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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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牵-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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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的双颊迅速涨红,用力挣开小孩搂着自己的手臂,动作太急太大,差点连人带椅往后摔倒。
“老师说浪费粮食是可耻的。”祁木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老师的话了?”林炎受惊过度,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祁木咂咂嘴说:“如果老师说得有理,我自然会听。”
“但你也不能那样……”林炎像是被小孩咂嘴巴的举动刺激到,立刻反射性地用手背擦擦嘴唇,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说,只能不断反复:“那样、那样……”
“那样是哪样?”祁木似笑非笑地将椅子向前挪动几分,身体微微前倾,亲昵地挨到林炎身上。
“接……”吻字没敢说出来,就那样舔一下,说是吻的确太牵强了。林炎在脑中苦苦地搜索用词。
“接?”祁木又挨近几分,平日凌厉的猫眼此刻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苦恼的脸。
“接触。”林炎煞费思量,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含蓄又得当的词。
祁木点点头,恍然大悟:“你不喜欢和我亲密接触。”随即站起来,粗暴地将椅子踢开,掉头走向房间。
林炎对小孩包容惯了,每次只要小孩一使性子,她便智能开启放纵模式,想都不想就慌忙跟着站起来,急急解释:“不是,我没有不喜欢……”
祁木停下来,但没有转头,只是淡淡地问:“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可以咯?”
可以?可以什么?
林炎的思维被她的话绕得出现了片刻混乱,暂时失语。林炎得不到她的肯定回答,继续大步流星地往房间走去。
“嗯,可以可以。”林炎顾不得细想,只单纯地认为小孩的举动不过是带着淘气性质的亲近,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火,或许已经在不经意间伤害了一颗幼小脆弱(?)的心灵。
祁木站定了,点点头说:“这话可是你说的。”日后便怪不了我以下犯上,唐突佳人了。
林炎莫名地生出一股恶寒,愣是打了个冷战,是屋子里的冷气开得太大了吗……?
祁木回头,冲她笑笑说:“晚安。”
林炎很顺口地回应:“晚安。”
直到小孩走进卧室,关上门,林炎仍杵在原地。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没有和小孩解释清楚,但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事情……


没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闹钟还没有走到预设好的时间就已经被人按掉。林炎从床上爬起来,看看窗外的天色,晨曦的曙光微微透出云层,渐渐擦亮天际,穿窗而入的清风拂过脸庞,是盛夏里独有的凉爽。
走出客厅,意外地看见小孩竟然坐在沙发上,因为背对着林炎的房门,所以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走近,继续自顾自地用手按摩太阳穴。
看来是宿醉引起的头痛。
“怎么那么早起来,等一下要出去?”林炎没有将担忧表露出来,只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问,小孩有时候过于敏感,说不定会认为自己管得太宽。
祁木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来,静静地看了站在身后的人几秒,眼神略带几分深沉,像是探究也像是评定,仿佛想确认些什么。
“头痛得睡不着。”良久,小孩才蹦出这么一句。
林炎坐到她身边,发现小孩将两侧的太阳穴都按出红印了,不禁皱皱眉道:“你太用力了,手法也不对,让我来吧。”
祁木没有吭声,但看样子是默许了,林炎又坐近了些,找准穴位,力度适中地慢慢揉按起来,还没揉几下,小孩便已经舒服地眯起双眼,痛苦的表情一扫而空。
“你昨晚喝了多少?”林炎问。
祁木脸色微变,想了想才答:“喝到醉为止,谁会去数。”
“昨晚没有下雨,但你回来的时候衣服怎么是湿的?”
“掉池塘里了。”
“小臂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被池塘里的鳄鱼咬了一口。”
林炎无声地笑笑,按照以往的惯例,祁木最有可能硬邦邦地以一句“关你什么事”外加一个白眼来打发她的问题,但现在却有问必答,无论如何都是一种改变。
祁木挑挑眉毛:“问完了?”
“嗯……暂时就那么多。”
“那轮到我问你。”
“诶?”
祁木一边享受着按摩带来的舒适感,一边用两只手指绞缠着沙发抱枕的边角:“今晚要加班吗?”
“说不定,如果看病的人不多,就可以准时下班。”
“你们不是轮班的吗?就算有病人来,也该是下一班接手吧?”祁木不满地反问。
“理论上是这么说,但……”
“那就按时下班吧。”小孩强硬地打断林炎的话,“下班后有事情等着你做。”
“诶?”林炎惊奇地瞪大双眼,费劲地思索片刻,“没有啊。”
“有,你要陪我去吃拉面。”
“……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本人一点都不知道?
“刚刚,我帮你做的决定。”小孩一副恶霸的态度,大有“你敢说个不字试试”的威胁意味。
林炎停止了按摩,忍不住揉了揉小孩毛茸茸的脑袋。
“喂!你干嘛?”
“既然是你要找人陪,那就该由你来请客。”小孩的发质很柔软,颜色并不深,带了一点浅黄,感觉就像营养不良。
是真的营养不良吧?林炎开始认真考虑该怎么替小孩增加营养。
“当然是我请客,你一个小小医院里的医生,那么丁点钱,给小费都不够。”祁木毫不留情地大肆贬低对方。
“那真是谢谢你请我吃那么豪华的晚餐哦。”林炎笑眯眯地道。
某人好像还在用老爸给的零用钱吧,零收入人群,真有资格说话啊。
祁木听出了林炎话语中的调侃,却并不生气,反而感到一丝窃喜。以往她们的对话总是充满火药味(好吧,是单方面的火药味),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的聊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这样的相处方式会更让人愉快。
祁木背着林炎偷偷弯起嘴角,不为人知地笑起来。
“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你准备去哪家拉面馆,不如约在那里等吧。”记得小孩曾一脸厌恶地说过很讨厌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说这话时的小孩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林炎心里明白,让小孩憎恶抗拒的不单是难闻的味道,还有生离死别的哀伤气息。
母亲在医院里去世,父亲在医院里历经生死,小孩表面上看起来坚强刚毅,但内心其实很脆弱很柔软。
“那家拉面馆前天才开张,你不懂路。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就这样定了,别再啰嗦。”
林炎看看壁钟,说:“还真不能再啰嗦,我上班要迟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期待晚上的“约会”,祁木觉得这一天的时间过得特别漫长。一大早起来当然不是为了做运动,而是想确定经过了昨晚“不能浪费粮食”的事件后,林炎会不会对她刻意回避或疏远。
实验证明,林炎不但没有出现反感或提防的情绪,反而跟她亲近了几分。
祁木一想到这个实验结果就忍不住嘴角上扬,这跟“另一个祁木”在手机里留给她的讯息截然不同嘛。说什么林炎加班很可能是想减少彼此的相处时间,害得她在心里闷闷不乐了好些天。
老爱胡思乱想的家伙。
祁木在手机里写下:我约她下班后一起去吃拉面,她没有拒绝。
打完这行字后,祁木便想不出还要再写什么,愣愣地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那天那家拉面馆开张的时候她正好经过,被鞭炮声吓了一大跳,面馆老板举着个扬声器大张旗鼓地做宣传:本店举行地狱拉面挑战赛,奖品丰厚,各位切勿错失良机。
祁木看到了贴在玻璃墙上的POP海报,上面清晰地列出了几样奖品,她只把目光停在“情侣表”上。
林炎的职业好像要经常看时间,她戴着的那只表很明显款式老旧,皮带也已经开始褪色并出现裂纹,看来是时候换个新的了。
祁木在手机里慢慢打字:不知道她会不会戴那只新表。
想想如果她戴的话,自己隔天也能看到,这句话纯属废话。删掉。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小孩满心欢喜地出门,坐公交车直达林炎工作的医院,才下车,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笔直地立在站牌边。
“你怎么比我还早到?”
“今天没什么病人,以往又总是加班,所以主任批准我提前下班。”林炎笑的时候总是微微眯起双眼,笑意从夜色似的眸子里一点点渗透出来。
等车的人很多,其中一个中年大叔两手都提着旅行袋,很不小心地撞了林炎一下,祁木连忙伸手去扶,并恶狠狠地瞪向撞人的大叔。
“啊,撞到你了?不好意思,对不起啦。”
“没关系。”林炎好脾气地笑笑,担心祁木惹是生非,连忙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开。
祁木的确一肚子火,但就在林炎的手抓住她的手那一瞬间,所有的愤怒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喜和淡淡的甜蜜。
于是就那样手拉手并肩而行,踩着从行道树的枝叶间投落到地面的斑驳阴影和阳光,仿佛走在云端,整个人轻飘飘,喜洋洋,直至到达拉面馆两人的手才松开。
“两位,吃点什么?”
“你们这里不是举行地狱拉面挑战赛吗?”
“对,十五分钟之内吃完可以免单并获得本店三十元代金券,十分钟之内吃完可以获得一对情侣表,五分钟之内吃完可以……”
“废话那么多,快点开始吧。”祁木不耐烦地打断服务员的话。
林炎说:“我们点个普通餐吧,你伤口还没有好,别吃辛辣的东西。”
“没事,我自有分寸。”祁木说,“你吃不了辣可以点别的。”
没有等太久服务员就把地狱拉面端上来了,特大号碗装着,热气腾腾,一眼看去,汤和面都是红的。
服务员掏出表来对时间:“预备——开始!”
店里的客人发现又来了挑战者,纷纷好奇地看过去,其中一些看到挑战的是个英气勃勃的小姑娘,忍不住大声替她呐喊加油。
祁木埋头大口大口地呼噜着面条,不时抬头注意时间,又烫又辣的面条就像烧红的热炭,送进嘴里囫囵吞下,从食道到胃都像在燃烧。
林炎非常后悔没能阻止祁木参加挑战,不停地替她擦掉额头上的汗,担心得肠子都要打结。
在规定时间的最后一刻,祁木终于吃完最后一根面条,放下筷子,猛灌冰水。
“恭喜恭喜,挑战成功!这是本店送出的奖品,小姑娘你真厉害。”服务员衷心赞叹。
祁木接过包装精美的手表,往桌上一放,得意地冲林炎笑问:“哈,怎么样?”
“嘴巴都成腊肠了。”林炎回答。
“切,这有什么,反正最后我拿到了奖品。”边说边撕掉包装纸,打开盒子,故作惊讶地大叫,“怎么多了一个?”
林炎闻言,探头过来:“诶?是情侣表。”
“多出的那只给你吧。”
“给我?”
“不然就扔了它,反正不用钱。”
“挑战赢回来的很有纪念价值,而且还是新的,扔掉多浪费。”
“那我帮你戴上。”祁木不由分说便去抓林炎的手,将她手腕上的旧手表摘掉,换上新表。
“要一直戴着,不许脱下来。”小孩严厉警告。
“洗澡的时候会泡坏吧?”林炎低头看了那只手表一眼,最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第104章 疑似她比我重要?
祁木拉肚子,跑洗手间跑到双腿发软。
急救箱里的止泻药刚好用完,林炎一大早就出门上班,只剩小孩独自在家,自生自灭。
郭冰冰打电话来时,祁木正又一次蹲在厕所里释放,手机躺在沙发上响了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
一分钟过后,手机铃声终于停止,又一分钟过后,传来了粗鲁的敲门声。
祁木低咒一声,慢吞吞地走出洗手间,有气无力地拖着步子走去玄关开门。
“是你?”看了眼门外亭亭玉立的人,祁木没什么表情地返身回屋。
“我专程来看你的哦,怎么一点感动的表情都没有?”郭冰冰感到被冷落了,委屈地抽抽鼻子,表达哀怨之情。
祁木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看未接来电,转头问:“人都到楼下了,还打什么电话?”
“不就是担心你不在家,预先问一下嘛。”
“那为什么我没有接电话,你还是跑上来了?”
“不就是担心你在家里出了什么意外,赶紧跑来看看嘛。”郭冰冰进了门,自动自觉地换好拖鞋,麻雀一样蹦蹦跳跳地跟在祁木身后。
祁木懒得招呼她,径自躺到沙发上,说了句“自便”。
“你看起来不太精神哦。”郭冰冰探探她的额头,又探探自己的,排除了发烧的可能性,“宿醉到现在?”
“以后说话前先用脑子想想,你的胸又不大,脑子应该多少有点。”
“好过份啊,祁木你太讨厌了!”
祁木挑了挑眉,不耐烦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别兜来兜去老半天还进不到主题。”
郭冰冰眨巴眨巴眼睛说:“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
祁木没好气地撇撇嘴,抬手指向门口:“那现在看完可以滚了。”
“你不是不舒服吗,我要留下来照顾你。”郭冰冰的态度诚恳得让祁木无端烦躁。
“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干嘛不去找乐乐或元宝唱K逛街?”祁木记得那是郭冰冰最爱的娱乐,而且乐乐曾经无意间提起,郭冰冰有点忌惮自己,所以极少单独和她去玩。
现在这种反常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宝现在很受他的老大重用,没空出来,乐乐这些天都联系不上,老关机。”郭冰冰蹲在沙发前单手托腮,直勾勾地盯着祁木,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大家都说杨老大帅,但我觉得她就是个男人婆,又粗鲁又野蛮。你却不同,有股中性的美感,却完全不像男孩,要说帅,我觉得你比杨老大帅多了。”
话题变得那么突然,祁木有点愕然,睁大了猫一眼的黑眸,狐疑地盯着郭冰冰。
“其实班上有几个男生暗恋你……”
“等等,”祁木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尽说些有的没的,如果想说贴心话,麻烦拨打闺蜜热线,别来烦她。
郭冰冰的脸竟微微泛红,她躲闪开祁木探询的目光,小声说:“不知道为什么,那晚之后……脑子里总是你的脸。”
祁木立刻撑着身子坐起来,瞪着郭冰冰问:“什么,再说一遍。”
那晚发生的事情“另一个祁木”已经在手机的备忘录里简单描述过,也许描述得的确过份简单,单单“被下药,没失(咳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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