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撼九幽- 第3部分

提起族规，晨九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愤恨，佣人在每个家族内根本就没有一点地位和尊严，违犯族规如果轻一些倒还好，大不了被饿个三两天，派些比较繁重脏差的差事，可是如果违犯的严重些，将会被绳索捆绑，扔至幽森的山林深处，给虎豹豺狼添做食物。所以在这种在家族内算是大典的时刻，晨九从心底有着一丝畏惧，行事自然克制的极为谨慎。

似乎是晨九瞪的几眼起了些许作用，小六子吐了吐舌头，本来还想说的话不得不咽回肚子，也是和周围人那般把目光放在了石台下面的“灵镜”上。

晨九的目光同样流转在那面被架起的奇怪的镜子上面，丝毫没有想要挪开的痕迹，没有别的，只为那同龄孩子口中‘佣人’的轻蔑与嘲讽，也正是因为这样，晨九每每在别人都离开广场休息的时候，独自吹着寒烈刺骨的冷风咬牙坚持，也是心中这个执着的信念，支撑着晨九风雨无阻的走过了三年。

晨九清楚的明白，只有通过了灵根测试，并且有一个极具潜力的灵体，才会有出头的一天，才会摆脱那个‘佣人’的帽子，所以晨九的目光虽然只是停留在那面“灵镜”上，可是思绪却已经久久地飘荡在强烈的希望里。

三千世界，相形相生，唯依唯辅，大道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五行现，万物生，五行断，万物灭。着依五行，相形见长，方可不息不灭。

金赖土生，土多金埋；土赖火生，火多土焦；火赖木生，木多火炽；木赖水火，水多木漂；水赖金生，金多水浊。金能生水，水多金沉；水能生木，木多水缩；木能生火，火多木焚；火能生土，土多火晦；土能生金，金多土弱。金能克木，木坚金缺；木能克土，土重木折；土能克水，水多土流；水能克火，火炎水灼；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衰遇火，必见销熔；火弱逢水，必为熄灭；水弱逢土，必为淤塞；土衰逢木，必遭倾陷；木弱逢金，必为斫折。强金得水，方挫其锋；强水得木，方缓其势；强木得火，方泄其英；强火得土，方敛其焰；强土得金，方化其顽。五形相生相克，却又相辅相成，多一分或旺或灭，皆在这一分之间，看似渺少却大到生息与毁灭。

虽是如此，却不乏纯粹，相传一千年前整个九幽大陆之上相继出现三位以‘金，水，火’极至五行的修炼者达到至高的神灵，破碎虚空，往生神界，而这三个人被后人膜拜为“金神君，水神君，和火神君”。

自此之后，偌大的九幽却再无一人，无论是拥有级纯五行之人，还是罕见的五行阴阳平衡之体，从未出现一个，能够破碎虚空，达到这三个人的境界。

“柳擎，土木双生，七分土，三分木——灵根等级，土木二级”一道高亢的声音在一个身穿紫色缎服的少年右手平贴在“灵镜”片刻后响起。

声音还在广场上空缭绕，一身缎服的柳擎收回手臂，旋即扬起高傲的头颅，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众人，当目光滑过晨九身上的时候，明显停留的长一些，而透过那高傲背后，隐隐可以看见有着几分蔑视和挑衅，随后满面笑容的走到早已被划好的右侧场地。

“大哥，擎儿还可以吧，以后定堪大用”石台上，一身皂红色锦袍的男子偏过头，对着坐在正中央位置的柳万全轻声道，话语中丝毫不掩饰那股热烈的兴奋。

“恩~”坐在中央位置的家主柳万全，点点头，显然对于刚刚的测试结果也是有着几分满意，不过也仅是如此，柳万全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而是把目光再度放在灵镜前被检测孩子的身上，在他看来，如果广场上所有人都有这般不错的测试结果，那才是应该高兴和欣慰的，毕竟他在这上面花费了太多，无论金钱还是精力。

“土木二级吗？”晨九看向那道走向另一块场地的高傲的柳擎，低声喃喃了句，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放出的一道道羡慕的目光，“我应该不会比这低吧——”晨九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细微声音再次低喃句，随后眼神坚定，不再看向柳擎，而是把目光再度移回到那面“灵镜”上。

“一号，土金双生，六分土，四分金——灵根等级，土金三级”

“二号，水金双生，六分水，四分金——灵根等级，水金三级”

“六号，水木金多生，水四分，金四分，木二分，水金木等级，——等级一级”中年执事刚刚把小旗放下，看着显示在“灵镜”上面的内容，不觉瞪大了眼睛，反复看过几遍后，终于才是确信上面的真实性，然后才是大声地宣读出来，可是尽管这样，还是没有压制住心里的激烈波动。

“什么——？”小六子刘熙根本就看不懂“灵镜”上面显示的内容，只能听着身边执事的宣读，可是在中年执事宣读过后，小六子脑袋还是一塌糊涂，没有转过来，随后疑惑地看向身边的执事，问道。

“六号，水木金多生，水四分，金四分，木二分，水金木等级，一级——”中年执事根本没有多想，似乎是忘记了对方的佣人身份，在小六子疑惑问道后，再次说了遍“灵镜”上面所显示的内容，而目光落在小六子身上，完全是一副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一级就是比二级要高吗？”小六子依旧那副疑惑的表情，不过对于他来说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一个佣人的孩子，对灵根的了解不会有多少，所以在听到结果后，依旧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把心思只放在了一级和二级的比较上。

“呃——”身旁的中年执事一阵错愕，对于眼前少年的表现有些摸不着头脑，许久过后，在看清了那身象征着佣人的衣服后才是渐渐恢复正常，“是——”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哦”小六子恩了声，也是向着已经有了十几个不同身影的另一个场地走去，如果他把目光放到广场上或是石台上，皆是能够看到一道道错愕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或许是以往大大咧咧惯了，这会便是径直离开，只是目光落在晨九身上的时候，明显停留了一刻，嘴上嘀咕着：“我都一级，你不会是特级吧——”。

第五章　异变

“不是吧，这家伙”晨九看向依旧是那副懒散模样，走进另一块场地的小六子，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也仅此而已，随后晨九便是换作了一副欣慰的表情，同为佣人的孩子，而且又是和自己相处了七八年，关系也是最好，晨九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却也在心里为着小六子高兴，况且如果自己检测完也是这般结果，那也正是之前所希望的，兄弟同心打破这个佣人的壁垒，也是晨九最希望看到的。

“七号”负责检测的执事扬着脸站在灵镜旁，显然对于之前小六子的结果还有些耿耿于怀，待得小六子走进已经检测完的人群，才是逐渐恢复了正常，随后才是继续回到检测的程序上，目光看向依旧有着大半的孩子，大声喊道。

“水火双生，八分水，二分火，灵根等级，五级”中年执事看完灵镜上面所显示的内容，再次大声地宣读，在看到被检测女孩走向另一块场地，中年执事瞥了几眼后，轻摇摇头，收回两道可惜的目光，再度进行检测。

或许是因为之前小六子的检测结果，石台上的所有人还都沉浸在或高兴或不可思议的表情中，对于刚刚女孩检测的结果根本没有在意，更没有流露出失望或者是可惜的神态。

对于一个根基刚刚稳定，想要继续生存，能够保持不衰落的小家族或势力，那么就必须要有新鲜的血液，新生的力量，所以在后代中能够出现潜力大的孩子，对一个家族或者势力有着怎样重要的作用，也是因此，在那重复了两遍的‘一级’结果时，在家族里有着举足轻重位置的石台上的众人有着怎样的欣喜，虽然少了非自己子女的那分亲切，但却是一样属于家族的未来，所以在接下来的结果，并未放在心上。

不说那水金木多生体的稀奇，光是那个等级一级就已经是非常难得，这样一个佣人孩子，如果拿到市场上，那价值足以抵得上一头甚至几头家族护卫兽的价值，如果换成金币，也足够建立一个小型家族的所需，所以如果广场上的孩子如果知道这个信息，那么也就会明白，石台上那些家族重要成员此时为什么还在欣喜。

“哈哈，大哥，这回咱们赚到啦，如果去换几头护卫兽，咱们家族实力可就马上强了不少”还是那个锦衣中年人，一脸笑容地看着身旁露出几丝笑意也是一身绛紫色华缎的中年人。

“三弟——，不要就看到这些”身着绛紫色华缎的中年人，正是家主柳万全，瞥了眼刚刚说话的中年人，话语里明显有着几分不屑。

“是，是，是”中年人看着身旁脸色有些异样的家主柳万全，一连点头说了三个是，才赶忙躲开柳万全那两道凌厉的视线，本来藏在心里的算盘只能放下，柳万全只有一个女儿，而自己的儿子柳擎又是下一辈里最出色的一个，将来很有可能继承家族产业给柳擎，想到这里，中年人心中不自觉叹口气，不过想想小六子那个佣人地位，心里也便释然了许多。

也是因为如此，在接下来的两次检测结果出来时，变得稀松平常，在石台上众人看来，虽然有着不中意，不过却也因为有了之前那个‘一级’的缘故，倒也不会太过失落，本来炽热的目光一道道再次掠过灵镜，希望能够再次出现一个甚至几个‘一级’灵根的存在。

“九号——”手握金色镶边小旗的中年执事再次呼喊着即将参加检测的序号，声音依旧高亢，徘徊在广场上空。

“到我了吗”晨九还沉浸在迷糊状态，因为之前的两个检测结果太差，晨九那颗坚定的心也在那一刻终于有了一丝丝动摇，以往都是在想最差也会是个二级，更多的时候，晨九执着地就放在了‘一级’之上，所以根本就没有考虑，甚至是有一点点想法，如果自己也会是那般‘四级’，‘五级’，晨九根本就不知道怎样来面对，每每别人都已经休息，或者离开去吃饭，可是晨九依旧在努力的练习着，对于这样辛苦的付出，晨九也相信，一定会有所回报。

缓缓走出已经少了小半的场地，晨九目光扫过不远处已经检测完的场地，正好和小六子那道懒洋洋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有些涣散的眼神，在这一刻终于再次坚定，紧咬着嘴唇，“一级”

“别看我懒，我们兄弟两个，是要一起摆脱束缚，更是要一起闯荡天下的”小六子嘴里咬着白面馍，冲着累得一身汗水的晨九嘟囔着。

“呀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本来就打不过，就说我皮厚，你也不用这样来真的吧——”小六子艰难爬起来，大力地抚拭着身上的尘土，一脸抱怨地看着坏笑的晨九

坚定了信念，晨九轻笑着看向小六子，然后点点头，对于之前小六子那个‘水金木多生，水四分，金四分，木两分，水金木等级一级’的结果，晨九虽然有着一些不可置信，不过更多的却是在为小六子感到高兴，现在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如果自己一会检测完结果，也会是那般极具灵根之体，那么平日里的嬉闹打骂所积累的情分会再次拉近，和小六子的兄弟情也将会变得更加深厚，念及此处，晨九前进的步伐也便坚实起来

距离虽然很远，不过在那股急切的心理以及辉煌的信念下，晨九却也是很快来到中年执事身旁，和之前被检测人一样微低下头和执事打过招呼，然后便是把目光投注在身旁的灵镜上面，也是在此刻，晨九第一次近距离面对灵镜：一米见方的暗紫色檀香木架，镌刻着一幅幅小巧的山水，凹凸有致，栩栩如生，四条光滑木脚支撑起的平面上，突出两个如手掌般的抱月，聚拢着一面五韵流转的深青色光滑晶石，这面一尺半长短的晶石，大体呈圆形，或许是怕破坏石头的整体性，靠边缘处有些凸起的地方并为加以处理，仔细看去，还可以看到一丝丝极为清晰的血红色纹络，隐约之间可以感受到似乎是流淌着真实的血液，十分富有生命。

“好了，把手放上去——”中年执事看到晨九目光一直流转在灵镜上，却迟迟没有把手放在镜面上，带着些许的催促，命令道。

“哦”本来还沉浸在这个奇怪的灵镜上，一道声音打破了晨九的思绪，虽然声音不大，不过两个人离得也就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晨九对于这道声音自然也就听得十分清楚，赶忙收回心思，缓缓地把手放到镜面上。

“恩？？？”中年执事看到晨九把手放在灵镜上，赶忙把目光注视其上面，等待着灵镜上显示的结果，可是在晨九手掌放上后，灵镜根本没有产生一丝的变化，待中年执事再次确认后，带着一脸疑惑看向晨九。

对于执事疑惑的表情，晨九根本就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前检测完的情况，晨九也只是从那极为响亮的声音中知道灵镜所显示的内容，这会在看到执事的这般样子，晨九看了看灵镜，又看看身旁的执事，却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只好偏过小脑袋疑问道：“执事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哦，哦，没事，你再重新把手掌放上去”对于这样突发的意外，中年执事也是感到十分奇怪，在没有来柳家堡之前，经历了太多次的测验执事，可是却从未发生过像这般在灵镜上丝毫没有显示的情况，所以在晨九疑问的时候，中年执事心里也是有些打鼓。

“恩？——还是没有？”这一次，在晨九手掌又贴在灵镜上的时候，中年执事眼睛一动不动，仔细盯着灵镜上的变化，可是片刻后，依旧如第一次那般，毫无显示，也正是因为这样，中年执事不自觉地发出疑问。

这般反复测试了四次，依旧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显示，如果是一次，两次还可以理解，可是已经四次，对于那个仅存的，灵镜自身问题已经是不攻自破，现在中年执事已经彻底无语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放到远方的石台上。

灵镜所在石台前发生的一切，早已被石台上一排锦衣玉服正襟危坐的家族核心成员收入眼底，虽然说不知道确切发生了什么，但也是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本来正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