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石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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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石蒜-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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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云笙今天特别的沉默,就算现在和丁青独处也分外安静。丁青也不愿打破沉默,他们心里都藏了心事,谁也不想开口。
  天上飘着雨丝,似情人的情愁,淡淡的湿润,不愿离去。
  “初二那年原来你就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石云笙先开了口。
  丁青低头反驳道:“你还不是初三毕业就给人表白了!你怎么不说说!”
  石云笙轻笑:“这样说起来,我们八斤八两。”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那些女朋友们。”
  石云笙又是一声轻笑,只是却有几分苦涩:“她们啊……怎么,你介意?”
  丁青呵呵的笑了一声,纵然心中存有芥蒂,她又怎么会说出口。
  石云笙看着霓虹灯下面容沉静的女人,轻轻问道:“结婚时,你说的那个人是少谨?”
  丁青脚步一顿,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嗯’了一声。
  石云笙看向远处幽深暗巷里的灯火,突然问道:“你说,我做错了吗?”
  丁青刹那理解了他的意思,瞬间,竟悲苦的不能自己,阿笙,这句话,你怎么可以问出口?
  即便我真的喜欢,你也不用感到抱歉,因为,感到抱歉的那个人一直是我,七年前我离开,七年后,它依然存在。
  纵然是陆少谨,最终,我也不会跳进那个圈。
  所以,你不用感到抱歉。
  “伤害你,是我最不愿的一件事,可我,别无选择。”石云笙像是在说给自己,又像在讲给她听。
  丁青心头发酸,低头应道:“我知道……我知道……”她不怪他,如果这也算是伤害,那么,当有一天,她摊开在他面前,刀光剑影的鲜血,她对他,又该怎样的抱歉!
  石云笙沉默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阑珊处,留下了呆立原地的丁青抱膝默默哭泣,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星火,像野火燎原,春风又生。
  世上的希望总像床前的烛火,明明灭灭,轻风一来,跳跃闪烁。她似站在万丈悬崖的桥上,前面一片雾霭似的迷茫,身后一河迟落般的忧伤。
  有一种煎熬,油炸后,被冰冻,又在肚子里翻滚。 阿笙,我不允许你后悔!因为,我连后悔的力气,都已殆尽!
  石云笙喝过酒,回到家里,一室冷寂。
  丁青一夜未归。
  他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默数分针,一地风霜,满身烟灰,喜欢一个人可以多久,他已从盛夏走进了隆冬。
  她会去哪里,他从来不知道,他找到天涯海角,她逃到地老天荒,他停了手,就这样,她跌落网里。
  他罔顾她的意愿,逼迫,他看到她眼底的挣扎,却义无反顾,不计后果。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会眼睁睁的看她痛苦、失落。
  丁青来的时候,踩着一路晨光。
  她轻笑似落花失语,安静宛似岁月留声,雾般眼睛里盛满了明净,好似洁白的莲花微荡清波,有明媚的春光从她唇畔盛开,她好似从春天走来。
  长椅下,一地烟头。
  晨光里,满身朝气。
  石云笙清冷似霜,丁青笑语盈盈。
  “阿笙,我开个花店好不好?”
  丁青好似在燃烧草原上青草的蓬勃,迸发出一种破茧的生机,恍惚中,他似乎看到那个青涩的年纪,阳光明净的少女活力四射,对他,注入了生机。
  这样的丁青,他真的,舍得放手?!
  他静静的看着她:“你,心甘情愿?”
  丁青也坐在椅子上,揽上石云笙一身的清凉:“阿笙,我们不问过去,只看明天好不好?”
  她想问苏星,她想了解吕桐,她想知道沈有容,她想听他讲石中月,许许多多,他的故事,他们相连又陌生的岁月,或一无所知,或一知半解。
  可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现在和将来。
  她又说道:“将来,我们,都要,对得起,不后悔!”
  石云笙回握她的手,轻轻道:“好。”
  纵然日月穿梭,青春无度,得她一句不后悔,余生岁月安稳,他亦不留遗声。
  她摇晃着他的胳膊,有点任性道:“你给我点建议好不好,我没什么经验……”
  石云笙笑道:“难道我就开过花店?”
  丁青笑道:“你没开过花店,可是手下这么多人,难道就不能帮帮忙?”
  他轻笑,又是那样,唇畔溢出纵容:“好,我知道了。”
  她多么想留住他此刻的笑容,在以后的岁月里告诉自己,看!你曾经令他笑的多么清静安详,你又是多么幸福!他这样纵容你。
  无论他喜欢过多少人,对你,他的手,从未离去。
  你不用怀疑,更不用嫉妒,世上再没一个人,如你这般,对他来说,这么的不同,他的眼里是剥壳溢出的月光般的温柔,埋藏在眉宇间的冷厉如同冰雪一般消融,他对你,似枯木逢春,春暖花开。
  昨天,她就是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
  不要临深渊,更不要去地狱,那里没有石云笙,有他的地方才是天堂。
  丁青抱着石云笙的清凉似水,心中一片安宁。
  昨天夜里的湖边也同这样的早晨,清凉安静,月光映在湖中,倒影出一片被风吹动的波光粼粼,美极的斑驳似空寂的窒息,悲伤在无人的角落。
  她彷徨迷茫又悲伤自弃,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背负着厚重的不可原谅,只有地狱才是她的安息之地。
  多少年了?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在绝望自我否定的彼岸,在迷茫不知所措的河边,在孤独难以承受的夏天,她一次又一次靠近了地狱,却一次又一次停住了步伐,她怎么可以轻生?这样怎么对得起爱她的亲人,对得起关心她的朋友,对得起背弃的月光少年!
  湖边的夜晚,她差一点,又一次,自杀。
  可是,她对自己说,要勇敢!你的手里还有牵绊,你忍心,再一次不告而别,眼睁睁看着那个眉眼安静的男人,望着你碑上的照片,一寸寸冷寂,雪葬柔软。
  他问她:“为什么想去地狱?”
  她说:“因为地狱里有彼岸花,它还有另一个名字,知道吗?”
  他笑了:“原来我住在地狱里,不过没关系,现在有了你,它就是天堂。”
  静静的,她很想哭。她多么想告诉他,这样就好,你的爱刚刚好,少一分,我会痛的黯然失神;多一分,我会疼的裂肺撕心!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1

  丁青没有去上班,在家睡了一上午,醒来没有发现石云笙,他去了公司。她想了想,她这个做老婆的貌似还没怎么关心过老公,是不是太不不合格了。
  要不要做份午饭,可是,做什么呢?
  她走了两步,想到有个人倒是能提供帮助,她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胖子,干嘛呢?”
  楚青城倒是有点意外会接到丁青的电话:“在等美女给我电话呢,这不就等到了吗,呵呵。”
  丁青也笑了:“别贫了你,问你个正事,我想熬个粉皮生鱼汤,怎么熬才好喝?”
  楚胖子笑道:“怎么,云笙同学熬夜了,该不会是你们两……”
  “想哪去了,你肚子里到底有货没啊?名厨不是诳我的吧!”
  楚胖子笑道:“哪能呢,对你扯谎你还不拆我一层皮,这事不急,我待会发信息给你,会把注意事项写清楚,我这也有个事,你也给点意见。”
  丁青奇道:“什么事?”
  “我吧,在追个女人,是个老朋友,多年未见,没想到再见一头载进去,关键是她心里有人,你说怎么才能追到手?虽然你经验不多,不过对于你能拿下云笙这朵奇葩,我一直敬佩有加!”胖子不忘恭维。
  “谁啊?我认识吗?”丁青不免好奇。
  胖子哼哧了半天,才招认是苏星。
  丁青大吃一惊:“我说胖子,你可真有勇气,就不怕这丫头解剖你连内裤都不剩!”
  胖子笑道:“我皮糙肉厚的怕什么,我的内心可是赤裸裸,坦荡荡,就怕她不解剖。”
  丁青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我认为吧,像苏星这样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你要出奇制胜才行。”
  胖子叫道:“求招!事成了我倒给你红包,大大的!”
  丁青噎住,咳了两声,楚胖子可真会掐人喉咙:“我说胖子,我和云笙的红包你该给还是要给的,至于你这份嘛,你认为苏星这样醉于心理学的人对什么最感兴趣?”
  胖子想起了王离那句:成为被研究对象,他犹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装成病人?”
  丁青笑道:“你这不是挺上道的吗,一点就透,就是这个意思,你了解一下她最近在研究什么课题,你撞上面就OK了。”
  楚胖子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可是,听她的意思,她最近在研究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也就是多重人格,难不成我要在自己的身体里创造一个灵魂出来?”
  丁青苹果嚼的咯吱咯吱响:“胖子,追人一定要有勇气,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你还是退居二线,一直暗恋吧!”
  胖子问道:“如果以后被发现怎么办?铁定吃不了兜着走,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在没被发现之前努力使她爱上你,事成了向她坦白,大不了挨一顿揍,相对于追到手,这点痛算什么!”丁青站着说话不腰疼,一直往好处劝。
  “如果有人这么对你,你会只揍他一顿吗?”胖子拆穿丁青的语言陷阱。
  丁青笑道:“如果云笙这样对我,我不要太高兴!”
  胖子哼道:“云笙这样严谨的人,怎么会为你做这样不靠谱的事,我不是告诉过你她心里有人,如果一个朋友这样对你,你会不会下狠手?然后绝交!”
  丁青心道,这个死胖子,明眼人都知道苏星喜欢云笙,还在这里给我拐外抹角,等着苏大魔头折磨你吧!
  丁青咳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会绝交,顶多揍的他三天下不了床而已,当然,如果我喜欢上了他,那就另当别论。”
  胖子似乎有些心动:“你这意见靠不靠谱?”
  丁青剥开橘子:“仅供参考,概不负责,你要是实在没别的办法,就试试吧!”
  胖子犹豫了一会才说道:“你说我第二人格塑造什么样子的好?”
  丁青闷头发笑却不敢让胖子听见,严肃的说道:“我觉的应该塑造一个不懂人情世故,死缠烂打,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物形象,这样容易追人。”
  又和胖子探讨了一番细节,这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丁青大笑三声,苏星啊苏星,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等着楚胖子的猛烈攻击吧!
  胖子这人其实挺靠谱,发过来的熬汤秘诀不仅详细而且超级有用,她喝了一口,简直不相信这是自己熬出来的,她又做了一小份酸菜鱼,一盘番茄炒蛋,一碟胡萝卜炒肉。
  对于天龙集团C市分公司丁青并不陌生,每一次的印象都那么地深刻。
  她已到了楼下,却有些犹疑不定,因为她忘了一件事,她好像忘记告诉杨汶她结婚了,而且对方还是她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如果碰到杨汶那就不妙了,其实,有时候丁青挺怵杨汶,杨汶真生起气来脸色那叫一个沉,心思那叫一个深,三个月能维持一个表情,你百般讨好都没用,还不如直接跪地求原谅。
  丁青给石云笙打电话,没有人接,便将保温盒放到前台:“这是你们石总的午餐,麻烦转交一下。”
  前台看她似乎有些面善:“请问你是……”
  “我?……我是送饭的。”和没回答有什么两样。
  前台笑道:“请问贵姓,我需要打电话确认一下。”
  “丁。”
  前台拨了个分机号,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前台这位一直如春风般微笑的脸暗暗沉了下去,她勉强扯了个笑容:“对不起,石总在开会,李秘书也在会议室,请稍等,那边有会客室,你可以坐在那里等一会。”
  丁青点头,郁闷的提着饭盒去了会客室,要知道这么麻烦,她还不如在家看电视呢!
  等了十五分钟毫无动静,她打给了杨汶。
  杨汶来的很快,却鬼鬼祟祟,见到她一脸高兴:“丁小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个没心没肺的会知道来看我,这不会是送我的午餐吧?”
  丁青没来得及阻止,杨汶已经掀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饭菜香飘散,杨汶两眼放光:“小青,你莫不是有事求我,放心,看在饭菜的份上我肯定答应。”
  本想喝止杨汶的丁青心中一动,看起来杨汶心情不错,还是先把杨汶搞定再说吧,反正云笙也不在乎。
  “你刚才怎么回事,像做贼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2

  杨汶压低声音道:“别提了,公司的一个产品出了大问题,要全部召回,公司现在气压低的都没人敢大声说话,老大们都在开紧急会议,已经开了一上午了,走,我带你去食堂,这里说话不方便。”
  丁青一惊,有些担心石云笙,他刚出差回来,一夜未睡,又出了这样的大事,肯定身心疲惫,也不知道撑不撑的住?
  转眼一想,就自己这斤两又能帮的了什么,随放开,跟着杨汶去了公司食堂。
  “小青,这汤真是你熬的吗?”杨汶喝着粉皮生鱼汤,一边质疑她。
  丁青哼道:“需要打赌吗?300块。”
  杨汶笑笑:“姑娘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这个。”
  丁青瞧着杨汶的春光满面,白里透红,心里有了个想法,压低声音道:“心情这么好,和薛灿有关吧?”
  杨汶呵呵一笑:“有这么明显?”
  丁青撇嘴:“连戒指都戴上了,你当我是瞎子啊!”
  杨汶吃口酸菜鱼说道:“你这鱼做的也不错,比以前有进步。”
  丁青道:“别岔话题,到哪一步了?”
  “这不明白这吗,求婚这步,反正我答应了。”
  丁青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杨汶问道:“你现在挺开心的吧!”
  “本来也就一般开心,不过,碰到你给我送饭这么奇葩的事我现在特别开心,说吧,什么事?”杨汶深知丁青那懒惰的本性,送饭这事肯定事出有因。
  丁青搓搓手,呵呵笑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件事,我……结婚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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