法,带着某种被纵容的残酷,我凑上前,伸出舌头舔去他嘴边的血液。

品尝到血的一瞬间,玛古莎在我体内流动的黄金血液,突然疯狂的博动,异常的生命力流转开来。
这在此时,心神闪过一瞬的清明,怔怔地停下,我是在做什麽?

抬起头,我看向佑京,那双清澈的黑眸中,映出的自己是那麽的……

「即使是这样……」佑京伸手覆住我的脸颊,带来寒雾中的几分暖意,说道,「即使是这样也没关系的,如果利用别人才能让自己解脱,得到活下去的理由的话,那麽就利用我吧!」

活下去的理由,现在的我,经由玛古莎的血液,或许真的可以留下来吧!

可是,当正视着前方时,才会发现到没有目标和信念,单单背负着无法抛去的孤寂感,活下去,竟会如此可怕,然後,死亡就会变成一种相当轻易的选择。

抬起苍白的手掌,我怔怔看着,其中,同样的空无一物。

眼神微敛,佑京伸手覆上来,阻挡我的视线,轻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小,我有需要你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强迫你,这样的事,能明白吗?」

被人需要而活着吗?

抬起目光看着他,也许这是现在,唯一剩下的路径吧!

缓慢的,我再度拉近彼此的距离,然後仰起脸,接受从他体内涌出的麒麟血液。

只是,为何内心仍然无法平静下来呢?

自他口中度过来的温热血液,在黄金血液的作用下,激发出的生机流遍全身,连正在散去的魂心,都因此回复稳定。

我的内心,却没办法回复。
 


** ** ** **

佑京并没有带我回去桃源,而是回到他的居处,湖中楼阁。

本来住满了各类妖族,因为他之前离开妖界的行为,现在已大半走了差不多,就如同所有大型建筑一样,因缺乏人气而发散出一种异常冷清的气息。

这样的冷清,正好是目前我最能接受的气氛。

虽然没说出口,但佑京确实感受到我的想法,结果不到几天,这座楼阁的人就已全离去,只剩我们两人。

因为没有其它人在,这里时间的流逝也较外界缓慢,大半时刻,都给人一种根本没有流动的错觉。

然後,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我进入了深沈的长眠之中,一开始,也只是断断续续的睡了几场觉。

然後,渐渐沉在梦中那似真似假的世界之中,我越来越少清醒。

梦中,有过去人的身影,菀菀痛恨的指责,齐瑞沉默的注视,每次都叫人内心疼痛。

可是,也只有在这样的梦中,才能感觉到真实的自己,而不是现实中那个为了活下来、不停汲取佑京的血液,麻木等着时间流逝的人。

而且,回避着不去正视这个世界,就不用去思考该怎麽活下去,活下又有什麽意义。

佑京并不阻止我这种消沉的行为,只是一直陪在身边,即使是在睡梦中,只要时间一到,他就会喂以血液。

我并不想这般消耗他的血,曾要求他把喂血的时段拉长,毕竟未曾感受过对麒麟血的饥渴,只是单纯为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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